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算我怕了你。”秦越夏仰首看向天空,眼神虽然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迷惘。
“桔梗大人,你敢保证,人类的未来一定是朝着我预备的方向走的么?”
桔梗没有说话。
“不敢保证是吧,我也不敢保证,”秦越夏自顾自的回答,“现在人类文明遭受重创已经是不可回避的事实,这个事实还会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那就是人类可能全灭的结局,我们现在只能争分夺秒走向自己预估好的道路,选好一条路就走,我选择的是以科技解析幻想种,然后全世界普及断天计划,将幻想种的力量压制,人类可以重归旧时安稳秩序的路,而仙宸则选择的道路是末日之后预备妥当,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崛起,将整个分离崩析的世界尽数收归于一统的路,我们的两条路各有长短,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们都不敢保证我们各自走的路,一定是人类的未来。”
“这又不是什么穿越到过去或者异世界的小说,在这人类原有的社会体系上发生力量体系巨变的事件,在历史上并无旧例可以借鉴,我们都是黑暗中摸索的人,但是我们的周围却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旦掉下去,有时候侥幸抓到边缘,可以爬上来,有时候一旦掉了下去,那是真的再也没法起来了。”
“如果我掉下去了,那么我失败了,那人类的未来,应该又走向何方呢?说实话,我比任何人企盼我的路是对的,因为我的路意味着平稳的未来与善良的人性,我比任何人都诅咒仙宸的路走几步就断了,因为她的那条路走完后,生活在她世界的人,那种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统治体系,还真的算得上是人的统治体系么?那可是枯骨铸就的王座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与她合作?”桔梗轻声询问。
“因为我见过太多人性铸就的悲剧了,我的路虽然看起来尽头光芒万丈,但是那路上可能就是中断的,而且我的路上,说不定还需要仙宸这种神灵级的召唤师保驾护航,而如果我失败了,至少仙宸那条路的尽头,人还是活着的。”
“明明知道自己的路可能是断的,你还要走么?为什么不偏安一隅?凭借你的本事,这种事,不难。”
“没办法啊,我好歹是男人,我总不能让我的女人陪着我不得自在吧。”秦越夏轻叹,脸色颇为无奈。
桔梗微微的一怔,秦越夏这个话题确实是拐的猝不及防,她也没想到秦越夏到头来直接把话题拐到了自己的女朋友身上,“林雪纯?”
“桔梗大人,我知道说这种话题可能会让你不舒服,只不过想要说明白了还是得说说,每个人的爱情观不一样,我对于林雪纯的爱情呢,我这么说吧,我曾经设想过对她求婚的模样,那时候我会带她去珠穆朗玛峰之巅单膝求婚,那个时候我高于一切,却只低于她。”
“你走那条路,是因为只要那条路的尽头,才有你与她的安稳生活。”
秦越夏点头,“说实在的,在仙宸眼里,她想把我变成一匹狼,然后与她同行,但我还是做了一只羊,但是我做了一只羊,善良还是有限的,每个人的心都是有限度的,我的善良其实估计也就到了现在为止了吧,虽然会为人类文明的崩溃而叹息,但是尽力救下一些人后也就各谋生路了,只不过有了林雪纯就不一样了,我得为我们的未来打算啊,我不能让她的未来暗淡无光,处在一个随时毁灭的世界啊。”
“为了一个林雪纯,你愿意拯救整个世界么?你还真是牺牲很多啊,值得么?”
“说实在的,”秦越夏耸耸肩,“这里所有的人只有桔梗大人最没资格说这句话,你为犬夜叉牺牲的还少么?”
