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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与秩序

宿命与秩序

我,诞生于一个古老的年代,古老到连时间都几乎将那个年代遗忘。在那个时候,这个宇宙还没有光明与黑暗,不分寂静与喧闹,有的只是那些与我一样,不断机械地履行着自己的义务的同胞,我们各司其职,看上去似乎永不停息。

渐渐地,我们的工作似乎有了成效,在我们维系的秩序之下,无数个世界在这片宇宙中诞生,我曾亲眼目睹了它们的成长,同样地,我也见识了它们的毁灭。

漫长的时光过去了,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工作了多久,直到有一天,最后的工作来临了——这并不是任何人“赋予”我们的使命,而是和当初一出生一样我们所履行的“义务”那样,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感应与觉醒。几乎所有的同胞都感应到了:只要完成这次工作,我们的使命就结束了。

不过在这一刻,我们也感应到了另外一件事——所有人的力量正在迅速地没有任何理由地消失。

不能拖延了,我们必须在力量全部消失之前完成最后的工作!

工作的内容并不算困难:建造一个足以储存一切魔力与秘密的巨大位面。

虽然力量在不断消失,可是建造的进度依旧在掌握之中,在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纪元之后,距离竣工的日子就要来临了,许多建造者们都像我一样,满心期待地等待着最后一刻——使命完成进入安息的那一刻——的到来。

可是,谁也没想到……不,应该说某些家伙蓄谋已久的事情发生了——我身边的一些同胞在那些攻击下一个个烟消云散,而我却木然地看着,最后那些凶手的武器挥向了我。

我被刺穿了。

我看到了袭击者的脸,那是一张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的脸:他,是我同胞里的一员。

不光是他,所有的袭击者都是,我们的同胞。

这一刻,我看到的还有他的表情——那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些凡世的种族的脸上才会出现的东西,那是一直以来我都不屑了解的东西。

眼前的这位同胞……不,已经不能将其称之为“同胞了”,眼前的这个凶手,有了一张无比接近凡人的脸—— 一张充斥了狂热、不甘、贪婪、悲伤的脸!

从他那刺穿我身躯的武器那一段所传来的,正是这样炽热的被称凡人之为“情感”的东西!

“为什么?”我紧握着他的武器质问他,“为什么要打破这宿命与秩序?”

“为什么?”我感到了他的灵魂在颤抖,他看着我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的“为什么”连在了一起,最后变成为了他的咆哮。

“是的,为什么?”我一把将他矮小的身躯卷起来,“告——诉——我——”

他拿着武器的肢体在我的还击下松了开来,被卷离地面的他在我手中疯狂地挣扎起来。

同伴的咆哮与挣扎吸引了四周的袭击者们的注意,他们将我包围了一层又一层。

我细细的打量了他们——都是些年轻的脸庞啊!

“老家伙,放开他。”这样的叫喊在我四面八方响起。

“能告诉我,理由吗?”我无视了这些叫喊,继续质问着自己手中的凶手,此刻一种奇妙的感觉在自己身体内交织着,就像一团,对,一团火!它不断扩张,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团火被凡人称为——愤怒!

“是谁规定了我们要消失?是谁规定了我们要归于沉寂?谁?”我手中的家伙转过脸来狠狠地大吼,“为什么我们就要接受、要顺应这种莫名其妙的宿命?”

“因为这就是秩序——有生必有死,有开始,就有结束。”我忍受着伤口处能量不断流失的痛苦,向他阐述着我们曾经在无数年月中一直信奉着直到今天都没有动摇的信条,“这不是我们一直以来信奉的真理吗?”

“不,我不认同!我拒绝接受!”

“真遗憾,我本来以为你会迷途知返的,不过也无所谓了,破坏秩序的年轻人啊,我会给予你制……”

我的话还没说完,无数的武器——包围着我的那些家伙的武器——在一瞬间从四面八方刺穿了我的身体,我的意识立刻变得模糊起来,依稀中我只听见了一句话:“老东西,你就这样抱着所谓的‘秩序’去死吧!这强加于我们头上的滑稽的宿命,我们会将其彻底打破。”

然后失去意识的我就一直往下下坠,坠落到了最黑暗的深处。

在经过了数不清的日夜更替,我,终于苏醒过来了,在这片曾是我们一手创造出来的黑暗空间中,我发现自己并不孤独,有一些——数目并不多——和我一样的“老家伙”同样在那一次灾难中残留了下来,不过我们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拥有同样的思想了,我们所拥有的力量也再也不如从前并不再相同,可是在某件事情上,我们却依旧有着同样地目的——

当初的那群背叛者,秩序的扰乱者,也就是今天这个世界的凡人们口中的“神明”,必将受到真正的制裁,这才是我们“最后的工作”,而在那之前,我们之间的战争将永不停息!

这一次将会是以这个名为“艾罗亚”大陆为跳板的第2次战争,上一次的那群蠢货失败了,而这一次——

我会亲自出手!你们休想匿藏在这个世界的天空中!

“老东西?老东西?”深渊里的一片巨大的黑暗在回忆中反复在咀嚼着并品味着这一仇敌对他的称呼,千百万年来他一直在反复这样做:“年轻的杂碎们啊,在我们之间这第1274场交锋里,就让老朽再一次好好地教你们一点礼仪吧!老朽会把你们一个个从藏身之处拖出来,然后将你们全部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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