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 is a mistake to confound strangness with
mystery.（将异常的事物与神秘混为一谈是错误的。）
——Sherlock Holmes（夏洛克福尔摩斯）
九月初，充斥着夏日余温的东京依旧非常的炎热，知了的叫声仍然徘徊在街道树杈之间，久久不肯散去。
享受完了暑假生活的高中生们陆续返回了课堂，有的坦然面对着课程的重压、为了升学而奋斗，有的则依旧留恋着假期生活、愁眉苦脸、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而作为刚刚荣升博士的八云秋彦则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假期，早早地就被导师叫到了学校里出工出力。
“王八蛋老板汤川学吃喝嫖赌欠下3.5个亿的博士研究助理工资，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秋彦一边动手制备着水凝胶块体，一边默念着这句被他改得面目全非的原本来自神秘中国的梗。
虽然嘴里这么吐槽着，作为博士兼研究助理的秋彦依旧非常认真地完成了手头的制备任务，并将制备出的水凝胶恒温储存了起来，准备以后在进行相关物理以及力学性能的测试。
很快，时间便走向了傍晚时分。刚从精神高度集中的课题研究中缓过神来的八云秋彦默默地走出了东大的校门，准备到附近的餐厅去用美食来舒缓自己近几天积累下来的压力。
作为一名老饕，他非常清楚有哪些物美价廉的餐厅。并且，由于已经是周末的缘故，他完全没有必要过分压迫自己尽快地解决晚餐，可以尽情地放纵一会儿。
看了看腕表上正转向下午五点的指针，他打算去南池袋的Pepper Lunch享受一顿全肉盛宴。
“根津站，根津站……诶，东大距离池袋好远啊……还要换乘那么久……早知道就去早稻田读博了。”秋彦默默腹诽着，灰溜溜地随着人群挤进了站内。千代田线前面几站里就有个西日暮里。莫非进东大的都和哲♂学有着特殊的缘分？”秋彦的思维一下子跳跃到了自己在NICONICO网站上经常观摩的哲学视频上，“也是。毕竟大部分理学和工学博士最后都是哲♂学博士（PhD）嘛。”
由于乘车转线的时间较长，为了消磨时间，秋彦拿出了手机，点开了NICONICO的APP，开始观摩起了站内的哲♂学鬼畜视频。作为一名深度死宅，他毫不在意地铁上其他的人的目光，而是沉迷在森の妖精比利王和最强人类木吉激烈的肉体碰撞中。
“下一站，池袋。下一站，池袋。”地铁的广播响起，让秋彦从视频中缓过神来。
“唔，下一站就是池袋了。”秋彦揉了揉稍稍有些饿过头的肚皮，摘下了耳机。“那就不看视频了，稍微刷一下新闻好了。”
“这是？”
谷歌新闻的页面上清晰地显示了最近的头条新闻——箱根汤本神隐事件。
2010年8月30日，于8月29日到箱根地区进行家庭旅行的加藤一家在夜里失踪。8月31日上午，由发现了异常的旅馆店主报警。箱根当地警方即刻联合东京警视厅本部对失踪案展开了调查，至今没有找到失踪者的下落。
直至今日，箱根当地一共发生了6起失踪案，失踪的家庭里、成员中含有女子高中生，且失踪的大致时间均为晚上。如果有目击者或是知情者，欢迎来到箱根当地或是东京警视厅各分店或是本部提供情报，警方会根据信息提供者的情报酌情给予1万至5万日元不等的奖励。
秋彦看完新闻后，皱了皱眉头。这年头真是什么事情都有，估计又是什么变态诱拐犯，诱拐了女子高中生，顺带干掉了她全家的事情吧。对于这种喜欢寻求刺激的变态犯罪者，秋彦完全没有任何好感。
平平淡淡地活着不好么？手办和纸片人她不香么？非要诱拐活人，吃饱了撑的。活人哪有二次元的女孩子好看？
就在秋彦胡思乱想的时候，坐在秋彦边上的老奶奶戳了戳秋彦的肩膀，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呐，孩子。看你这副小年轻的样子应该是要去池袋玩的吧，现在已经到站一小会儿了，要是不赶紧出去，车门就要关了。”
“哇，真的，快要来不及下车了。谢谢你啊，婆婆。”
秋彦看到即将关闭的车门，匆忙地提起了自己的双肩包，向提醒了自己的那位老奶奶道谢之后就立刻冲出了车门。
车站里的一群回家的上班族，看着慌慌张张地跑出丸之内线的秋彦都不禁轻笑了起来，他们仿佛都从秋彦冒冒失失的样子里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独自出游的模样。
已经冲出了车门的秋彦对此却并不知情，他正低着头默默地向既定的目的地走去。
有很多与秋彦熟识的同学都调侃过秋彦走路的姿势，那种低头行走的姿势仿佛就像是在路上“淘金”的拾荒族一般。对此，秋彦不以为意。要是哪天，高昂着头走路的他们一个不小心踩到了狗屎或是痰液，估计他们便不会这么想了。
走到池袋站出站口的秋彦感慨地望了一眼正逐渐变得昏暗的天空和与之相对的霓虹闪烁的池袋街道。
“真是一尘不变的繁华。”
