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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黑与白当中的微光

第五章 黑与白当中的微光

在城墙下的聚集的人们正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午餐时段,闲聊的,睡觉的,或是贩卖自制产品的统统都有,远看上去热闹非凡。

花了很长时间才独自一人从城内找到比赛地点的阿尔文,因他那说不得的自尊,并没有低声求问任何一名路人。

也正因此,当他依循吵闹的人声找到城门时,比赛早已开始,太阳都即将升到城市最顶端。

比赛进程已经过半,六层以下层几乎看不到任何参赛者,唯独有些没能坚持住的人坐在第三、四层间歇息休息,更往上的全部都被一片云雾遮掩,就好似一大块被城市那塔状外形刺穿的乌云一般。

阳光直射向下的视角中,背光处更是难以察觉云端之上有什么事情发生。

“今年真是奇怪呢,好大的浓雾啊。”

阿尔文回头寻找那声音的来源,有一名老伯正睡眼惺忪地躺在草地斜坡上,身边一个人没有,远离打好了小遮阳伞就地野餐的普通人。

“您是跟我说吗?”

“当然是你了,要不还能有哪个王八蛋?”

老伯坐了起来,盯着阿尔文身上的衣服,不知又从何处拿来了纸笔写了几笔。

“说话请礼貌些!我没得罪你。”

阿尔文正了正自己的随身携带便用的褐色毡帽,脸部转向那老人家面前。

“穷山恶水出刁民嘛。”

老伯怪笑了一下,阿尔文才发现那老人嘴里已经很少有牙在,公鸭嗓和地包天的下巴让人也一眼难忘,更别提那看上去睁不开的右眼。

顶部光秃秃的一丝头发也没有,下巴上也没有黑色的胡子,取而代之的是发光发亮的白色胡茬,甚至连衣服都简陋至极,一条连体裤套在身上就像城外农场的农夫,跟城里其他老头一样邋遢。

在惊叹老人外表前,阿尔文慢慢的思索刚才对话的要点。

“请问致远花这里很穷吗?”

“不穷,起码过去不穷,所以没有像你这样的侠盗。”

阿尔文注意到了什么,反应太过激烈反叫不出声音,一瞬间地凭着直觉向后倒退拉开好几步远。

等了半响,老人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在整理自己的烟斗,用的也是大名鼎鼎的吉利牌烟叶。

“我记得布鲁姆山脉一带有个叫绿侠的侠盗,被人追捕了许久,之后就消声灭迹了。”老伯问。

无声中阿尔文停在原地,大概是在思考眼前老男人的身份。

阳光又移动了些许,刚好把阿尔文整个人都淹没在黑暗中,老人则沐浴阳光里,他嘴边的烟斗被散射的光线照耀着,每一丝的飘动都显得格外神奇,但幻景却也转瞬即逝。

“你火气真是大啊,我叫黑斯特瑞,不介意交个朋友吧?”老伯用独眼瞅了瞅阿尔文。

没感觉到恶意的阿尔文慢慢收起佩剑,金属划过的声音也让一旁强装镇定的黑斯特瑞放松了下来。

云影慢慢滑过天空,阳光再次照在阿尔文身上,他松了一口气将剑柄放下。

“我以为是仇家”他说。

“就我这种老咸菜还想对付你?只不过是家里的一个小朋友拜托我查一下你的背景,还没告诉他们,但我确定你肯定不是坏人就行了。除此之外,我要确定你不会在城里捣乱,所以给你个建议哪都别乱走,今天可跟平时不一样,很多人都找机会引发乱子呢,万一你出事了相关者谁都别想跑。”

“叫女人名的那个巡逻军队长么......”阿尔文没有说出口来,但他隐约猜得到是夏洛特·格林的主意,听黑斯特瑞的劝诫也很合理,附近隐约也察觉得到分布各处的暗哨,大概老人的言下之意便是如此。

“所以你为什么来这穷乡僻壤,我没记错你好像是加入了......”

“这话题请点到即止吧,我没想到致远花会有人消息这么灵通。”

“哦......当然!”

老伯停了一下,重新放好烟丝,点燃后吸食起来,仅剩下的左眼也转了过去,沉默随之而来。

“你是特兰和鱼骨头酒吧那群人的亲戚吧?”阿尔文问。

“事情是这样的,让我慢慢给你说......”

