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安见舒翠脸色难看,更觉得左右为难,被逼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干脆早膳也不用了,便继续窝在床榻上冥思苦想,想来想去,脑中昏昏沉沉,终于累极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正好是午膳时分了,她疲乏无力,梳洗后只用了一碗鸡羹便让人撤走了午膳。
午膳撤走后,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许时安看了看窗外,心里又忍不住在想,他究竟何时会来?他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痛快?
许时安被自己杂乱的念头快要逼疯了,终于还是决定去找他主动请辞离开。
万一,她猜的是对的,他真的是在等她主动开口呢?所以,如果她再拖下去,便没什么意思了。
此刻,许时安终于拿定了主意,心里反倒多了一丝轻松,当然,她知道这份轻松只是暂时的,只是因为有了主意而不用再殚精竭虑。
一旦她开口请辞,今后的生活,必然会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许时安更衣后,便扶着舒翠向殿外走去,这还是她第一回主动去御书房找他。
可谁知,两人刚走到殿檐下,便见一个内侍进了院子,那位内侍本想给殿外的樱枝传话,可抬头一瞧,见许时安正亭亭玉立在廊下,内侍便绕过了樱枝,直接来到了许时安的面前,恭敬行礼:“奴才柔福宫小顺子叩见姝妃娘娘。”
许时安听完,颇为意外,此时,柔福宫的人来她这里做什么?想罢,许时安道:“免礼。何事?”
“回姝妃娘娘,贵妃娘娘今日醒来后给月练姑娘交代了几句话,嘱咐月练姑娘一定要亲自把话带给您。但月练姑娘正被大皇子缠着在瑶台湖散步玩耍,实在走不开,便让奴才前来请姝妃娘娘稍移玉步,前往瑶台湖一见。”
许时安听罢,更诧异了,柳贵妃究竟要月练给她带什么话呢?她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许时安道:“本宫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等那内侍走了,许时安这才抬步,与舒翠往瑶台湖走去,她真的很想知道,在这关头上,柳贵妃究竟有什么话要告诉她。
秋高气爽,许时安多走了一会儿,疲乏便随风淡去了一些。
到了瑶台湖时,果然见到一行人正在湖边小道上散步,月练正提着一个鸟笼,与大皇子边走边逗着鸟,身后还跟着一众内侍,想来都是保护大皇子的,他毕竟是李承潇的心头肉,谁又敢含糊呢。
这边,月练也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许时安,便恭恭敬敬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姝妃娘娘,奴婢劳烦娘娘玉步来此,实在是奴婢该死,还请娘娘恕罪。”
许时安不以为意,道:“无妨,你照顾着大皇子一时走不开,莫说是本宫了,想必换了谁都会体谅的。”
“娘娘贤德大度,奴婢在此谢过了。“月练道。
许时安正欲再询问,这时,却听一道清亮的童声插了进来:“你就是姝妃娘娘?”
许时安闻声看去,不由诧异,只见大皇子正面带不善的看着她,孩童藏不住喜怒,他的小脸上满是敌意,那双酷似李承潇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又道了一声:“我问你是不是姝妃娘娘!”
月练听罢,连忙小声道:“大皇子,不可对姝妃娘娘无礼。”
谁知大皇子听完,一把推开了月练,便朝着许时安扑了过来,捏起小拳头就往她身上打了起来,嘴里还一边道:“你是坏女人!你为什么要克我的母妃!你是坏人!”
“父皇很快就不要你了,我要让父皇把你赶的远远的!”
许时安被这突发的一幕惊的懵住了,看来宫中相克一事果然闹的大,现在就连这五岁孩童都知道了。
舒翠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见许时安都不动弹,任由大皇子捶打,她一介宫娥更是不敢去碰这尊贵的皇子了,只能干着急。
许时安听着大皇子稚嫩的声音,虽知是童言无忌,却还是难受了起来。
这边,月练见大皇子忽然失控,反应过来后,连忙朝着身后招呼了一声:“快快,大家赶紧上来拉走大皇子!”
话落,月练与内侍们都扑了过来要拉大皇子,可大皇子也知他们要来拦他,便干脆紧紧抓住了许时安的袖子,于是,一群人在湖边乱七八糟的拉扯了起来。
最后,许时安在混乱中,亲眼看见,月练狠狠一把扯开了大皇子,并且在大皇子的身后顺手-推,大皇子便就地翻滚到了小路外,顺着通往湖里的斜坡滚进了瑶台湖。
大皇子落湖,所有人都吓懵了,在大家还来不及反应时,只见许时安已经向着湖中纵身一跃,紧跟着跳进了瑶台湖里。
当然,她并不是为了救那无辜的稚子,她也救不了他,因为,她根本不会游泳。
在她亲眼瞧见月练推大皇子落湖后,她便顷刻明白自己又上了恶当。
所以这千钧一发之际,她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如此,在李承潇面前,她才好说话一些。
微凉的湖水淹没了她的口鼻,她胡乱挣扎,心里是对死亡的恐惧。
……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巧之又巧!
