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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月下的眾人

第十一章:月下的眾人

在恶魔离开后,幻翼走到旁边的小凉亭中休息。

「唉……果然这回的任务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啊!而且小雅的事情也完全没着落,虽然说黑蝶傀儡的解除方式有很简单的两种,杀了被施术者或施术者是一种,另一种则是施下相同等级的蛊来个两虫相争,两种却都非最好方法啊!两虫相争时的痛苦和事后的疗养都是相当可观的,嗯,虫灾到底为什么呢?」

--人类不管作什么都要有利可图,绝对没有那种损己利人的事,不管是无形还是有形的,利益就是利益,自我满足也罢,名利财富也罢,崇高理想也罢,都只是利益罢了!但……虫灾,他到底想做什么?

一面思考着,幻翼一面拿出自己随身的茶叶和茶壶,等到轻烟袅袅,缕缕清香四溢的时候,幻翼才回过神。

「啊?我什么时候拿茶出来的?」幻翼心疼的看看那又少了些的茶叶说着「而且我还拿我最好的茶是怎样啦!呜,只好喝吧,又不能变回来……」

从褐红色茶壶中到出那一到碧绿色的清幽,与方才无意间流出的缕缕清香相较,更纯更美更香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之中,白烟勾勒出彷佛古代仕女般的图样,茶的佳名唤作:雨下弱女泪。

如同配合茶的名字一样,隆冬时期落下点点雨水,潺潺流着的是这庭院里设计的水池装置。

「这茶一年我只能拿到九两八的啊!」幻翼碎念着,一边优雅的捧起白瓷杯「算了,难得这回成功泡出能让烟绘出仕女的好茶,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之前练习过那般多次都泡不出来的。」

秀气的闻闻茶香,小小的浅酌一口,含在嘴里品出淡淡的苦涩,稍凉时,压入舌下,能品出浅浅茶香,品完轻轻喝下,带出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甘甜。

幻翼闭上眼睛,浅浅而笑,亭外雨轻轻落着,轻抚过林叶,滴落在湖面,松柏之间总重着几棵冬季开花的美人树,在一片娴静的绿叶中有着点点雅致的淡粉点缀。

「好!」幻翼叫了一声「这一定是我这一生直到现在泡过最好的一壶茶了!」

点起灯,拿出书。

--难得的清闲,难得的好茶,难得的好景,偶尔也稍稍轻松一下吧!警戒的事交给炎煌就行了,放轻松吧!

一时间,只有点点雨声和幻翼偶尔翻书的声音响起。

「嗯……果然好茶还是要配点糕点。」幻翼拿出盘绿豆糕摆在茶的旁边,拈起一块放入嘴中「这种类型的茶果然要配古风点的糕点啊!若有似无的淡甜和这淡雅的香味都与这茶相得益彰啊!」

幻翼享受着悠闲又安宁的气氛,但上天显然不太喜欢他这种清闲的感觉。

「嗯?好香的味道呀!」元撑着伞走了过来。

「……元,妳鼻子到底怎么长的?」幻翼无奈的收起书说道「现在可是正在下雨欸!虽然说这壶茶的完成度很高,也没香到能让妳跑出来吧?」

「我是一早就跟在你和恶魔后面了!」元干脆的道出真相,接着也拿了块绿豆糕「我真要隐藏起来的话,你不专心找根本找不到。」

「啊啊,这倒也是……」幻翼无奈的刮刮脸「所以妳也听到恶魔那段话了?」

「嗯。」元点点头。

「到底虫灾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幻翼喝了口茶边说着「按照恶魔的话来看,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妳比我敏锐多了,能告诉我吗?」

「我也只是推测。」

「没有关系,我想听听看。而且总比什么都不知道来的好。」

「嗯,我想问题应该出在三个地方,第一、恶魔希望永不改变的心态;第二、那位公主(某任〝王〞)接手族中事务时;第三、公主接受〝王〞的宿命时。」

「嗯……是吗?」说着--永不改变错了吗?时间,真的是那么恐怖的东西吗?

「我一一说吧!首先恶魔的心态,期望永不改变这件事,是人之常情是种当然,也不能指责他。但,那太过虚幻了,而且显然他们经历的时间并不打算让他们不变,接下来两件大事,接掌族中事务时,护卫增加了八个人,这八人中有人和魔剑谈起了恋爱对吧?还为此袭击我们学校。」

「啊?」幻翼思考了一下「对喔!还有这样一件事呢!」

「才多久而已的事,你就忘了?你记忆力到底有多差?」元一边很主动的倒了一杯茶给自己,边傻眼着说「算了那不重要,我继续。而且之前在你揭完别人伤疤,会长和妄这两个疯狂肌肉男对决的时候,我和瘟疫在对战,就发现到那家伙的个性实在很糟糕。」

「嗯?很糟糕?」幻翼好奇了,元在他的记忆中一直是个不太说别人坏话的人,居然有人能被她评为很糟糕?

