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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近况(2)

第三章 近况(2)

初次来到朝东的第一晚,恩帝斯睡的并不好。

其一原因,是因为恩帝斯是一位认床的人;其二,他根本不是睡在床上。

恩帝斯坐在桌椅上,点着微弱的灯光看着自己写满字的笔记本到零点之后,尝试关灯趴下睡觉,然而没想到虽然感到疲倦,但却依然无法入睡,于是过了半小时,他又爬起来点灯,继续看着笔记本的内容,将自己的体力操到极限之后,恩帝斯已昏厌过去的态势,关灯躺下来睡觉。然后因为之前养成的生理时钟,在时钟两个指针呈现笔直的一条线之后,恩帝斯醒来了。

兰瑛起的更早,比恩帝斯早半个小时离开被窝,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将被单小心翼翼的盖在恩帝斯身上,然后坐在床沿盯着恩帝斯看。

「哥哥,床还是给您睡比较好吧。」

在两人都醒来时,兰瑛看到恩帝斯双眼眼角下明显加重的黑眼圈,感到心疼的说。

而恩帝斯并没有理会兰瑛,,说:「杨铭煜那里的事情,罗比德会过来找我们过去,所以今天没有什么行程。」

「没有行程的话,哥哥要不要躺床上睡一会儿?」

「不用了,我不习惯早上睡觉……」恩帝斯将头撇至,然后偷偷打了一个哈欠。接着转头回来,说:「你肚子饿了吗?要不要我去买早餐回来?」

「这……请让我去买吧,哥哥。」兰瑛站起来,低下头说。

「不用了,这事……」

「我之所以会想要跟在哥哥身边,是为了能够帮上哥哥的忙……这点小事情就让我做吧。」

恩帝斯听了顿在原地,稍作思考。接着他拿出钱包,递给了兰瑛,轻声说:「麻烦……妳了。」

兰瑛睁大双眼,一脸惊喜的抬头,接过钱包之后又低下头,说:「兰瑛绝对不负哥哥的期望。」

「我倒是好奇妳只是买个早餐还会发生什么负我期望的事情。」恩帝斯挥挥手,说:「买什么看妳喜欢,我什么都可以……但尽量便宜一点。」

「得令。」

兰瑛小心翼翼的拿着钱包,离开了房间。

在兰瑛关上房门之后,恩帝斯才转过身,看着房门。

……那家伙是否已经知道,自己跟在我身边不只没有用处,还处处拖累呢?

……但就算那家伙现在知道也没有意义了,她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离开。

……不过……

恩帝斯将手上的笔记本往桌上一丢,往床上一躺。

……说实在的,其实有那家伙跟在我身边,也不坏。

……之前的两年多,周围没有任何家人,怪寂寞的。

恩帝斯想起以前,他还安稳生活在「往隔世」的时候。当时的他因为是下一代家主继承者,从小就整天不断的学习,这让恩帝斯感到十分烦躁。但是当时他不太敢对长辈做什么反抗、闹别扭之类的事情,所以每次有什么抱怨,都是说给自己身边的兰瑛听。

……我记得我什么事情都说给他听呢……毕竟她不会说什么「叔叔阿姨是为了您好」或者说「他们希望你能够更好」之类惹人厌的话……

兰瑛会说的话,都是「要是我能够为家主分担一点辛劳就好了」……她以前都这么说,现在肯定也是……不管她这话是否真心,都让当时满是压力的恩帝斯感到温暖。

……不过,要是我不知道兰瑛有那样变态的一面的话,就好很多了……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传进来。

……嗯?兰瑛吗?

……怎么买那么快?

