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克洛索蒂亚斯,旷野与森林永远是最常见的景观。无数的针叶林以其顽强的生命力扎根于坚硬的土壤中,昂首挺立在风中,挺拔的身躯直指灰色的天空,在严寒中形成一个令人肃然起敬的景象。
一阵涡轴引擎的轰鸣声在林中荡起一片回响,林中的穿行的动物本能地抬起头望向天空,一只由钢铁构成的巨兽从它们的头顶掠过,激起的气流让沿途的树木不自主地摇晃起来。
寒风中,米-17直升机在空中微微晃动自己臃肿的机身保证平衡,这样的风力对驾驶员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在TV3-117NV发动机带来的澎湃动力下,直升机拨开逆流的空气,以每小时超过二百公里的速度飞往目的地。
透过机舱的观察窗,参谋长面无表情地俯瞰着无垠的灰绿色海洋,机身的震动与引擎的噪音让他稍感不安。这是一种本能的感受,他不喜欢狭窄的空间,这总会让他想起几十年前在柏林的经历,那绝对称不上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参谋长名叫安德烈,安德烈·康斯坦丁诺维奇·彼什科夫,看上去二十多岁,至多也就是三十出头,与众人对俄罗斯人普遍印象不同,他的身形稍显纤瘦,脸上也不似军人那样粗犷。如果再带上一副眼镜,若不看他的衣物上肩章与领章,估计更多人会把他认作一个文职人员。而事实上这个青年却是血盟北方战斗群的高级指挥员之一。原本他应该在几天前启程的,但是由于工作的问题,直到今天才动身。
若不是因为赶时间,安德烈更愿意乘车,虽然通向目的地的那条公路只能用聊胜于无来形容。说起来瑟塔利亚格勒出台完善境内公路网的方案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结果到现在克洛索蒂亚斯全境还有三分之一的路段没有开工,要命的路况也就只有军队的装甲车和城际运输车队敢于应付了。
“参谋长同志,我们即将到达演习区域。”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机舱内的通讯器响起了机组的声音。
“我知道了,谢谢。”安德烈说完便视线转回到窗外,此时直升机已经飞到了绿海的边缘。
“这里是A-26,前方的直升机,你即将进入演习区域,通报你的来意。”很快机舱里响起直面指挥中心的通话。
“北方战斗群所属,第四航空运输大队H-05,奉命搭载VIP前往演习区域,任务编号C733421。”
而就在这时,两架米格29战斗机从米-17直升机的上方掠过,飞向前方的演习区。
“H-05,准许通过,请遵从地面指引降落,完毕。”
“H-05收到,完毕。”
通话结束的同时,直升机也飞离了森林的边缘,下方的绿海随即被另一幅景象所取代,空旷的荒野过中,一辆辆行走在公路上的重型卡车在装甲车的护送下开往前方的演戏驻地,飞过行进的车队,庞大的军团驻地出现在安德烈的视野内,部署有序的营房与各类设置组成一个巨大的方阵在空旷的荒野上点缀出一道别样的景观。地面上数不清的钢铁巨兽高昂着炮管,它们排成整齐划一的队列,如同即将披挂上阵的重甲武士一般,昂首等待着将军的检阅。全副武装、身着黑色军服的血盟士兵们穿行在营房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工作,整个营地如同一个开足马力的战争机器,随时都能爆发出强大的能量。
漆着黑色逆五芒星标志的直升机缓缓降落,平稳地停在停机坪上,参谋长走下飞机,却见已经有人等候了。
一个高个男子自吉普车旁边向他走来,他有着铂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神情中带着一种特有的一丝不苟。这幅标准的雅利安人的容貌与当地人口中占绝对主流的斯拉夫人有着很大的不同。而穿戴与配饰都十分标准整齐的着装在一向对仪容普遍都达不到要求的赤色冰晶军团中也绝对算是个异类。
“参谋长同志,你终于来了。”男子走到安德烈的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实在抱歉,耽搁了些时间。”安德烈一边回礼一边说道,“部门人手抽调出去不少,手头的活计立刻就出了岔子。”
“我想我没错过什么吧,赫尔曼同志?”参谋长摆出了一个微笑。
“演习三天后正式开始,我们还有时间。”里希特·赫尔曼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我们进去说话吧,指挥员都已经到齐了。”他说着指了指车子。
