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无疑是自寻死路,艾尔维先生。”在前往“铜色之锤”铁匠铺的路上——蓝色磨坊街的某个角落,少年被人拦了下来,对方对他说,“你不知道你所面对的是什么,你现在所做的一切简直就是飞蛾扑火。”
听上去不可质疑的语调,这样让人不快的说话方式,还有那副让人生厌的表情,是少年的“老熟人”——野獾。
突然在这里冒出来一个这样的家伙,他是想干什么?
“无论是谁,无聊的好奇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野獾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点急躁,“有些东西不知道反而对你更好,何必要深究下去?还是说,你是在迫切地寻死?”
“无可奉告,野獾前辈。”少年摊开自己的双手,努了努嘴,做了个“无可奉告”的动作,“但是,绝对说不上是‘寻死’,世界那么美好,我还没活够呢!”
“不要想着打败了‘啃食天使’一切就可以引刃而解了,我的第四监察者。”野獾说,“背后的水有多深,你是无法想象的。”
“你说我不知道背后的水有多深?不,我知道。”少年说,“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才选择这样做。我们作为监察者,在会长不在的今天,如果我们不去为那些公会同伴们做些什么,那么他们还能指望谁?‘作为监察者,就要对整个公会的利益负责’——这是你曾经和我说过的话吧?难道你忘了发生在第五情报小队与第十二情报小队上的事情吗?难道你忘了那些在这件事里牺牲的同伴吗?如果我们撒手不管,那么接下来还会在我们公会身上发生更多同样的事情!你有认真考虑过剩下的那些同伴们的想法吗?如果作为监察者的我们在这样的关头都不去为他们出头,他们又能依靠谁呢?如果在危机发生的时候抛弃自己的公会成员,那么我们还算是什么狗屁公会?”
“可是,你要知道……”
“不要‘可是’,野獾前辈。”少年没有给野獾反驳的机会,“我在这里叫你一声‘前辈’,是因为出于对你的尊敬。虽然我不能理解、不曾理解也不会试图去理解你的那些想法与做法,但是我一直相信在基本的立场上我们某种程度是一致的,即使是作为在公会里面资格并不算老的我,也对你为公会的利益而一直以来尽心尽力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我们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在为公会做事,所以我不会去对你的所做的那些事情指手画脚,但是,请你也不要试图阻扰我的行动。好了,让开吧,前辈,你挡住我的路了。”
“呵呵,小子,你还真是够冲的。”野獾站在少年前方,并没有挪动任何一步,他笑了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们的的立场是一致的?用你那毫无自觉的大脑吗?”
“我说的是‘某种程度上’,前辈。”少年说,“虽然同样是为了所谓的利益,可是我的‘利益’的定义是站在公会的同伴一方的,是为了那些活生生的人;而你,虽然我不大明白,可是我相信,我们公会‘快餐小丑’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
“噢?有趣,怎么说?”少年仿佛说中了野獾的某些东西,野獾眉头一紧,不过依旧用一种假装出来的轻松语气向少年问道。
“很显然,从你的所作所为里就可以看出——你为了公会的安稳,可以毫不犹豫地利用手上可以利用的一切,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公会里的同伴当做工具一样用完就扔掉,可以背负上那些最丑恶的臭名,可以忍受众叛亲离的孤独……”
“好了,够了!”野獾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满脸不悦与尴尬的表情,似乎少年戳中了他的痛处,他阻止了少年继续说下去,“你说的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这一点你必须如实向我报告。为了公会,也是为了你自己。”
“还是为了你,没错吧,前辈?”
“为了我?”野獾的脸上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他压低了语气,“别说得你好像什么都清楚一样,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还在这里开什么玩笑?”
“如果不是到了某种极为窘迫的关头,想必你也不会和我接触的。”少年说,“现在公会里人心惶惶,就连最精锐的第三情报小队都有撒手不干的意思了,现在在整个公会中表露出试图出头将局面稳定下来的意思的人寥寥无几,谁都害怕成为被枪打的出头鸟。作为有着最大权力的第一监察者,你可以调动的力量远比我要大得多,要不是你那边可以支配的力量出现了什么意外,你根本不会在乎一个毫无实权的第四监察者的。不过这毕竟是我自己的猜测,你自己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也只有你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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