十三年前,卡斯佛伦境内的某村庄。
“所以……丹卡斯先生,我们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恐怕您以后得以另一种性别继续生活了。”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秃头年轻人面前,坐着一个淡蓝色头发,面容阴森沉闷的魔法师,用忧愁的语气对眼前的患者告知着病情。
而年轻的丹卡斯痛苦地坐在病床边,双腿开得很大,两腿中央的遮布满是干涸的血污。捂着头部悲伤地低吼道:“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只有女人才能使用魔法,而我们使用就会付出这样的代价?”
面前的魔法师摇了摇头说道:“很抱歉,我只是一届被驱逐的魔法师,不知道这个事情的缘由……”
丹卡斯痛苦万分地狂吼道:“那谁会知道呢?必须有人给我一个答复!”
“你或许可以去我的母校、科斯穆碰碰运气……”那魔法师说道。
数月后,丹卡斯身披破衣,在暴雨中伏在地上迫切地敲打着高等教学楼那巨大的城堡大门:“求求你们了!让我加入,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良久,大门才打开了容许一人通过的缝隙,一个阴沉的魔法师终于让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进入了屋檐之下。
当晚,她这样告诉丹卡斯:“我们同情你的遭遇,但迫于教会的阻碍,我们不能进行这样的研究,自然不知道其间的原理。但身为阉人的你或许能够办到。”而后,丹卡斯被允许长期蛰居在图书馆塔内,日复一日地在魔法的书海中游荡,花费着数倍于魔法师们的时间研究魔法的原理与人类之间的关联。
“我发现了!原来星界与原力之间的区别并不仅在于咒语的不同,而在于他们发源于截然不同的主体。这可是天大的发现!”尽管仍与丹卡斯的目的相距甚远,但他在研读过程中,不断地产生了新的发现,并使丹卡斯在魔法学术上一时间走得比别人更远,以一个魔法学者而非魔法师的身份在科斯穆中获得了异乎寻常的尊敬。
而终于,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的调查与实验,丹卡斯终于弄清了自己受难的缘由:“男人之所以不能使用魔法,是因为魔法在被导入身体时,会与雄激素发生反应,生成阻绝魔法的不稳定物质,随血液循环,这种不稳定物质的密度会在性腺达到阈值,引发剧烈地爆炸!我一定得把这个事情告知天下!不能再让我的同胞们受到这种摧残!”
而这也让丹卡斯赢得了地位与美誉——新王上任后被立即任命为卡斯佛伦国立魔法学院的校长。
“恭喜您,丹卡斯先生。尽管您并不能使用魔法,但凭借着对学术的不懈研究、待人宽厚的美德为科斯穆的做出了伟大的贡献,特此,我们授予您校长头衔与金树魔杖。”
然而好景不长,丹卡斯在实现了自己苦苦追寻的真相后却陷入了消沉,一场对话让他再次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嘿,邵莎,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再亲近一点吗?”坐在老板椅上,身着金丝华服的丹卡斯校长尝试向刚向自己汇报完工作的邵莎调情。
“不……我觉得我们没可能。没有冒犯之意,我只是觉得我们……没可能。”邵莎礼貌地回绝了。而丹卡斯也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本质,摇了摇头:“哦……好吧。也是啊。那个没可能。”
