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府。
那场雨带着冬寒,如冰锥刺骨,大门上的灯笼摇摇晃晃,散发的暖意能在黑夜中指引方向。
寻着这点微弱光芒,他来了。
那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撕心裂肺,白色禅衣下瘦弱的肩膀抖如筛,平日里是晄白肤色,此刻却是潮红不已,双颊有些凹陷,瘦的下一秒似乎就会随风而逝。
烟渡端坐于正厅,一脸愠怒,烟行雨一脸倔强,嘟着嘴站在厚重的帷幕后,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勾勒出一片忙碌与朦胧。
竹不归还一身狼狈,浑身浸润了雨水,生寒的手怕冻着了烟行云,还特地去炉火旁暖了暖才为他搭脉。
待咳嗽过后,烟行云面上的红润很快散去,恢复了苍白的脸色,带着几分秀气,双眼如鹿圆亮,人畜无害。
见他脸上带伤,烟行云微微蹙眉:“你这脸又是怎么了?”
竹不归摇摇头:“老事了,无妨。”
嘴角伤的严重,湿漉漉的头发杂乱无章,发丝贴在额头上,瞳内都没了往日的光彩。
烟行云匀了一口气,了然于心:“你就由着他们这么欺负你。”
“失去了亲人,一时间没了理智也是可以理解的。”搭完脉,竹不归那颗紧张的心落回了原处,对上烟行云那双含笑的秋盈眸子,“只是被气着了,还好没太大事情,以后还是少动怒。”
透过轻轻飘动的帷幕,烟行雨还老实地站着,俏丽的身姿透露着不服气。
“倒不是我想动怒……”烟行云低眸笑道。
竹不归微微叹气,起身掀开帷幕,烟行雨立马凑身上来询问情况。
烟行云轻咳了两声,侍婢端来热茶,烟行云轻抿一口下肚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往下躺了些,觉得舒心不少。
这头烟渡得知烟行云没有大碍也放下了心,说教了烟行雨一番,又见竹不归一身狼狈,天色太晚,立马差人备好热水,留宿在此。
待烟渡和竹不归都离开后,烟行雨才交织着一双手,手指头在袖中打架,委屈巴巴地坐到烟行云的床头。
“二哥……我错了……”烟行雨低声说道。
鬼晓得她看见烟行云咳成那样后她有多害怕。
大哥烟行舟自从就在一次战役中失踪,几番搜寻无果后,烟渡也就放弃了,现在烟家就剩下烟行云这么一根独苗苗,若是被她气死了,烟渡估计也要被气死。
烟行云瞥了她一眼,收敛起平日的笑容:“你错了?这我可不敢当,谁敢说你错了。”
烟行雨撇撇嘴,上去抓他的手臂,被烟行云瞪了一眼后又默默放开,一张小脸拉长了,水灵灵的眼睛游荡着雾气:“二哥你别生我气了嘛……”
对于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妹妹,真是宠出了一些毛病了,烟行云又见不得她撒娇委屈,平日里多半都依着,这次……
“随你如何,总之这件事情莫说是我,爹也不会答应的。”烟行云淡淡说道。
烟行雨一愣,柳眉紧蹙,重重地哼了一声。
两个人都不再开口,就跟小孩子一样闹着别扭谁也不肯服软似的。
侍婢见这个怪异的氛围,谁也不敢上前去打破,背后都直冒冷汗,直到竹不归清洗完毕来敲门。
侍婢去开门,朝竹不归使了个眼色,将视线在两兄妹身上转悠着,希望他能想想办法。
竹不归微微叹气,掀了帷幕进去,烟行云就磕眼半躺着似乎是睡下了,烟行雨就呆坐着,眸子内凝聚着不甘心。
又寻了一张小凳坐下,竹不归挥挥雪白的衣袖:“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嗯?”
烟行云又瞬间睁眼,迎合着烟行雨递来的视线,碰撞的那一刻又迅速分开。
烟行雨早已及笄,城中求亲的人都能从烟府排到城门口了,但烟渡有意将烟行雨跟竹不归配在一对,这点竹不归倒是清楚,只是他从未回应。
碍着竹不归经常要给烟行云诊病,跟烟行雨见面也是常事,竹不归温润君子的模样实乃烟渡心中的最佳女婿,两人平时也还说得来,烟渡一直以为自家女儿对竹不归也有意,谁晓得今天晚上在饭桌上再度提起此事,烟行雨却不依了,生着闷气回了房。
烟行云担心妹妹,让侍婢请了她过来,问了半天才知道她压根不喜欢竹不归,两人不过是兄妹之间的情意,她也不喜欢竹不归这种文文弱弱的书生样。
生的俊又如何?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竹不归听到烟行雨对自己的评价,挑了挑眉看向她,烟行雨尴尬地轻咳两声,眼珠子往天花板上看。
“所以?她已有心仪之人?”竹不归转头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烟行云,“是谁?”
烟行云闭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时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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