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白雪纷飞,在京城街道的一个角落,年幼的阿夜意识渐渐的模糊了起来,破旧单薄的衣裳无法抵御彻骨的寒风,她露在外面的双脚均已被冻的发紫,在那一阵又一阵的狂风暴雪之中,她死死的抱着那个老婆婆的尸体,任凭北风刮的多么猛烈,她也不愿松手,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一般。
几个饥饿的乞丐爬着围了过来,恶狠狠的说道:
“这位小姑娘,她已经死了,兄弟们饿的难受,你也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吧,我们一起吃了她,然后哥哥们再带你发大财,如何?”
阿夜已经饿的看不清东西,只能用颤抖的小手从衣服里拔出一把小小的苗家匕首,跪在雪地里向前胡乱挥舞着,害怕的叫道: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死丫头不识好歹!把她手里的刀夺下来!”一个乞丐发话道,其他乞丐顿时将阿夜团团围住,其中一个乞丐伸手便要去抢阿夜手里的匕首。
这时,一声清喝传来:
“快快住手!”
接着,一个灯笼飞来,打在了那乞丐的手上,那乞丐痛的叫了起来,几人回头看向来者,那竟是一个穿着华美衣裳的小女孩儿,此刻正睁大眼睛,生气的看着这帮想吃人肉的魔鬼!众乞丐见是她只是个小女孩,又见四周无人,恶向胆边生,狠狠的道:
“多管闲事,把这个不懂事的大小姐也一块卖到窑子里去!”
那小女孩儿一点也不害怕,微微一笑道:
“想和我秋灵儿秋大侠斗,你们还差的远呢!”
说着,就摩拳擦掌的冲了过去,只听见一阵阵哀嚎,那些乞丐竟被打的仓皇逃跑,秋灵儿大胜归来,一蹦一跳的到阿夜的身边,道:
“好啦好啦,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哦,我们一起去安葬这位老奶奶吧!还有哪,这个灯笼虽然坏了,但还能用,就送给你吧!”
岂料阿夜已经是濒死之际,看不见东西,也听不见有人说话,居然拿起拿匕首,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腹部刺去,顿时血染白沙,秋灵儿手中的灯笼上溅满了血珠,阿夜捂着伤口,痛的在雪地上扭曲挣扎,一边挣扎一边拼命的大叫着“父亲!母亲!父亲!母亲!”,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秋灵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骇人的场面,吓的拿着灯笼呆呆的站在原地,这时,秋灵儿的父亲和家丁也跑了过来,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阿夜,摇了摇头,道:
“我们还是走罢!”
一个家丁走过来抱住了吓的一动不动的秋灵儿,几人便一齐从这角落离开,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背后越来越微弱的哀嚎声在呼啸的风中回响着,那秋尚书顿然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虽广济百施,但也只是杯水车薪,救的了一人,却救不了天下啊!”
这时,一直吓的没有动的秋灵儿却突然挣开家丁的怀抱,跳了下来,眼神坚定的朝着阿夜的方向跑去,秋尚书和一众家丁大惊,道:
“快回来,你要干什么?!”
并连忙追了上去,等他们追上秋灵儿的时候,她已经跑到阿夜的身边,将那灯笼的把手塞到了阿夜的手中,阿夜弥留之际,看了一眼秋灵儿的容貌轮廓,便慢慢合上了眼睛,手臂缓缓的垂了下来,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
秋尚书于心不忍,道:
“快,快把这小女孩儿送到城里最好的医馆,无论如何也要治好她!” 一个家丁立刻过来背起阿夜跑了起来,众人也跟了上去,雪下的越来越大了……
当 阿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是夏天了,秋灵儿拿着一串糖葫芦,站在她的床边,兴高采烈的道:
“没想到你真的醒啦!我还道你永远只能在这里躺着呢!我父亲说只要每天拿一串糖葫芦在你身边祈祷,你就一定能醒来的!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一年多啦!”
阿夜躺在床上,眼神戒备的盯着秋灵儿,她并不敢相信任何人,甚至,她连自己也不愿相信……她视线下移,看向了她手中的糖葫芦,吞了吞口水,秋灵儿笑道: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嘛!秋大侠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糖葫芦就让我来喂你吃吧”
阿夜再三确认那糖葫芦是拿给自己吃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让秋灵儿掰下一个个山楂喂自己吃,看着这个老是自称“秋大侠”的女孩儿,阿夜早已冰封的内心,仿佛也开始融化了……
龙门客栈的外面,雪,渐渐的也下了起来,灰蒙蒙的天空上,鹅毛般的大雪一片又一片的落了下来,刺骨的风吹过空无一人的大厅,一动不动的阿夜的头发和睫毛上落满了洁白的雪花,嘴角依然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秋灵儿双膝跪地,低着头,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缓缓的站起身来,慢慢拔出剑来,指着赵帮主,哽咽着说: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两位前辈这样苦苦相逼?”
