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继续向前飞行的过程中,也注意到了身后的骚动。比起与自己战斗,人偶师和琳这次做得实在是有些过火啊。不过想想也理所当然,那两人都有大型的火力输出,如果认真战斗起来,对周围的破坏毫无疑问要大得多。
云岫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他已经不得不更加努力才行。云岫不了解那个叫幻剑舞的家伙,但如果就是他上次打倒了自己,那么他必将是一名难以对付的敌人。
而且……现在留给云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得在黄昏之前把琉璃送出城外,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更早地完成这件事。
然而这个希望很有可能会落空,如果是这样一路追踪,时间就是白白地被浪费掉。
明白这一点,云岫不得不再一次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外面出现了巨大的轰鸣声,地面也传来了相应的震动,这是极其不好的信号啊,这座城市正在走向毁灭。
云岫管不了那么多,他只能全力地去救回琉璃。
果不其然,云岫在继续向前进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通向上面的洞口,琉璃已经被带离了地下水道。总之他也跟了出去,随后来到了一间由大量铁皮拼架而来的棚式仓库前。
不知为何,云岫感觉到琉璃就在仓库的里面。
但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那些人不顾一切地绑走琉璃,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停留?如果一路继续转移的话,云岫也有可能追不上来。
云岫不知道这仓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构造,是不是敌人的据点,又或者有没有陷阱之类的,但他根本没有选择,只能进去而已。
当云岫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剑气向他飞了过来。和上次一样的砍击,却是从正面袭击过来,仿佛是在说这次不再打算偷袭而是光明正大地战斗一样。
云岫立刻跳到一边躲开,向前定睛一看。前面走过来一个留着渣胡须的中年男性,看起来乱蓬蓬的头发,以及一双死鱼般的眼睛。他身上的衣服非常简朴,是白衬衫加灰裤子搭配着一条看起来过长的灰色的大衣。这样的外貌无法让人联想到他是多么厉害的人物,但是云岫特别注意到他手中拿着的两把长剑,这证明了之前的攻击正是他发出的。
“她在哪里?”
不过一个人的本质是无法从外貌判断的,而且相比于这个问题,云岫优先想知道琉璃的情况。
“你不是知道才追过来的吗?”
这个外表看上去稍显邋遢的大叔,理所当然地就是余隐了,他从容不迫地反问道。
云岫当然是知道,只是现在看不到琉璃的身影,她被藏在仓库里的某一处了。
云岫不禁皱起眉头,警惕着敌人的同时,扫视着现在所能见到的所有角落,依然没有发现琉璃的踪迹。
“不用担心,她就在我身后不远的一个房间里。”
余隐笑着说道。
看样子在仓库的后方还有一个房间,但云岫所在的这个位置是看不到的。云岫试着再细细感应琉璃的气息,也大致在那个方向。云岫感觉不到那边有什么声音和动静,让他有点担忧。
“你对她做了什么?!”
“只是晕过去了而已。不过……即使不这样做,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的瞬间转移的能力消失了吧,所以即使不弄晕她,她现在也逃不了。”
瞬间转移对于琉璃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能力,一直以来都是依靠这个能力逃跑的,但现在失去这个能力也就立刻被人捉住了。事实上,之前的人偶师也说过琉璃无法更频繁地使用能力,所以现在琉璃不能瞬间转移也应该是他们意料之内的事吧。
可是现状对云岫来说却不好啊,而且极其不好。
“该死的!”
云岫不由得低声地咂了一下嘴。
并不是说琉璃使用不了能力的事实被发现了,而是……
“我可说好了,不要妄想着强行把她带走。如果你那样做的话,我毫不犹豫地杀死——无论是你,还是她!”
余隐好像是察觉了云岫的心意,又或者仅仅是碰巧,他警告道。
“这真是奇怪!我还以为你们的目的是活捉她呢?”
“有时候任务的难度变大了,理所当然地避免不了会出现一些意外。”
云岫又暗暗地咂了一下嘴。
这正是云岫所不愿意看到的,他不可能在没有打倒敌人的情况下强行把琉璃带走。琉璃的身体太脆弱了,不可能像自己一样忍受着攻击前进。
但情况又是留给云岫和琉璃的时间并不多,之间在地下通道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分散后的战斗加找人又花了一些时间,到这个时候已经是这一天的下午时分了,如果不能赶在黄昏结束前离开地市,会出现非常糟糕的状况。
因为这个原因,云岫不能和敌人长时间战斗。
然而此时也无法避免战斗,不能打败眼前的男人,他和琉璃都无法前进。
“在昨天偷袭我的人是你吗?”
