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舰队参谋室里现在一片混乱。
在失去联络之前舰队指挥部收到了前线司令部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什么灾难降临在东海舰队的头上。
因此才陷入混乱。东海舰队此次行动带走了大部分的战斗船只，留在港口的舰船多数是022和056这种海防舰性质的小船。这些小船的设计决定了它们看家是拿手好戏，出海远航只能是不要想这么多。
倘若东海舰队此次行动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怕是未来好长时间里东海舰队都只能当港口海军了。
或者会变得更糟。此次行动的目标是给冲绳群岛解围，行动失败的后果恐怕会导致冲绳一线落入敌手……
想到这一层的参谋们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被困在自家港口的舰队的最终结果。通常都不怎么好。
然而现在他们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徒劳的在地图上进行毫无意义的推演和分析。在和前线通信中断的情况下，参谋们得出的结论也越来越倾向于悲观。
张挥的表现跟其他的参谋差不太多。或者说，还不如其他的参谋。一个人抱着脑袋窝在参谋室的墙角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伙计，干啥呢？”张挥的脑袋被人拍了一下，“都这时候了你居然还能睡着，我真佩服你。”张挥抬起头来，发现是前一阵子被列克祸害过的受害者之一，徐参谋。
“睡个卵子。现在这情况咱们能干啥？”张挥说的到没错。在现在所有人都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参谋们能做的也无非就是猜测，换句话说，瞎蒙。
“这战术真TM一股毛子味，你说这帮龟孙子背后不会有毛子的人在给它们指挥吧？”徐参谋点上一支烟，狠狠的嘬了一口。
“得了吧，毛子要有这本事早TM把咱们赶下海喂鱼了，还能跟现在一样。全世界人都不知道深海舰队她们是如何交流的，毛子有这本事？我不信。要真是毛子是幕后黑手那倒还简单了，陆军现在每天缩着啥事没有，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去推毛子我看他们很乐意。”张挥对这种纯粹的妄想并不多么感冒。
“啧，你看，战术核武器开路，钢铁洪流一路平推，这不就是当年毛子在东欧准备的剧本么，没毛病。”徐参谋把瞬间就只剩下烟屁股的香烟踩灭，仍然没有放弃推销他的想法。
“停，这次可是战略核武器，W-88都到40万吨当量了，扔北京去基本上北京市就平了。而且海面上哪来的什么钢铁洪流，小说看多了吧。你跟我说飞机海我还信。”张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跟人就这点小事拌嘴。
但是，对于人类来讲，这的确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从二战开始，人类的军用电子仪器已经发展的极为成熟，现在的参谋们已经不再需要像老前辈们一样徒手测距，图上作业，用三角板和圆规在地图上推测自己和敌人的位置，抱着需要手摇发电的电台，祈祷无线电信号能够传到上级指挥部。基于GPS，通信卫星，侦查卫星和飞机以及各个载具上携带的通信终端建立的战场指挥信息系统解决了一切问题，参谋们如今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战术问题而不是算数和查表上。
不仅如此，先进的火控系统使得原来炮兵们必备的密位计算等等技术也都变得不再必要。计算机会以最快的速度计算出精确的射击参数并且自动校正，一切繁琐的计算都不再需要士兵们亲力亲为了。
先进的技术带来的是先进的生产力，而这也改变了战争的面貌。强大而精准的火力让人类在过去对深海舰队的战斗中占尽了优势。永远先敌发现，先敌打击，战场单向透明，很多时候这不能称之为是战斗，而是屠杀。
而此次深海舰队的战术改变了这一切。
电磁战，在和平的年代少有见诸报端的概念。最早提出该概念并且试图在军队中推广和使用该战术的，正是冷战时期的苏联红军。
由于电子技术落后，苏联红军一直无法研究出性能堪比北约集团的计算机，而这严重的影响了苏联红军武器装备的质量。而数量上，尽管红军拥有数量优势，但是一旦战争陷入泥潭，红军的数量优势将会被北约集团恐怖的后勤能力一点一点抹平。
面对这种困境，苏联红军本着世界大战的战略思路，开发了一套围绕着核武器的战略。使用战术核武器摧毁敌方防御工事和绝大多数工作中的雷达站，通信基站甚至电力网络之后，特别设计过加装了空气过滤和防辐射设计的装甲部队碾压剩下还有抵抗能力的敌人。
最后，世界大战没来，牢不可破的联盟不攻自破了，这一套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战术也就从来没有被真正的执行过。直到今天。成长在信息化时代的海军第一次亲身体验了二战时代的战术指挥和沟通效率。
