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指向的数字已然是3，但路弦从冰箱里拿出牛乳盒，才开始慢悠悠吃起来。她一手撕着饼块，抬眼看见乖崽崽也坐下来，在对面翻开了那本《聚焦未成年人保护》。
“姐姐，牛乳不能喝冰的。”刘耀文明明是在低头看书，但总能精确地捕捉到她的行动轨迹，他把早前晾的温白开推到她手边，“喝常温的水。”
路弦重重咬了口薄脆，浅桃色的唇瓣被油渍润出点莹亮，又在新一轮的咬牙切齿，“你见过谁煎饼配白水吞的吗？”
刘耀文愣住，然后实诚答道，“确实没见过。”
路弦：“……”好想打人怎么办，等会就去拿鸡毛掸子吧。
刘耀文看着她冷冷的表情一点没介怀，只是沉吟了一会儿，而后拿起那盒冷牛乳，推开餐椅顾自走进了厨房。
路弦头脑发懵的同时，听见热水倒进碗里咕嘟嘟的声音。
这小崽是想用热水泡开那盒牛乳啊？
还挺贴心。时时刻刻照顾着她的胃。说不感动是不太可能的，她的心又不是块石头。
那……鸡毛掸子挑个凉快的时间去拿好了。
“姐姐，你吃完煎饼再喝牛乳吧。”刘耀文这次直接坐在了她右手边，离厨房近些，他想的是等会姐姐吃完，他直接把牛乳拿出来，毕竟泡过热水的牛奶盒很湿。
路弦无言，顿了两秒之后，用没沾到煎饼的手蹭了蹭乖崽崽蓬松的头发，“家有小儿初长成啊。刘文，你确实是个好孩子。”
刘耀文翻书页的动作也停了，扭过脑袋极为认真地对她说道，“不止，是好孩子，也是好男朋友。”
路弦的动作瞬间变成薅了，轻轻揪住他一根呆毛，“没听见我说什么吗？小儿初长成。”
刘耀文被她的动作弄得有点害羞，他以前没有被人这样玩过头发。
路弦靠得好近，他抑制着呼吸的频率，但还是能闻到淡淡的玫瑰香。
刘耀文咽了咽喉咙，嗓子哑哑的，“我不想做你儿子。”
路弦给了他一个死亡凝视，把手收了回来，“那就老实做弟弟。”
刘耀文：“……”
过了十几分钟，牛乳被泡得差不多了，刘耀文一声不吭地用纸巾擦干净盒面上发软的水迹，拧松盖子放到路弦手边。
路弦低头在手机上勾画稿线条，时不时跳到工作群里发两句言，她察觉到旁边乖崽崽的动作，还没有从工作状态中脱离出来，脸也不抬地说了句谢谢，语气冷冰冰堪比冬天。
“军装的设计稿下次再说，没到点不交稿。”路弦抬起手机对着窗口发了句语音，说完便顺手端起那盒牛乳往喉咙里灌，温热滑过口腔，直暖到胃里，她也不觉得齁，探出舌尖抿去唇边留下的奶渍。
“这一页的第九行，说要关注未成年人生理、心理状况和情感需求。”刘耀文突然把书推到她面前，手指关节指着那一行内容，看她的眼神既纯粹又直白。
路弦一双桃花眼都瞪圆了，听到他字正腔圆念出这条法条之后，手一抖，本就满满的牛乳盒不小心洒了一滩出来，全部淋在她的内衬与大腿上。
三张纸巾匆匆离开盒子，刘耀文没想到姐姐反应会这么大，忙得递纸巾给她，低咽咽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路弦气得太阳穴突突发疼，当即离开座位，边脱下衬衫边往洗手池边走，“文哥，谨言慎行这话我都说倦了。”
刘耀文看见她光洁的肩下肋骨，意识还有点糊住，合上那本书之后立即从架子上取了条毛巾跟上她。
路弦攒着水花，微弯下腰揩擦粘稠的牛乳，指腹都是湿哒哒的。她越擦越烦，甩了乖崽崽一膝盖水，而后没好脸色地夺过毛巾，嘴里骂骂咧咧的，“我怎么关注？你初中难道没上过生理课吗？”
刘耀文被她甩了水也不恼，反而乖乖地站在原地听她数落。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女人细瘦的腰线，还有顺着下颌往下一寸寸白到不可思议的皮肤。
“有广播，但是我没听，我回家了。”他如是回答道，耳朵覆上薄薄的红。
以前生理课只讲给女孩子听，他们作为男生，接触到这一块少之又少，除了课间嬉笑所说的有色段子，还有一串串乱码组成的网址链接，别无其他渠道获知。
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与他人，与群众格格不入的存在。
路弦听言也不解起来，用干毛巾擦干净腿之后眯眼问他道，“刘耀文，当时班上不会就只有你一个人回家了吧？”
刘耀文仔细想了想，当时班上的男生都站在学校的后门的野草丛边，那里没人活动，很适合偷听广播以便取经。
空气默了一瞬，他斟酌出言，“我出校门的时候很安静。”
路弦：“……”
居然真的会有不看片，不喝酒，不抽烟，不沉迷游戏的男孩子存在。
自从通过她哥认识了宋驰那伙人，她就没见过这样的男生。
二十二年了，刘耀文是第一个。
路弦不禁咋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弟，你还是太纯了。”
刘耀文被她莫名惋惜的眼神搞愣了，干巴巴道，“我再多看看书，就不会这么幼稚了。”
路弦被逗笑了，白颈上青筋明显，锁骨也凹出一个圆形的窝，她仰起头凉凉道，“放宽心，你其实也不幼稚的。”
对上乖崽崽澄澈的双眼，她继续补充道，“起码你那天晚上挺胆大的呀，还敢跟我一起看片子。”
刘耀文的脸立即红得宛如蒸虾面，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他还很清晰地记得，那天看完，夜里他还做了梦，而做梦的对象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这样说来，他胆子确实好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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