赞叹完后，秋彦挠了挠头自嘲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真的是老了。”
“扑哧。”两位正倚靠在站台边的女高中生听到刚出站的‘小哥哥’这么感叹了一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男孩子真是有意思。”
“就是就是。明明长得蛮秀气的，口气却和中年大叔如出一辙。”
“现在的男生都这么老成的么？”
“不知道啊。对了，不要打断原本的话题，听我讲下去嘛。”
“唔，好吧。”
“呐，你听说过么，最近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则故事。”
“是什么故事啊。”
“是一个怪谈。”
“哦？是什么样的一个怪谈？”
“你估计也知道最近发生在箱根的一连串的失踪案吧。据说好多到那里旅游的女高中生都失踪了。”
“嗯，当然。这件事搞得我以后都不敢在假期出去玩了。”
“据说啊，诱拐女高中生的不是人，而是一种怪异，他是由烟雾变出来的。”
“诶？听着好吓人啊。”
秋彦在不经意间听到了两个女孩的对话，觉得有些意思，而且还和之前在新闻上看到的案件相关，一时间竟忘了要去吃饭，静静地站在地铁站台另一边，想把两个女孩的对话听完。
两名女孩的对话继续着。
“可不是么？据说，他能够寄宿在烟雾中，能靠着烟雾变幻成各种模样。常常在黄昏的时候才出现，是一个专门诱拐女孩子的怪物。”
“真的么？好可怕。”
“而且啊，他貌似拥有特别的精神洁癖。只会拐走还是处女的未成年女性（日本为20周岁成年）。如果在诱拐的时候正好碰到女孩的家人，他就会直接用烟雾将她的家人吞噬。若是生活作风不检点的女孩则会被直接杀死。”
“诶，这么可怕的么。那我们要是遇上了，岂不是难逃他的魔掌？”
“笨蛋！只有箱根才有那种怪物。只要我们老老实实地待在东京就不会有事了。”
“对哦。”
两个女生的对话到此基本结束了。作为一名笃信科学的唯物主义者，秋彦对这则充满了诡异画风的怪谈并不是很感冒，但是这则怪谈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人口中的怪异，警方笔下的‘神隐’。通常情况下，哪怕是晚上出去散步，正常人也不可能路痴到在旅馆附近迷路。
所以，这肯定是有人使得那些受害者失踪。能够那么轻易的拐走一家三口，还能让人传播出那么离奇的怪谈故事，想必犯人一定有着极为精巧的作案方式。至于作案方式，秋彦还完全没有头绪，毕竟他并非掌握了案件第一手资料的警察。
此时，秋彦的肚子再一次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秋彦这才想起了自己还没有吃饭，于是急匆匆地向着Pepper Lunch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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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大份的黑胡椒汁牛排盖饭最适合我。”
终于来到Pepper Lunch的秋彦还没等服务员带路，就火速地坐到了一个餐桌的空位上，放下双肩包，开始看起了菜单上的盖饭和小吃。
“那个……”
忽然，秋彦听到了从正对面传来的略显弱气的女声。
出于礼貌，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发现对面坐着一位身着长袖白衬衫、红色短裙，并用红色的发带梳着马尾辫的女性。这名女性看起来年龄和他差不多，但是却十分的害羞，不敢正眼看秋彦，只是微微地低着头，用眼睛的余光不断地偷瞄着他。
“不好意思，是不愿意这个餐桌上再坐一个陌生人么？我这就换位子去。”意识到这名女性的态度有些不对的秋彦立刻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理解为了这样。于是，他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这个位置，找了另一个空位坐下，只留下那名女性独自一人在原本的座位上凌乱。
那名女性望着大大咧咧的秋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和秋彦打招呼的想法，默默地拿起了餐桌上的菜单看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秋彦则干脆利落地叫住了一个正在逡巡不定的服务生，立刻点好了自己想要吃的料理。
在就餐结束后，秋彦结好账，开心地领着双肩包坐着地铁返回了他在千代田区的家里。
与此同时，原本那名想要和他说话的女性默默地捧着手心中的那张学生证走回了自己工作的公司准备加班。
她拿出了斜挎包里的电子工作证，上面印着她的名字——泷本日富美（瀧本ひふみ）。