参谋部里的参谋们无从得知真正的损失情况，甚至连预估损失情况都做不到。尽管各国都进行过非常非常多次的核试验，但是即使是人类文明联合起来的今天，这些数据也依然没有完全的共享。因此，缺乏以舰船为目标的核试验的海军对如此强大的EMP对战舰的影响缺乏了解。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每个人都秉持着悲观的看法，只是悲观和更加悲观的区别罢了。
“老孙这次跟着出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徐参谋又摸出来一支烟。“老孙？他一新兵营教导员这次跟着去掺和啥？”张挥知道这么个老孙。或者说，东海舰队里头新兵不认识他的都没几个。老孙是东海舰队新兵营的教导员，但凡入伍就进了东海舰队的兵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毕竟就算你忘了老孙，也不可能忘了老孙的铁头皮鞋踹在你屁股上的感觉。东海舰队新兵营的营长在96年演习的时候受过伤，落下了风湿病，经常在医院养病，因此新兵营的很多训练任务就是身为教导员的老孙带的。新兵营里头的训练通常就是用脚和拳头来说话，因此没挨过老孙的鞋底的新兵恐怕并不存在。要说没人记恨他，多半是假的。但是但凡上过一次战场，这些娃娃兵们自然就会把内心里对老孙的记恨转化成感激。
战场上谁不遵守纪律，谁就第一个死，还连带上其他几个倒霉蛋，这几乎是必然的。
老孙是新兵营教导员，因此这注定了他几乎和大型战斗无缘。任何情况下，军队士兵的补充都是离不开教练们的，除非战斗到了非常紧急的关头，这帮教练员基本上都是窝在港口里当澡盆海军来用。因此，在这次出征之前还看不到多么紧张的气氛的情况下，新兵营教导员上前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常的安排。
“我也不知道，传说是老孙跑去找司令强烈要求的，但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就老孙那个臭脾气有人想收拾收拾他也不是不可能。”徐参谋又点上一支烟。
“这屋里都赶上西王母的蟠桃会了，还有必要再点烟么？”张挥不是个烟民，对于他来讲现在参谋室里众多精神紧张的参谋制造出来的烟雾让他除了在精神方面的压力之外更增添了生理上的不适。
“得了吧，吸二手烟哪有一手的爽。你真不来一支？我看你整个人都要炸毛了。来一支放松一下吧。”
“敬谢不敏。”
“你还真是个文化人。”徐参谋也没再管窝成一团的张挥，自顾自的抽起烟来。
“马中校他们怎么样了呢……”张挥默默的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相对来说并不是众多参谋关心的焦点，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当时不在核武器的杀伤范围之内。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们还称得上是战斗力。
只是这个战斗力有没有保障，谁也不知道。
连马宗孝自己都不太清楚。
古鹰终于完成了修复工作，其他两舰的通信系统也恢复了正常。但是，受到强烈扰动的电离层破坏了一切长距离的短波通讯，他们仍然只能在舰队内进行交流。
坏消息不止这一个。古鹰的警戒雷达一开机，密密麻麻的信号就刷在了屏幕上。连瞎子都能看出来，那是数量足以遮天蔽日的飞机。“方位156，距离220000，高度5500，速度330节。”
“娘希匹……”第一航母大队的防空火力几乎不可能拦截这遮天蔽日的舰载机，即使拥有技术上的优势，数量上的绝对劣势也是极其难以弥补的。
“水面舰船反应。”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方位156，距离……80000……一支舰队。”古鹰的雷达勉强能探测到一支舰队，但是，只能知道方位，距离则很模糊。用来对空警戒的雷达来对海警戒实在是难为人了点。
“能确认敌人的动向么？”马宗孝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是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尽力………需要时间。”这个距离上，从被地面折射反射而严重畸变的雷达回波上判断敌人的动向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全体都有，敌舰发现，准备接触。”马宗孝下达了作战指令。“航向156，前进四。”
“‘威海’舰收到。”
“‘千岛湖’舰收到。”
三条舰船调整了自己的目标，优先应对眼前的威胁。
古鹰最终确认了敌人的动向。“敌人正在接近我主舰队方向。”
“……”马宗孝也想不到主舰队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通信频道里持续的静默表明，显然情况不会太好。“敌人数量能确定么？”
“还需要时间。雷达性能太差了。”古鹰也很无奈。“嗯……两艘大型舰。护航舰不明。”
“两艘么……”马宗孝思考着，“战列舰？航速能判断出来么？”
“目前平均航速大约30节。”古鹰只能根据敌人和自己的距离，敌人的航向和时间三个要素来估算敌人的平均航速，这显然不够精确。
