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潇见她无理取闹,一张俊脸冷若冰霜,沉声呵斥道:“柳袭柔你嫁的是北齐储君,不是市井小民!
像本殿这样的人,只会属于北齐,属于天下,绝不会是某一个人的丈夫!
就算本殿再喜欢你,也不会为了你而忘记本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也不该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柳侧妃听罢,忽然停止了哭泣,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陌生的他,他第一次对她说了这样冷漠的话,顷刻便粉碎了她心中所有美好的臆想,生生寒彻了她的骨。
六年了,六年的恩爱交融,多少共度的静好时光,多少郎情妾意的甜蜜画面,多少被传为佳话的鹣鲽情深……
如今,全部被他清醒到可怕的话语冰封了。
原来他始终是清醒的,理智的,他们再有多少的情深似海,他都不曾从中迷失过本心,他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份,他一直都是清醒的,傻的是她,只有她……
柳侧妃痴痴的笑了起来,笑的泪水四溅。
李承潇见状,转头不再看她的伤心欲绝,狠了狠心,道:“柳袭柔,本殿身处这样的位置,固然尊贵,又何尝不是枷锁,在这样的禁锢下,能给你多年盛宠,已是倾尽所有了,你知足也好,不知足也罢,本殿都无法再给你更多了。”
柳侧妃听着他的话,心一痛再痛,许久,终于颤声道:“所以,殿下对臣妾的宠爱,就止步于此了吗?”
李承潇沉着回答:“并非止步,而是无法再进一步了。还有,无人可以终结你的盛宠,但你若继续这样下去,便会自断恩宠。”
说完,李承潇忽然沉声唤道:“来人!”
月色朦胧中,有几个侍从来到了此处,听候吩咐。
李承潇不容置疑道:“将那几株柠树拔去扔了,处理的隐秘一些。”
“是。”侍从得令,走进了花丛里,三下五除二便拔去了柠树,拖着走了。
柳侧妃怔怔的看着,心如刀割,虽说她明白他此举是在庇护她,可那被拔去的柠树却带给了她不祥的预感,就仿佛他今日能拔去他赠她的树,明日也能收回他给她的宠。
他是否有这样的意思呢?
柳侧妃又开始胡思乱想,疑神疑鬼,正要再开口说什么,却见他目不斜视从她身侧擦肩离去了,他没有片刻的犹豫,走的那样轻松坦然……
这一瞬间,她仿佛置身在了冰天雪地里,寒冷的月光肆无忌惮的倾泻着,凉薄的夜风毫不怜惜的吹啸着,冷的快让她结冰。
而蔓华院中,也同样有一个人在生着闷气,沈妙华等了两天都不见李承潇的面,白日里去他的书房时,他竟没有让她进去,只推脱事忙,无暇顾及,便打发了她。
沈妙华越想越委屈,一把便抓起了桌上她心爱的弹弓,风风火火来到了院子里,将荷包里挑选过的圆润的石子一个个取出来,搭在弹弓上照着开满荷花的池塘发射了起来。
几粒下去,便惊的池塘里蛙鸣四起。
她的陪嫁侍婢秋宜连忙道:“小姐,快住手吧,惹起这蛙鸣,晚上您还想好好睡么?”
沈妙华正值闷闷不乐,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发泄不出来,听秋宜上来劝她,便重重一哼,转头将弹弓对准了秋宜。
“秋宜!你乱叫什么?哪来的小姐?我现在已经是承潇哥哥的良娣了!”
秋宜怕极了她的弹弓,连忙一边躲一边赔笑,哄道:“是是,奴婢这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良娣您就放过奴婢吧,这一弹弓打下来奴婢可吃不消啊。”
沈妙华依旧撅着小嘴,有心吓唬她,便作势拉开了弹弓,秋宜一见她这架势竟是要来真的,连忙抱头蹲在了地上,连连告饶。
沈妙华见她蹲下了,本就无意伤她,可不发出手又瞧着没面子,便对着她上方的空气狠狠发射出了一枚石子。
原以为这颗石子破空而出,顶多打落在远处的地上罢了,可谁知,这枚石子竟被李承潇稳稳的握在了掌心。
朦胧月色下,李承潇手握石子缓缓走来,如谪仙下凡,身罩隐隐光晕,贵气天成,气概非凡。
沈妙华有些不敢相信,渐渐看得痴了,心也跳的欢实。
这边,蹲在地上的秋宜也识趣的很,向李承潇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李承潇来到了沈妙华的面前,俊美的容貌也越发清晰,他摊开掌心露出了手里的石子,道:“良娣若对暗器有兴趣,本殿可以让楚逸风教教你。”
沈妙华回过了神,欢呼笑了一声,便-跃奔进他的怀里抱住了他:“承潇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李承潇微皱了眉:“良娣,你这称呼该改一改了。”
沈妙华抬眸看他,满眼的灵动,心直口快道:“那我便要唤你为夫君。”
李承潇听罢,剑眉皱的更厉害了,更正道:“不可,夫君只有本殿的正妻才可以唤的。”
“哦。”沈妙华不情不愿应了一声,接着道:“那我要唤你什么呢?”
