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吧。”落坐在妆台前的瑶心不在焉地说道。
天玄夫妇生死未卜,玘也是伤势初愈,加之作梗的又是琴音,这会儿人虽回了九重天,她的心是早跟着玘去了岚岕了。
在拨弄着薰香炉的彩菱又说道:“那要不要奴婢去说一声,没完没了的,都什么时辰了也不嫌吵闹,不嫌自己丢人。”
“不要去,”怕彩薇出去受辱,瑶当即制止,“也不要计较,累了自然就回了。”
挑唆不成,彩菱伸手给瑶解开了头上发髻,边侍候着边说道:“娘娘放心,帝君去了,尊神夫妇定会平安无事的。”
心想着也是,瑶微微点头“嗯”了一声,由着人给她卸衣脱鞋,换上了一袭质地轻盈的白色就寝薄衣,扶着上了床。
绮青罗已毁,伊炤便送来了这貌似与普通衣衫无异的堕胎毒衣。料定玘今晚不可能回九重天,彩菱这会是大着胆给人穿了上去。
“不早了,你也去睡吧!”一躺下,瑶便同往日般催促起了彩菱休息。
看着瑶,彩菱笑道:“彩薇不困,娘娘安心睡吧。等您睡着了,我过去看看彩菱,回来后就等帝君回来了再歇。”
机会难得,她怎舍得睡觉去,就算今晚不劫人她也要等着瑶入睡,加重落紫香的份量呢。
一个多月没下毒,有木心精心照看,这人的肚子比前时是大了很多。四个月看着有五六个月差不多大。
在薰香的作用下,一上床,早已疲乏的瑶是困意顿生,忍不住担心迷糊着又问了一句:“帝君近几日气色可好?”
“挺好的,”彩菱笑眯眯地看着她身上的衣衫,轻声说道:“娘娘就不要担心了。等帝君回来,彩薇再叫您。”
“嗯,去吧。”
难敌倦意,言罢,这人钻进被窝后迅速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挺着个大肚子来回飞了一趟,也实在是累得不行了。
彩菱莞尔一笑,早已计上心来的她转身便往薰香炉里加了双倍的落紫香,跟着带上门往外头走了去。
青鸾还在宫门外胡搅蛮缠,远远地看了一眼后,这个假彩薇便借口去看还在养伤的彩菱,与侍卫打了声招呼从边门飞出了长生宫。
这一切自然落进了青鸾眼中,横竖进不了长生宫的她转念也是计上心来。佯装作罢而回,过了一会后幻成彩菱的样进了长生宫,边走边将那偷得的白碧桃花簪斜插在了头上。
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瑶睡得很深,人进了屋也不知道。
青鸾坐在床沿,将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最后盯着人撑着被子隆起的腹部,心里头恨不能一脚踹了上去。
过了一会,瑶还是毫无睡醒之意。等得不耐烦,青鸾开口唤醒了她,说明来意,在瑶坐起下床时,人还假惺惺地扶了一把给披了件外衣。
“多谢。”虽知人不怀好意,冲着玘的面子,瑶还是非常客气地摸着给倒了杯茶,“天妃有心了,坐下喝杯茶吧。”
“没什么,这花是帝君折得,我只是顺手带回而已。你眼睛也看不见,我给你找个瓶养上吧。”
看着瑶那双灿若星辰却什么也看不见的双眸,青鸾故意刺激。说罢如主人般从柜子里拿了只瓷瓶将花养上,摆在了梳妆台。
“好了,真美。”
“多谢。”
“今年惜园里的花开得特别的好。唉!可惜你看不见。”
不知道是玘下得药,长久不见好,她以为瑶这眼是好不了。心里也是非常高兴自己推了那一把。
瑶笑了笑,没有言语。
青鸾又道:“方才惜园的事,帝妃别太往心里去了。帝君也真是的,哪里不好非要去惜园,被你们撞见真是羞煞我了。不过青鸾也知道,在帝君的心里我始终是比不得帝妃的。”
这话是生怕人看不见不知道呢。怕人不吃味。
听得,瑶又是微微一笑:“劳烦天妃了。夜已深,玉瑶就不留你了。”
名头是帝妃,不给琰摸黑,她也便自称玉瑶了。困倦难奈又不想听,这人是含蓄地赶起了人。
一拳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去无回,青鸾气恨地翻了个白眼,搬弄道:“也是,在惜园就觉着累。来回又折腾了这么大半天的还真累得不行。走了,帝妃好生歇息。”
“嗯。”瑶点了点头,有苦往肚里吞,面带微笑一贯地轻声细言,“那你好走。”
来的目的还没达成,青鸾哪舍得走。相邻而坐的她起身后是笑着佯装扶瑶起身,作法将头上的白碧桃花簪落向了人身上。
本能的反应,瑶自然就接住了那簪子。刻骨铭心的物件就算双眼看不见,摸着也是知晓的。接触之间瑶不由得呆怔僵坐,指尖一阵生冷发麻,伤心亦未在意。
青鸾假装惊慌地从她手上取走了簪子,说:“这簪子原先应是为你置备的吧。对不起,我不应该要的,只是师兄说前事已过便给了我,我忍不住就收了。”
“前事已过……”瑶口中喃喃重复了一遍这言中重点,苦涩一笑。当然心里也不免所想:怪不得自己来长生宫这么久也未见这白碧桃花簪,原来是早易主了。
曾经的信誓旦旦,玉簪为媒为证转眼皆是泡沫。实在心痛,这人脸上也是难免显露了出来。
一见得,青鸾别提有多高兴。这回算是解恨了。又道:“帝妃该不会不高兴了吧?要不就给你吧!”