名为黑斯特瑞的老人曾是城市中的著名学者,在被强制辞退前更是王宫中的史官。

如今已然退休,在城中唯一一座图书馆内担当馆长,与上一代酒吧老板娘是从小到大的好友,更是看着鱼骨头酒吧的几个兄弟姐妹长大,是没有名分的“家人”。

叙述完自己的身份后,两人并排坐在草地的斜坡上,黑斯特瑞的烟斗烧起来有一股苹果香味,白色的烟雾既不刺鼻也不迷眼,闻上去反倒让人清新醒神。

交代事情的过程中,烟雾围绕阿尔文一身时他方才惊醒,摘下帽子扇了扇,把这闻上去还不错的烟味驱赶走。

“所以,你在艾兰思公馆里看到的是什么样的杀人魔?”

黑斯特瑞用一种傻傻的口气吱唔了一句,敲了敲烟斗里的灰尘,又开始吸食起来。

“从来没看到过的类型,非人的身长和样貌,对我来说几下就能解决,但太怪异了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打烂了天花板,下次要是再见到很快就可以解决战斗。”

不知是自大还是吹嘘,阿尔文的描述总让人觉得不太靠谱,黑斯特瑞也问不出更多的话来,只能一边打开他带来的冰酒箱,一边在草地上消遣,尽可能不在这空旷的草原上进一步吸引任何人的关注。

“小伙子你可有福气了,天象官说今晚很大几率会有一个百年一遇的奇景。”

“奇景?什么奇景?”

城外。

被阴影覆盖的绿色草地间,官员与贵族们齐聚一堂,几乎全部人都来到了这里为四年一度的比赛庆祝。

民众的眼中的普通宴会,对官员或根深蒂固的贵族而言,却是难得用来笼络彼此的机会,一些极少出现在公开场合的人也会出席在宴会之中。

当下,不同的派系正在按照自己的需求划分利益,各自埋头讨论想听见的话题。

众人杯中的红葡萄酒透着一点光亮,有人喜欢静静观察,从那看不透的名贵玻璃酒杯中观看其他人的一举一动。

福克西纳正是那种乐在其中的男人,老练且狡诈,好比狐狸一样,在残忍和狡猾中成长,在逆境与暗处中生存。

今天与很多人预期并不相似,这国家中最重要的三个人今天偏偏没有出现。

国王仍旧在王宫中,他的第一继承人大王子也没有出息弟弟的比赛,城内仅存大贵族艾兰思的家督也未出席。

“大人!艾兰思家的米提尔大人希望能见你。”

一个侍从钻进了福克西纳专用的淡红色帆布帐篷。

“让他进来。”

福克西纳晃了晃杯中的酒后一饮而尽。

帐篷外出现了一个人影,转眼间便进到了帐篷里。

他穿着羊毛靴子,身穿绒丝蓝色外套头戴貂皮扁帽,留着微微翘起的粗胡子,走起路来一晃一晃。

“子爵大人你父亲还好吗?”坐在垫子上的福克西纳举起手中的空杯向门口的男子致敬。

“还好,托国王和你的福。”

“比起我父亲的健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米提尔·艾兰思说。

福克西纳打了一下手势,身旁的侍者们纷纷退出帐篷。

被侍者称为米提尔的男人绕着福克西纳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观看帐篷上挂着的古画。

“这些画还真够漂亮,看着它们就像回到过去一样,我还记得在以前有个得罪先王而被乌鸦吃干净的大画家,莫不成就是他的作品?”

“我的宅邸里还有更多,比起这个临时的场所来比,这都不算什么。”

福克西纳轻轻用毛刷在画的表面刷了一次,顺便将米提尔与画隔开。

“老实说,你事情办得不怎么样。”米提尔不满道。

“那可以找别人。”福克西纳也满不在乎。

“我岳丈一家的遭遇到底怎么回事!”

贵族米提尔已有不少怒意积蓄在他脸上的肉纹间,只是还没到爆发的地步。

“意外,我也没头绪,这世界上总有些怪人,对子爵夫人一家的遭遇我感到非常抱歉,可这跟我无关。别因为无端的仇恨搞砸了我们的合作。”

“但愿如此,毕竟我不相信除了我们家以外,还有谁能把一个杀了那么多人的杀人魔藏几个月。”

“我年轻时见过比这更离奇的事情,列国游学里有你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奇人奇事。”

福克西纳年轻时曾经外出游学十年,这成了他多年来在不愿意出门的老贵族中的谈资。

“请别在我的眼前吹嘘你年轻时的事迹,我现在只要更实际的回答。”

米提尔摘下了帽子,摸了摸自己的粗胡,不耐烦的又从兜子里拿出了笔和纸,写上了一些东西。

“那你又在写什么呢?笔记?”福克西纳质疑问。

“我父亲已经很虚弱了,大概也就两个月的时间,但决定还得他来做,只能把这几天其他贵族官员的事情写下来读给他听。”

“谁会是下一任家督,你?你弟弟?还是你那个分家的族叔?”