外面的风雪更加的大了,积雪已经将去京城的大道掩埋,喧嚣的风儿吹起了秋灵儿的长发,她悲痛欲绝的脸上,满是不解与愤怒,她浑身颤抖着,一字一顿的说道:
“两位前辈还自称是我的家叔,居然将一个小女孩活活逼死,这难道……就是大侠所为吗?!”
那赵帮主自知理亏,但也背起手来,大义炳然的道:
“她虽然待你不薄,但却误入歧途,修炼那天毒邪功,还对你有非分之想,屡屡口出狂言,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老夫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得背下这千古骂名,辣手摧花,将那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灵儿,你还是节哀顺变,好好找个地方把她埋了,日后再跟我二人回到日本罢!”
秋灵儿闻言,手中的剑缓缓的放了下来,冷冷的道:
“她一生命苦,多愁善感,常常一个人感古伤今,默默流泪,在人前却又是一副没心没肺,活蹦乱跳的样子,其实我知道,她的内心早已经彻底绝望了吧……如今她酿成大错,虽然罪不可赦,但……若有来生……”说着说着,秋灵儿又哽咽了起来,脑海中闪过了多年前的画面,她的手第一次和她的手握在了一起,她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 ,她在她面前拿着糖葫芦,反复确认这是拿给自己吃的之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她又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她还不是十分确定自己对阿夜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眼睛里流出泪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秋灵儿终于稳定住情绪,冷漠的道:
“灵儿刚才情绪有些失控,待我将她好好安葬,便会跟两位师叔走。”
那紫衣尊者和赵帮主闻言,也各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时,阿夜那俏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人家……好像……听见灵儿说喜欢阿夜哦!”
众人大惊,看向阿夜的尸体,只见那雪堆轰的一下四散开来,阿夜飞身而出,一个后空翻落到地上,竟似一个没事人一样,接着,阿夜笑嘻嘻的道:
“本来都打算死了,没想到灵儿也说和阿夜有着一样的心意,这下就是想死,我也不会死了!”
秋灵儿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阿夜,喃喃的道:
“阿夜……阿夜……我……怕不是在梦里吧!”
阿夜笑道:“不是哦!”接着 ,又对那赵帮主笑嘻嘻的道:
“赵帮主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天毒功罢,今日我就让前辈领略一下我天蛇一派的厉害,也算是没有辱没师门!”说着,便将那枚在口中一直含着的天蛇丹咬碎,马上,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阿夜的身体有了变化,头发,眼瞳,眉毛,睫毛,指甲几乎是在一瞬间变的透绿,骨骼咔咔做响,身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接着,阿夜又振臂一挥,咯噔一下,竟迎风长高了数寸!再看她的眼瞳,竟也以变为蛇一般的竖瞳!整个人看上去变得美丽又危险。
赵帮主大惊失色,后退一步叹道:
“这便是《天毒诀》中的‘天蛇变’吗?!”
阿夜浑身衣袍无风自动,散发出阴冷可怕的气质,和之前的她辩若两人,看着赵帮主冷静的说:
“赵帮主见笑了,那‘天蛇变’乃是本门至高武功,只有修炼至大成才能勉强发动,我现在的样子,只不过是因修炼那《天毒诀》本应呈现的模样,只是我怕误伤别人,也为了避人耳目,用每日用丹药压制内力,到了危机关头再服下另一枚母丹将那丹药化解,从而展现出我本来的面目。”
赵帮主心中大惊,没想到阿夜已经将《天毒诀》练到如此境界,当下飞身起来,手中竹竿闪电般划破空气,向阿夜心口戳去,高声叫道:
“妖……妖女,还不快快受死!”
阿夜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早就知道赵帮主的反应,双手默默运掌成风,接着握掌成拳,睁开眼睛大喝一声:
“灵蛇拳!”