“这个航速应该……是敌人那两条打不死的战列舰吧。” 马宗孝估算着敌人的战斗能力，在技术暂时倒退回二战年代的现在，马宗孝充分体会到了当年南云忠一，栗田健男等人听着五花八门的消息搞不清楚东西南北的感觉。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马宗孝听不到五花八门的消息。“敌人的舰载机群的目标呢？”“毫无疑问也不是我们。”不是第一航母大队，那这里可以打击的目标就只有冲绳的港口和刚刚出港不久的东海舰队主力了。
“我们得拦住这些舰队。不然主力舰队可能会遭受相当致命的打击。”马宗孝最终意识到，自己手上这支小舰队可能是唯一的作战力量了。通讯迟迟无法恢复，无法呼叫基地支援。更何况，就算现在就能和司令部联系上，除了火箭军的弹道导弹之外，也没有什么来得及拯救他们了。
“怎么拦？”夏无尽显然没有就这么去送死的心理准备，“敌人的机群数量有多少？”
“大约……600。”古鹰花了一点时间清点了一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雪花点，“7-8条航母的全部舰载机数量。”
“……”
“……”
“……”
通讯频道里一片静默。马宗孝之前也没有仔细问敌人的具体数量，直到现在。
“好消息……我们还能数的清敌人的数目，意味着敌人并不是采用的密集编队……”马宗孝搜肠刮肚的给战友们打气，“这也就意味着敌人的首要目标不是我们。而且，这将一次媲美马里亚纳海战规模的大规模舰队决战，我们的名字将写在历史书上的今天里。至少这也是一种荣耀。”
“嗯，跟TF.58打一场跨越时空的战斗，然而我们似乎是挨宰的那一方。”夏无尽的语气里一点都听不出来被激励的效果，“至少马里亚纳海战的时候日本人还有那么几条航母，我们现在有什么？”
“那时候日本人可没有我们现在的雷达和近防炮，我们已经发现了它们，而它们显然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执行命令，中校。”马宗孝也没指望着几句话就能让夏无尽这个刺头老老实实的听话。要说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个刺头从来都是嘴上不服软，但是行动还是很老实的。
“敌舰队确认，战列舰2，驱逐舰4。方位150，航向330，”用了漫长的时间来分析信噪比极低的信号，古鹰终于确认了敌人舰队的编制。“距离60000。”
“它们冲我们来了？发现我们了？”敌人的动向发生了改变，马宗孝多少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暴露了。
“应该是。敌人的机群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以上，应该是有携带了雷达的舰载机发现我们了。”
“机群动向？”马宗孝不得不开始考虑最倒霉的情况：同时应付敌人的水面舰队和舰载机群的打击……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那今天第一航母大队就可以准备除籍了。
“方位150，航向310，他们的目标依然是主力舰队。机群预计不会经过我们上空。”古鹰的消息喜忧参半：好消息是，第一航母大队今天看样子不用除籍了，而坏消息——主力舰队的情况至今不明，倘若主力舰队现在仍然处在瘫痪状态，那么这600架舰载机将确实的给主力舰队带来致命的打击。
“……敌人的机群不改变目标的话，我们没机会拦截攻击机群，是吧？”马宗孝盘算着情况。
“老马，你想干什么？”夏无尽显然已经猜到了马宗孝的意图。
“闭嘴，夏无尽，这是战场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方烨终于忍不了夏无尽喋喋不休的质疑长官的决定了。“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兵！”
“……”夏无尽沉默了下去，稍微过了一会，高雄的声音响了起来，“是。”
马宗孝没有在纠结这些细节问题，夏无尽这个刺头难管他早就知道了。“航向150，前进四。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敌人水面舰队的威胁，想办法吸引敌人的机群来攻击我们……主力舰队情况未明，我们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失去冲绳这个岛链关键节点的损失……这是我们的责任。全舰队，准备战斗。”
被马宗孝和方烨联合训斥的夏无尽现在有点没精打采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高雄正在忙着做战前最后的检查。
“无尽，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嗯……明明你没打算违反命令的。”当然，开导某个心智不成熟的家伙也是高雄的任务之一。
“我才不想莫名其妙死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事情里咧，抱怨两句还不行么…………”夏无尽依然没啥劲头。