言罢,这人是做戏着欲将簪子插在瑶的头上。
瑶当即抬手挡下,道:“帝君既给你便是他的一番心意,天妃你好生收着。”
纵然心头万般滋味,但一个人的素养是不会因为承受痛苦而改变的。哪怕她知道这簪子是青鸾故意掉落向她炫耀的。
当然,瑶作梦也没想到这物件是青鸾偷的。毕竟想要从玘身上偷东西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事比登天,谁又能想得到?
于这事来说,青鸾还是有点头脑的。她料定玘在这般“惊吓”下肯定不会察觉。
本就佯装,青鸾当即将簪子插回了头上,娇笑道:“帝妃真是心胸宽广。唉,只可惜师兄就不这样想了。他也真是的,总对你在歧灵的日子耿耿于怀。不过说来也怪不得他,你与圣尊这同食同睡的也难免让人猜忌多想。男人嘛,难免得,过了就好了。只是帝妃可不能再拒人千里,要不然他就觉着你心里是真有别人,时日一长那可就不好说了,只怕他会觉着你这肚子里的都不是他……”
“天妃。”
这人越说越多,瑶忍不住打断了她,“我累了,你回肃清院吧。”
这么直白的赶人,听得青鸾愣了愣,过了会方说:“帝妃不信?那就算我没说好了。好生歇着,青鸾就不妨碍你了。”
瑶礼节性地点了点头,言语了一句恕难相送。
无法不走也得走,青鸾恨恨地剜了一眼她的肚子,带风而出。为了出气打压方才拦她的俩守卫,到了外头她也没变成彩菱的样,得意张扬地从两人面前走出了宫门。
那得意的劲就是——老娘我就是进去了,你能奈我何?
做人招人恨,自觉着你能奈我何。孰不知奈何不得自有天收拾。
无论怎样失职就是犯错,必然受罚。俩守卫看着她的远去背影,其中一个就是咕嘟了这么一句:天收拾!
年纪稍长的一个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了一声。
人走后,瑶躺在床上再也难以入眠。青鸾的言语她多少是往心里去了。
过了一会,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凉昏昏沉沉的,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彩薇惊恐呼救,言语着让人去请知应,最后便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人已不在九重天。
她躺在床上,拉着她的手守在床边的紫茵低声涰泣着。凭气息,她知道彩薇和知应亦在边上。
这人一旦看不见,与生俱来的感观和耳朵便越发的好使。外头青鸾的哭泣声清晰可闻,隐隐的还有数人在言语,听着好似琰和玘在那说话,不时还掺杂着蔚时那温吞的说话声。
“娘娘,”见瑶醒转,紫茵破涕为笑,“太好了,娘娘可还有哪不舒服的?您这浑身跟冰块一样可吓死紫茵了。”
听得,知应当即上前给瑶查看了一番,见无异后这才放了心:“无碍了,娘娘可还觉着冷?”
瑶摇了摇头。
“这就好,知应再炼些药给娘娘等会服下,以防体内存有余毒影响胎儿。”知应笑着说罢,便回一旁继续鼓炼制着他的药。
彩菱看着瑶如释重负,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道:“真是万幸,娘娘真是吓死彩薇了。”
“我怎么了”说着,瑶摸了摸盖在身上的被子,“这是哪儿?”
紫茵在跟前,身上被褥又不一样,她猜这肯定不是长生宫。
彩菱细声说道:“娘娘,这里是落月谷月宫。娘娘昨夜中了妖冰草之毒。彩薇回来见您就已不醒人事,浑身发凉。知应尊神说落月谷的赤炼草可解,却又怕娘娘等不起,不得已便将您带来了这里。”
妖冰草非常稀少,长于妖界秘境极寒之地,沾染全身渐冻窒息而死,而加赤炼草炼制却可得救命神药。空灵谷寒潭底亦有此物,只是品种不一样,毒性不强不足伤人。
听此,瑶自然就想到了昨夜,接住簪子后手指那一刹那麻凉的感觉。想着青鸾故意掉得簪子,不由得一阵后怕。
说话间,紫茵已去外头通报了人醒来之事。不过,人没进来,外头倒是传来了玘和琰由低渐高的争吵声。
前头的言语听不太清,大致是琰拦着玘不让进门。
“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吗?被这女人下此奇毒,若不是知应知晓这落月谷有这解毒草,早就一尸两命了,你还有脸来?!你说吧,你要怎处置她。”
“真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养了花我就出来了。”青鸾边哭边说着,听来怪悲悲戚戚的。
“我信青鸾只是送花进去。她若是下毒之人她怎会大摇大摆地从侍卫面前出长生宫。琰,出这样的事我比谁都担心。”
玘的声音不高,但能听得清楚,音语压抑非常的焦虑。
“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别假惺惺了,带着她回你的九重天!从今后最好生死不见。”
听声音,琰是相当的怨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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