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锋营左翼开始满京城的搜查了起来,楚府也已被查封,叶氏被捉拿关押了起来。
而城郊处,楚逸风与许时安依旧躲在破庙中,决定先不妄动。
楚逸风随手打了几支冬雀,白日里生火不显眼,便剥好鸟雀烤给她吃。
楚逸风一边警惕着,一边道:“时安,错了,我们昨晚不该逃到这里来的,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昨夜应该直接藏匿于相国府中,陛下就算派人搜查,也无人敢上相国府中搜查。”
许时安拢了拢身上他的狐裘,道:“那么今夜,我们逃去相国府吧?”
楚逸风点了点:“我也正有此意,你再坚持一日,我们趁夜再逃往相国府。”
许时安点了点头,半晌,弱弱道:“逸风,你为我背负了叛臣的罪名,我对不起你。”
楚逸风拨了拨火堆,道:“别说傻话,我说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必会护你安然。再说,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更别说为了你和陛下背负罪名了,我若不带你逃,陛下那一剑刺下去,他此生英明算是毁于一旦了。”
“为何这样说?”
楚逸风成竹在胸道:“陛下被逼,痛失爱妃,所有人都别想好过,陛下更不会放过沈家,到时与太上皇逆反,与朝臣对抗,化会失尽人心背上昏庸之名。”
许时安想了想,轻声道:“不会的,陛下很睿智。”
“睿智?或许吧,从前他的确睿智,可自他在下令杀沈家时,我才知,他也有失去理智冲动妄为的时候,所以这件事上,他睿智不起来。”
说完,楚逸风看着她,低笑道:“时安,说到底,还是你厉害。”
许时安听了,丧气道:“我哪里厉害了,我若厉害,会一次次让别人如此坑害吗?”
“别急,陛下自会还你公道。不过,此番幕后之人的确不可小觑,她专程挑了沈妙华下手,正是明白沈妙华背后有个沈太尉,沈太尉不会善罢甘休,陛下也没办法包庇,便能除去你了。”
“是许阑珊吗?”许时安问。
楚逸风道:“我也惶惑着,且先走着瞧,狐狸尾巴总有藏不住的一日。”
许时安轻轻点头,默不作声了,两人围着火堆,静静听着外面四掠的寒风。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李承潇所料,傍晚时,太上皇回京了。
李承潇去宫门口迎接了太上皇,见他只是独自回京,并未带萧太后,李承潇微微松了口气,如此便说明他不会久留。
两人到了帝凰殿一同用晚膳,只有他们父子二人,气氛一度安静的像要结冰。
用完膳后,宫娥撤去了残膳,上了茶点,太上皇抿了口香茶,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下帝凰殿,蓦地,就发现了墙上挂着的许时安的画像。
太上皇放下茶杯,起身徐徐来到了画像前,看了片刻后,他中气十足道:“皇帝,跪下!”
李承潇神色一顿,旋即在地上跪了下来。
头顶上方传来了太上皇威严的声音:“皇帝,你可知错?”
李承潇垂眸片刻,道:“儿臣愚钝,望父皇明示。”
太上皇转身看他,语气已带了薄怒:“此番惹出这么大的祸事,难道不是你优柔寡断造成的吗?”
李承潇听罢,眸底划过冷涩,道:“如果父皇是指这个,那么儿臣不认为自己有错。”
太上皇一听便恼火了,指着他道:“好!为父就列举你的错处,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姝贵妃惨杀太尉之女证据确凿,你却因儿女私情迟迟拖延不肯定罪,最终逼得沈太尉清君侧,这是你一错!
久瑟宫变乱,你恼怒沈太尉要杀姝贵妃,你当众下令诛杀沈家,这是你二错!”
李承潇毫不犹豫道:“父皇!这些错处儿臣依旧不认!其一,姝贵妃是东临公主,身份特殊,儿臣还未想好如何定罪便拖了一日,沈太尉沉不住气清君侧是他失了臣子本分!
其二,儿臣是一国之君,沈家如此闹,令儿臣颜面扫地,威名无存,儿臣当众狠下杀令并非真心,不过是与楚统领二人,一唱一和镇压沈家,挽回些颜面,树立天威罢了!”