“分家的人在军中地位非常高,那一支系几乎都是他们的人,如果我父亲死了,下一任家督肯定会落到有军权的分家支系手里。他们会支持小王子掌权来跟我们分庭抗礼。”

对于米提尔的坦白,福克西纳不以为然,反倒平淡地继续开始欣赏起他的收藏品。

“一切照旧,你们家族与我领导的行政官僚们联合支持大王子继位,陛下也不会有意见。”

“听说陛下打算支持小王子继位,这事是真的么?我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个必要,小王子自己也没有兴趣争王位吧,没记错的话以前两兄弟关系挺不错。”

米提尔听到福克西纳的回答后便有了更多疑惑。

“不做过多猜测是我的一贯原则,既然陛下不可能不知道是你们带头支持大王子,固中原因没准也只有你们家族猜得到。”

“别问我,我三十多岁了父亲还不把家督位置交出来,整天用弟弟敲打我,就算同样的处境也有不同的原因,我弟弟可是全心全意支持我继承家督的位置。”

“若如此,那你也一定能明白小王子殿下如果在攀塔比赛里出了意外,大王子会多么伤心了。”

福克西纳嘴角弯了起来,用别有意味的眼神盯着米提尔。

“日安,福克西纳大人。”

听完话福克西纳所说之言后,米提尔轻轻撩开帐篷的帷幕,头也没回的直接走了出去,帐篷外的侍者们也一个个回来。

唯独福克西纳一直没动,满脸奸笑的盯着手中的空酒杯,一边笑一边拿起一个早已打开的葡萄酒瓶,缓缓倒入暗红色的酒液。

福克西纳走出了帐篷,望向营地上的诸多贵族和草坡远方下风处的平民,逐渐滤清了心中的烦恼。

难得可以从贵族的纠纷以及权力的争夺中脱身而出的他,十分珍惜这样安宁但却是虚假的时光。

从早上开始举办的比赛至今已经过了数个小时,象征着时间进度的太阳也逐渐由东方飘向西边天际。

许多人依然坚持着,不止是为了胜利,更多的还是为目睹即将到来百年一遇的奇异天象。

古老故事的传说中,古德尔山脉之巅的雷云中,最光明的一刻既非黎明更非午日,而是太阳落下后飞向星空的一瞬间。

日与夜的交替之时,在淡紫色与深蓝色混合的天际线上,繁星引来了雷光穿透一切,让处于城市顶端的点在黑暗中为万众所目睹。

“故事里是这样说的吗?老爸?”

一个约七八岁大的孩子骑在父亲的脖子上,一家齐聚在山边的草地下仰望那被云雾围绕的城市顶端。

“现在看起来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看到呢!老公。”

孩子那年轻的母亲也不自禁地问起了丈夫。

“我哪里会知道啊,每一百年才会有故事里说的那种情况发生,换句话说二十五次次攀塔比赛才会有那种只在神话中的东西出现。”这名围观的路人对妻子很不耐烦。

“哎?老爸!不是吧。”

一阵孩童的哭泣声后,围观的一家就换了一个地方,不一会就走远消失在原来位置能看到的视线内。

“是一家人吗?还真是温馨呢。”

阿尔文走到刚才他们站过的石头旁,犹豫一阵后用白手帕垫在石头表面才弯腰坐下。

一旁的黑斯特瑞与之前相反,毫不介意地面的污渍,拖动那弯腰驼背的身体,叼着那烟斗慢慢抽了起来。

“总觉得你不像坏人,可我想顾家的人也不会神神秘秘地跑到南方。”

