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是闹钟的声音。
太熟悉了，因为这个红色猴子闹钟我用了十年，用到了现在。
但我不该是在游戏里面吗，和卡诺亚斯……和闻言一起掉入地陷里，然后就昏了过去。
为什么我会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头好疼。
“阿秋，起床了，饭煮好了。”
是妈妈的声音。
“好——？”
我的声音变得好奇怪。
不，不止声音奇怪，连身体也是……
毕竟正常男性的胸部不会有着这样的幅度，就算是有着胸肌也是如此。
我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随后直奔卫生间。
啊……
我真的成了个女孩子了。
头发和我原来的一样，是亚麻金色，不过长度长了许多，都达到了腰部。
刘海也被精心修剪过，脸边的鬓角也是如此。
脸虽然很像，但仔细一看就能分辨出来是两个人。
我的眼角是向下的，有些像小奶狗的眼睛，但镜子中的这张脸，眉毛被仔细地剃过，显得格外整齐和精神；眼睛是漂亮的桃花眼，或者用狐狸的眼睛来形容则更为贴切。
鼻子小巧秀气，嘴巴是偏梅子色的樱桃小嘴，笑起来还有可爱的苹果肌。
我对着镜子做出好几个动作，镜子中的女孩子的表情也从不敢置信变为了惊喜。
……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女孩子，但结果是好的，不对吗？
先洗漱，对，先洗漱。
我用温水浇脸来冷却自己的兴奋，又拿过牙刷——
所有布置，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我隐了心中的疑惑，继续刷牙。
＊
真正成为了女孩子之后，最加难以适应的就是上厕所。
说真的，一个器官陪了你十七年突然话也不说就给你说再见了，心里总有种莫名的空虚，但要是想还给我？不，我拒绝！
手机显示的时间是20■■年9月13日，算起来是我和闻言面完基之后该去上学的第一天。
闻言……？
我费了老大劲套上了内衣，又系上了最里面的扣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升天，最后是憋着气把扣子解开，系上最外面的扣子才舒服了许多。
闻言是34e，我好像是32b……这是罩杯？！
星期一得穿校服正装，而我的学校，山煜中学的校服是运动服款的，正装则是要带领结的西装，男孩子是黑色长裤，女孩子就是深蓝色格子的即膝短裙。
但大部分女孩子都会把裙子往上卷，露出浑/圆的大腿和膝盖，甚至会自己去找裁缝把裙子收短。
虽然教导主任再三强调学生要有个学生样，不能穿那么短，要认真学习，但可能这小老头自己也乐意看高中女生的长腿，也只是说教，并不会捉着改了裙子的女学生要求她把裙子改回来。
嗯……女孩子的我就改了裙子，我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度，应当只有42厘米。
这也太短了吧，虽然我喜欢看，但我也不太喜欢这么穿啊！！
别说瓦尔登里的我喜欢穿着超短裙瞎晃，那是因为人家直接把底裤给和谐了，要是有人偷窥裙底，看到的只会是一坨马赛克……除非是有了权限的好友。
比如闻言。
虽然她也从不看我底裤，搞得我好像很乐意给她看，要追着给她看一样。
我没敢打开手机的QQ，变数太多，我有些害怕打开后发现她不在我的好友里。
夏季校服很快就穿好了，上半身是短袖白衬衣配上蓝色领结，下半身是短得可以的制服裙子。
袜子的话……过膝袜绝对不行！太羞耻了……
但衣柜里基本上全是过膝袜，不然就是配着运动鞋的短袜。
找了老半天才找到一双黑色的小腿袜。
时间也不早了，赶紧换完然后下楼吃早饭。
妈妈看到我，先皱了皱眉头：“头发都不扎，你是要去选美吗？”
诶？！
正在看电视的爸爸抬眼看了我的打扮，老气横秋地说：“青春期到了嘛，但夏天披着头发就不热？”
“青春期？青春期也不行！”妈妈对爸爸怒目而视，“现在就是该学习的年纪，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是要干什么？成绩不提高整日就知道瞎打扮，看这裙子都短成啥样了！”
呜嗷，矛盾从打游戏转移到打扮上去了。
我背着书包，想直接溜走，却又被妈妈叫住。