太上皇听完,一时间竟无言以对,须臾,冷笑道:“这么说,皇帝是一点错也没有了?”
李承潇微微低头,道:“儿臣自然有错,重臣之女被杀,波及前朝,沈太尉携爱女棺椁长跪御书房苦求公道已显前兆,儿臣却失察大意,没有及时平定人心,避免政乱。
是儿臣失察了,不过儿臣怎样都没有料到,父皇的心腹爱臣竟有如此雄威与胆识,今日还有父皇为儿臣顶着这片天呢,他都敢清君侧,莫非来日,还要谋逆不成?”
太上皇一听,怒道:“君者慎言!太尉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谋逆二字怎可轻言?你如此说,是已有了灭沈氏之心吗?”
“儿臣绝无此意。”
太上皇道:“那我倒要问你,此番沈太尉之事,你打算如何收场?”
李承潇听罢,剑眉线条凌厉了起来,俊脸上多了几分刚毅,道:“收场?儿臣要收什么场?儿臣反而要看看沈太尉预备如何收场!”
太上皇盯着他的脸,道:“什么意思?”
李承潇道:“沈太尉是父皇的心腹之臣,又在朝中威望颇高,他清君侧儿臣动不得他,可也不能平白掀过这一页,由他丝毫无损!所以,他一日不给儿臣满意的台阶,儿臣便日不收场!”
太上皇闻言,徐徐道:“所以呢?你到底预备如何?”
李承潇清清楚楚道:“父皇,儿臣要借此机会削他兵权。他老了,快动弹不得了,该交出兵权让儿臣重整军队陪养新将了。
并且,为了杜绝儿臣趁火打劫之名,儿臣不会主动下令削他兵权,儿臣要沈太尉自己觉悟,主动以兵权来换他和沈家安然,这是他唯一让儿臣满意的台阶。
反之,他一日不释权,儿臣便一日拖着不定罪。总之,他敢清君侧,儿臣便要他出点血受点教训,同时,以儆效尤。”
话落,两人之间寂静无声,太上皇看着李承潇的目光带了浓浓的审视,仿佛不曾了解到儿子的这一面。
太上皇打量完他后,道:“就只是这样?”
李承潇徐徐道:“对,就是这样而已,父皇匆匆回宫,也是因为担心儿臣不愿放过沈家,因此背负昏庸之名。但父皇大可放心,儿臣对沈家没有杀念。”
两人又静默了许久,太上皇这才去扶李承潇,李承潇顺势站起,比太上皇高了一头,太上皇抬眸看他,喟叹道:“皇帝,你既知为父心意,便自行斟酌行事吧。”
李承潇垂眸,低沉道:“多谢父皇体谅支持。”
太上皇又道:“可你那贵妃怎么办?你一日不处置姝贵妃,沈太尉也会一日不服。”
李承潇道:“姝贵妃被人从儿臣剑下救走,逃亡在外,儿臣已经在命人追捕,追捕回来后依旧赐死,谅他沈太尉也无话可说。”
太上皇听完有些意外:“看来你当真舍得?”
李承潇低眸,隐下眼底的闪烁,道:“一个女人而已,该留则留,该弃则弃。”
太上皇的目光又狐疑起来,道:“皇帝,你与从前不一样了,你一向重情,一个柳氏能宠多年,怎么现在想开了?”
“柳氏已去,儿臣自是不会再有从前那份心力了。”
太上皇这才信了懂了,眼底稍有欣慰,来到桌前坐下饮茶,一边缓声道:“皇帝,你能及时清醒就好,接下来你该选秀了,广充后宫,雨露均沾,繁盛皇嗣吧。”
李承潇想了想,道:“等忙完沈太尉之事再选吧。”
太上皇点了点头:“好,明日为父便回行宫,一切事宜你自己斟酌。”
李承潇为他续了茶,道:“是。”
太上皇端起了碧绿的茶水,轻轻一嗅,甚是满意,轻松道:“为父今晚便住在你这帝凰殿,你去你的后宫住一晚吧。”
“是。”李承潇答应,两人又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太上皇准备休息时,李承潇出了帝凰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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