云岫淡淡地向余隐确认道。
“嗯,是我。我以为上次已经干掉了你,你还真的是命大啊。”
余隐有气无神地回答道,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右手随便一挥,一道无形的剑气就向云岫飞冲了过去。
这样的无形攻击非常难判断攻击的位置,如果不能从他手中挥剑的姿态中读出剑气的轨迹,那么就只能全心全意地观察空气中的细小变动了。
云岫不是会使用剑的人,所以不可能读出剑气的轨迹,但是云岫的动态视力以及感知能力已经异常的强化,所以能够大致地感知到剑气的位置。
云岫没有什么难度地再次躲开了攻击,然而他除此之外没有做出多余的举动。
云岫虽然早已猜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之前伤了自己的敌人,但还是小心谨慎地向他确认了。这样做的理由非常简单,不仅仅是确认对手并非弱者,而且是为了让自己不要松懈下来。
其实即使是外行人,也能够一眼看出余隐还没有使用上全力,甚至是认真起来。云岫又何尝不知呢,结合之前自己所受到的砍击,他就更加确信对手隐藏着更强的力量,自己贸然进攻的话,反而会被打得束手不及。
而且让云岫更加不安的是,他有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那就是双方现在就全力一拼,大多是他会败下来,而且可能死亡。
既然关系生命,就不能冲动行事了。
至少……如果能够知道对方的能力,就可以制定相应的取胜策略了。
但是这一点对于对方也是一样的,自己这边的能力被摸清了,也会让胜利的天平倾向对面。
所以云岫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不能拖延时间的战斗,也不能立刻全力一击结束。
“怎么了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攻击过来吗?”
在云岫为了怎么行动而陷入深思的时候,余隐突然搭话道。虽然他是这样说,然而自己却没有在这段时间里向云岫攻击。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先动手的啊。”
云岫白了对方一眼,却装作毫不为意地回答道。
云岫觉得自己处于劣势,比起主动进攻,现在先防御反而更加安全,而且这样也可以更简单地得知对方的能力。
“因为你看起来更加着急的样子,如果你不想动手的话,我们可以一直这样等下去。”
云岫这点小小的诡计就这样破灭了,然而也让他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之前就有所疑惑了,却没有机会问起的问题。
有时候云岫会觉得像现在这样淡定和敌人对话是一件非常荒谬的事情,然而对于那些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自信的敌人,倒是挺乐意和他们的猎物交谈呢。尽管是这样,云岫依然觉得这非常奇怪,不过现在他又不讨厌。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这也是一开始云岫来到仓库前的疑问,为什么敌人会在这个地方逗留呢。云岫发现这只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大仓库而已,并没有堆放太多的货物和箱子,里面的空间显得有点宽阔。所以云岫就更加不能明白敌人的意图了,无法解答这个问题也让他之后的行动疑心重重。
“我只是在这里等着你。”
余隐立刻回答了,直截了当又光明正大地好像没有任何好隐瞒的。
“等我?那就怪了,你们的目的不是捉走她吗?”
云岫对此非常奇怪,难道他还想着让云岫来一次英雄救美吗?或者……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捉走琉璃。
至于是什么目的,云岫也说不上,反正肯定不会是成就他的英雄救美。
“那是当然的,不过我们现在的目标不只是她,还包括你。”
“你的意思是……连我也要一起捉走?”
“也许活捉有点困难,如果把你打到半死都不行,就只能把你的尸体带回去了。”
余隐淡然地说道,好像对他来说无论是哪一个都无所谓的样子。然后他挥舞起了双剑,数道剑气发出向云岫袭击过去。
云岫察觉他和余隐之间的这段短暂友好的对话已经结束了,之后就是真正战斗的时刻,总是会到来的。
云岫飞到半空中扭转着身体躲避剑气的袭击,虽然主动进攻对自己并不利,但此刻他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云岫一边躲避剑气,一边向前快速地飞去。为了使自己的攻击更加效果,所以云岫强化了自己左右手的手甲,使其从臂膀到手掌变得更加坚固,指尖也变得更加锐利。
从现在开始,云岫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了,当他越是靠近敌人的剑,那么给予他反应的时间就会越少。
相比于云岫的全神贯注,余隐继续不紧不慢地挥舞双剑发出剑气,好像并不在乎云岫接近。
当这两三的时间里,已经数十道剑气飞向了云岫,云岫一边躲避,一边拼尽全力地半冲半飞靠近余隐。有时候这些剑气太过密集,云岫就用双臂挡开一部分不可躲避的,手部的黑铠破损了一些,但并没有造成更大的损伤。
除了云岫不断地躲避看起来有些狼狈以外,这一切都非常顺利。毫无畏惧地冲锋并避开了攻击,甚至感觉有些帅帅的!