说着,双拳齐齐向前击出,一股血雨腥风之气拔地而起,“轰!”的一下,周围桌椅应声而碎,那赵帮主万万没想到解除禁制之后,原本只有他一成功力的阿夜功力瞬间上升了数倍,居然直追他这个号称北方第一大侠客的丐帮帮主!霎时,赵帮主被那气**的在空中用竹竿敲击地板,一个转身落了下来,甚至不得不再后退半步来卸掉那多余的劲力!阿夜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但她怕伤及慕华,冷冷的道:
“赵帮主还是应该认真一点,我们到外面打罢!还有,紫衣尊者也一起上吧!”说着,长袖一舞,整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闪到了屋外!
阿夜依然只是捂住嘴巴,在一边呆呆的看着,
那赵帮主没想到自己会吃亏,也不顾前辈风范,竹竿一顿,破窗而出,直接跃到了楼下,对着那紫衣尊者喊道:
“二弟,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紫衣尊者见势不妙,也翻身一跃,来到阿夜的面前,阿夜拍了拍手,笑嘻嘻的道:
“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要取我性命吗?怎么,这下又不动手了?”
赵帮主怒道:
“好你个小妖女,真当我怕了你了?”说着,左右移步向前,飞沙走石间轰的一掌推出,阿夜头轻轻一偏,躲过了这炮弹般的一击,然后双手如蛇一般盘上赵帮主的手臂,轻轻一扭,赵帮主心中大骇,当下单足蹬地,连续十几个点翻,才险之又险的没有让自己的右臂被阿夜扭断,阿夜一边横步走着,一边笑道:
“赵帮主好功夫啊!不过我却不是要扭断您的手臂!而是要治一下您的风湿骨病啊!”
赵帮主以为阿夜有意羞辱自己,恼羞成怒,运掌成风,用尽毕生所学,掌印翻飞欺身进到内圈与阿夜贴身格斗了起来,阿夜也用起那“灵蛇拳”来,与赵帮主的掌风击在一起,顿时打的昏天黑地,难分胜负,赵帮主见久攻不下,心中着急,掌印翻飞,滔滔不绝如长江大河,打完三十六式又是一套崩山掌法,连绵不绝,倾斜而下,只打的阿夜似乎只有招架之力,终于,赵帮主见到破绽,扎稳脚步,大喝一声“破!”,阿夜的左肩“轰”的中了一掌,连连向后退了数步,当她随即稳住脚步,伸展了一下身体,接着,赵帮主惊恐万分的看到,阿夜左肩上露出皮肤的部分,那深深的掌印居然在迅速的消失,变成正常健康的样子,阿夜看到赵帮主表情,笑嘻嘻道:
“该我了哦!”
赵帮主大惊失色,急忙架掌格挡,但阿夜已经似蛇一般钻进了自己的怀里,对着自己的周身关节迅速击打了数下,赵帮主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竟感觉自己多年的老毛病风湿一点点的消失了,全身上下无比的舒畅通透,仿佛是年轻了几十岁一般,手上也感觉轻松了许多,不知不觉间双掌舞的似滚滚波涛一般,阿夜赞叹道:
“打的好!”说着,一手抓起赵帮主的手腕连连向赵帮主胸口用另一只手的手肘连续翻飞着推了数下,赵帮主立刻吐出一口浓痰来,顿感喉咙里通畅无阻,说话的声音也几乎变了个人,看那浓痰飞来,阿夜“呃!”的叫了一声,连忙闪开,接着又是一个点翻,叫道:
“最后一招,赵帮主可要看仔细了!”
说完,双手握成蛇首之形,探头缩脑,竟似那真的蛇一般,接着,阿夜以那蛇首闪电般点了赵帮主周身各大穴道,对着那赵帮主挑肩抬腿,好似在摆弄着一个木偶一般,最后凌空悦起,双腿盘住赵帮主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肩膀上,双手同时迅速的戳向赵帮主的太阳穴来,那赵帮主顿感全身气血筋脉前所未有的畅通,清喝了一声,哈——!阿夜见状,笑道:
“前辈感觉如何?”然后凌空又是一个翻身,直接跳到了二楼上,折扇一展,回过头来笑嘻嘻的看向紫衣尊者,而那紫衣尊者看到那赵帮主被打的像个断线的木偶一般毫无还手之力,不免担心起他的安全来,又想到自己武功比那赵帮主高不了多少,当下心中大骇,拔出腰间所佩宝剑,浑身颤抖的怒道:
“你这小妖女,究竟把臭叫花子怎么样了?”
赵帮主伸了一下腰,说道:
“这小丫头治病救人的功夫还挺厉害,我倒开始怀疑起那天毒功是否是有那么残忍了,紫衣老头,你和她比划一下罢!”