就在她刷卡进门的时候，一名身着白色圆领长袖衬衫、留着栗色长发的女性灵巧地从她的手里抽出了秋彦遗失的学生证。
“哦呀，泷本君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呀？让我康康。”那名女性故意拉长了语气说道，“八云秋彦，东京大学，博士。哦呀？我们一向害怕和男生交流的日富美竟然拐了个比自己年轻的东大博士当男朋友。不得了，不得了。”
那名女性的话音刚落，工作区齐刷刷地探出了无数女性的脑袋，她们八卦的目光弄得日富美异常地尴尬。她一把抢回了那名女性手里的学生证，逃到了自己的工作区域。
不擅长与人交际的日富美的这一行为无意间加深了他人的误解，这也导致她之后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澄清了这个误会。当然，真正有多少人相信她的辩解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秋彦本人，早就回到了家里开始了他的咸鱼生活。学什么高等热力学与统计物理，学什么量子化学，这些都是虚的，真正具有实际意义就是看番了。今天在NICONICO上有Angel Beats的第一话生放送，绝对不能错过了。
就在秋彦兴冲冲地点开NICONICO的网页时，他的邮箱里收到了来自导师的邮件：
八云君，
实验室里的凝胶我看了，制备的质量相当不错。最近你也很努力，你的一切贡献我都看在眼里。马上十月份东京地区的高校就要联合举办先进软物质材料大会了，我打算带你一起去参加这次大会。作为一名新晋博士生，你需要在presentation方面多下苦功，这对你以后的科研生涯有着极大的帮助。你的这种具有高力学性能，不易断裂，不易流失应变能的凝胶材料确实很优秀。不过，要想将你研究课题中的优势凸显出来，你还需要一份能够讲好故事的好口才。周末我都一直在学校里，你要是有空，随时可以来找我交流。
汤川学敬上
“好吧。看来周末得去找一次老板了。不然显得我过于怠惰了。”秋彦摇了摇头，给导师发了一封回复邮件，约在周六下午一点半见。
很快，他收到了导师的回信。在看到汤川学同意了这个时间段交流后，秋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搞什么学习……今晚我只想好好游戏人生……”
正想上NICONICO的秋彦忽然感觉一阵疲惫，在本能地去卫生间洗漱完后，他立刻摊倒在了自己的床上，顷刻间就进入了梦乡。
这次入梦使得他完美地错过了Angel Beats播出的时间。
直到第二天早上，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才想起自己错过了什么。无奈之下，秋彦只好有些抓狂地准备起了关于自己课题的演讲大纲，准备下午回学校和导师交流一番。
显然，一个浮躁的人并不能专心地将自己手头的工作持续地进行下去。秋彦叹了口气，打开了手机。
手机的待机画面上上慢慢的都是APP的推送。其中，谷歌新闻的一条推送吸引了他的注意：
2010年9月4日上午7时30分，箱根当地警方在芦之湖畔找到了一只右臂，具法医鉴定分析，这段手臂是一名骨龄为17岁的年轻女性的右臂，手臂主人的真实身份仍在调查中。
“有点意思，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秋彦挠了挠头，看着正转向上午九点的指针自言自语道，“还是再刷一会儿屏吧，反正时间还早。再说了，就算准备的不够充分，老板也不会杀了我。”
于是，秋彦很荣幸地成为了掩耳盗铃的学生党中的一员，在deadline之前勉强凑齐了一份讲稿，匆匆地来到了导师的办公室门前。
就在他打算敲门的时候，却发现导师办公室的门只是虚掩着。门内传来了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声音。
“汤川，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草薙，我早就说过了，我对所谓的犯罪案件不感兴趣。”
“事实上，警视厅方面对在箱根突然失踪的六个家庭丝毫没有头绪。”
“失踪案并不能代表什么，我马上要和我的得意弟子一起商讨十月份学术会议的讲稿，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请你马上离开，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在门外的秋彦听到了这句话后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实际上他并没有好好准备过讲稿。
“等等啊，汤川。其实呢，每一个消失的家庭都是在晚上突然失踪的，而且据当地人谣传，他们仿佛就是瞬间被烟雾吞噬了一样。”
听到这句话后，本来正有些烦躁地踱着步的汤川学停了下来，办公室里一时间充斥着令人尴尬的寂静。
觉得是时候敲门进来的秋彦毫不犹豫地挥动了他的手掌。
