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开了。
少年想起小时候自己和伙伴们在那棵桂花树下玩耍,但他明白现在树下的并不是曾经的伙伴们而是一个跟自己谈不上关系的人。
“你还是来了,慕。”他未开口树下那少年反而先问。
慕这才看清了他的脸,如此苍白。
“你是——”慕就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回答,可被他打断了即将说出来的话。
“你不必说话。”
他依旧依在桂花树下,黑色的衣服与桂花的淡黄谈不上搭配,显得十分特别。慕就那样看着他,没说一个字。过去了也不知多久少年才回答那陈久未回复的问题。
“我是你的引路人。名字灵,姓跟你一样没有。”灵短短两句话回答了慕期待已久的问题,慕知道自己眼前这位灵一定不是个普通的人。是自己的引路人?希望如此。
说到姓名,慕有点迷茫。可能是因为自己连个姓氏都没有吧,但听到灵说他也没有姓氏时慕内心不免有些激动。毕竟找到了同命之人,虽然灵看起来并没有想理自己的意思,可内心还是高兴了许久。说不定跟着他就能找到自己没有姓氏的原因呢!
“天黑了。”灵抬头看了看天空,好像还自言自语的说了些什么。等慕反应过来灵早已不知去向,留下慕独自站在桂花树下。
慕站在桂花树下,望着远处即使自己不知道灵从那个方向离去的。
“算了吧。”他虽然嘴上说但目光依旧眺望远方。与灵相见不过短短几分钟但在慕眼里好比那童年的玩伴,可能是相见恨晚吧!
是有点晚了,慕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他始终没发现灵一直在远处望着自己,因为灵还有个问题要等待慕回答。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对灵来说。
灵看慕回到屋里去时便从石头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转身朝树林深处走去。
慕躺着床上想着,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得不说灵的出现打乱了他十几年的安宁,带来了想了十几年问题的答案。因为慕深信灵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世,不仅是自己的还有自己父母的去向。慕想了这些想了十几年,如今答案近在咫尺。一定是这样的,慕翻了个身便睡着了。
这一夜慕第一次体验到愉悦,即便不知道背后的秘密。
天亮了,慕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听着外面麻雀的叫声他起了床。
慕这次并没有像原来一样不希望明天到来,反而有点期待晨光。
“嗨,灵。你来了?”他扭头时无意间看见灵坐在树下,就像昨晚一样。
灵抬头看了看正在朝自己冲过来的人,不过马上就又低下了头。
“嗯。”虽然是低着头的慕依然能感受到他有点生气。
慕望了一眼桂花树,不由得想起了童年,但无论怎样努力记忆就只能想起那一段。
灵抬头望着慕,什么也没说话。右手拿着一块玉在慕眼前晃荡着,他望着依然沉浸在思考玉的慕说了一句话。
“噬珠兽,和你有关系。不过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只能问你自己。”
“问我?”慕这才把目光从玉身上移到灵那。
“不止问你,还有你为什么叫慕?不觉得很奇怪吗?”灵抚摸着桂花树,并没有继续看他。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叫灵吗?”灵站了起来。慕没有打断灵,他觉得这件事一定和自己有关系。
从前有个很大的家族,谁也不知道他们拥有多大的领土。在这个家族里同样存在弱肉强食的现象,不管弱者是谁。当然,弱者也是受人厌恶的。这个地位争夺方式一直延续到一个少年长大,就是他废除了这个不公平的方式。因为弱肉强食,他也是受苦者之一。
虽然他是受苦者,但是他废除这方式的真正原因并不是这个。
世界之大,这家族霸占的土地再大也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被别的强者霸占。这位少年就遇到一个,他遇到了一个来着地狱的魔兽——噬珠兽。这个魔兽是来自地狱的所以人们根本不认识它。它并没有跟少年打,只告诉他句话。
那句话他一生也不会忘,因为那句话重写了这位少年的命运。
“你父母死在你那所谓族人的手里,你想复仇吗,少年?”