“北方”联合军事演习是血盟武装力量中规模最大的军演,自从第二次新领土战争之后每过几年就会进行一次。作为紧靠前沿,又驻守在要地的部队,北方战斗群的战备水准一直都维持在一个很高的水平上。而这次的“北方”演习声势更是超过以往,近半数兵力都被调集至艾卡-安德亚斯边境地带,包括赤色冰晶军团的装甲兵与摩托化步兵、炮兵,航空兵大队和陆航部队在内的部队将会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天的时间里演练包括空地协同、快速机动、迂回穿插等传统科目,而这次演习更是追加了以往并不会在“北方”演习中出现的城市攻坚与空降作战。这也让这次演习多了一些震慑的意味。
南部突然的变局让艾卡-安德亚斯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也令政府军慌了阵脚,求援的消息像雪片一样飞向了瑟塔利亚格勒,而瓦杰拉人的支援也已经缓解不了前线的紧张局势。南方的莱德尔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这让血盟也不能再置身事外。
吉普车路过机场,几架米格-29战斗机刚刚完成降落,地勤正在与飞行员进行交谈,安德烈看到一架刚刚降落的战斗机的座舱舱门正在打开,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座舱中站了起来。
(嗯,小家伙也来了?)安德烈看到了一个让他有点想不到的人。
“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规模的调动了,自从1978年后。”里希特突然说道。“不过我觉得,这样的演习以后还是越多越好。”
“看来你这边也遇到了些麻烦。”看着远处开进来的一队T-72坦克,参谋长评论道。
“没什么不能承认的,的确是……”
参谋长大概也明白里希特为什么而烦恼,但他没说什么。不是不想说,而是因为要说的太多。
很快吉普车便开到了目的地,由于演习区域的变更所以原先的指挥所也不得不搬迁至此,象征着血族同盟同时也是同盟武装力量的旗帜与北方战斗群的军旗飘扬在指挥所前面的空地上。实际上不仅是安德烈,军团中不少士兵都对血盟的旗帜感到反感,甚至曾经提出要取消在军团中悬挂这面旗帜的要求,这件事一度闹得沸沸扬扬。
其实原因也挺简单,和其他部队不同的是,北方战斗群几乎完全由非纯血血族组成,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成员是后天转化而来。在现在的赤色冰晶军团中,出身前苏联的士兵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而不巧的是,血盟的旗帜和某个曾经侵略过苏联的国家的旗子太过相像了些。
深红的底色,白色的圆形与黑色逆五芒星的组合与纳粹的万字旗的区别似乎只在中间的那个图案上,血盟自然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个与后来者的标志的样式撞车而改变自己的象征。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旗帜的样式在北方战斗群让许多人感到非常不爽。自从北方战斗群扩编改组开始,为了安抚这帮性子耿直的老兵,血盟高层可没少费心思。
北方战斗群的军旗则是双头鹰与逆五芒星嵌套的图案,显得传统许多,唯一不同的是赤色冰晶军团的军旗被换成了红黄两色,稍稍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却意外地在军中没有出现什么反对的声音。
就像里希特所说的那样,不仅是在瑟塔利亚格勒参谋部,演习指挥所也是一副忙碌异常的景象,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不停地进进出出,而各种电话更是近乎挤爆了指挥部的线路,看见这样乌烟瘴气的景象,安德烈也不由得愣了三秒。
半个月前突然下的命令让所有的指挥员都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演习虽然声势浩大,但是准备得缺有些仓促,所以混乱也是免不了的。
不过这对已经快三十年没有经历大规模战斗的北方战斗群来说也是一个检测部队战斗力的绝佳机会,和血盟的其他军团不一样,作为前线地带莱德尔的威胁从来没有消散过。虽然莱德尔族并没有真正统一,但毕竟这个在在艾卡-安德亚斯的南部的是一个拥有近二十万人口的全民皆兵的大氏族,就算是一盘散沙也是令人忌惮。
“那是你的部队,用不着向我请示,物资调度出了问题去找后勤抱怨!如果你觉得你连这种事都解决不了,那就别他妈的在团里干了,懂了吗?!”