「只会提当年勇输不起依老卖老的老头。」元一脸厌恶的说道。

「──刚好是妳最讨厌的类型呢……」幻翼想起了一件有趣的旧事「以前妳超爱跑赌场赌两把的,第一次去的时候妳拉我去壮胆,和一个大叔对赌扑克,那大叔赖账,妳就……」

「诶噎噎~」元慌乱的挥着手「不是呀!那个是年少轻狂犯下的错误呀!」

「呵呵呵~」幻翼合手笑道「那时候还真是够呛啊!帮妳鼓捣那些整人的东西我花了好久的时间呢!还得瞒着炎煌他们,不过接着妳也让我看了一桩好戏,值回票价了!」

「呜咕……就说那是年少轻狂了……」元眼睛里泪水转呀转的。

「好好,不说不说。」幻翼笑笑的举起双手。

--为什么没有提到伯父呢?那时被发现后不是被伯父好一顿骂吗?幻翼你不是还被伯父沉入冰刚溶化的湖里几个小时吗?为什么没有说?

元的心中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打转着,但不敢问出口,因为她比幻翼纤细敏锐,也没有幻翼那种能豪放不拘踏入他人内心的无惧,她怕问出口会刺伤幻翼,她不像幻翼拿捏的了那个分寸,也无法帮人包扎。

「嗯?雨停了?」幻翼注意到一直滴滴答答的雨声消失了「花香,真不错呢!月亮也出来了。」

天空中的原本厚厚的乌云,不知不觉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你心中的阴影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呢?」元低声说道,但幻翼却没有听见。

幻翼只是笑嘻嘻的望着天空。

「妳继续说吧!」

「嗯,由以上两点可知,恶魔并没有完全掌握自己认为了解的人,所以他并不适合身居高位,他顶多只是个理想家骑士。」元竖起食指说「原本,有着公主这位慈悲的〝王〞在的话,应该是甚么都不会发生的,但……」

「〝王〞有应尽的责任。」

「是的,所以最后分崩离析,是十三死骑必然的命运。」

「而先前的一切,都将如同梦境一样。」

「虫灾,你到底打算要做甚么?」仍旧是白大挂,冥尸踏入房间的第一句话是质询。

「不能说。」冰冷的回答,虫灾说的是千篇一律的话,同时继续摆弄着手上的仪器。

「这是第两百五十一次问你了,你的回答还是一样。」冥尸一脸不悦的说道「为什么?」

「是第两百五十七次了……」虫灾有些无奈的说道「因为这是〝剧本〞的规定。」

「又是〝剧本〞,那东西夺走了公主,现在它还要做甚么!」

「谁知道?」虫灾耸耸肩。

「那,那里那只虫是甚么?」冥尸带着厌恶的语气说「你打算对你的养女──萧雅,做甚么?」

「〝无〞创世者的恶意,本来是『甚么都没有的存在』,不管是意识还是躯体都没有,只是不断的侵蚀着〝有〞而已。」虫灾盯着手上的仪器说着「但是,不知道甚么时候开始,它有了意识。」

「所以?」

「并且制造了身体,成了无虫。」虫灾放下手上的仪器,指向一旁两公尺高的生物瓶说「应该就是那个。」

生物瓶中装满了淡绿色的溶液,里头有只虫子在跳动着,幼虫一样的长条身体,却异常的拥有着外骨骼,三对足样式不同,第一对是如同刀片一样的,第二对则有着六支细长的管子,第三对才像是正常的幼虫一样是短短软软的伪足,而在其身后长有两对造型完全不对称充满恶意的翅膀。

「有点恶心……」冥尸摀住嘴。

「那是〝全知〞给我的,祂说这是异常情况,已经超过创世者的预想了。」虫灾用手遮住脸「要我协助祂研究,这只是寄生型,似乎是会潜伏在〝有〞里头慢慢侵蚀的类型,但很挑人。」

「甚么意思?而且为什么你把萧雅放在一边的生物瓶里?」

冥尸所指的另一个生物瓶中,沉眠着一位**的女孩,水蓝色的发丝在碧绿的溶液中,显得格外美丽不真实,同时有着一股股的妖媚,半阖的双眼偶尔会透出点点光芒,抱住膝盖的双手显得异常的纤细,如同一碰就会碎裂成一片片的尸骸,在额头上有着抽象的黑蝴蝶的图样,不注意的话会以为那是普通的纹身,但仔细看,会发现到蝴蝶一直在轻轻搧着翅膀,恐怖是唯一能形容的词。

