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可枫每天早上都会在上学路上让司机把车停到御品轩门口,我坐在车里,等他进去给贾梦茹买早餐,而我负责确保在上课前交到她的手里。
他从未真正跟她讲过话,也从未约过她出门,唯一做的事就是每天早晨送上丰盛的早餐和一盒不太显眼的玫瑰花。他说这是他的计策,对于贾梦茹这样名花有主的官二代,对待她的妙诀就是不能声张也不能舔狗,要从她的胃开始,潜移默化地让她知晓他的存在,从而慢慢感化她。
他的许诺果真不会有假,一个月后贾梦茹真的忍不住去篮球场找可枫。那天我们刚吃完午饭,可枫跑去球场打球,而我正坐在老柳树下晒太阳,手里捧着个盛满西瓜块的杯子。
我看见贾梦茹拽着可枫的袖口把他拉到了栏杆旁边,她背对着我,两只脚站的和肩一样宽,时不时地将披散下来的头发往后捋。
她个子并不高,从她背影看过去还能看到可枫的肩胛骨。我看到他把身子靠在背后的栏杆上,两只手插在裤兜里,玩世不恭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坏笑。
我吃完了手里的西瓜就转身找了个垃圾桶把杯子丢掉了,等我回来时候看见可枫单手握着贾梦茹的后脖颈,把她的头捧到自己面前,然后嘴对嘴贴了下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重复着自己的生活,尽量地像往常一样不去想着他们之间的事,也没有再打扰过他们。
他们在一起四个月那天是谷雨,也是我最喜欢的节气。寒潮的天气刚刚结束,温度不热不冷地上下浮动着,和煦的阳光洒在人的脸上,惬意极了。
春雨贵如油,繁花随雨落,秧苗初插,百花吐蕊。
我家后院的那株木棉也开得灿烂,那是母亲大前年栽的,到今年已经长得上了屋顶,比去年的更魁梧有气势。树上结满了红朵朵的攀枝花,黄灿灿的花蕊也被染成了艳红色,根根分明地插在花瓣里。我只需要拨开房间的窗户,便刚巧能拉一缕树枝进来屋子。
起初母亲就是看中了它的艳,因为实在厌烦了深圳这白花花的天。天色倒是不带污浊,也能看见成朵的云慢悠悠地浮着。可就是太不喜墨,没有工厂的乌烟瘴气,也不带一丁点油烟味,整日盯着这煞白煞白的天,倒也乏味了。
我正探头赏着花,桌上的手机吱呀呀地动弹起来,打电话来的是张惟杰,他不常打电话给我,除非是撞了车或是酗了酒。
我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一阵焦躁的嗓音嵌在吵杂的背景音乐里,“喂,冯可枫在我们家会所呢,你赶紧来看看。”
我顺手从衣柜里取了件风衣,叫了辆车就往大门外跑。等我到的时候,可枫正坐在一群女孩中间,一只胳膊搂着刘奕彤的肩膀,另外一只举着酒杯敬着另一边的姑娘们。
那些姑娘我大部分都不认识,不过各个都穿着领口开到胃的吊带衫,用胸贴拖着沉甸甸的胸脯,挤出清晰的事业线。
房间里烟云吐雾,除了尼古丁的气味,还掺拌着鲱鱼罐头和香樟枝叶分泌物的味道,恶臭无比。我当时并分辨不出,只以为是谁用滚烫的阿拉伯香水浇在了重金属上。直到后来在温哥华每每路过那些廉价出租房时时常能够闻见这个气味,心中潜移默化地知晓了原来这就是**的味道。
我注意到了坐在门口的张惟杰,他的瞳孔瞪得跟猫眼一样大,眼白里充斥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他半个身子软绵绵地塌在沙发上,坐了个挺舒服的姿势:把拿烟的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也翘着二郎腿,可浑身上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像是在不停地打寒颤。
可他神志还算清楚,时不时地把头埋在身旁一个女孩的怀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我看见他把一个插着吸管的牛奶塑料瓶夹在大腿中间靠近腿根的位置,坐在他旁边的姑娘弯下腰,用嘴叼着吸管把瓶子拔了出来。
可牛奶瓶重得掉在了地上,那姑娘先是一惊,随后立即熟练地叼着吸管仰起头,溢出来的牛奶顺着管子流进了她的嘴里。
她的脸干瘪得像张纸牌,窄小的鼻翼紧紧地贴在一起,脸颊尖锐得像是被用刀削过。
我见过宋小森这个人,有人说她十七岁时就是南海有名的妈妈桑,后来专注地做了不同人家的妾,消停了几年后又重新开刀动骨,回到酒吧做了食素的小姐。
张惟杰先注意到了我,用烟头朝着可枫的方向指了指。
我走到可枫身旁,用指尖点了点他的膝盖,他倒没反应,坐在他怀里的刘奕彤向前挪了挪身子,托起桌上的酒杯,借着喝酒的功夫,透过玻璃杯底谨小慎微地瞟着我。
我小声地冲他说了句,“哥,你跟我出来一下好不好。”
他冲我怔了怔,随后很听话地跟着我出了房间,顺手把门关上了。
他用后背稳稳地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眯着眼睛看着我。
“你还好吧。”我说道。
他点了点头,道,“还好,就是分手了,我又自由了。”说完后他正对眉心地冲我打了个响指,满脸坏笑地又推门回去了。
后来我看了新闻才知道,贾梦茹的父亲将今年深圳地铁物流的控制权交给了一位新疆来的富商。
许多沿海的老板看红了眼,仔仔细细地跟踪调查了他大半年,终于搜证集齐了他在竞标期间行贿的证据,说是他贿赂了一位本地的高官。可不料的是,证据都指出了所有的钱最终都进了那位贤身贵体的市长口袋里。
最终两袖清风的市长大人锒铛入狱,市长千金也因为这件事在学校再也抬不起头。说是转学去了日本重新投入了她前男友的怀抱,又有人说她和他的前男友从来都没有断过联系。
而可枫仿佛并不知晓,他说她一声不吭地走了,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半个月前她父亲接受检查之前的时候,在那一次见面后就突然断了联系,她去日本的消息还是刘奕彤透露给他的。
贾梦茹走后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可枫倒显得毫不在意,他不愿意讲,我也就没有在他面前再提起她。
可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可枫的成绩直线下降,他的行为举止也变得很怪异,说出的话像是在放屁,有时表情稳重又成熟,可有时却像个行尸走肉。一直到高考前的几个月他才慢慢地恢复到了原有的状态,可成绩再也没有之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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