“等着！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妈妈哼了一声，把自己手腕上的发圈解下来丢给我，“给我把头发扎好，你懂什么打扮？像你们这种年纪自然，朴素才是最美的！还有不准和其他男生多说话，给我专心学习！”
“知道了知道了！”我接过妈妈的发圈，笨手笨脚地给自己扎上了低马尾，“我得快点走，不然就要迟到了啦！”
“饿着去上学就能学得进去一样。”妈妈继续嘀咕，又把饭桌上的包子丢我一个，“酸菜包，你喜欢的。”
“谢谢妈！”我拿着包子对妈妈挥手，“晚上我想喝海带汤，辛苦你啦！”
“想得美。”妈妈虽是骂人的语气，但眼角带着一丢丢笑意，“快滚去上学。”
“嗯嗯！”
我应着妈妈，听着她不同于往日的唠叨，莫名地生出一丝怀念感，但看到停在楼下的自行车时一下变了脸色。
穿着这么短的裙子还要骑自行车去上学？没有安全裤……衣柜里是有安全裤的，但我没穿。
毕竟安全裤这种发明就不该存在……？不不不，放在自己身上的话，那就很必要存在了。
突然理解了那些不让自己女儿穿裙子的老母亲心态了，也算是感同身受？
但我家离学校实在是近，也没有公交车停下来，走过去肯定会迟到，到最后也只能选择骑自行车……
我决定随缘，也不管裙子会不会被风吹起来，如果没改裙子长度的话到是能压在屁股底下，但如今这尴尬的42厘米，也只能裙摆随风了。
踩着点到了学校，差点被站校门的门神们拦了下来，之后就是停车然后一路狂奔上四楼，然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拿出早读的课本和要交的作业。
作业？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的同桌和原先一样，都是一个叫做林霖的短发女生，和我关系很不错。
我在书包里找到了作业，发现一片空白。
也是，毕竟我去找闻言之前也没做作业……
“还秋～嘿嘿。”
林霖趁我不备，从伸手环抱住我，然后对着我的胸部上下其手：“是不是没做作业啊，宝贝～”
“不要摸我！讨厌！”
我实在是懵逼，刚变成女孩子就被这样对待了……虽然在她眼中看来这就是好朋友之间的日常，但我的胸部只能给闻言摸好不好？！
林霖撇了撇嘴，扭扭捏捏地说：“人家看你没做作业，还想借给你的嘛，但你凶人家！”
“林霖你好恶心啊！”前桌的孙越转了过来，是个一米八的篮球爱好者，他看着我严肃道：“池还秋，你叫我声爸爸我就把作业借给你抄。”
“我拒绝！士可杀不可辱！”我连忙用手比了个叉字。
“话那么多烦不烦？”小组长叶瑞雪直接把她的作业递给了我，又推了下鼻梁上的半框眼镜，“甭理他们，一天闲得慌，说得好像他们作业不是来得早然后抄我的一样。”
叶瑞雪还是一样的性子，虽然嫌弃林霖和孙越整天咋咋呼呼，但基本上也是有求必应，算是一个相当好的小组长了。
“谢谢啊！”我连忙低下头奋笔勤书起来。
林霖嘟起了嘴巴，转过去对她的后桌苏绣道：“上厕所不？顺便接水。”
“上上上。”苏绣是个挺清秀的小美女，但作风相当粗暴，脏话说起来比男生还拿手，“憋死我了，就等着你叫我呢。”
“你叫我不也行吗？那小说真这么好看，你连厕所都懒得上。”林霖站起来，我也往前拉了下椅子，林霖便能贴着身子出去，然而这家伙还故意把她的胸器往我脑袋上怼，还发说嘿嘿的怪笑。
“好看，当然好看。”苏绣的同桌请了病假没来，她就站在我旁边等林霖出去，看见林霖的猥琐举动就嫌弃道：“gay不gay啊你，整天举着一对奶/子瞎晃。”
“人家只想gay你了啦～”林霖走上去拉着苏绣的手，“但你并不喜欢人家家～”
“恶心的女人啊——”苏绣仰天长叹，又伸手拍了下林霖的屁股，“上个厕所还说这么多骚话。”
“等等！”林霖一惊一乍，“我忘了拿姨妈巾了！”
孙越不满地嚷嚷：“各位女侠，这儿还有个男同胞呢！”
“在女人堆里的男人只能算半个，懂不小孙？”林霖笑道，又对埋头苦抄的我道，“帮我拿下姨妈巾，就在桌洞最右边。”
“啊？”我还是第一次去碰这玩意，只好低下头掩盖着脸红，摸了半天摸到一堆堆叠在一起的小面包片，便掏出来递给了林霖，“喏。”
“么么哒！”林霖对我抛了个媚眼，就拉着苏绣开始唱，“索菲弹力贴身——超薄！”
正在喝水的孙越差点喷了叶瑞雪一脸。
我的脸也在抽抽，也寻思着，现在女孩子都这样吗？
……经过我在学校一天的体验，女孩子的确就这样。
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么柔软，可爱，也不温柔。