魔兽丢下了这句话就飞向北方。
“当你复完仇就到上北找我,少年”
他望着魔兽远去,想着魔兽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在少年站在只有他一人的领地上,手上沾满族人的血时,一切都被他废除了。在此之间他。不知见过多少有名气的人,只不过都败在他的剑下。
他知道自己剑法是如何提升的,所谓的剑只不过是用地府族的灵魂所炼。说起地府族他还得谢谢族人,也就是那族人杀了一家地府族。
现在陪伴少年的只有府中的那棵桂花树,碎砸砸的鹅黄色。树荫下不再会有成群结伴的儿童及在诉苦的青年,桂花树你现在高兴了吧!他站在树下凝视着树枝,心里总有股说不出来的情绪。
桂枝成霜,他在师兄的教导下练剑;桂花盛开,他在师姐的哭诉下玩耍。盼了一年又一年,他现在不知自己下一步该迈向哪里。
噬珠兽,我是不是该找你?
树下少年依旧,天已过午。清晨的曙光早已不见,匆匆忙忙离开。时间,连你也不理我吗?
他看了看树,低头捡起地上的桂花。抚着曾经心爱的花,一遍遍看着。很快少年就把花放在袖里,不再看它。他望着北方,望着自己即将动身出发的地方。
魔兽,请等着你嘱咐过的少年。等着。
他朝那个地方走去,尽管很远他也不怕。
桂花落了,但少年已走。树好像在呼唤着他早日回归,桂花一点点飘落到土地上。褐色与淡黄结伴起来,一起共舞且等待少年回来。
魔兽,马上我们就想见了。他望着远处的群山,心里涌出一股久违的情绪。仇我复完了,可我真正想得到的是这些吗,魔兽?
这次北方意外的下起了雪,好像是在欢迎这位少年的拜访。他始终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惊喜还是意外,真相很快就要揭晓了。
上北下雪了。换上白纱的北方屹立在那,不时望着他所在的东方。少年笑了笑,摇摇头便离开客栈,他自己也不知走了多远多久,只能依稀看见那空荡荡的领地,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不再属于那里,不再是一个只会听命于牵线人的傀儡,同时进他也不再拥有这个族姓。
“可能这世上只有自己没有姓吧。”他依旧行走着,不时停留在个别货郎的身旁,这个世界好美,至少被房屋围困十多年的他是这样认为的。少年的目光停留在纸风车上,四角交错着的彩色风车。他的手指在风车前停了一会儿,很快又伸了回来。货郎看着他,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开口了。
“小娃,喜欢哥哥的玩具?”货郎问了问,看着眼前十四五岁的书生。少年站在那望着货郎又望了望风车,点了点头。
“我,能用剑换吗?”他把佩在自己身上的剑取了下来,一把杀光全族的剑。
货郎摇摇头,伸手取出竹筐里。的风车,因为眼前这个少年一直盯着它,“来,哥哥送给你。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并没有说话,他看着风车不时斜眼用余光看着货郎,手不停地抠着衣服。货郎看他这样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把风车塞到少年手里。“风车送你了,别忘了天黑前回到家去哦。”货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说,说完后就转身离开。
“天黑了,快回家吧。”货郎没走几步便回头告诫他。少年冲他笑了笑,把风车收好便也离开了。
这一天他很幸运,在夕阳的陪衬下两人朝着各自要去的地方前进,橙红色的背景上描绘着一副无人知晓的画卷。只不过画中少年依旧想着魔兽,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动力支撑着自己。
在北方,噬珠兽等待着一位少年,且离自己不会很远。