两人刚进到办公室,就看到一个男人在冲着电话的话筒咆哮。个子不高,尤其是在身材普遍高大的军团中也属于偏矮的那一种,但此人却十分壮硕,可以说有些粗壮,而其巨大的嗓门更是超乎常人,略带沙哑而高分贝的嗓音令面积不大的办公室都开始微微震动。见到这幅光景,安德烈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里希特,似乎是想从对方那里得到解释,而后者却只是撇撇嘴。
粗壮的汉子近乎是将话筒砸回到电话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起气来,可能是因为火气,他那原本应该带着血族特有的苍白的四方脸有些不自然的泛红,套在身上不甚整齐军服经过这一番动作更是彻底走了形,肩上四星的上校肩章歪到一旁,正对着两人。
“注意下形象,副军团长同志。”看着半躺在椅子里的军官,安德烈提醒道。
对方白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个人,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来试试。
“一团糟,这些年下来,这帮小子都快忘了怎么打仗了。”
“这么看似乎还不错。”安德烈走到窗口,望着远处庞大的营区。
“不错,你在挖苦我吗?亏你也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当兵的,现在也开始松懈懒散了?这要是在战时,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不要以为就你的日子不好过,拉维耶夫。”眼见副军团长把火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安德烈不满的说到。
阿列克赛·尼古拉耶维奇·拉维耶夫不想和安德烈再争辩下去,他摆摆手,把办公桌上的杂物挪到一边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纸杯放在桌上,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工作期间饮酒似乎不合规定……”里希特的话还没说完就在两人奇怪的目光下生生咽了回去。“好吧,我只是例行公事,你们随意。”
认输地坐在椅子上,里希特有些无奈地看着阿列克赛给杯子倒满酒推到自己面前。“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这么死板,德国人啊。”副军团长悠然地拿着纸杯调侃道。
“既然副军团长同志认为在下的工作态度存在问题,那么接下来的工作请您另寻高就吧。”瞥了对方一眼,里希特说道。“用不用现在去我的部门参观一下?”
“咳,开个玩笑,别激动。”阿列克塞立刻知趣地闭嘴。
喝了一口纸杯里地伏特加,安德烈呼了口气,好像是把心中的气呼出来一样,“今天可算是能好好休息一下了,这几天光是各种文案和计划几乎要了我的命。”
副军团长笑了,“这貌似不是你的活吧。”
“你认为是哪抽调我的部门的人最多?同志?”参谋长一口气喝干了纸杯里的酒,“赫尔曼在这,副参谋长也被你借走了,要不我们俩换一下怎么样?”
“免了。”阿列克赛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希特放下纸杯问道。
“出去透透气,在这鬼地方坐了两天,我觉得自己都快锈住了。”
参谋长和内务部队最高长官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副军团长是个闲不住的人,让他在办公室呆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难为他了。
“晚上的会议不要迟到。”里希特提醒道。
“不用你说。”阿列克赛挥挥手,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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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哪……)一阵冰冷的雨水打在柳轩的脸上,他不由得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暴雨滂沱,身下一片泥泞,柳轩勉强站起身来,四肢的关节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麻木,不听使唤,他试图向前迈步,结果脚下一滑,重重地跌在了泥水里。
“咳咳,怎么回事。”吐掉嘴里的雨水,柳轩勉强站起来,四周漆黑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清。身上的衣物早已被尽头,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十分难受,彻骨的寒意逐渐渗透到全身,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柳轩记得自己在被转化后睡了过去,分明是在教授的家里,但现在为什么会在这么个诡异的地方。他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一片,在C市,这样的大雨即使在盛夏也并不多见,更何况是在十月份的秋天,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妈的……”毫无头绪,柳轩懊恼的跺了下脚,腿上的麻木稍微减轻了些,但是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柳轩发现自己现在完全处于找不到北的境地,于是他索性认准了一个方向,一直前行。