不远处,沈妙华也正与李承潇往这边散步,两人自是看到了湖边的一片嘈杂,李承潇连忙来到湖边,这才知,是爱子与姝妃落了水。
湖中,两人还在不时的冒头挣扎,索性还未下沉。
月练带来的那些内侍们也早已跳了下去,往大皇子的身边游近。
李承潇急火焚心,俊美的面容冷肃无比,仿佛正在凝聚着暴风雨。
此时,湖里已有内侍捞起了大皇子,将他拖出了水面,李承潇见所有人都只顾着大皇子,却无一人救许时安,当即暴喝一声:“马上救姝妃!”
湖里余下的内侍听到此令,连忙又涌着水浪去救许时安。
好一番折腾喊闹,两人终于被拖上了岸,许时安昏昏沉沉中只觉得头疼欲裂,在吐了几大口水后,便咳嗽了起来,意识才渐渐清晰了。
而大皇子那边,亦是不停吐着水,水吐尽了,他难受的一边哭一边咳嗽。
李承潇见大皇子没有大碍,抱在怀里安慰了起来。
这时,月练“噗通”跪地,对着许时安道:“姝妃娘娘,您好狠的心呐!就算大皇子对您不敬,他也只是个孩子啊,您怎么能与他计较并狠心推他落水呢!”
这边,舒翠扶着许时安坐了起来,许时安冷眼看着月练,她在跳湖的一刹那便已料到了现在的一幕。
是她!是柳贵妃!
没有柳贵妃在背后出谋划策,月练敢拿皇子的安危来儿戏!
相克一事,许时安昨两日已经查阅过相关典籍,知道的确有火克金一说,那么现在的这一出呢?
不过是柳贵妃见李承潇迟迟没有让她离宫,便推波助澜来了这么一计,让她的处境雪上加霜。
许心里冷意重重,好一时安个娇弱无争的柳贵妃,好一个让李承潇爱重的柳袭柔,竟不惜拿自己儿子的安危来设局!
来日,她的真面目暴露在李承潇面前时,不知李承潇会是什么心情?
面对月练的哭诉与指控,许时安却不说话,只眸光如冰看着月练,李承潇见状,便问道:“月练,究竟怎么回事!”
月练极会做戏,装模作样一把便从李承潇的怀里接过了大皇子,爱惜如命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哭道:“陛下是大皇子听了宫里的流言,今日见了姝妃娘娘便对娘娘言语不敬,后来又扑上去捶打娘娘。”
说完,月练又看向了许时安,泣道:“姝妃娘娘,可他只是个孩子,娘娘何苦与他计较,就算他打了娘娘,这小孩子的力道又能有多疼?您无论如何都不该推大皇子落水呀!”
这时,一直安静着的沈妙华忽然开口了,她故作心痛道:“是啊姝妃娘娘,大皇子还小,您怎能下此毒手呢?您已经害了贵妃娘娘,现在又要害大皇子吗!”
“闭嘴!给朕滚下去!”李承潇忽然呵斥了沈妙华一声,沈妙华一听,这才不得已,红着脸行礼退下了。
李承潇这才看向许时候,道:“姝妃,你一向深居简出,今日怎么忽然来了这里?”
许时安捋了捋耳边的湿发,跪地道:“回陛下,是月练遣了内侍来久瑟宫传话,要臣妾来一趟瑶台湖,说贵妃娘娘有话要月练亲口说与臣妾听。”
话落,月练也道:“回陛下,的确是这样的。今日贵妃娘娘醒来后,便交代了奴婢几句话,要奴婢亲口转达给姝妃娘娘,但是正好又到了大皇子膳后散步消食的时间,大皇子便缠着奴婢要来这瑶台湖,奴婢只好带他过来,并遣了内侍去久瑟宫请姝妃娘娘移玉步来此。”
“可奴婢没有料到,大皇子一见姝妃娘娘,就生起了气,说姝妃娘娘克了他的母妃,便冲上去打起了姝妃娘娘,奴婢与几位内侍就连忙上去拉,可是姝妃娘娘却恼羞成怒一把将大皇子推进了湖里,在场多少双眼睛都看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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