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森被赶出酒馆后,目睹了洛伊惊人实力的众人自然没有敢阻止洛伊留在这里,在艾罗莎的同意下,洛伊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留在了这里。
然而,正当洛伊转身准备号令始终站在酒桌前等候的乌鸦“黑羽”回到自己身上时,一阵难以忍耐的空虚感突然涌上浑身,眼前的视线开始逐渐被黑暗所替代,意识也随之开始不断的消散。
……
不知过了多久后,当洛伊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床头前有一只方形小桌,上面放着自己破旧的剑鞘以及好几盘散发着迷人香气的丰美菜肴。
“这是哪里……”
“主人,你终于醒了。”
房门被一只纤细白嫩的小手轻轻推开,一名披散着暗紫色齐腰细发,衣着单薄的娇柔少女跨过玄关径直而入,来到了洛伊的面前,坐在他的床头上。
“黑羽?我不是说过在外面不要展露出人形吗?”洛伊的话语中有些焦急,他不想让黑羽被人发现是魔物,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自己一样愿意接受部分善良的魔物,所以他极力地反对她在除了只有自己和黑羽二人的地方使用人的形态。
“哎呀,没事的啦,整个酒馆的人都已经睡着了,让我出来透透风还不行嘛。”黑羽不高兴地撅起了粉扑扑的小嘴,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埋怨道。
“酒馆?你是说我们在酒馆里?”洛伊不可思议地环顾四周,黑羽紧接着替他解释道:“艾罗莎小姐还真是个不错的人呢,你当时在打败那个无礼之徒以后就饿晕了,是她让人把你带到酒馆楼上的房间还亲手给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黑羽在提到“好吃的东西”这几个字的时候,目光控制不住地往摆在桌子上的菜肴瞟去。
金黄炸鱼,切片香肠,盐烤鸡腿,还有一瓶上好的莫尔挪红酒,如果细看的话这里面任意的一样东西拿出来都能把一个正常人馋到口水直流,更何况像黑羽和洛伊这种好几天没吃过饭的人了。
黑羽其实是非常喜欢肉食的,或许有人会感到奇怪,乌鸦什么时候改吃肉了?其实黑羽的本体虽然是乌鸦,但却不是生活在人界的普通素食乌鸦。
正如洛伊所说,她是一只魔物,“灾厄暗鸦”以肉食为主,虽然名字听起来不怎么吉祥,但洛伊可以肯定的是黑羽绝对不像其他魔物那样,实际上她可是个善良可爱的小家伙呢。
“主人,那个,我想说……”黑羽盯着距离自己最近,同时也是香气最为扑鼻盐烤的鸡腿,两眼放光地呢喃着。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吃吧,不过你可千万别碰那瓶酒,别忘了酒精是会对魔物造成致命伤害的。”
“嘿嘿,主人好温柔的呐,那我就不客气啦!”得到洛伊的许可后,早就对那些食物垂涎若渴的黑羽丝毫不顾及形象地伸手就抓起一只盐烤鸡腿就狼吞虎咽地大吃特吃了起来,同时又把另外一只鸡腿递给了洛伊:“主人,一起吧。”
洛伊宠溺地摸了摸黑羽柔软的头顶,然后接过鸡腿慢条斯理地一小口接一小口地咀嚼着。
饥肠辘辘的黑羽不出半分钟的时间就把手中的鸡腿变成了一根细长的骨头,填饱肚子的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把视线转向了还在吃东西的洛伊身上。
“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洛伊被黑羽盯得毛骨悚然,最后终于忍不住发问。
“主人,我一直不明白,您过现在这样的生活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您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那些人类的话,他们一定不会这样对您的!”
黑羽回忆起十几年前,那时的武神瓦尔基里在替人类击退魔物后,为什么要将自己身负重伤的情况谎称为自己牺牲了性命重创了魔物,以及在那以后他为什么要更名为“洛伊”,以打造并贩卖一些廉价的普通剑器为生,始终过着清贫的生活甚至在生意非常不好的时候还会因为连续多天饿肚子而到处去乞讨。
这样的生活,根本不适合像洛伊这样至高无上的神。
“算了,武神瓦尔基里他已经死了,现在你看到的只有一个平凡的铸剑师名字叫做洛伊,黑羽……你要知道,我已经失去了七圣剑的力量,恐怕已经无法再配得上武神这个称号了。”洛伊摇头悲叹着,十几年前的瓦尔基里在最后那场战斗中不仅身份重伤并且还丢失了七把代表着自己全部力量的圣剑,“晦暗,炙莲,雷鸣,雪魄,飓风,森罗,以及神罚。”
现在的自己,除了会铸造一些劣势的剑器还有作为武神余存的几丝力量外已经不复往日的强大了,更没有资格称作神了,而且他不喜欢只因自己牺牲自己击退了魔物而受到人们的崇敬,因为造成魔物在人界的祸乱根源本就是自己。
“可是,那些邪恶的魔物还没有完全被完全消灭掉,如果您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整片圣迪斯亚大陆都会走向毁灭。”
听到黑羽的之后,洛伊回想了起十几年前,若不是他的原因引发了神界大战,或许与人界隔离上百万年的魔界之间的裂缝也就不会因为受到大战的波及而被打开,人类也不会为此遭受到魔物入侵所带来的灾难。
所以,这也正是洛伊为何宁可舍身也要击退魔物的原因,自己铸造的错误,一定要由自己来弥补。
而洛伊心里也十分清楚,十几年前的战斗他不过是重创了魔物的主力军而已,魔物的繁衍能力要高过人类十倍甚至百倍左右,仅仅需要十年就可以将元气大伤的主力军恢复如初,到时候它们仍会以铺天盖地的形式朝人类生活的各个大陆涌来,势必会将人类乃至整座大陆拖入无尽的地狱之中。
“黑羽,你说得对……以前,作为至高无上的神明,我没有为这些生灵尽到应有的责任,现在,是时候彻底弥补我的过错了。”洛伊如梦初醒般体会到了自己之所以还站在这里的意义,邪恶的魔物军团还没有被彻底消灭,能够拯救人类的只有他,武神瓦尔基里,所以他不能再继续消沉下去了,否则的话人类一旦被魔物灭亡,那作为神明却为弱小生灵带来灾难的自己无异于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低头沉思许久后,他终于肯做出了决定:“黑羽,等风寒过了,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我遗失的七圣剑,是时候该为魔物的事情收尾了,不过眼下还是得先找一个稳定的容身之地。”
“主人……是!”看着洛伊虽苍白但是却充满着坚毅神情的英俊脸庞,黑羽的心脏突然毫无征兆地乱跳了起来,主人仍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崇拜呢,从十几年前他从魔物群居地的废墟中救下仍在襁褓中的自己时,她就一直坚定着这个想法,始终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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