「虫灾你……愈来愈丧心病狂了!」冥尸的手摸上装着萧雅的生物瓶,恨恨的说道「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你舍得这样凌虐她?她还是你的养女呀!」

「那又怎样?与世界与过去相比,又怎样?」虫灾冷漠的回答,跟冰一样「〝剧本〞、创世者、〝全知〞、〝王〞,还有这个世界,已经病入膏肓了……」

「这样就足以让你舍弃和你生活十多年的女孩?」冥尸紧握双拳,咬着牙忿恨的说道「而且还是一个这么像公主的女孩?」

「很像,但她终究不是。」

转头,虫灾不敢直视冥尸,只是用冷冷的声音回答。

「虫灾你……」冥尸握紧的拳,终究没有打上虫灾的腹部,而是恨恨的打上墙「太丧心病狂了!」

冥尸踏着响亮的步伐离去,在房中只留下虫灾和无虫,还有……似乎在落泪的萧雅。

「我也不想啊……但是,对上创世者,我得──赌上一切啊……」

呢喃,并不是辩解,而是为了确保自己的觉悟。

「最后了。」〝全知〞望向更上方的那里。

「是呢。」坐在对面的是那位出现在幻翼梦中的男子──亚路斯。

「一切都脱离创世者的掌握了……」

「嗯,不管是〝三女神〞还是祢的情感祂都注意到了,并事先写下预防的方法了。」

「但是,祂算错了一点,无虫。」〝全知〞移动了棋盘上的白色步兵。

「本来不会出现的东西。」亚路斯移动黑色骑士「〝无〞在〝剧本〞中的定义是『甚么都没有的存在』『不存在的存在』『吞噬有毁灭有的存在』『毫无情感的噩梦』但,却有了实体。」

「开始寻求自己存在的意义了。」〝全知〞移动了白色的主教「开始认为自己是有些甚么的。」

「幻翼的先祖,第十二位〝王〞,雷霆战神。」亚路斯用黑色的骑士吃掉了白色的主教「是他办到这件事的,一个恐怖的英雄,被当时的人们称为军神。」

「谁都不曾在意的十二,没想到却办到谁都没想到的事。」〝全知〞移动了白色的皇后「就连唤醒我和魔法神都是他做的,太强太强了。喔!对了,我将军啰!」

「啊?哼,可惜了。」亚路斯让吃掉白色城堡后就不动的黑色主教,吃掉了白色皇后「该说他不愧是那个好人的儿子吗?一个普通人却敢直接面对我。」

「十二在一个充满爱与无限的家庭长大,难怪能够那般强悍。」〝全知〞让白色骑士吃掉了那只黑色主教「不过他身边的伙伴也很神奇。」

「灼炎战神啊?的的确确是个神奇的人,历代最强的〝火神〞吧?」亚路斯让黑色城堡吃掉了从未移动的白色骑士「好,将军啦!」

「诶诶诶诶~」〝全知〞难以置信的叫着,不久后便认命了「呜咕……又输了……第三十七连败……」

「是第四十次。」站在〝全知〞后头秉持观棋不语真君子的拉斐尔出声提醒「请您不要刻意遗忘好吗?」

「呜!吵、吵死了!说起来西洋棋这种老人家在玩的东西才不适合呢!拉斐尔去把黑白棋拿出来!还有,去泡杯卡布奇诺给我,还要甜甜的草莓蛋糕!一整块的喔!不是切过的!」

「好好好……」拉斐尔无奈的摊手耸肩,那动作逗笑了亚路斯。

「拉斐尔真是个好人,我记得他总是荣登最想和他共度一生的天使第一名对吧?」亚路斯笑嘻嘻的望着那个在厨房忙东忙西的背影「祢不放他自由吗?」

「不要!拉斐尔是我的!」

「呃,我该说些甚么好呢?」

「先说喔!我可不是看到他和别人卿卿我我就会很不爽喔!」〝全知〞像是要辩解一样的竖起食指「只是只是呀,如果他不在了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嗯嗯,是是是,就当作是这样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傲娇的〝全知〞甚么的……