邵莎走后,丹卡斯便陷入了绝望之中:“为什么……我穷其一生获得了知识与荣华富贵,但却是这样一副无能的身体,不光还是做不到释放魔法,甚至都没法履行我生而为人的使命,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终而一日,当丹卡斯满腹踌躇地回到了自己那奢华的豪宅时,惊恐地看到一个自己完美的复制体——一个二重幻影将胶状的手臂变型为一把利刃——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多么可爱又愚蠢的家伙。我一直以为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仇恨自己是不可能的。但阿荼总能带给他的眷族们惊喜。”大魔法漫长的咏唱过程让丹卡斯回忆起了宿主的记忆,思索着人类可笑的冲动与感情,丹卡斯不禁笑出了声。
此时的丹卡斯正位于一座巨型地下大厅内。高高地站在其中巨大的梯形金字塔顶部的平台上。
而他的魔法,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同样位于平台顶部的巨大中枢水晶中。
终于,咏唱完毕,伴随着一次强烈的闪光,水晶化为光芒并塌缩成了一个不断喷射闪电的漆黑圆球,不断与远方的某物进行着沟通——这是“传送门”的先兆:一个传送门变作准备的状态,而当另一个传送门拨通这个传送门独有的密钥时,二者将能彼此联通,不止是能够直接通过,而且还能通过魔法,将进入传送门的物体“折越”至其半径一公里以内的任何地点——而这便是丹卡斯将整只伪长生军部队折越到校园内的方法。
丹卡斯深知计划已经失败,但对他而言,这只是阿荼伟大计划的一些小小的扰动,只要他能够通过传送门离开这里,他总有机会卷土重来:“或许伪装成特前往白沙,是个不错的选项。而且我能为他们带来先进的步枪,他们会喜欢的。”说着,丹卡斯便从一个异次元口袋的魔法中取出刘易斯的全能步枪,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收了回去。
就在他洋洋得意,坐等传送门打开之时——“吔屎啦!”一枚沉重的子弹飞射而来,而丹卡斯本能地挥动他的手臂,用原力拨开了子弹。丹卡斯不屑地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梯形金字塔底部那段途径这座大厅的短暂下水水渠的入口。丹卡斯说道:“哦,小小的老鼠。我还以为你是来谢谢我的。”
刘易斯扛着步枪,大大方方地从入口走向了金字塔下的大厅中,抬头瞪着高高在上的丹卡斯:“这也在你算计之内吗?从让天才奖奖学金变成综合考量开始,到接受我任性的请求并购买步枪,你一直都盘算着利用我对吧?”
丹卡斯揣着手左右踱步,宣讲道:“对于全知全能的阿荼来说,一切都在不言之中。他早已预见了你的到来,并带来异世界的知识以便完成他的伟业。而我所作的一切,不过是按照他的神旨奉命行事罢了。”
“你的神失败了!而且他很快就会失去你。今天你要么投降并接受审判,要么死在我的子弹下!”刘易斯用枪指着丹卡斯吼道。
“刘易斯,我想我们之间合作的理由远比敌对的理由要多。有了你的知识,我的权力与力量,我们可以轻易地征服世界,让阿荼混沌的福音降临大陆的每个角落。而你我皆可尽享荣华富贵。”
“伤害了我的挚爱,还把我的朋友置身于危险之中,现在害怕了吗?”刘易斯质问道。
“害怕?我只是仁慈地给你一个屈服的机会罢了。我会轻而易举地捏死你这只不听话的小虫子,然后换一个身份卷土重来,而下次就不会有你这种来捣乱的小贼了。闪电鞭!”
听到刘易斯不肯屈服,丹卡斯说着便挥动衣袖,甩出一条闪电的长蛇抽向刘易斯。而刘易斯几乎是在看到长蛇的同时便已经动身躲避,一个巧妙的翻滚躲开了这一击,虽然成功躲避,但刘易斯想起了什么,略皱眉头,宛如她觉得不应该采取躲避的动作一般。
刘易斯并不急着还击,她知道校长为了逃走不会离水晶太远,而她的杀手锏能将校长和这座设施一网打尽,这样想着,刘易斯在背后按下了通讯器的绿键。
而与此同时,佐治敦号上一位通讯员立即捕捉到了这个信号,并汇报给正在训斥被五花大绑的特的国王阿瑟:“国王陛下,我们侦测到了您要的坐标信号!它的信号很微弱,是从学校树林的地下传来的。”
“陛下,希望你押对了宝,值得消耗这枚导弹。”已经与阿瑟通过气的幽伊子虽然抱着怀疑的态度,自言自语了一句,但还是发出了命令:“收到,让水手打开六区的甲板;叫炮杖组在学校外墙上打个洞出来!”
