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煌和风岚阳讶异的看向幻翼,原因有两个,其一是幻翼至今仍对有复数女性对自己有好感这件事浑然不觉;其二是那一句诛杀命运的豪迈狂言让他们无从面对。
「嗯?恶魔好像找到他要的东西了。走吧!过去看看他到底是要找甚么。」
幻翼无视掉两人那微启像是想问些甚么的嘴,直接径自转向骚动起来的另外一边走去,两人也就只得吞下心中满腹的疑云,三人一起走向恶魔所在的地方。
「呼……找到了呀……」
恶魔擦擦额头上的汗,用疲惫的语气说着,将找到的巨闸上那沉积许久的灰成拂开,小小声的:
「多久了呢?公主、大家……」
那沉闷的语调,那无奈的神色,那轻柔的举动,让幻翼知道恶魔正在缅怀着甚么,而那应该就是他在梦中,听见恶魔和亚路斯说的那位〝王〞──邪灵族公主。
或许还有很多很多,满满的,令人心醉的美丽回忆吧?
当上头灰都被擦拭干净之后,恶魔深吸一口气,屏着气息打开了那纯黑无机质的巨闸,一个被放置难以计数年份的盒子。
里头放置着的是一把權杖,和用像是太阳光芒一样的队形,排列在其周围的十三把剑。
權杖的做工非常的精致,并不是说镶上了多少珍贵的宝石,而是只在头部和尾部做最低限度的镶嵌而已,但是设计的非常精巧,能让光透过宝石的折射使整把令牌像是发光一样,而握柄则是由施过加固魔法的桧木芯精细雕刻。
恶魔却连看都不看那把權杖一眼,而是直接将手伸向了那把在權杖正上方的剑。
剑身上有着数道能让血流的更加快速的血槽,显然是走在敌人身上多做伤口,让人不支倒地的剑法,剑柄则是被熔铸上了山羊头的图案,昏暗的光下显得那样邀一,其上更散发出一份浓郁的不祥与强悍。
接着,恶魔拿起在这把剑右边数来的第六把剑,这把剑的剑身相较于前者更加的宽与长,在上头也没有放血性质的凹槽,而是很单纯的磨到最尖最利,剑柄则是个足以乱真的竹节虫形。
「好了。」
恶魔将两把剑悬在腰间上,动作轻柔的阖上闸子。
「你们都在这里各挑两样东西吧!这些应该都是些还算可以也挺实用的物品,当作是这次事件我……我们给你们的报酬吧……挑玩了,再去后面吧!是该结束了。」
「这样真的好吗?」
幻翼望向这满地的物品,就算是由他这个不太懂市场行情的人来估算,这里随便一件的价值没个四、五万金币是买不到的,还是有价无市那种。
「为什么不留给你的那些族人?我想他们应该比我们还更需要的吧?」
基本上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不懂行的人,毕竟六大都学院已经是寒霜最高级的学府,而在其中又隐隐以提莉为首,所以在提莉中有很多上品物剑,而又有很多人有炫耀的癖好,提莉的学生也就多半都有了些价值衡量的概念。
「他们不是需要,而是想要。太过贪婪了。」
恶魔笑着摇摇头。
「而且在你们手上的话,这些物品才更有用。我族的诅咒中有一项是禁锢能力的,除开已经到了英雄或S级的人,其他的就不可能再进半阶了,你们却都还大有可为。」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也就只好四散开来,去找寻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嗯?怎么了?幻翼你为什么不去挑选?」
「我已经拥有够多东西了,而且我也不太习惯那种精贵的东西,和我的个性不合,还是廉价一点用起来才会合手。」
幻翼轻轻弹了一下腰间的剑,很清脆的声音。
「恶魔,会送东西的原因是怕睹物思人吗?」
「……」
沉默了一下,恶魔才苦笑着说:
「看上去像吗?啊哈哈~真是敏锐啊!啊哈哈……或许吧……我不确定。」
离开宝物库,恶魔带着众人前往这次任务的终点站。
「嗯?好奇怪的味道。」
最先感到异常的,是敏锐的叶筱茹,在空气中她嗅到一股味道。
「这熟悉的香味……一定是小雅所散发出来的!可是……为什么里头会混着感觉很危险的味道?而且这个味道好像刚刚才闻过?」
「危险的味道?」
幻翼快速的将警戒范围向眼前笔直的走道延伸,因为那里是上风处,接着,他发现了一个这次任务的主要目标之一──萧雅,但却也是──无虫儡。
「怎么了?难道说那个文静的女生就在前面吗?」
风岚阳虽然感觉可能性不大,却还是姑且问了。
「一般来讲,被抓走的女性人质不是会待在大魔王身旁吗?哪会在大魔王房前的门啊!还是你要告诉我她成了大魔王?」
「……虽不中,亦不远矣。风岚阳,我在这里恭喜你荣登提莉学院最神准乌鸦嘴第一名。恐怕就连金乌他老人家都没有你这么神准。」
幻翼苦笑了一下。
「小雅她就在前面大约两百公尺左右的地方,但……她变成无虫儡了。而且……该说是幸运,还是该说不幸呢?她应该成为了比我曾看过的,都要更完美的型态。」