“……嗯……”高雄说话的时候手上也没有停下来，她在检查自己的鱼雷储备。整支舰队里只有高雄拥有看得过去的反舰能力，而古鹰和凉月充其量也就是洗洗甲板。确实能造成损伤，但是在对方的修复能力面前是完全可以忽略的火力。只有高雄的鱼雷能够对敌方造成致命的打击。敌方的分舰队有5个目标。“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你说了又不算……”夏无尽似乎没有领会到这句话背后真正的含义。“600架舰载机，真要扑过来咱们六个都得死在这……听起来到不是很多，或许我可以达成一个‘被最多舰载机炸死’的吉尼斯世界纪录。”
“尽人事，安天命。军人总是要死的。”高雄的鱼雷还剩下32枚，比较紧张，毕竟长距离动对动雷击的命中率，即使拥有火控制导和高雄自己对鱼雷航迹的校正也是个不算高的数字。“而且……至少我们都会死。”
“嗯，是啊，我死了你肯定活不了了。”
两个人的话里都有弦外之音，然而，双方完全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马宗孝看到高雄对自己鱼雷储备的汇报，知道人类这次要吃大亏了。32枚鱼雷就算是应付眼前这只小分队也十分紧张，击退他们之后恐怕没有余力去打击敌方主舰队了。也就是说，如果我方主力因为核武器的打击而失去战斗能力的话，即使第一航母大队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避免共和国海军在此次战斗中败北的命运。当然，马宗孝觉得自己不太可能有机会追上敌人的主力舰队，因为失去预警机的现在，马宗孝他们连敌人的影子都找不到。
结局，已经写好了，只是演员们还不知道。
两支舰队之间的距离在快速的缩短，“距离50000。”古鹰的火控雷达已经可以锁定敌人战列舰高大的桅杆，“敌人已经在高雄的鱼雷打击范围之内了。”
“再等等……高雄，你在多少距离内有把握首轮命中？”马宗孝必须要仔细拿捏手上有限的反舰力量。32枚鱼雷不少，用来干掉眼前的敌人绰绰有余。但是，谁也不知道主力舰队现在的情况，将战斗能力浪费在眼前这些根本打不死而且打死了也没有多少意义的家伙上，后面的战斗可能会非常艰苦。
“30KM。”高雄平时的训练的目标通常在这个距离上，对于她来说，这是最舒服的攻击距离。
“……”马宗孝思考着。继续让对方接近也会有风险。尽管“汉中”号是防御特化的指挥舰船，面对356mm的主炮确实在15Km以外能够免疫，但是，“威海”和“千岛湖”则没有这么厚的装甲。而且，即使是“汉中”号自己，在15Km以内，装甲依然有被对方击穿的风险。这意味着，留给第一航母大队的攻击窗口只有短短的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无法在十分钟内消除敌方的炮火威胁，那么我方就可能出现战损。在战力已经如此捉襟见肘的现在，任何战损都是难以接受的。并且，一旦出现了任何战损，几乎就注定了此次海战共和国海军的最后败北。
“高雄，十分钟的时间你最多有把握攻击几次？”考虑再三之后，马宗孝询问高雄。
“不考虑是否命中的情况下，十分钟最多可以发动五波攻击。考虑命中，目标30KM的情况下，最多两波。”对于高雄的鱼雷来说，30KM的距离需要10分钟的时间才能抵达目标。考虑上双方相向而行的速度，也需要8分钟。十分钟的时间能够打出第二波攻击，但是第二波攻击，无法抵达。
“等敌人距离我们35KM的时候发动攻击，舰炮，鱼雷，能打的都给我招呼上去。先打北边那个。”马宗孝最终还是不太信任自己舰队的装甲。现代水面舰艇上集成了太多的电子设备，即使炮击没有击穿装甲带，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也足够摧毁相当多的电子设备，包括对于他们来讲至关重要的火控雷达。能够游离在对方火力范围之外的时候，还是尽量保持自己的位置不要过于激进。
“目标进入预定范围。古鹰报出对方进入预定位置。
马宗孝闭了闭眼睛。“攻击开始。”
三艘舰船的舰炮同时冒出火光，曳光弹划破天空，向着海平面的另一端飞去。
第8.5章 存在证明的自动人偶
雾岛和比叡带着川内，吹雪和白雪执行着一个几乎不可能生还的任务。她们的前方有三名同胞。敌我未知的同胞。雾岛愿意相信那不是敌人。
同胞总是好的。但是，她们要求自己拦截同胞。
雾岛不太明白自己这么做真正的意义何在。
她只知道自己确实派不上什么用处。只能攻击视距内目标的她们，和能够跨越地平线，翱翔于蓝天之上的她们相比，确实没什么用处。
唯一的优势，就是她们似乎从来都不担心沉没的问题。她们拥有着远超于她们的修复能力，几乎从来都不需要担心沉没带来的战斗力损耗。
但是，任何一次沉没也都会切实消耗并不充裕的资源。这是无法避免的。
不过，她们的这次行动如果成功，那么资源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都不会是关键的问题。
一次又一次的执行着近乎于自杀的任务的雾岛，偶尔也会产生这样的疑惑。
“我”是什么？
“我们”是谁？
然而，这种想法通常转瞬即逝。因为这没有什么意义。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仅是今天，还有明天。
而不战斗，就活不下去。这是事实，是刻骨铭心的事实。是一次又一次的现实告诉她们的事实。
炮击。
敌人在前方。为什么？为什么对同胞出手？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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