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心脏跳得猛烈，抬眼看着她的嘴唇一言不发，隐在裤线旁的双手紧紧攥着，有些隐忍。
不就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组成的话么？他光是听着都能起不安逸的心思，简直流氓到了极点。
可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纯粹的关心他，身边无长辈，儿时无玩伴，刘耀文的少年时期只有遮蔽天光的黑色窗帘与沉闷的空房间。
他不是特立独行的人，但也在主动将自己孤立出人群。
“能使筷子吗？我给你盛碗粥。”路弦并没有等他的回复，兀自从微波炉里端出碗虾米粥。她早上食量小，只喝了一半便落勺了，本来还想着留给自己。
没想到遇上刘耀文这出，只得忍痛割爱。
她撩开勺子，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吃吧。吃完给你抹点药。”
刘耀文知道这个草莓花纹的勺子是路弦专用的，一向有点小洁癖的他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面色自然地舀起勺粥喝了起来。
吞咽温热，他舔了舔唇瓣，轻轻说了句谢谢姐姐。
路弦头也不抬，潜心玩手机，“弟弟真乖，让你吃剩饭你也不拒绝。”
刘耀文听言顿了顿，即使是低着脑袋，但也能想象到他神情会有多么认真，“我不会拒绝姐姐任何事情的。”
怎么感觉这小孩儿在撩她？
路弦搁好手机，挑眉反问，“是吗？那今晚的碗你洗？”
刘耀文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有伤口。
果不其然，女人拧了拧手腕，掐着他后颈的软肉阴阴道，“该夸乖崽崽温柔能干又持家吗？现在受伤了手上不能沾水不知道吗？”
刘耀文耳根红了大半，稍微一仰起脖颈就能够嗅到她身上时浓时淡的香味。
靠得好近啊。
小孩儿害羞的工夫，路弦快速清洗碗筷，末了从柜子里拖出透明的小药箱。
“手。”她打开红药水的盖子，棉签头散出淡淡的酒精味。
刘耀文坐的位置空间有限，一双长腿伸展不开，只得曲着抵在柜板上。听见姐姐的话，乖乖伸出手掌心。
“你这伤口怎么会比我的还吓人，扎得好深。”路弦凑近他几厘，心无旁骛拢住他手端详着那处伤口，很瘆得慌，但她垂着眼睛，睫毛颤都不颤一下。
刘耀文压下心底的潮动，直盯着她瓷白的脸庞看，“姐姐，你以前也被扎过手心吗？”
不问还好，旁人一问起来，路弦是不太想回忆那一段的。
她伸出左手，嫩白的掌心上有一个小圆点，很明显的乌青色，“全国统一。我当时还哭了特别久。”
刘耀文捕捉重点，清俊的眉蹙成一个小川字，“你哭了？”
路弦倒是也不怕丢人了，索性全盘托出，边蘸着红药水往他手心抹，边笑着说着前几年的糗事儿，“我那会已经初中了，但是真的特别怕疼，课堂上扎着了，我同桌手忙脚乱给我递纸巾擦眼泪。”
“女同桌？”刘耀文顺水推舟问道。
“对，是女生。”路弦没发觉什么，继续把故事补充完整，“回家之后，我还继续哭，眼泪几乎没有停过。”
她当然不会把她没一点出息一回家就窝到路忱怀里大哭大闹的事儿说出来。有些故事只需要一个版本就足够了。
坐在对面的刘耀文却侧过脸，眼中情绪复杂又麻乱。
他好嫉妒。
初中的课堂上少说有几十个人，一想到姐姐穿着白校服，哭起来瘦肩抽抽，眼眶通红的模样早被别人看了去，心里就好不爽。
如果他再长大几岁就好了，如果他能跟姐姐一起读中学就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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