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家宴甚是融治,齐帝话语不多,似乎是与她们没什么可谈的,到底还是女子家擅于攀谈,萧贵妃与她们二人闲话家常许久,期间,齐帝频频为萧贵妃夹菜,其中恩爱不言而喻。
宴席结束后,萧贵妃命人呈上了送给她们姐妹二人的见面礼,送给许阑珊的,是一对牡丹金簪,贵重华丽自是不用细说,而送给许无殇的,则是一对纯金臂钏,镂空穿珠,分外精致美丽。
两人谢了恩,这才随着李承潇告退。
三人再次上了马车,许阑珊忽然语重心长道:“妹妹啊,姐姐方才真是担心死了,妹妹竟然敢欺君,吓死姐姐了。”
许时安心中一冷,道:“姐姐说话慎重些好,妹妹哪里敢欺君。”
许阑珊不依不饶道:“可妹妹分明是被坏人绑来北齐卖入了青楼,后又逃出来被殿下所救,可妹妹方才却换了说法,不是欺君又是什么?”
李承潇听罢,便明白了这是许时安在许阑珊面前编排的说辞但欺君二字却尤为刺耳,于是,李承潇忽然沉声责令:“住口!”
许阑珊一惊,看向了李承潇,李承潇冷眸如冰,道:“太子妃,你最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侧妃善意的谎言不过是在粉饰本殿的名声,难不成还要让天下人认为我李承潇看上了青楼女子?”
许阑珊见他第一次对自己生气,不由难过害怕,连忙道:“是,殿下说的是,是臣妾有欠考虑了,此话臣妾往后绝不再提,殿下息怒。”
“那便好。”李承潇说完,便拉起了许时的手握在掌心,而后闭目养神。
许阑珊见他闭目养神都要拉着许时安的手,不禁醋意大发,狠狠瞪了一眼许时安,而许时安却也不惧,迎着她的目光淡淡一笑,有心给许阑珊气受,便往李承潇身侧挨了挨,侧头枕上了他的肩。
李承潇睁眼,松开了许时安的手,转而揽上了她的肩,将她搂入了怀里,让她靠着他的胸膛,道:“累了?先小歇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说着,再次闭上了眼,许时安无言,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眸光却直直扫向许阑珊妒恨交加的脸。
……
到了太子府,李承潇便去了柳侧妃的扶棠院。
剩下许阑珊与许时安则并肩缓慢走着,府中景致怡人,春光无限,两大美人走在一起,比风景还要耐看夺目。
不时有路过的仆从与侍婢,也只当是一正一副两位妃妾在结伴游园,遇上了便各个行个礼,每当这时,许阑珊都亲昵的拉起许时安的手,表面笑意吟吟,实则许时安的手都被她掐出了指甲印。
许阑珊似乎还有话要对她说,偏生不往自己倾城院的方向去,而是强拉着许时安转入了一道月亮门,踏上了一条清幽小道,两旁绿树成荫,青翠欲滴。
许时安这才甩开了她的手,冷声道:“有话就请直说。”
许阑珊冷哼一声,眼底是淬了毒一般的憎恨,讽刺道:“许时安,你以为殿下当着我的面儿拉拉手抱抱你就代表你很得宠?那么你也视这条争宠之路太简单儿戏了!也别以为殿下有多喜欢你似的,殿下心里只爱一个柳袭柔,你连边儿都沾不上。”
许时安反唇相讥:“殿下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殿下绝不喜欢你。”
“你!你凭什么这样说?你说此话有什么根据?”许阑珊果然被她激怒。
许时安看着她生气的模样,笑意越深:“根据?据我所知,你自嫁来太子府,殿下就只在你倾城院住过两回,便再也不肯去你那里留宿,这还不是根据吗?”
许阑珊一下子被她说到了痛处,气的快要发抖,恶狠狠道:“”你得意什么?许时安,就算我不得宠,我也依然有正妻这个光鲜的名分在,而你,既没有得到殿下的心,又没有我这般的名分,你有什么?不过就像青楼里卖笑的贱骨头一样与男人逢场作作戏罢了!”
“殿下还愿与我逢场作戏,对你,连逢场作戏都不肯呢,你死抱着一个正妻的名分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日日在守活寡!”许时安极尽恶言,毫不退让。
果然,许阑珊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狠狠捏在了掌心,美眸如利刃一般盯着她,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剐:“许时,看来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我这便来提醒你一下,你别忘了,你的兄长许奕遥还在我皇兄的手里,你若想你兄长好过,最后乖乖对我伏低做小,恭恭敬敬才是!”