随着传令兵将国王的命令带至甲板,水手们立即开始忙碌了起来,将整整六块两米长的长木板相继抬了起来并运走;同时左右两侧的炮杖炮台在战斗法师的操作下同时掉转炮口,对准了高耸、仍然顶着巨大的禁止标志的校园魔法墙,一阵蓄力后,几道笔直的魔法光线射出,在魔法墙上像切玻璃一样切出了一个圆形的大洞。
“发射钻地导弹!”随着国王一声令下,被移除的甲板下,一枚巨号的“弩箭”——至少当地人是那么理解的——喷射着白色浓烟腾空而起,拔地三千丈随后猛地转弯直奔学校而去。
就在国王发射了导弹的同时。地下大厅内刘易斯正和丹卡斯激战着,丹卡斯用电鞭等魔法对刘易斯猛攻,而刘易斯一反善于规避的常态,用训练杖和步枪上的魔杖不断释放魔法盾抵挡,间歇中进行射击,尝试攻上金字塔的顶端。
刘易斯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把通讯器扔到金字塔顶然后溜之大吉,好让轰炸魔法能够准确命中丹卡斯同时让自己能回到伊碧塔身边去。
然而仍然奈不过法力雄厚的二重幻影丹卡斯,电鞭猛地一抽让刘易斯被迫用枪抵挡。强烈地冲击力让她从金字塔的半腰翻滚着跌回了起点,跌落的冲击力虽不至于杀死她,疼痛仍让她一时间倒地不起。
“你犯了个错误!你只是一介平庸的魔法师,却来独自挑战强大的我!”丹卡斯叫嚣着。就在刘易斯以为他会用一发炫酷的大魔法杀死自己时,校长却抬起右手,发动了一个“异次元口袋”魔法,从中掏出了一样刘易斯无比熟悉的物品——全能步枪!
“那……那是——”刘易斯做惊恐状看着校长。
“哼哼,看来你落了些东西。我的手下在你的工房中找到了这个。想必这是打算暗藏的步枪原型了。多么的精致,多么的全能,全自动与半自动之间靠一个小小的部件就能彼此变换,这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只可惜它现在归我了!它将为我开创我在白沙帝国的伟大未来——而你,则会死在你自己的枪下。”说着,校长摆了摆他长长的衣袖,举起手中的步枪,用蹩脚的姿势透过金属瞄具瞄准了刘易斯的头部。
然而就在校长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刘易斯却突然一反之前的疼痛难忍叫苦不迭,灵敏地翻身躲开了这一枪,同时金字塔的顶部则发出了校长的惨叫——全能步枪的枪栓被子弹激发的推力猛地喷出,几乎丝毫不差地射进了校长的眼睛里。很明显,即便是二重幻影,眼睛也是弱点之一。
校长疼得抱头惨叫,全能步枪也被他愤恨地踢到了一边:“这……这是什么邪法?你莫非能控制我手中的步枪不成?”
“你中计了!我的朋友阿米达拉已经替我把它改成了伤人必伤己的样子,枪栓的滋味好闻吗?”刘易斯笑到——她临进入之下水道之前,接到了阿米达拉发来的魔力通讯。大概是不甘心只有伊碧塔能为刘易斯助力,阿米达拉也不惜自曝弱点,争着送给刘易斯一份大礼。
只听阿米达拉急火火地说:“刘易斯,记住,二重幻影都跟我差不多,是极其自大而且自作多情的生物。他们总是自作聪明,只要你别太耿直,以你的力量是可以击败他的!另外……刘易斯,给你捣乱的事情……我很抱歉。”
“谢谢你,阿米达拉!”听到这个消息,刘易斯会心一笑。
面对刘易斯突如其来的嘲讽——一个下位者的嘲讽,让丹卡斯在疼痛间彻底情绪失控:“混蛋野郎!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别想活着回去,我要以阿荼之名将你撕成碎片!”
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的传送门已经打开。
“终于失控了啊……魔力切割刀,倍数强化!”看到丹卡斯彻底失控,刘易斯的脸上浮出了自信的神情,手持马提尼猛地挥了几圈,宛如长矛般握在背后,同时刺刀槽中的魔杖喷出了一道魔法构成,具有“切断”性质的概念光剑——丹卡斯本领高强,魔物双防,但只有这个,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必灭之剑。
“斩线杀阵!”校长挥手,霎时间房间内出现了无数条四处挥舞的光线与光轮,不断向刘易斯逼来。刘易斯知道那是同样具有斩击属性的线,只要碰到就会立即被切成两段——但是经历过无人区中几百挺机枪喷出的看不见的死亡之线同时集火的刘易斯怎么可能会怕这样聊聊几根能够被看得一清二楚的斩线呢?
“要上了!”刘易斯双手握住了长枪,开始向金字塔顶端发起她的绝命刺刀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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