“好啊好啊,我看紫衣尊者脸色虽然如此红润,但想必也又几分肝火旺盛吧?就让小女好好帮您医治一下罢!”说着 ,拔出腰间所缠的软剑,犹如长蛇吐信一般向那紫衣尊者攻去!紫衣尊者不敢怠慢,用尽十成功力举剑来迎,阿夜的那柄软剑本是陨铁经过百炼钢成绕指柔所得,虽称比不上那紫衣尊者手中的神兵利器,但在阿夜出神入化的“灵蛇剑法”之下,不断的挽起一圈圈光彩照人的剑花,竟将紫衣尊者的剑芒完全压制了下去!紫衣尊者被这样一个小辈逼的如此狼狈不堪还是头一次,心想这要是传出江湖,自己还有和颜面再去做那武林盟主?于是用剑更加凌厉了起来,一招一式之间居然全然不考虑退路后手,使起那两败俱伤的剑法来,但那“灵蛇剑法”玄妙至极,阿夜的功力也仿佛深不可测,手中那一把看上去软绵绵的铁剑起转承合之间竟屡屡将紫衣尊者的剑招一一化解,终于,阿夜找准机会,喝到:
“着!”
随即右手长剑一指,左手连连射出三枚丹药来,长剑直指紫衣尊者的下颌骨,剑身轻轻一弹,就让那紫衣尊者不得不张开嘴来,紫衣尊者的嘴一张,正好接住了那三枚飞来的丹药,阿夜见状,刷的一下将软剑脱手扔出,手指弯曲成爪状,飞快的欺身进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紫衣尊者的喉咙出轻轻敲击数下,那紫衣尊者不禁食道打开,将那三枚丹药吞入腹中,神情惊慌的看着阿夜怒道:
“我武功自不如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却又给我喂这种丸药干什么?”
阿夜拍着手笑道:“那不过是‘退火丹’罢了,紫衣尊者要想根治,还是要少少喝酒才是啊!”
紫衣尊者怒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但他话还未说完,就感到胸中一股火气翻腾欲出,于是运功引气至喉咙,居然浩然长舒了一口灼热的气来,顿时感到自己的心情舒畅了不少,浑身上下也变得轻盈了许多,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笑嘻嘻的阿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凌慕华,赵帮主以及那日本商人,仿佛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不久,又转过头来对着阿夜道:
“算了算了,我两个老头儿打不过你,不过你非但不报仇,反而医治起我俩身上的顽疾起来,这样以德报怨,实在是令我等佩服啊,虽然你修炼天毒邪功,但秋姑娘在此,想必你也不敢乱用那邪功,关于杀你这件事,只要你恪守本分,我们以后是不会再提了,以后在人前少用那邪功,我们自会教你正派武功。去到东瀛,我们也会带你一道,只是你要娶灵儿一事,古往今来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们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阿夜喜出望外,跳起来道:“真的?哦,不对,前辈说的话,又怎会有假呢?什么,不同意吗……?早就知道啦……”过于高兴的阿夜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这时,秋灵儿却突然喊了一声:
“阿夜,你随我来一下”
阿夜脸上一红,想起了之前所说的要娶秋灵儿云云,低下头来,道:
“那个……其实……”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快过来罢!”
秋灵儿面有不快,冷冷的道。
阿夜只得跟着秋灵儿来到后院里一处无人的地方,赵帮主和紫衣尊者见了,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苦笑了起来,只道自己老的已经搞不清楚现在的女孩子之间的事情了。
来到后院之后,阿夜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刚想开口解释,秋灵儿却一把抱住了她,阿夜脸上飞红,又不舍得让她放开,只得喃喃的道:
“灵儿,你抱的太紧了啊,让人看见多不好啊……”
让阿夜没想到是,秋灵儿竟带着哭腔,哽咽着说道: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这家伙……无论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也不会告诉别人……你好歹跟我商量一下啊!”秋灵儿好像是很生气一般 ,不断的用拳头锤打着阿夜的胸口,耿直的她用力很大,直把阿夜打的连连咳嗽了起来,但仍然不舍得推开秋灵儿,秋灵儿听见咳嗽声,停下了捶打,语气和缓了很多,含着眼泪柔声道:
“你的咳嗽……还没好吗?”