「你这不是完全没有相信我吗!?」

「嗯?怎么了?」拉斐尔一边滴着咖啡一边回头问,而且只是泡个咖啡而已,他居然还穿上有猫咪图样的围裙。

「啊啊啊~不关你的事啦啦啦~」〝全知〞慌乱的说。

「嗯~今天世界仍旧和平啊!」亚路斯发出莫名其妙的感叹──虽然说最后的日子快到了……

在幻翼等人都睡了之后,易行烨和叶思茹在餐桌旁对面而坐。

「明天就要进入邪灵一族的领地了。」易行烨说着,边摊开这个城市的周边地图「这里吧?现在似乎有一部份是观光胜地了。」

「嗯,不过是外围的部分吧?」叶思茹说着边指着地图「按照恶魔所说的,这座山是重点,在最外围这部分应该是能够去观光的,但是再进去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是会有守护兽的存在的,按恶魔说的基本上每只都有S级的强悍度。」

「嗯,不过应该是有办法卸除警戒的,位置大概在遗迹入口处。」

「突破的进去吗?」

「我想可以,毕竟五席是学院中最强的保证,而且恶魔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人军团。」

「但是我们还带着不少拖油瓶喔!」

「妳是说风岚阳他们?」易行烨说着「拜托,风岚阳再怎么说都是王前侍卫队的人,战斗力不会低到哪儿去的。」

「那么,那些女孩子呢?」

「叶筱茹我就不用说了,妳我都很清楚她的实力到哪里;李熏的剑术也能说是万里挑一的强悍,而且估计幻翼会把无名交给她用;而兰芳靖的话,做为剑舞姬是很不错的,而且相较于那些死记理论的学生,她的直觉反而更加准确,应该能够平安带回萧雅。」

「为什么?有她就能解了蛊毒吗?」

「不可能。但是,解了蛊毒之后,一般来说身上都会有些瘴气需要净化。」

「这样啊?我了解了。」

「所以我想能当作他们都拥有足够的战斗力。」易行烨摸摸长满胡须的下巴说「应该是不需要我们保护才是。」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前辈。」叶思茹笑笑的说「是站在前面的人。」

「哼哼,当然啦!守护后辈可是前辈们该做的事啊!」

「啊~说了这么多,肚子有点饿了啊……」叶思茹趴到桌上瞇细眼睛说「阿烨去弄点东西来吃啦~旅馆老板不是说了厨房可以用的吗?做点小东西给我吃吧!」

「妳呀,好吧好吧,弄给妳吃就是了,想吃甚么?」

「嗯?我想吃车轮饼!」

「红豆馅弄起来很麻烦,我用奶油馅可以吗?」易行烨一边拿起面份一边问道「还是妳有甚么特别想吃的?」

「我突然好想吃薄荷巧克力馅的说~」

「……妳是故意找我碴吗?」易行烨无奈的说「那个有多麻烦妳又不是不知道。」

「不管~我想吃嘛!」叶思茹啪搭啪搭的打着餐桌。

「好好,我弄就是了,不过要等久一点喔!」

「没关系~可以先弄几个奶油的给我吃呀!」

易行烨一个踉跄,叶思茹则是笑**的晃着双脚。

「同学妳在玩我吗?」

「才不呢!我可是很认真的希望你做给我吃喔!」

「妳……」易行烨摀住额头「好吧!我做就是了!真拿妳没办法。」

「说起来进入遗迹之后呢?」

「基本上,我是当作里头是敌营在推测的,应该至少会有五、六百个士兵吧?」易行烨一边搅拌着馅料,一边说着「不过,应该普遍是A级吧?少数几个是S级的。」

「那应该还能对付?」

「嗯,我想是可以的。」

「那再来呢?」

「接着应该就面对十三死骑的其他人了,不过一样,麻烦不大。」易行烨拿起面粉和牛奶开始做面糊「主要的目标应该是冥尸、死灵和虫灾了。」

「英雄级的三人是吗?」

「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还只是S级,和英雄级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易行烨打开火热锅「也许就算我兽化也打不赢他们。」

「但是恶魔能牵制两个人不是吗?」

「嗯,但愿。不过萧雅这个伏兵还是个问题啊!」易行烨烦恼的说「毕竟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能放着不管或者是杀掉啊!」

「废话!当然要救回来啦!」叶思茹边说边玩着她捡来的小石子「可是要怎么做呢?怎样才能够无伤救回呢?」

「不知道,但应该不是不可能吧?」易行烨说着「毕竟蛊毒应该是会留下一条线索的。」

「但愿是这样吧!不然幻翼就太可怜了,好不容易打好关系的妹子就这样没了。」

「哼,妳的着眼点还是一样的奇葩啊!」

「这不重要啦!好了吗?」

「奶油的好了,自己拿去吃吧!」

這章是兩章的份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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