说着,许阑珊忽然拔下了头上的长簪扔在了许时安的脚下,许时安看了一眼地上的簪子,道:“这是做什么?”
许阑珊红唇轻启,字字恶毒:“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皇兄放你兄长回朝歌吗?现在机会来了,只要你自毁容颜,自请出家,我便如你所愿,让我皇兄放你兄长回朝歌。”
许时安一听,冷冷笑了起来,绝色容光里掺了假笑,是别样的冷艳妖娆,表面越是这样笑着,心里便越是抓心挠肝之恨,余光中,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任何人,许时安便冷笑着走近了几步,忽然抬手狠狠一个耳光甩上了许阑珊的脸。
许阑珊被打懵了,不可置信的捂上了脸,颤着指头指向了她:“……你敢打我?”
许时安打完这一巴掌,心里稍稍痛快了些,她冷声道:“我就是打你了,怎样?你还指望拿我兄长威胁我到什么时候?我的兄长早已被许蓦然暗杀了,你以为我还会继续上你的当?”
“我的兄长已经离世了,你喂我的毒也已经解了,你以为我还会怕你什么?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许时安?”说完,许时安一把抓住了她指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
“许阑珊,你好好睁眼看着,看看我许时安是如何夺走你拥有的一切,一个人作孽多了,会有报应的!我许时安尝过的痛,有朝一日也会让你一一尝遍!”
连番说出这些话,许时安痛快极了,再也不看许阑珊惊变的脸,狠狠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阑珊定定看着她离去的曼妙背影,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
许时安回到承欢院时,一眼便看到了楚逸风,楚逸风见她安然回来,眼底的担忧也随之散去,他向许时安行完了礼,便要离去。
“楚公子。”许时安忽然唤住了他。
楚逸风听到她叫他楚公子,忽然发现,就连“木头”那样的称呼在此刻来说,都比“楚公子”这个称呼动听。
楚逸风心里开始难受,道:“不知侧妃娘娘还有何吩咐?”
许时安心里亦是不好过,但却毫无办法,只能与他疏离客气。
想起曾经,她骂他是木头,而他骂她是泼妇,两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嘴仗,却自有乐趣,从未气进心里,后来,他竭力救她护她,两人便再也骂不起来,反转成了如今相敬如宾的模样。
果然,一错一别,就真的回不去了。
“楚公子,我知道你今日担心我会有事,但还是希望你不要在人前露了端倪,这样于你于我都好。”
楚逸风心中越发黯然,道:“殿下他不会在意的,一个人只有喜欢另一个人,才会对她身边的男子介意,而殿下一直命我护你,诚然可见,是不在意的。”
许时安听罢,微微皱了眉,今日,这么多人都说李承潇不喜欢她,可她哪里需要他的喜欢,她只要他护她性命,助她报仇而已。
“楚公子,你以为我提醒你是怕殿下误会我们?不,我怕的是其他心怀不轨的人以此大做文章,中伤你我。总之,一切小心为好。”说完,许时安从他身侧走了。
楚逸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只觉得荒凉孤寂,世事多变,他们走到了这一步,葬送了曾经的时光,那在灼华轩里美好又短暂的时光。
接下来几日,府里又热火朝天的忙碌了起来,李承潇又命人整顿出了一座院子,取名为“蔓华院”,并着手张罗起成亲事宜,同时封沈妙华为良娣,仅此侧妃之位,与顾良娣比肩。
如此一来,李承潇要迎娶太尉之女沈妙华,便是人尽皆知了。
许时安听到这个消息时,微微诧异,却不为别的,只为来的突然。
一旁的舒翠却嚷嚷了起来:“娘娘您瞧,奴婢早就与您说过,那妙华郡主爱慕着殿下,三天两头的往咱们太子府里跑,这不,还真让她勾到了殿下。”
舒翠越嘟囔越生气,又道:“娘娘,以她那恬不知耻死缠烂打的性子,嫁来了府里,殿下准被她缠去了魂儿!”
许时安想起了曾拿弹弓打她的那位刁蛮郡主,还真有些头疼。但舒翠说的明目张胆,还是要调教一番,于是许时安道:
“舒翠,你怎么还是不改这心直口快的毛病?这话若让旁人听去了,还以为是我不痛快,容不得沈良娣呢。”
舒翠悻悻地应了一声,便安静了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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