“这,不对,这里不是我熟悉的环境……”在艰难的走了半小时后,柳轩没有看到任何可以参照的物件,哪怕是一个树桩,他好像就处在一个无边际的旷野上,双腿已经麻木,柳轩一个趔趄,再次倒在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过来的,或许这是教授给予他的一场试炼,亦或者这又是一场绑架,但是现在没有人能来为他解释这一切,这种无助的感觉令他焦虑异常。
“活见鬼了,真是……”喘着粗气,柳轩不由得开始咒骂道。
身边的环境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阴冷、潮湿、在暴雨中除了不间断的雨声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其它的声音。长时间的寂静与幽闭几乎让人发狂。
“喂!!!有人吗!!!”柳轩索性坐起来,大声喊道。
柳轩根本没指望这种近乎是自暴自弃的法子会有什么效果,实际上在干嚷嚷几嗓子后柳轩就开始觉得喉咙发痛,但在意料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暴雨仍然没有减小的迹象,柳轩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实在没有力气继续走下去,柳轩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一场梦境。但是一切都太过真实,没有任何恍惚,无论是打在身上的雨水还是彻骨的寒意都不像是梦幻。
“如果这真的是梦。”柳轩挪了挪身子,“那就拜托,快点醒来吧……”
精疲力尽的少年仰面躺在地上,静静等待一切的结束,尽管这一切似乎并没有结束的意愿。
震动,身下的地面传来的震动让他再度坐了起来,直觉告诉他那不是地震抑或什么自然现象,整齐而具有规律就像是无数人聚集在一起的脚步声。他望向四周,无奈漆黑一片。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没有停止,而且越来越近,柳轩隐约分辨出来,他的面前和身后,都在传来这样的声音,就好像两支庞大的军队正在缓缓接近。
而他,就身处于两军之间的战场上……
当这个念头在柳轩的脑海中闪过的同时,柳轩惊觉自己处在一个很不妙的位置上。
“轰……”显然,大雨天不配上电闪雷鸣着实是一件煞风景的事儿,借助着闪电带来的短暂光亮,柳轩看到了前所未见的景象。
那是一群身着重甲的战士,他们身上披挂着深色的盔甲,手中统一握着重剑,身材普遍高大强壮,颇具威势。柳轩看不清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但他可以肯定人数绝不会少,从这些武士的身上,柳轩能够感觉到一种森然的气息,带着浓烈的血腥与战意。
而在柳轩的身后,一支更为庞大的军团也已经集结起来,和对方不同,他们在黑夜中点燃了火把,在漆黑的夜幕里形成一片火光组成的条带。这些战士穿着灰白色的盔甲,他们看上去并不像那些黑色的武士那样挺拔高大,但是却也是整齐划一,宛如一个整体,在气势上更是不输对方。在号角声中,前面的士兵擎着巨大的盾牌,在阵列的最前方竖起一道钢铁的高墙,在他们的身后,更多的士兵严阵以待,等待着战斗的号令。
两支军队好像黑色的矛与白色的盾,对峙于旷野中,而柳轩则有幸成为了这场战斗的观众。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所在的位置似乎有些不佳。
“喂喂,不带这样的……”柳轩慌忙爬起来,“能等我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掐吗?”
“Vilafeliano’maKus!”黑色的军团中,一个骑士从队列中策马走了出来,站到了士兵的面前,黑夜中柳轩难以看清此人的相貌,不过他的声音却是异常的清晰,就好像直接印在了自己的意识里一样。
黑色的骑士身影极为高大,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莫过于他的坐骑,柳轩甚至不敢确定那是不是一匹马,这匹巨马近两米的身高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尽管距离很远但柳轩甚至在这里都能感觉到它的粗重的喘息声,与其说这是一匹战马,莫不如说是一只猛兽。
“Yete’fela’vmas’makuno!”骑士继续呼喊着,”Katapolet!Tacwiskunosikurywieeimismakino!”
“Sikury!!!Sikury!!!Sikury!!!”
随着骑士的话音,他身后的军团也发出了整齐的呐喊,一时间原本人数处于劣势的黑色军团霎时间便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与此同时,整个军团的战意也随之提升到了顶点,柳轩看到一双双闪动着血红光芒的眼睛,那种渴望战争的杀戮气息更是浸染了他的全身。
柳轩突然意识到,这些黑色的武士,是吸血鬼的军团……
那么对方那些灰白色的战士呢?难道他们是人类?