恩帝斯原本想要直接开口说「门没锁,自己开门进来」,但后来想了想之后,还是起身,把门打开……

「兰瑛,妳怎么买这么快……喔喔。」恩帝斯看到兰瑛时,立刻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人,他摆出笑容:「罗比。」

「早安,来朝东的第一晚睡的好吗……看起来不怎么好。」

「比在天京时好多了,罗比。」恩帝斯看兰瑛的手上空无一物,便问:「早餐呢?」

「我买了。」罗比德举起一袋装有食物的袋子,说:「我在来之前就买了,只不过过来时遇到刚好走出来的兰瑛姑娘,于是就这样一起回来了。」

「原来如此。」恩帝斯看着不知为何一脸不高兴地兰瑛说。接着,他又在罗比德身后注意到一人影,于是问:「这位是……?」

恩帝斯看到一名短发、个子矮小的女生拚命地想要探出头。因为罗比德和兰瑛这两位「高大的人」挡着,所以看清房间内的一切对她来说有些困难……不过看一段时间,会发现这有一部分原因是罗比德很刻意挡着她。

「借过……让开一下……」在那些女孩发觉到罗比德的调皮之后,直接暴怒的一脚往罗比德的膝盖用力踢过去,大骂道:「妈蛋!给我滚开!」

「痛!妳这白痴!妳下手真她妈刁钻!是跟谁学的!」

罗比德表情痛苦,手摸着膝盖蹲倒在地。那女孩趁罗比德蹲下而产生的缝隙跨进房间,站在恩帝斯面前。

「诶诶~你就是恩帝斯啊。」

「请问你是……?」

那短发小女孩垫起脚尖,看着恩帝斯脸部细节。她无视掉恩帝斯的问题,自顾自的说:「听大哥的介绍,还以为你看起来像书呆子,结果......哎呦,果然期望抱低一点的话,看什么都满足呢。」

「那个……」

恩帝斯第一次遇到这种一上来就是评论他外貌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摆什么反应。

「这没礼貌的是我妹妹。」罗比德介绍。

「说没礼貌是不是太超过了?」

「妳刚才难道很有礼貌吗?」罗比德道:「一上来就发表别人外貌的观后感……就算是我,也觉得丢脸。」

「……哼。」那女孩不理会罗比德,脸上堆出微笑,伸出手说:「我叫做思月禅,请问你是?」

「喔,我名字叫做恩帝斯。」恩帝斯跟她握手,说:「再学院时受到妳哥哥非常多照顾。」

「不用说这种没人信的话,你照顾我哥哥肯定付出不少吧?真是辛苦你了。」

「我看全世界就妳这一个妹妹这样说哥哥。」罗比德站起来,挥舞两下袋子,说:「先吃早餐吧,恩帝斯,兰瑛姑娘。」

「……」恩帝斯从罗比德手里接过袋子,问:「多少钱?」

「不用啦,一顿早餐而已。」罗比德挥手笑说:「请午餐就行了。」

「你这价钱完全不对比。」思月禅皱眉说。

「我两人份的,怎么说不对比。」

「两人份……」思月禅看一眼兰瑛,然后对恩帝斯说:「从刚才我就想问……」

「怎么?」

「你和……这女的住在一间房间?」思月禅指着兰瑛说。

「额……没错。」

恩帝斯有些惊讶,这他明明没有提过这事,她是怎么知道的?他问:「妳怎么知道?」

「你这里有两个行李,大的行李。」思月禅指着一个放在桌椅旁和放在床旁边的行李箱。

「那行李确实,是我和兰瑛的。但难道没有可能两个行李都是我的吗?」

「如果行李是同一个人的话,没有必要放的那么开吧?」思月禅说出自己的推断:「如果两个行李都是你的话,你在拿进房间之后,通常都是把两行李摆放在同一个地方……不过,除非你有什么奇怪的习惯或者想法,那就另当别论。」

「喔……」恩帝斯听了感叹道:「没有错,我和兰瑛确实住在这一间。」

「哼哼,真不愧是我,观察力细腻……等一下。」思月禅自叹没多久,才想起她当初问问题的目的,说:「难道你们两就住在这里?单人房?只有一张单人床的房间?」

「嗯,没错。」

……这就是不订两间房的下场。

「一……一男一女住在同一间?这床......这床那么窄,要睡一起肯定要抱在一起……」思月禅似乎有要装冷静,但语气已经暴露了一切:「不……不纯洁!」

「昨晚是兰瑛睡床,我睡桌子。」恩帝斯看思月禅她看起来年纪较轻,那方面的事情可能会想的比较偏。因此他决定做个成熟的解释:「而且男女同居一间,其实只要互相尊重,这样就没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妳有资格说不纯洁吗?妳都学会怎么钓男人了。」罗比德补上一句。