“哎呀呀,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子,不管怎么治都治不好啦!没什么大不了的。”阿夜举起手来,怕秋灵儿担心自己,连连解释道。
“还有,你说要娶我……”秋灵儿问着,阿夜的脸一下下红的几乎像那熟透一样红苹果一般,连忙说道:
“这个……那个……你是不是也说了……你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意什么的……要不然我怎么会从那雪堆里高兴的跳出来……额……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我当然不愿意!”秋灵儿大叫道,阿夜的内心立刻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脸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着:
“什么嘛!你这小倭寇竟然这样对人家!不愿意也不要这么直接说给我听啊!早知道让我死了算了!”
秋灵儿脸上一红,又默默的道:“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和你的心意一样的意思是,我要娶你不是你要娶我!懂吗?让我当○你觉得可能吗?你有多受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还想娶我?是我要娶你好不好?!不管你是谁,练了什么武功,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也要娶你!我不但要娶你,我还要把你摁在床上狠狠的○你,○的你哭爹喊娘!!”秋灵儿性格耿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竟像是吵架一样大声叫喊了起来,阿夜震惊的站在原地,捂住嘴巴呆呆的道:
“好……好的……没问题……灵儿真是的……别把那些话直接说出来啊……”
“你不是也说了一样的话吗?还有,你现在怎么比我高了?赶紧给我滋啦一下变回来!一头绿油油的头发,搞得好像我把你绿了一样!快变啊!”秋灵儿红着脸,蛮不讲理的大吵了起来。
“哇哇哇!把我绿了吗?不要啊……还有什么叫‘滋啦’一下就变回来啊,人家是服下了自己调制的剧毒 ,骨骼收缩,头发眼睛都给毒黑才变成平时那样的啊”阿夜哭丧着脸解释道。
“我不管那些,不过你要是遇到事情再不和我说,我今天晚上就跑到男人被窝里给他暖床去!”
“什……什么!?”阿夜如同被天打雷劈一般,震惊的说道。
“我可是认真的哦,”秋灵儿转过身来背对着阿夜,嘴角微微的弯了一下,又喊到:
“快走吧,要来不及了。”
“给……臭男人……暖床……?!”阿夜仍然震惊的在原地一动不动,秋灵儿看到阿夜害怕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道:
“快快上马罢,我们还得去城里看烟花呢!”说着,秋灵儿翻身上马,递给了阿夜一只手。
阿夜心中百感交集,走上前去,拉住了秋灵儿的手,翻身坐到了秋灵儿的后面,道:
“好……好啦,快,快走吧……”
“你这幅样子可不行啊,还不易容一下?”
“不用担心,我……我有办法的……倒是你啊,别到时候又开了女腔了……”
“居然还敢损我,信不信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走回城去?”
“不要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阿夜求饶道。
秋灵儿低声道:“不会的。”
阿夜脸上一红,羞道:“你又在这里说什么自相矛盾的话嘛!快答应我……答应我……”
秋灵儿心中奇怪,阿夜从来都不会要求她什么,道:
“答应你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不要去给臭男人暖床啊!”阿夜又哭道。
“你还惦记着这个啊!阿夜你怎么变得这样笨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唉,真不知道我是怎样喜欢上这样一个软弱的家伙的!”
“那很重要嘛,你要是给臭男人暖床,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还没结婚就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啦?”秋灵儿讥讽道。
“不……阿夜我……不会给你添乱的……你……”
“那就别再废话啦!”
“是……是的……”
两人骑着那汗血宝马,趁着夜色一路向着京城绝尘而去,一路上不断的争吵着。
龙门客栈里,赵帮主,紫衣尊者,凌慕华和那东瀛商人坐在一桌上有些尴尬的吃着晚饭,听到两人争吵,架吗马去看烟花的事情,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叹自己搞不懂为什么女孩子之间为何也能心生爱慕!
京城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个少女手拉着手,看着满天的烟花,阿夜想起了自己幼年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落寞,秋灵儿见到阿夜伤心,便拉着阿夜来到人群后面,阿夜故作高兴的道:
“烟花从侧面来看更加好看呢!灵儿你说是不是?”
秋灵儿一把抱住阿夜,并趁着阿夜目瞪口呆之际深深的吻上了阿夜柔软的嘴唇,阿夜红着脸,抬起双手想要挣扎,但很快也闭上眼睛,任由秋灵儿吻着自己,这时,又有一大批烟花在天空中绽开,阿夜心想:
“我夜青蓝这辈子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管它什么春夏秋冬,白头偕老,只要来过、活过、爱过,便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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