这是很久以前?还是仅仅是一个由幻想构成的场景?疑问再次涌上柳轩的心头,而就在这时,白色军团也开始发出了整齐的铿锵声。
“Quiainibuntadversuseum!”人群中传来了一声呼喝,铁壁后面的士兵将手中的长形武器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原本的钢铁高墙立刻变成了一道布满尖刺的死亡壁垒。
柳轩呆立在两军之间,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想逃跑,逃离这个即将成为战场的地方,但是他的潜意识却让他寸步难移。就仿佛他想亲眼看到这一切的发生,甚至参与到其中一样。
心中抑制不住地涌起一股热潮,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他有些眩晕,那是一种渴望的情绪,但是柳轩却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在渴望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柳轩问自己。
你自己很清楚……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回响着。
你的力量源自于古老的血脉,当你接受它的那一刻起,它就将永远的烙印在你的身体中……
“……温彻尔吗。”
你会知道的。
“你到底是谁,温彻尔的祖先吗?”
那并不重要……
“……”估计这应该是最讨人嫌的回答之一了吧。
“Prufela!!!”就在这时,黑色的骑士发出了怒吼,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士兵发出了震天的呐喊,整个军团如同黑色的巨浪冲向了灰白色的壁垒,这些武士虽然是步兵,但是速度却相当惊人,几乎是转瞬之间就来到了柳轩的面前,黑色的巨马从柳轩身边呼啸而过,几乎让他摔倒。
当柳轩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洪流之中,但是似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忽视了他的存在,黑色的武士们从和柳轩擦肩而过,完全看不到他,但是柳轩也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撞击,他们就好像有意避开自己一样。但是眼前的场面仍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两军撞在一起时发出了绵延不绝的闷响,身着黑色盔甲的吸血鬼战士们狠命地撞在盾牌上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来冲破对方的防御,许多冲在前面的血族直接被长矛刺穿,鲜血淋漓,但更有不少士兵趁机抓住了对方的长矛,试图抢夺对方的武器。他们靠着自己远比对方厚重的盔甲与强壮的体格猛烈地冲击着对方的阵地,而密集的站位也让他们蒙受了巨大的伤亡。
但这样的牺牲并非没有意义,在血族战士不间断的冲击下,人类的防线开始出现了松动,直到一声惨呼的开始,铁壁的一段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下,而在这后面的人类立刻被血族武士手中的重剑斩杀得血肉横飞。
防线一角的崩溃很快就引发了连锁反应,在死亡与鲜血的刺激下,黑甲武士们怒吼着在人类军队的防线上撕开一道道口子,人类那壁垒后的躯体的脆弱在血族的刀剑下暴露无遗,血族武士们几乎每一击都能给人类带来伤亡,已经突破近敌阵的黑甲武士们如同虎入羊群,在人类中掀起一片片血雨。然而人类也并未因此退缩,反而是拼命地向前靠拢,每当有人倒下后,后面都会有更多的人补上位置,激射而出的鲜血更是激发出了双方心底的嗜血欲望,一时间杀喊声与惨叫声响彻整个战场。
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中,柳轩亲眼看到一个血族战士一剑将对方一个人类劈成了两半,但他随即便陷入到包围中,几支长枪挑开了破损的盔甲将他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刺猬,他倒下后立刻就被淹没在人海中,再也没有起来。更有眼看求生无望的人类发出决死的反扑,死死地抱住了对方的身体试图将其拖入狂怒的人海中。残肢与血肉四处飞溅,火光与超自然力量的光华让整个战场都染上一层异样的残酷色彩。
怒吼声中,那个骑着巨马的骑士扬起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黑色的巨马发出震耳的嘶鸣,血红色的光芒在黑夜中令柳轩难以睁眼,就好像之前他所见到那种能量光华,但是要远比他所见的要强大得多。
骑士的能量如同爆发中的火山,很快便蔓延到整个战场,沉浸在厮杀中两军战士也开始察觉到异样,一些势力高强的军官与将领开始召集身边的部队试图远离,但就在这时,耀眼的光芒已经充斥了众人的双眼……
而就在柳轩因为耀眼的强光而不由得闭上眼睛时,四周的一切似乎也随之堕入黑暗与寂静,柳轩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自己的意识随即便沉入到一片寂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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