然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云岫的心态又发生了变化——因为余隐对云岫的行动毫不动摇,这反而让云岫动摇了。
“难道剑气并非他的主要攻击手段?”
“对手是使用双剑的敌人,那么近身战应该才是他真正的强项。”
“我这样冲动地靠近,反而是羊入虎口而已。”
云岫一下子在脑海里闪现了这些念头,削弱了他的勇气。
云岫感到自己贸然靠近会让更加危险,但他不靠近就根本碰不到对方。所以云岫拼命地排除自己脑海里的消极想法,尽管这些想法会使他更加谨慎小心。
“没有远程攻击的手段真是让人感到蛋痛啊!”云岫这时又不禁这样想道。
为了防范余隐的反击,云岫更进一步地强化了自己的黑铠。
无论怎么样,自己总得先打出一拳再说!
当云岫就离余隐仅有两三米的时候,他握紧了拳头,只需更靠近一步,就可以一拳全力地揍在余隐的脸上。
爪子现在是用不上了,打准部位的话晕倒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他就这样死了,云岫也不会感到对不起。
此刻云岫已经不能迟疑不决了,所以全力地挥动手臂,全力地揍下去吧!
然而在这个时刻,余隐的脸上却浮现了笑容。
云岫也立刻注意到这一点,但此刻已经无法再停止他的行动了。
无论对手会做出怎么样的防御或者攻击,云岫都坚决地准备用左手挡下,也许自己的身体坚毅到可以扛下几次不算致命的攻击。
云岫这样想的时候,挥下了拳头。
也许这第一下不会击中,但他会贴身继续攻击下去。
对手是手握双剑的剑士,而自己是身穿坚固黑铠的战士,这样的战斗并不能说对谁有利有弊。
倒不如说少了远程的剑气攻击,剑士这边反而有些劣势。
然而……
对于云岫来说,此刻最不应该出现的就是然而这样的情况,然而还是发生了——云岫的拳头没有能完全挥下。
铛铛铛的几声响起,云岫的背后被剑气砍到了。
云岫的一张翅膀撕裂了,背部重重地击中了两剑,左脚跟一剑,右小腿一剑。从背后而来的冲击,加上云岫自己的冲势,一时失去了平衡。糟糕的是云岫的一拳打出去没有了力度,被余隐挥起右剑挡下了。
余隐的挥剑即可发出剑气,剑与拳相撞之时,产生的冲击让两者分开。然而余隐的剑身并没有受损,而云岫的右手铠甲几乎碎掉。
云岫缩回右手,已经无法再追加打击了,只能调整自己的身体平衡。
余隐的眼神一下子改变了,从一双漫不经心的困眼变成了寒光闪烁的凶眼。他没有给云岫调整的时间,双手挥剑的节奏立刻加快了一倍。无论是真实的剑身还是期间发出的无数剑气,都让云岫相当的难受。
云岫的身上已经中了好几剑,没有来得及调整的身体就让它这样向前倒下,连爬带滚地躲避,实在是狼狈不堪得很。
但是余隐紧咬不放,每当云岫向前滚远一步,他就追近一步,地面也因此被刻画了一道道横七竖八的痕迹。
云岫身体的铠甲已经被削掉了很多,如果他不能重整形势,必会被乱剑砍死。
都已经是这样了,为何不放手一搏呢?
云岫这样想着,当机立断反向滚近余隐。
这看上去就是自寻死路,然而云岫并不认为已经到了这样绝望的状况。
他向靠近的余隐举起了左手,刚开口说道:
“丽……”
余隐立刻向后方一连跳去了好几米,收起了刚才的凶气,变回了之前那个看起来随意的男人。
“我就知道你还留有一手!”
余隐看起来是有点高兴地这样说道。
缓过这一口气的云岫,站了起来。他回复能力非常强,之前所受的伤势也并非重伤,所以一下子就恢复了过来。然而奇怪的是,此时的云岫解除了自己的魔人形态。
“我想你也是这样的吧,而且还不只是一手。”
云岫耸耸肩回答道。
刚才的战斗,对于双方来说都仅是试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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