黑斯特瑞主动问,但似乎被问到的人不着急回答。

不过是下午两三点,太阳仍未落下,夜幕便已经在天边一侧降临,草丛之间飞出淡淡光点,某些白日不易见的生物探出了走向夜晚的第一步。

一只萤火虫伴随柔风落到阿尔文的手掌间,他翻动着手指的每一个隙缝,让那萤火虫在手掌间爬行。

跟着,阿尔文伸出手去,半空中将它放飞。

“人不可能选择自己出生在什么家庭里,那是唯一不可能有的自由,所以如果你受不了,那最好的选择就是逃出来,活出自己的样子。”他说道。

“叛逆的青春期吗?每个人都有,说起来,我也有些怀念了,人到暮年却想起年轻时的往事,还真想回到过去跟兄弟们毫无顾忌把酒言欢的岁月啊。”

“老伯,别傻了。哪里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阿尔文垂低了头,打卷的长发盖住了他的面孔,盯着地面的草丛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又伏下了身子,趴低对着草丛里的一些东西凝视。

一个微观世界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各式各样散发荧光的生物,互相捕食且又彼此依赖对方,得以共存。

“这里的阳光一直很少,这些生物长到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需要很长时间,可我们从来都没注意到,就跟在城墙顶和王宫望下来时一样吧?”阿尔文问。

“这世界每一角落里都有一个小型不可见的世界不是吗?同样的法则用在任何地方都适用。”黑斯特瑞摇摇头。

“恐怕外来者的介入只会毁灭这片宁静吧。”阿尔文自言自语道。

“你想暗示什么?”

黑斯特瑞老练地笑了出来,过了一阵笑容又渐渐僵硬起来。

阿尔文没作出回答,只是把手从草丛里拿了出来,指尖上站着一只有荧光双翼的黑色蝴蝶,手指抬到尽头时蝴蝶便飞了出去,飞向了最高空的城墙顶端,荧光随着它的远去也越来越小,令聚焦于眼前事物的阿尔文看到了竖立在山脉中的巨大城市。

这一瞬间的定格让他永远记住了这里真正的名字——致远花。

那朵在夜间绽放,于黄昏的边界线为世人呈现其最美丽姿态的花朵,以城市的存在给人最美丽的回忆。

无论是人还是建筑,寂静的几秒内都因这美景而永恒,观看比赛对民众来说似乎并不是主要的目的,欣赏眼前逐渐到来的奇景反而更为重要。

身后那喜欢烟斗的老人从黑暗中再次现身,站在了阿尔文的面前,睡眼微微睁开,表达出他对眼前将至奇景的爱:

“是啊,美梦终将苏醒,只怕有人不愿意醒过来呢。”

两人一同将目光从高空转向右侧远方的贵族营地,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一连串事件累积后的结果。

夜幕之下,高墙之中,特兰抵达了第八层,星夜的边际已在太阳照射的天幕边缘染出一块黑色,他仍然没有对时间的迅速流逝感到任何变化,过于集中注意力在某样事物时,一切都会变得无所谓。

哪怕手指的指甲渗出了血花,特兰仍旧尝试加速,体力不但没有消耗殆尽,反到愈发涌现,好像对自我挑战的成功,给了他一种莫大的自信。

除了不时能听到的鸟叫声,高空出奇的安静,大部分人都不知去向,恐怕七成以上的选手都被淘汰出局。

然而就是在这种安静中,一声声惨叫从第九层的平台中传出来,特兰很确定那不是从空中失手坠落的选手口中传出,以刚才累积的经验来看,大多数人掉下去时只会叫一声而已,从大到小便被风声掩盖。

当下的声音却持续固定在一个位置,比起惊慌失措,更类似于惨叫。

尽管特兰有些好奇心,可直觉告诉他应该避开,小心翼翼上了一层后,在第九层不大的范围内寻找合适的缝隙继续攀爬。

随着楼层的上升,能给选手容身的场地已经不多,站脚的地方从墙壁到边缘也就五六米的距离,两侧走不出十几米就能看到山体,偏偏此时特兰的头顶看不见任何一处缝隙,全是光滑的平面,唯一的出路便是右侧惨叫声的来源。

他探头过去,瞧不见东西,稍进半步又听到了刺耳的惨叫声。

“啊~~~!!!!”

