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追上来的?按理说——”当这样询问的时候,少年注意到了安丽雅那近似疯狂的表情,他顿时停顿了一小段时间,然后用一种释然的语气说“不过想来也是,如果真能用用区区的巡逻兵束缚住你的手脚,那么你也不会被冠以‘第一杀手’的称号了,我好像的确是太天真了一些。”
对方并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因为他的话停下脚步,反而提着武器一步步逼近了他——以越来越快的速度。
安丽雅的眼里满是狂犬般的渴望。
“啃食天使”与她亲密的同伴——“露露”——渴望着杀戮。
“唔,难逃一战么?”面对对方的步步迫近,少年自言自语道。
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还在自己背上熟睡中的那个家伙。
刚才自己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前行了,但是这样都无法摆脱这个变态,那么要在这里甩开她更加不可能了。
“去命运女神的面前忏悔吧,‘小丑’的少年,这,就是你不敬的代价。”
杀手的这句话与她的刀刃同时朝着少年发出。
“幻步!”
千钧一发的时刻,少年使出了名为“幻步”的近身格斗技——该技能得名于其可以在短时间内把人体的速度提升到极限从而在移动时会在空气中留下残影——以极快的身法与步伐躲开了“啃食天使”安丽雅的一击。
“唔……呃……”由于少年的躲避动作过于激烈,他背上熟睡的女孩发出了不适的呻吟。
少年奋力往后一跃,在一瞬间与安丽雅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仅仅是一小段距离,少年明白,敌人的下一波攻击很快就会到来。
“是的,我的确是犯了不敬之罪——”
少年的这句话让拿着武器的安丽雅为之一愣。
对付疯子只能从疯子的角度出发,用疯子的说话方式与其交流,少年这样想。
拖住一点点时间!只要一点点就好!
“对于我所犯下的罪行,我也很清楚自己不可饶恕,可是在接受审判之前,可以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吗?”少年用一种看上去十分诚挚的眼神看着安丽雅并继续说了下去,“天使,这只是将死之人的一个小小的愿望。”
“小小的愿望?”
这个时候,少年小心谨慎地把熟睡的婕丽·兰尔达轻轻放在了地下,然后在心里默念起了些什么。
“是的,一个小小的愿望。”
像魔法师一样默念些什么——无论是曾经的佣兵身份还是现在的盗贼身份,少年都很少做过这样的事情。
他在向与自己共生的元素精灵们祈祷,他试图将自己作为灵类一族的元素之力通过这样的方式发动起来。
敌人实在是很强,这一次魔力释放可不是平时的那种小打小闹,而是要竭尽全力将自己的全部魔力爆发出来。
这是孤注一掷,成功了,就可以摆脱现在的困境;失败了——
就会被对方杀死。
“真有趣呢!从来没有人对我们这样说话。”安丽雅看着自己手中的细刃,“露露,你说呢?嗯?你觉得可以啊?哦,那就这样吧,谁让我那么善良呢!咯咯咯咯咯!”
在寒冷而遥远界域与我共存的元素啊,我是你们的挚友。请你们聆听作为朋友的我的请求吧!
“不敬的亵神者,本天使就大发慈悲一次,答应你的请求,说吧,你的愿望——”杀手用细刃指着少年说,“给你10秒,咯咯咯。”
“我的愿望……”少年一边这样拖延着,一边在心里继续默念——
你们的多变构成我的身躯,你们的温度成就我的意志……
“请你们来到我的身边,赠我刺骨的极寒吧!”
在短暂而诚挚的祈祷之后,少年爆发般大声吼出了这句话。
“什么……什么?什么身边?……你、你的愿望是?”
安丽雅感觉四周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以少年为中心,源源不绝的寒气爆发了出来,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响起了号角般的风鸣,无数细碎的冰霜在风中旋转着。
如同凛冬突临,在极低的温度之下,空气都为之凝固。
“亵神的魔法师,这又是你的卑鄙伎俩吗?”安丽雅傲立于呼啸的寒风之中,即便她脸上依旧带着疯狂的表情,可是也无法掩盖她那因寒冷而瑟瑟发抖的动作。
“伎俩?不——”只见少年的眼角与嘴角都溢出了鲜血(作为并不精通魔法的人,少年的魔力爆发完全是以一种原始而粗糙的方式进行的,这些鲜血就是因为他不精练的狂暴的魔力爆发方式而付出的代价),这些鲜血在低温下迅速就结成了挂在少年脸庞上带有腥味的冰块,“这不是什么伎俩。”
那些死去的同伴、那些信任他的人、那些自己未能拯救的无辜者……关于这些人的记忆如碎片般在少年的脑海中掠过。
至少,在这里,我还可以这样做!
异界极寒的元素挚友啊,化为我的右手吧!
无数跳动的冰霜凝结在少年的手上,与少年的手融合在了一起,化为了一把闪耀着蓝色水晶般光芒的双刃剑。
“给我看清楚了,‘天使’!”少年抬起右手,挥舞着那把带着寒冬气息的双刃剑向安丽雅发出了竭尽全力的一击——
“这,就是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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