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
豆大的汗珠顺着波卡利亚的脸颊流了下来。
第二个。
“不，不……”
接着是第三个。
“不！”
随着典籍上第三个咒印的消失，波卡利亚身体一软，倒在椅子上。
从刚才的爆炸声开始，他就一直留意着这本契约典籍。
上面是以咒印形式存在着的猎魔人用鲜血与灵魂所签下的契约。
它们就是猎魔人活着的唯一证明，是他的“刀刃”存在的证明。
现在咒印已经消失了。
不留一丝痕迹，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像极了几乎所有猎魔人的终极命运——彻底消失在名为一本“历史”的典籍里，无影无踪。
无人为之哀叹，无人为之落泪。
仅仅是工具罢了。
虽然作为“工具”的主人，但波卡利亚也没有例外。
波卡利亚很快恢复过来，然后满脸愤怒的表情。
废物废物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他狠狠地把这本典籍摔到地上。
现在他的内心充斥着对自己手下的“废物”部下、充斥着对“劣质工具”的愤恨。
一个小小的魔法师都搞不定——还有脸做什么猎魔人！
什么恶鬼、什么漂泊之火，不就是一个给某些人所做的丑事背黑锅的替死鬼吗？
这样的杂碎真能有什么能耐？
我居然煞费苦心培养一群连这样的家伙都搞不定的垃圾！
该死！这样的垃圾全都该死！
他眼角的余光再次扫到了地上的典籍。
波卡利亚转念一想——不过这些没用的东西现在已经全部死掉了——然后心里产生了某种扭曲的愉悦。
这样的感觉由内至外，让他感到舒畅。
“大人。”一名部下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他显然忘记了敲门这一礼数。
“大人，坏、坏事……”话还没说完，这个倒霉鬼就碰上波卡利亚那“愉悦”的神情。
“你。不用说了。”波卡利亚微笑着缓步靠近这名部下。
“大、大人……”某种不详的预感升起，“真、真的很、很严重。”
波卡利亚没有理会他的话。
“来，孩子，我主仁慈——”波卡利亚说，“一起，一起分享这份愉悦吧！”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名部下惊恐地拔腿想逃。
可是下一秒主教那削瘦的手迅速掐住了这个倒霉鬼的脖子，大量的神圣系魔力从波卡利亚的手中源源不绝地注入了他的身体。
“呃、呃——呃，啊……”这名部下挣扎着想挣开主教那看似无力的手，可是对方就像一座巍然不动的大山。
倒霉鬼的肚子就像充气般涨了起来，五官开始溢血，整个人从身体内部发出金色的光芒，像极了一只巨大的萤火虫。
动不了，动不了！他渐渐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神圣大主教那看上去仁慈又庄严的笑容，成了他看到的最后景色……
过了不久，波卡利亚就离开了这个小小的房间。
主教此刻的神态仿佛胜利者一般，因为他做了一个让自己心情愉悦的决定——
他要亲自惩戒捣乱者，一边微笑一边将其化彻底为尘埃。
当然，还要狠狠踩上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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