“请进。”
门内传来了汤川学平静的声音。
亲自跑去开门的汤川学在看到八云秋彦后很高兴地将他一把拉了进来。
“草薙，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在工学部的得意弟子——八云秋彦。”汤川学笑着拍了拍秋彦的肩膀说道。
“八云君，这位烂泥扶不上墙的警察就是我大学时期的校友草薙俊平，也是你的学长。”
“学长好。”秋彦机械式地弯了弯腰。
“嗯，你好。这黑框眼镜戴的和汤川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怪不得会成为师生。”
被草薙这么一句冷笑话弄得浑身不自在的秋彦只好干笑着站到了汤川学旁边。
“对了，八云君。之前草薙和我谈话的时候说出了一句非常有意思的话，但那时错误的。我记得是这句，‘他们仿佛就是瞬间被烟雾吞噬了一样’。八云君，你来指出这位草薙学长的错误到底在哪里？”
“应该是烟雾。烟和雾是不同的，一个是由固体微粒构成的，另一个则是由液体微粒构成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相，不能混为一谈。老师想说的就是到底是烟‘吞’了人还是雾‘吞’了人。根据箱根地区多山的特征，多数是雾，毕竟现在已经没人用土灶做饭了。”
“完全正确。草薙，你以后要好好学习物理，不然的话，就会出现这种不是语病的‘语病’。”
“哈哈哈，受教了。”在一旁陪笑的草薙俊平神色中却并没有任何尴尬的神情，而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作为汤川四年的大学校友，他深知汤川喜欢破解一些所谓超自然的谜题，他刚刚刻意将失踪案说得这么玄乎，就是为了勾起身为学者的汤川学的兴趣。
“不过，你说的确实非常有趣。”汤川转过身来说道，“对了，八云君。人类到底有没有可能凭空消失？”
“我无法做出判定，虽然历史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失踪事件，但是在无法确认其真伪以及其可再现的情况下，我无法推论这是可以用物理学解释的事情。”
“嗯，很严谨的回答。”汤川学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事实上，在近代历史的记录中就有着许多这样的离奇失踪事件。
1975年，莫斯科地铁站发生了一起非常离奇的失踪案。当晚，有一辆地铁从白俄罗斯驶向俄罗斯的布莱斯诺站，原本只要在14分钟内就可以抵达下一站的地铁却在当晚连同乘客一起凭空消失。
1984年3月31日，一架航班从佛罗里达的劳德代尔起飞，经由比米尼群岛飞往巴哈马群岛，但在飞行过程中神秘的失踪了。这就是极为著名的百慕大三角201航班事件。
1999年7月2日，在中美洲的哥伦比亚约有一百多名圣教徒，到阿尔里斯山的山顶去朝拜。这伙教徒上山以后再没有下来，就此失踪了。此事惊动了哥伦比亚，他们派出了大批警察在阿尔里斯山顶四周大面积寻找，并出动了直升飞机。经过近一个月的查找，依旧不见一点踪影。
八云君，刚才草薙的话里也提到了，‘每一个家庭都是在晚上的迷雾中突然失踪的’。这在理学和工学的课题研究中被称为什么？”
“可重复性与可再现性。”
“不错。也就是说这些事件是有机会被解明的。草薙，这次的案件看上去真的很有意思。”
“哈哈，承蒙夸奖。”草薙俊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
“那么闲话少说，我们立刻就去隔壁的小型会议室讨论一下具体的信息好了。”汤川学说道，“不好意思，八云君。讲稿修订的事情可能要稍稍滞后了。”
“没事的，老师。其实我对这起案子也些兴趣。”秋彦趁机凑了上来，“对了，草薙学长，根据这些特征以及描述，不如给犯人定一个烟烟罗的绰号吧。《今夕百鬼拾遗》中有这样的描述，屋静，而蚊香薰恼。烟如绫罗，随风飘摇，其形变化万千，故名‘烟烟罗’。虽然在物理上这么说不是很严谨，但是在无形无相间便能将人吞噬的这一形象却是相同的。”
“你这小鬼真的很有意思。”草薙俊平笑着和秋彦勾肩搭背了起来，“烟烟罗？这绰号很不错啊，也很形象。看不出来，你一个理工科生，对文学也很有研究嘛。”
“八云君虽然是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对妖怪，怪谈这类事物也有着强烈的兴趣和积累。”汤川学难得没有对一些非科学的言论进行反驳，而是难得地调侃起了秋彦，“草薙，你以后抓壮丁的时候，把这小子也一起带上肯定会起到大作用的。”
“好啊！”草薙俊平笑着回复道。
“那么，八云君，你对这个案件也感兴趣的话就一起来Seminar Room 102听一听好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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