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村安的面前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公寓门,可她却无法打开。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她没有可以打开这扇门的钥匙,因为这门内的空间即使一刻也不曾属于过自己,甚至,这里都不是她所居住的那幢公寓。
虽说这间公寓比起她那里并没有好出多少,可毕竟离xx小学只一条街道的距离,属于学区房的地段,所以那价格实在是区区岛村安所承担不起。
于是,再三确认过之后,岛村安才把手中写着住址的小纸条攥成一团,信手塞进口袋里。
然后,她敲了敲门。
屋内空间显然不大,只这一下,她很快就能听见屋内躁动的声音,有“咚咚”的脚步声、与桌角的撞击声,还有一声哀嚎。
屋主是蟑螂吗?活像是遮蔽自己的物体给搬开了似的。
嘿,最后甚至还能听见紧贴门的另一头传来的呼吸声。那家伙虽然没有出声回应,可岛村安可以断定,他此时一定正对着门眼打量自己。
不妨逗逗他吧?
“先生!”岛村安冲门眼眨眨眼睛,嘴唇凑了上去,“我们接到举报,据说你超喜欢小孩子的,喏,就是旁边那学校,你每天都有在看喔?”
甚至可以听到那家伙艰难地将口水吞咽下去的声音了。
这让岛村安把嘴角咧得弯弯,露出坏笑来:“那你可撞大运了,先生!局子里现在正跟城里最有名的男科医院联动哟,现在过来化学YanGe的病人能得到警部大人的点头赞许!无痛手术,三分钟下地,不耽误工作,结束后前台小姐还会送你一袋亲手做的小甜饼!”
“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我只是在那里看...”里面的人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之后便是什么“我又不会真的去做”、“思想犯无罪”之类教人半懂不懂的话。
“总而言之,先开门如何?”岛村安看了看门牌,“呃...死宅先生?”
真奇怪,那门牌上居然直接写着“死宅”二字,这算是什么公开处刑?
仔细凑近一看,岛村安才发现,发现那“死宅”两字被写在了一张极薄的纸上,覆盖了门牌。看那笔迹,应该是附近孩子的恶作剧吧?
岛村安的手从门牌上移下,搓捻了一下手上的灰,推断出这张纸已经贴了有段时日,看来这家的主人不是粗心鬼就是个蛰居族。
于是,一个爱好是小学女生、满脸都是痘痘、身材肥胖的形象就这么在岛村安的脑中立了起来。
终于,那门开了。一只手掌伸出门缝,示意岛村安进来。
岛村安拉开门便走到里面,可刚一拉开门,那家伙便“咚咚”跑到另一个房间,把门关起来了,活像外界有什么能毒死他的气体会进来似的。
这让岛村安叹了口气,一脚踏住另一只脚后跟,轻易地使脚脱出了运动鞋。再道了一句“我打扰了”后,她便踏进屋内。
在走进那人的房间之前,她也有大致扫视一下客厅。真令人意外,没有堆积的垃圾袋、泡面桶什么的,更没有剩下半袋的薯片和散落的残渣。
可恶...明明是个死宅,明明是个死宅!可他的家居然比自己的还要干净!
岛村安暗暗咬牙,于那人的房间门口合起掌心。虽说她真的不希望看到一个满是垃圾袋、让人无从下脚,亦或是贴满小学女生照片的房间,可她却在心里默念着:
“上帝保佑,一定得是个乱的让人作呕的房间!”
然后,她打开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房间,嗯,仅此而已,没有其他的特别之处。
床上是被子,桌上是书、茶杯、电脑和维生素b,还有一个特别拘谨的小子站在角落里坐立不安的样子。
岛村安无视了那小子,径直走到床前,然后便毫无形象地趴下去看那床底。
她伸出手,去将那床底的东西一一摸索出来。
“《我和JS》?《不可描述的爱》?《恶爹》?望远镜?”
每摸索出一样东西,那小子的冷汗便多上三分,等到望远镜都被拿出的时候,他已是面如死灰。
终于掏干净了床底,坐立于三十来本漫画与一架望远镜的岛村安也是面如死灰,良久,她才发出一句:“真的...真的没藏垃圾袋什么的吗?”
“那个...”那小子战战兢兢,“垃圾的话,从窗户打开就是垃圾场了...所以...”
啊,是吗?难怪不出门家里也不会有垃圾袋。
“啊,我输了...”重重叹息一声,岛村安顿时垂下了头来。
一旁的死宅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到这动静吓得动也不敢动。整个房间的时间仿佛都凝固,世界为他们安静了足足八秒,直到岛村安一句自暴自弃的“算了”为止,死宅才重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邻居那令人怀念的争吵声。
岛村安站了起来,重新打量了他一下,发出惊奇的声音:“咦,这不是蛮瘦的嘛!”
这小子虽说是死宅,可居然一点都不肥。胳膊那么瘦弱,衣服间还能看出锁骨。他的眼窝深陷得厉害,看来总是熬夜的样子。留着随意的刘海,稍微侧着,掩着额上零星的两颗小痘痘。
“是的,大人!”那死宅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我五十五千克!”
“这也太瘦了吧!”岛村安不觉惊叹出声。
看来是自己产生刻板偏见了,原来死宅中还有这么个品种!
岛村安自然是看出了那家伙一直以来惊慌的样子,虽说这些东西并不足以判他什么罪,但为了惩罚一下这偷窥小学女生的家伙,她也不急着解开误会。
于是,她索性随意往桌上一坐,仰起脑袋看着死宅:“那么,这里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想不想要呢?”
“要,要要要!”死宅如蒙大赦,“岛村大人,请给我一个帮助警局,共同构建和谐社会的机会!我消息很灵通的,知道的我都说!”
岛村安可不记得自己有告诉过这家伙自己的名姓,但她并不表露吃惊,只是轻笑道,“很好,那么我问你一些有关跳楼女生的事,你总不会再隐瞒我点什么吧?”
“不会不会,绝不会!”那死宅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岛村安暗自偷笑,这家伙哪会知道自己掌握了什么情报,自己这一诈说不定真能套出点额外信息来。于是她勾起嘴角,直视那家伙的眼睛,说道:“那么,谈谈你对那个跳楼女生的认识吧。”
此时如果把问题问得太细反而不好,不光容易暴露自己已掌握的信息,如果碰上别有居心的家伙,还会就这进行误导,使警方越来越远离真相。所以,倒不如藏起手牌,先让这家伙畅所欲言就好。
岛村安无数次碰见过目击者在一定程度上扭曲真相。他们并不一定就是犯人,也并不一定和案件有直接联系。他们不过是想美化自己,或者更多的,只是想保全自己罢了,像是有的女人声称被杀的情人只是自己的同事这种。虽然不难理解,可这种隐瞒,多少还是会对案件的侦破有些影响。
那么,这死宅又会还原出百分之几的真相呢?
岛村安开始倾听。
得到的信息大抵是跳楼女生的名字、性格与人际关系之类的琐碎信息,虽说不知道这足不出户的死宅到底是怎样用望远镜就得到的这些信息,可那死宅却再三声明“自己只是观察者,绝不会出手干涉”,所以岛村安只好继续点着头,示意他说下去。
终于,那家伙说出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他说:“其实,那天,就在那个女生掉下楼之前。我有看到她正在教室里跟别人谈话...”
看来,岛村安始终不表态终于让他焦急了起来,他终于开始透露自己曾出于某种原因而隐瞒的细节了。
然后,他说了。
他说:
“那个女孩的名字叫草鹿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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