“与他人一样,唤作殿下便是。”
沈妙华越发不乐意了,仰起小脸道:”这样称呼的话,那我不就和府里的那些女人一样了?”
李承潇听罢,亦低了头去看她,见她靠在自己的胸膛里,如一个稚气未脱的天真孩提,傻的令人觉得好笑,提醒道:“你本就和她们一样。”
“我才不要和她们一样!”沈妙华倔傲道:“我要做你心里独一无二的女人!”
李承潇一听,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已许久不曾听过如此好笑的笑话了。
等他笑够了,便起了心思想要捉弄她,道:“别说独一无二了,你现在连个女人都不算呢,先跟本殿证明你是个女人再说吧。”
沈妙华睁着灵动的大眼,疑问道:“我要怎么证明呢?”
李承潇的唇角含着浅笑,坦言道:“你如此傻里傻气,本殿看着你就像看着一个孩子,哪里会有男女之间的冲/动,你若能取/悦本殿,本殿便留在你的蔓华院,如若不能,还是等你明年及笄了本殿再与你圆/房吧。”
沈妙华一听,又羞又急,这嫁都嫁过来了,怎么能等到明年呢?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别人要笑话死呢。
想着,沈妙华将他抱的更紧了,似乎怕他跑了似的,清甜道:“殿下,我不要等到明年,你今晚就留下来嘛,我都等你好久了。”
李承潇带着戏谑的笑意,道:“那便要看你的本事了。”
沈妙华冲他明媚一笑,拉着他往房里走去,李承潇由着她折腾,他的确想看看她能使出什么招数。
谁知,两人刚走了一截,沈妙华忽然“哎呀”一声,接着,便松开了他的手,一边往池塘边跑,一边自言自语道:“我的弹弓还没拿呢。”
李承潇见她如此孩子气,觉得实在好笑,不由再次笑了起来。
沈妙华捡起了池塘边的弹弓折了回来,见李承潇今日爱笑,与以往大不相同,往日她见他时,他都是不冷也不热,温淡持重,可今日竟笑了几次,她不由心情大好。
沈妙华折回了李承潇的身边,欲拉着他进房,可李承潇却站在原地不动了,反而拉着她向院中走去,一边道:“用你的弹弓打上几只鸟雀,烤来下酒吃。”
说着,他又唤来了隐在暗处的庆忠,吩咐道:“去天泽园取本殿的那瓶蓬莱春酒,再送来几个小菜。”
庆忠领命去了,沈妙华问道:“殿下怎么忽然要喝酒?”
李承潇拉着她在池塘边的六角亭里坐了下来,回答道:“月色甚美,兴之所至。”
沈妙华有些不甘心,嗫嚅道:“好吧……”
李承潇见她这幅模样,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越发觉得可笑,道:“放心,本殿今晚不走,你乖乖陪本殿喝酒,本殿喝醉了眼睛一闭也就当你是女人了,否则要是清醒着可怎么下得去手。”
沈妙华一听,又羞又欢喜,向他娇俏一笑,叽叽喳喳热闹了起来,道:“殿下等着,我去打几只鸟雀烤给殿下吃,我在闺中时可没学什么琴棋书画,就是打得一手好弹弓,打几只鸟雀根本不在话下。”
说着,她出了亭子,绕着旁边几棵树观察寻找了起来,李承潇也来了兴趣,起身来到了树下,只见她搭上石子拉开了弹弓,一发之下,果然见一只圆滚的鸟雀扑棱着翅膀从树上掉了下来。
李承潇为了鼓励她,拍了拍掌,沈妙华得意一笑,又接连打下来几只。
没一会儿,庆忠便来了,他手中捧着一瓶蓬莱春酒,身后还跟了一排侍婢,她们个个端着托盘,有的端着精致的小菜,有的端着-壶芬芳馥郁的香茗,有的端着井水镇过的瓜果,有的端着酒壶酒杯……
没一会儿,六角亭的石桌上便摆满了酒菜,李承潇坐了下来,吩咐庆忠:“去,把那几只鸟雀收拾好烤了。”
庆忠得令,与另外几个侍婢捡起了地上的鸟雀下去收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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