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不知道多久,爷孙二人到达了一个平房区,虽然天很黑,但林凌雨还是注意到了,这个平房区很是开阔,附近没有什么过高的建筑。二人随后跨过了一个台阶,走到了一个很大的院子里,林凌雨不忘回头看了看台阶,台阶连接着一个很大的木门,样式应该是左右推动式的。院子里很寂静,没有任何活动的痕迹,拜这点所赐,由于月光的映衬下,院子的地面如同一块璞玉,格外映衬着附近的寂静。
老人把林凌雨带到了屋里,拍打着自己雨衣上的积雪,林凌雨也这么干着。老人脱下雨衣,林凌雨也看到了老人的真容,老人留着贴近头型的寸头,并且头上发有丝丝白发,干瘦的脸庞却棱角分明,小小的眼睛里充满着慈祥,仿佛有光,身材整体匀称,没想象的那么胖。
老人收拾完后走向了里屋,并吩咐林凌雨坐在客厅的凳子上,凳子紧挨着饭桌,林凌雨顺势同手背拖着下巴,等待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不一会老人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盘饺子,老人把饺子放在林凌雨面前说道
【今天过年,按咱们的习俗应该吃饺子,寓意着来年的幸福。猪肉大葱的,希望和你的口味。】
林凌雨看着眼前热腾腾的饺子,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自己在酒店忙活了一天,根本没腾出时间吃些东西。林凌雨先是闻了一下,一股暖流顺着气管滑到了自己肺里,一瞬间,她冻僵的身体慢慢被化开,打了一个激灵。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在自己嘴里咀嚼起来,咽了下去,然后一行热泪从林凌雨的眼里流了出来。
【不,不好吃吗?】
【不,(抽泣),很好吃,很好吃。】林凌雨一边抽泣一边大口大口吃着饺子。
由于吃的太急,她呛住了,不停用攥着筷子的手拍着锤着自己的胸口,老人见状去给她倒了一杯水,【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林凌雨接过水,吨吨吨地干了,然后继续狼吞虎咽。不一会的功夫,一盘饺子就见底了。
吃完过后,林凌雨逐渐恢复了意识,她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些什么,所以只能无言地盯着空掉的盘子,老人见状,撤走了盘子并送回了厨房。林凌雨的视线顺着盘子目视着老人离开。厨房传来流水的声音,应该是在洗盘子。林凌雨得以趁着这个机会环视一下屋子里的环境,房子的环境很朴素,大部分是木制的家具,色调偏黄色,而且没有其他男性或女性的生活用品,门口的鞋柜是敞开式的,只有几双旧式的军用皮靴。
【孩子,我叫李雪松,你可以叫我李爷爷。今晚你就住在招待客人的小屋吧,虽然不是很豪华。】厨房传来了老人的声音。
【是的,李爷爷。】林凌雨回答的很平静。
【对了,你叫什么?】
【林凌雨,双木林,凌厉的凌,下雨的雨。】林凌雨回答的简洁、干练。
【嗯,这样啊。小雨,我就睡在里屋,厕所在你小屋附近,你应该找得到,要是有什么别的情况,大声喊我就行,我(睡)觉轻。】李雪松依旧呆在厨房。
【嗯,我明白了,晚安,李爷爷。】林凌雨径直向小屋走去。
【祝好梦,小雨。】
林凌雨道晚安后,进到了小屋里,她打开灯,看到了小屋的全貌,这间屋子有窗户,由于是在群房的边上,所以有很开阔的视野。然后就是一张床、一个书桌、一面大的镜子。除了这些,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床上的被子和枕头等都是军绿色,林凌雨查看了一下,很干净,不像是很长时间没打扫的样子——不像养殖场的库房,开门全是灰。
吃饱了加上在外面冻了很长时间,困意逐渐吞噬了林凌雨。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气,便上床睡觉了,窗外寒风呼啸,大雪狂舞,但屋里很暖和。林凌雨抱着被子把它拉到与脸平齐,香香甜甜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是大年初一,林凌雨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了。林凌雨在床上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凌乱的头发,打了个哈气,伸了个懒腰,慢慢清晰了视野。
【啊,对了,我已经不在舅爷家了。】林凌雨自言自语道。
林凌雨看向了窗外,昨晚的大雪已经停了,外面满是被冰雪王国统治的景象,雪大概积到了小腿左右的位置。
林凌雨又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了。林凌雨没有其他衣服,只能再次穿上了昨天的服务员制服,虽然有些湿哒哒的,但总比不穿要好。
她打开自己房门,走到了昨天吃饭的位置,这里应该算是客厅吧,林凌雨没住过平房,所以只能这么去想。
透过“客厅”的窗户,林凌雨注意到了院子有人,定睛一看,是爷爷在练武。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打扫干净了,角落里放着沾满雪的大型硬竹扫把。
李雪松穿的是全套冬季的棕色棉军装,但他打的拳法林凌雨看不懂,以林凌雨为首的普通人,见识的最多的可能就是公园里大爷大妈打的太极拳了。可李雪松打的明显不是,虽然其中有几步有那么点太极“柔”的意思,但是大部分都是行云流水、孔武有力的架势。林凌雨就这么目视着李雪松打完。
李雪松注意到了林凌雨已经起来了,故意展示起自己的武艺来,好让她可以产生兴趣。
大约过了10分钟,李雪松做了最后一个收的手势,结束了自己的“表演”。她在屋外冲着林凌雨打招呼,林凌雨点头示意。
李雪松弓着走到屋里,慈祥的对林凌雨说到:【看你昨天精神那么憔悴,本以为你今天会晚点起,我早饭都没准备,不好意思。】
【不能如此麻烦爷爷,早餐我去准备吧,以感谢您昨天对我做的一切。】林凌雨朝爷爷鞠了一躬,然后朝厨房走去。
李雪松知道小雨可能精神没有恢复,是在硬撑着做出已经好了的样子,本想在和她说道说道,可看她那么耿直,便把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自己去收拾收拾碗筷了。
不一会的功夫,林凌雨做好了几样家常菜,加上昨天还剩的饺子,一次不错的早餐就上了餐桌,李雪松先尝了一口。
【嗯,不错,比我这个老头子做的好吃。】
【谢谢爷爷】林凌雨也吃了起来。
【小雨?】
【嗯?】林凌雨朝爷爷歪着头。
【可以把你的经历讲给我听吗?】李雪松诚挚地看着小雨
【……】
【我昨天其实在桥上观察了你很久,我知道,你一定经受了你这个年龄段常人难以体会的情感,很痛苦吧?】
【……】
【爷爷并不是想讲什么大道理,因为我明白有些事说出来会让一个人得到解脱,爷爷60多了,也经历了很多。】
林凌雨自从父亲走后,身边再也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亲人,没有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她明白眼前这个老人,是想让自己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他把自己当成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人。
李雪松看着一眼不发的林凌雨,明白这个孩子的经历可能是自己都难以想象的,便不在打算让她这么快敞开心扉了,这种事应该慢慢来,不能强求。她是个坚强的孩子,如正确引导,今后必成大器。
【那……我就说了】林凌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李雪松感到诧异,但他不露声色,只是温柔地说到【我会一直听下去。】
这之后的早上,林凌雨把自己的以前经历过的幸福和悲伤全都一股脑的揉在了一起,向爷爷倾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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