反而是能在厕所聊大尺度黄色笑话，然后互相揉胸部然后评价，却能在男生面前装得啥也不懂的神奇种族。
而且女厕所，一进去就一大股子铁锈味，然后纸篓里全是沾着血和黑色块状的卫生巾，厕所小门上还有人把小袋餐巾纸和卫生巾的贴条撕下来，然后粘在黑色的门上。
洗手的时候还被在旁边打闹的女生浇了水在身上，被拉着我出来的林霖看到了，她哦哟一声，学着男生的样子道：“不错，湿身诱惑，就是胸不够大。”
我：“……我谢谢你啊。”
上课的时候，男生不专心听讲就是低下头看书或者闭目养神，而女生则是在立起的书后面摆一个小镜子，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
林霖属于特殊的，她撕了包薯片，只要老师一转头写板书她就像只小仓鼠一样往嘴巴里塞，发出的声音还老大。
结局自然是没收零食＋站到教室后面去。
中午食堂吃饭，女生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类，一类是怕长胖，一盘菜只吃两口，还有一类就是我和林霖，两个人跟饿了八百年一样疯狂吃东西，吃完了出食堂，还要去小卖部买零食吃。
体育课就没见着林霖和苏绣，回教室一问才知道，这俩家伙去厕所蹲了一节课，就为了不跑那八百米，情愿忍受血腥味攻击。
真是壮士。
总之，女孩子的日常好像和男孩子的日常差不多？
除了生理结构不太一样，其他的各方面都差不多……哦，这就是人类的共同点。
九点四十下了晚自习，我骑着自行车追着路灯往家里赶，周围却像暂停了一样，无论我如何前进，景色都保持不变。
鬼打墙？
我倒吸了口冷气，也不敢胡思乱想，继续埋着头莽冲。
“一日的女孩子体验，如何？”
空灵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
果然还是在游戏里……？但游戏是如何读取到我的记忆的？
突然阴谋论了起来。
“一日的女孩子体验，如何？”
女声重复道。
我实话实说：“好像和男孩子的体验差不多。”
女声明显一顿，又道：“那你不想当女孩子了？”
我摇摇头：“我想。”
“那好，我们来做一个约定吧？”女声笑了起来，“以死亡为代价，只要你能走到我的面前，我就实现你成为女孩子的愿望，但名额有限，先到先得哦。”
“具体呢？”我追问。
“以这个世界——瓦尔登为载体。”女声道，“我会不断地出难题，来削减人数，死亡的人的能量归我所有，最终能站到我面前的唯一一人，我将用能量实现她的愿望。”
“如果我不做这约定呢？”我看着天空。
“那你可以试试哦。”
“我也想看看活人被炸成肉酱会是什么样子～哎呀，寿命这么短暂的人类，好像早点死晚点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做了约定之后，他们死掉之后会有能量归你，这就是区别。”我明白了这力量的悬殊，也不作死，只道，“我做这个约定。”
“聪明人。”女声满意地道。
＊
眼前一黑后，我便感受到自己躺在一个坚硬到硌人的东西上。
是闻言的蟑螂盔甲！
果然还是在游戏里，我再次使用圣光，发现卡诺亚斯正用着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脸上一会儿是幸福，一会儿又是痛苦。
她也有愿望吗……？
不，愿望肯定是会有的，但为什么会这么强烈？
我试图用手握着闻言的手，但只堪堪握住一半。
闻言……。
卡诺亚斯猛地睁开了眼睛，身上的伤势也瞬间复员，他看见焦急的我便把我抱在怀里，像摸小猫那样摸我的头。
好奇怪……发生什么了？
“我不会让……发生的……”
她的声音好小，我听不清楚，发生什么？
那空灵的女声又骤然响起。
“最后一个参赛者也醒过来啦，我们……开始这场盛大的狂欢吧？嘻嘻。”
我的眼前却出现了好几条字幕。
「看在你那么识时务的份上，我就送你一个体验套餐吧♡」
「是在参加聚会期间，可以一直当女孩子的体验套餐哦♡」
「请好好加油，早日站在我面前，不要轻易地就死了哦♡」
我却看向卡诺亚斯紧闭的眼睛，他的眼睫毛还在因为激动而不停颤动。
……你的愿望是什么呢？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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