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了个冷水澡后，刘耀文乘着灰白的天光拉开阳台的窗门，弯着腰把裤子洗干净后晾上，顺便开了洗衣机的清洁模式。他昨天洗过垫被和衣服。
照往例早早地将热水倒入壶中，少年稍揽外套，精瘦的腰背虚虚倚在绿门旁边的墙壁。
姐姐贪床，可能会睡到很晚。
他在黑暗中伫立良久，盯着门把手的眼睛睁到有些泛酸都没有眨动一下，借着微弱的白光还能看见那其中的充红倦态。
就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路弦刚刚好打开房门走出来，看到他阴鸷的脸色还有些被吓到，一时间倒退了好几步，后背撞在门板上。
“大晚上不睡，跑我这当门童呢。”路弦挑了挑眉。
女人皮肤极白，即使在昏暗的环境里，也能将她裸露的肩臂腿尽收眼底，脚腕上那串链子衔着的玉块还散着幽光。
刘耀文微噎，干涩感滑过喉咙，“我出来喝个水。”
却没有解释为什么站在她房门口。他一如既往的诚实，不会撒谎也不会否认。
路弦不想再深谈这个话题，弯了弯桃花眼，“巧，我也出来喝水。快干死了。”
“不准喝冰的。”刘耀文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只是这个语气于情于理都像是命令与要求。
路弦活了二十几年都没听谁说过“不准”这两个字，顿时感觉稀奇到不行。
她嗤笑一声，转过身走近身着鸦色上衣的少年，一点力气也不费却又将侵略性发挥到了极致，不由分说将人抵在墙壁上。
没有涂唇彩的嘴依然是殷红的，紧紧抿着露出很好看的弧度，可抬起脸来说出的话又如罂粟般危险，“我就想喝冰的，你管我？”
刘耀文对于她突然的靠近慌了神。
感官被刺激到极速收敛心脏，他又再次忆起几小时前的梦，女人温热的呼吸就是像这般轻轻吹洒在自己身上，所有恐怖羞怯的颤栗都被揉碎，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便疯涌而至。
路弦还在笑，那双桃花眼徒增许多无法言语的风情，但其中情绪无非是淡淡的不屑与嘲讽。
她很不喜欢被人约制。
但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初清澈，毫无杂质。她总有种欺负无辜小孩的错觉。
“刘耀文，别这样盯着我。”女人真的很有下蛊的天赋，光只是站在那笑着说话，就能要了他半条命。
少年红了耳朵，将她推开。
明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可手指在触碰到她的皮肤时，欲望还是会举着旗子叫嚣。
他垂下眼睛，呼吸缓沉，久久没有回话。
姐姐现在肯定很讨厌他了吧。
“以后不要这样了。”路弦将眉眼间的不悦表现得淋漓尽致，目的就是要让对面的少年看见。
“对不起，姐姐……”刘耀文的底线很容易就被击溃。他往常也不是擅长道歉的人，但面对着路弦，他似乎总有用不完的耐心，与散不尽的卑怯。
他喜欢她，却又不敢再越界一步。
可他丝毫不后悔将心里的喜欢和盘托出。执着又认真的人是很恐怖的，他们可以忍耐很久很久。
没有人发现少年的眼眶红了。
路弦最受不了的就是刘耀文露出这种表情，她会控制不住的心软。
轻啧了声才往前迈了几步，手腕却被一抹无法忽视的冰凉扼住。
她扭头对上少年的眼睛，却是只触到一片可怜兮兮的漆黑。
“姐姐，真的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细听，这句话的声儿还有些颤。
一个一米八的高个儿此刻就像讨不到甜枣的小孩子，有些幼稚又有些赖皮地抓住家长的衣角。
只是刘耀文没哭罢了。
“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路弦前几秒觉得怪好笑的，但她注视着小孩儿的眼睛，慢慢的笑不出来了，心也沉了下去，如石坠海。
刘耀文眼里清清蒙蒙的，蓄攒了许多晶莹，直勾勾盯着她态度格外执拗，已经泛红的脸庞任她打量，要多惨就有多惨。
我操。
路弦生生憋住了那两个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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