这种声音是被折磨过后遭遇剧烈痛苦才会有的表现,特兰立刻就明白他遇到什么。

那个他在艾兰思公馆遇到的蜈蚣杀人犯,就在这一层徘徊。

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会想办法回避,特兰则是他们之中更聪明的那一个,他相通后连头都没伸过去,甚至来不及看见,立刻想办法回头在平滑的墙壁一侧再找一找出路,结果仍然令他失望。

别说是向上,连向下退出都已经为时太晚,城墙的结构只适合攀爬,对特兰这种看天空就不会有任何恐惧感的人来说是绝佳的设计,可一旦回头向下,恐怕面临的跟摔下去的人是一样的结局。

进退无门,特兰只得咬着牙在右侧墙壁冒险,本着我看不到你,你就看不到我的安全原则,他寻找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就能静悄悄在安全位置爬到第十层的办法。

摸索一阵过后果然有着一条道路,好像特意安排给使用者一样,抓到了救命稻草的特兰连忙顺着坑洞上爬,浑身肌肉紧张到僵硬,每个动作都等了好久才做出来,生怕有声音传到对面。

一切顺利之余,特兰仍然不忘双眼盯紧右侧的墙面,生怕有任何人突然冒出来,可一转头又看到了更诡异的事情。

“要命啊。”

一个致命的问题发生在眼前,特兰心里咯噔一下就傻在了半空。

曾经的那名“蜈蚣”杀人魔,此刻后半身正挂在第十层的城墙间,左手提着半截被他撕开的死人下半身,脑袋对准了十一层的猎物,试图静悄悄的接近。

虽然蜈蚣并没发现特兰,可他滴着血的的战利品在第十层很快就制造了一滩血迹,向下流淌不止,眼看就要填满了墙面的缺口,令特兰无处可抓。

“那是什么东西!!”

第十一层的六名选手们显然注意到了蜈蚣的存在,第一时间便抓紧时间向上逃窜,然而蜈蚣身上一套铁钩装备与修长的身形,更适合在城墙上运动,不用十几秒就蹿到他们身下,一个个将他们扯了下来,砸在第十层的墙面,再割断手脚筋,嘴里发出怪异的噪音来。

不想强闯的特兰,在血液流到手上前倒退回第九层,往他刚才听见惨叫的方向移动,那里的发现让他吓到一阵,差点吐了出来。

此处堆满了数不清的尸体残骸,不知有十几人还是几十人,几乎盖住了一整条路,那一层的墙面被鲜血覆盖又流入山崖。

第九层的墙面与道路用血液画出十多个圆形图腾,肠子依次序钉在各处,正中央则是堆积好的内脏。

比起难闻的味道,视觉上的冲击让特兰吓地倒退一步,摔在了地上,引来了上面蜈蚣的注意力。

蜈蚣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带着巨大的阴影扭身覆盖在他所设立的“祭坛”上,一小阵地抖动后又嗤笑起来。

“噢!感谢您!伟大的信魔!赐给了我等这愉悦的力量,使我发现自我,超越自我!现在我向您献上新的祭品!”

他口中念念有词,说罢将被抓到的选手三人扔下了城墙,稍微用力一甩而已,那三人就飞出了五米远,连墙的边都没碰到,直接坠向地面。

另外三人扭动着身躯试图逃跑,又被蜈蚣一手提起,倒抓着剖开了肚子,分别用钩子钉在圆圈图腾中。

被害者们很快就咽了气,蜈蚣也在祈祷中开始俯身食用起被害者的血肉,全然不顾那堆被他堆积出的“垃圾残渣”。

死尸堆中,特兰正用一双大眼睛紧盯背对他的蜈蚣,小心翼翼往后移动,试图继续往右侧深处前进。

刚才的危机之中,特兰无奈选择继续前进,能遮盖自己的也只有明确的尸堆,身形瘦小成了优点,蜈蚣也不可能逆着风闻到他的味道,虽说恶心的他两次吐了出来,但比起活命,这些都不重要。

他继续轻轻倒退,总算得以脱出,确定蜈蚣看不到的一个角度后即刻向上攀爬,跟打了鸡血一样不顾任何安全问题试图摆脱身后的灾厄,几分钟内就跨越了第十层抵达第十一层的边缘。

“哒。”

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失误,特兰脚下的石头松脱坠落,他立刻就踩住了另外一块,有惊无险之中暂且安心。

还未等喘口气,他就意识到问题何在,那石头砸了下去,但没见任何声音。

也就是眨眼的工夫,特兰便明白那代表什么,双手继续加快速度,下方果然响起了噼里啪啦金属钩子抓入墙壁的连环响动,那声音的意味不言而喻,吞噬生者的蜈蚣杀人魔随后将至,而死亡不会给特兰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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