两道红芒一闪,一柄看起来平齐无锋的模型剑架住了忽然撩过来的古弓,秦越夏微微一偏,算是将桔梗的招式让了过去。
“说实在的,每个人各有每个人的爱法,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我深爱的人同时也深爱着我,我这辈子最大的霉运就是偏偏遇上这乱世,让我无法给她我所拥有的一切以及我想给她的安稳未来。”
桔梗眼神锐利了起来,手中的古弓还在微微的发颤,那一瞬的交锋竟然是两个人谁都没占上风,那一瞬间的发难两个人竟然好像都做好了准备。
桔梗微微的将古弓收在了背后。
“我曾经设想的求婚画面,把我自己都感动了,我可不会轻易的放弃这个足以载入史册的求婚现场,”秦越夏笑呵呵的。
“你明明打定主意了,却偏偏留了后路?与仙宸合作。”
“仙宸呢,”秦越夏轻轻一撑身子,跳上了菁萝,“算是人类的一丝火种,她的路虽然残酷,但是不失真实,还最有可能成功,她是狼,但是狼也有狼的秩序,她答应过,她的路成功后,会尽全力保全我和林雪纯一生一世,当然,我个人最讨厌那种结局。”
秦越夏耸耸肩。
桔梗像是有点被憋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早点说最后一句话我也就什么不问了。”
秦越夏像是挽回一局似的笑嘻嘻的,“只有最后一句话,你觉得我是她的俘虏,有前面的话,你觉得我和她只是合作者。”
看到秦越夏这忽然熊孩子一般的捉狭笑容,桔梗微微的一怔,自嘲的笑了笑,随口问了句。
“那仙宸呢,仙宸的爱情观又是什么样的?”
秦越夏愕然,却是没想到桔梗问了这么一句,哈哈笑了起来。
“仙宸啊,她要是真的恋爱起来,那个样子我还真想看看,”想象了一下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与嘴角若有若无的嘲讽之笑,却转眼间化作小鸟依人的娇柔,自己也被逗笑了起来。
“嗯,她的爱情观应该是,若不能与我四海为家,又凭什么与我君临天下吧。”秦越夏摸着下巴坏笑着想着,“这才符合她作为君临天下帝王的那种霸气。”
桔梗原本也是微微轻笑着,秦越夏的笑容真的挺有感染力,让她也下意识的撩起了嘴角,只不过她听着,慢慢的沉寂下来了脸庞。
看着还有点乐不可支的秦越夏,她忽然问了一句。
“她曾经想把你变成一头狼,与她同行对吧?”
“对啊,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狼的,我做不了,斩断不了心底那一丝作为人类的善良啊。”秦越夏随口回话。
桔梗脸上露出一丝奇异之色,半晌没有言语,秦越夏虽然略微的感觉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做追究,他看了眼手机,倒计时已经快进入尾声了,只不过倒计时现在已经派不上用场了,自己一路上的速度实际上早就留了余量了。
“秦越夏,下面的人群好像突然乱起来了。”张智发现底下的人群略微的有点奇怪,首先是人群分为了两截,逐渐地分散,这倒是不奇怪,一个真实一个幻象早就让底下的人群有点分散了,只不过现在就更分散了,就像是人群里面放了炸弹然后惊慌的逃命一般。
“没事,看样子他们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秦越夏随口回话,“那是我随手打的一张牌,他们有什么举动的时候就会在人群牵动,我可不想把战场迁入菁萝啊,这里面还有那么多静止的人呢。”
看着众人奇异的目光,秦越夏耸耸肩。
“我筹划了一年,要是这一路上真的有什么意外,才真的没脸见人好吧。”
“你布置的什么牌?”桔梗的脸色微微的一变。
“没啥,一头永远吃不到羊的凶狠的狼,以及一只原本只喜欢吃青草的腹黑的羊。”
“我不知道你的人际关系,哪个人是狼,哪个人是羊?”
语气之中已经带上了一点怒意,脸上竟然还有一点焦急。
秦越夏微微的一怔,反应过来后不忍目睹似的掩面,“桔梗大人,你想多了,我说的是和你一样的幻想种,一个除了吃不到羊什么都会的灰太狼,一个原本有点腹黑的喜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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