「你、你说……说甚么?」
叶筱茹愣住了,回想起不久的刚刚那些C级无虫儡的下场,身体一点一点的变成最深的黑,如同被小虫啃噬的样子,当黑点遍布到一个程度,那个部位就消失了,最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无〞啃噬掉了。
「小、小雅她、她成了那种可悲的……生、生物?」
面对那双彷徨、愕然、畏惧的眼神,还有那动摇的声音,如果可以的话,幻翼他真的很想摇头。
但,终究还是只能点头。
「嗯?等一下,变成无虫儡很不幸没有错。」
比较冷静一点的李熏看向幻翼,抱着一丝期待的问。
「但是幻翼你刚刚有说到幸运两个字对吧?那是甚么意思?」
「幸运就在她的状态,碧我所看过的所有无虫儡都要完美很多,也许小雅她到了这个计划的最终阶段。」
幻翼深吸一口气。
「人造轮回计划,无虫儡是这个计划的副产品,也许应该说是缺陷品会更正确。C是互斥大过互吸,被〝有〞排除就会被〝无〞吞掉;B是两者处在一个危险平衡上,一点合适的因素就有可能直接消逝;A是目前已经确定最好的,还保有少量的意识,花费大量时间和心力还能将无虫剥哩,但人也基本残了。而最终目标──人造轮回,资料上称做SSS级,它预计将能保有原本的一切,同时能再〝有〞〝无〞间切换,就像是轮回一样,绝对的不灭不老。」
「那,萧雅她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
「抱歉,在这个距离,我也没办法确定。」
幻翼无奈的摇摇头。
「而且在SSS前有两个过渡期S、SS也是只存在理论中,小雅她现在在哪一等级,我无法确定。另外,还有个坏消息,在那还有十二个确定A级的无虫儡在等着我们。」
「啊?之前C就砍不死了,A是要我怎么办啊?」
风岚阳绝望似的抓着头说:
「俺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领着死薪水干着歹命差的王前侍卫啊!」
「不,王前侍卫一点也不普通吧?而且,我想相较于C,A即应该会更好处理吧?毕竟按照幻翼的叙述来看,无虫儡最初的设计并不是兵器。」
「嗯,炎煌你说的没错。C刀枪不入是因为它已经不能算是〝有〞了,却也不完全是〝无〞,所以能物理攻击我们。至于A,是打得到的,只是得注意它们的手掌,偶尔会出现黑球遇到时……」
幻翼语重心长的说:
「千万切记,不要碰到。用斗气或者魔法都可以,就是一定要趁还在远处就抵消掉他。碰到的话……〝无〞就会一点一点吃掉你,我身上现在也没有器材能处理,虽然有一些药物,但都是实验品,后劲非常强烈,成功率也都在百分之二十左右而已。」
「既然都说完了,那我们就快走吧!」
叶筱茹心急如焚的说:
「小雅到底……我想赶快弄清楚……」
两百公尺,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幻翼来说只是一下子,甚么都来不及想,但对叶筱茹来说,却已经能让她想到千百种最糟的可能性,整张脸白的像死人一样。
──关心则乱啊……小雅和她真的只是恰好在同一孤儿院而已吗?这表现也未免太激烈了一点吧?总之,小雅妳得平安啊!我可不希望妳们要死一起死。而且……少了书友,我会寂寞的啊……
幻翼轻轻的拍拍叶筱茹的头,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用唇语说『放心吧!小雅会没事的,相信我。』看她迟迟没有反应,又补了一句『冷静点,小雅更喜欢笑着的妳。』
叶筱茹垂下头,几不可察的点点头,幻翼放心了,也就没低下头,所以他没有看见那滴泪,一个坚强女孩的珍贵眼泪。
──好像有点懂小雅喜欢这家伙的原因了,真的好细心又好温柔……而在强悍下的神秘,也好让人着迷……猫果然注定被好奇打败,喜欢妳是因为好奇,这次看来也……反正我喜欢小雅,所以也喜欢小雅喜欢的人,应该没关系吧?
元看看人低垂着头走路的叶筱茹,再看看不着痕迹的跟在旁边,不时伸手引导的幻翼。
接着看向走在前方,冷静、坚毅并且正气凛然的李熏,与走在一旁单纯、天真却又有所执着的兰芳靖。
又想到现在在前面一点的那位文静、羞涩却又对好多事有所了解身猜娇小的萧雅。
最后想想自己,突然觉得很惭愧,除了很强以外,她似乎没甚么特点了,甚至连最初接近幻翼的原因,都还是因为他是始灵魂的一部份,是最接近自己习惯熟知的始的那部分,虽然现在她是真的喜欢幻翼,把他当作是一个独立人格来看,但终究……起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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