少年坐在石头上,用脚把一颗石子踢到前面的池塘里,平滑的池塘顿时现起一轮圆晕,在最后涌起一朵浪花。这里离村庄近五里,虽然抬头还能看见村庄泛黄的灯光。他看了看池塘旁自己生起的柴火,那出傍晚货郎送给自己的风车,想起了父母。他还能记起小时候自己与父亲练剑的情景,拿着木剑乱砍一气;想起与母亲的谈论,自己那是不懂事,总把母亲的话不放在心上。无意中又想起了兄长,他还有个哥哥,听母亲说过几次,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兄长很像那位货郎。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兄长早在一次战争中垂落于黄沙。一名无比英勇的战士,到最后送别自己的还是踩在脚下的沙,浸透过自己鲜血的黄沙。想到这儿,他希望货郎不是自己的兄长,不希望他也像兄长一样战死沙场。
他折断一根枝条投到柴火里,忽明忽暗的火焰缓缓平稳起来在漆黑中述说着它自己的故事。与少年不同,它没有责任压身。
他并没有理会火苗而是想起了噬珠兽。自己慢慢幻想出它的模样,它并不是太大,反而更像家猫。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魔兽时,把它误当成人家的猫,一只灰猫。但它身上总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撼,就像前方存在的是头狮子。少年想了想魔兽,很快就睡着了。
旭日初升,少年站起来,掸掸身上的尘土,望着胯间被细木枝划破的衣服,无奈的皱了皱眉毛。
他看着北方,不由得惊叹了一下,东与北的罅隙只隔条江河,却相距甚远。这一夜宛若千年才能造就这番风景,处身与夏至,但北早已入冬。他垂下目光,蹲下拿起剑,便向北方出发。
在北方,山顶上傲然挺立着一道身影。云豹大小,雪花覆盖着脊背,把周围的猛兽吼叫置如罔闻。魔兽望着龇牙咧嘴的野兽,心里笑了笑,抬起爪安放于地,倾然之间,山崩地裂,偌大的山峰只剩下破败不堪的碎石。银装素裹的大地上,这些显得十分耀眼,与白色格格不入。噬珠兽缓缓走出,对着前面略显疲惫的青年说道。
“你果然还是来了。”
青年咬咬唇没有回应,而是把握在手中的草药递给了魔兽。它碰碰凋落的只剩花蕊的草药,并没有要拿走的意思。
“注魂草,你是心疼他。”噬珠兽往后挪挪,腾出大约一尺半的距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注魂草需要滴在㻬琈玉上吧!”噬珠兽提示道,语气中繁衍着一种轻视,它知道以他的能力获得㻬琈玉比登天还难,毕竟连自己才略知一二。
“你还是那样,废话连篇。”青年解开系在腰间的玉,同时埋怨它一下。噬珠兽没有生气,它想着,十几年前那副脸如今近在咫尺,却散失原来的韵味。再美的酒,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变成水。估计现在的他只会在乎那个所谓的弟弟,一直保护他,而且正在向此处奔来。
“你也不是为了他吗?”魔兽趴在地上,用爪捉蚂蚁。有意无意的回答,比起现在,在见面时再那些讲也不迟。
雪,覆盖了北方,也敷衍了情绪。换上新衣的上北,潇潇洒洒,显得别具一格。
“下雪了。”噬珠兽抬起爪接住雪,即刻融化,便握紧前爪。
“这玉是……”它吃惊地呆在原地,即使它是魔兽,也会知道㻬琈玉的难得,更何况注魂草所需的玉要五百年以上。“其实这样也不是很好吗?”噬珠兽虽然不解青年为何要如此费事,但还是劝了劝。
“好?噷,活在虚构的世界里那叫好?”青年停住了手,回过身看着魔兽,脸上显现出疑惑与生气。他同样也不明白噬珠兽会这样问,当然也没想到它会这样问。
白雪伴随着两人,高山环绕。
雪花飘落,在此之地与二人相约而伴。一切都那么自然,唯独魔兽那纠结的内心。
看着面前酷似家猫的身形,他不禁笑了起来,陪伴他十余年、如影相随的它最后竟不知自己要做什么。如影相随、同如手足可能只是自己的幻想吧。
“如果是我,更愿意活在那世界里,即使是所谓的虚构。”噬珠兽的自言自语一字不差的被青年听到,尽管是小声的嘟囔。
更愿意,的确。比起被现实中无法改变的事情,一无所知才是真正的解脱。
即使是虚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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