「我那时与异性的互相交流认识,哪里不纯了?」

「反正最后两个人也是往床上躺喽,还不是都一样?」

「我看是你最不纯洁。」

在这两兄妹斗嘴之际,恩帝斯看向从刚才就呆站在一旁的兰瑛......恩帝斯想要去劝她,她的站姿太像是「护卫」了,但后来想想,要是去提醒的话,被怀疑的机率反而大一些,于是便作罢。

恩帝斯将装有早餐的袋子递给兰瑛,在示意「你先用餐」之后,便向罗比德问:「罗比,关于那个跟随出征圈外的事……」

「啊……关于那件事情。」罗比德一手摀住思月禅的嘴巴,然后对恩帝斯说:「可能要在等一段时间。」

「发生了什么事?」恩帝斯觉得罗比德口气严肃了起来,问。

「我母亲她……不在朝东。」

「……」

……什么啊,只是这样。

……还以为发生什么。

恩帝斯忍下吐槽他过份严肃的冲动,问:「那杨铭煜大人现在人在哪里?」

罗比德在思月禅不打算在说话之后,才放开摀住她嘴的手,然后阵重的说:「在天京。」

「……」恩帝斯开始有点受不了:「那等她回来不就好了?」

「我在详细说明一下。」罗比德说:「我母亲之所以会去天京,是为了要拜见天子,做例行报告。」

「……喔,所以?」

「所以我母亲是昨天或者前天离开的。」罗比德说:「所以我们根本就不需要那么早来!」

「那有什么关系?」

「这样昨天我的宝藏就不会被那光头给没收了!」

「……喔。」

……反正昨天不没收,迟早会被收走。

「不过,你还真是奇怪。」思月禅向恩帝斯说。

「我怎么了?」

「我昨天听大哥说你的事情听的差不多。」思月禅双手交叉抱胸,说:「你来朝东的目的是为了能够到『圈外』,这样不奇怪?」

她会这样问,恩帝斯不是不能理解。

现在一般人生活在这人类生活的区块,生命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大家所从事的工作也都是以「轻松」、「安全」以及「薪水」这三要素去选择,所以根本不会有人会选择要去危险重重的「圈外」之工作。

「妳自己也不是一样是『圈外清扫军』的一员。」罗比德说:「这样拐个弯说自己很奇怪这样有趣吗?」

「我可不一样,我可是母亲大人的女儿,我自然要参加,不负我的身份。」思月禅问:「但你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还要去送死?」

恩帝斯听了,轻笑一下,说:「人可不能总是一直待在一成不变的地方,不管怎么样,都需要开阔自己的视野……而且,我有自信,我并不是去『送死』。」

恩帝斯看见兰瑛露出满意的笑容,肯定恩帝斯所说的点点头,嘴巴不发出声音的念着什么。

「哈哈哈哈,还真是有自信,有自信是好事,但……这位小哥,我们这里是看实际能力的。我听说小哥你是个开位,但要请问你是修几门技艺的开位啊?」思月禅像是表现自己一般摆出一手撑腰一手抚头的姿势,很硬要的「俯视」着恩帝斯,说:「我,思月禅,今年十六岁,完全在家里自学,修了魔法、道术、仪式、气功四门技艺,在去年成功晋级次位。那小哥你的呢?报上名来!」

「呵呵。」恩帝斯看着她有些夸张的气势,笑了两下,接着学模仿她说法,道:「我,恩帝斯,今年二十岁,在今年晋级开位,技艺全修。」

「咦?全?」

思月禅听到的第一反应是疑惑。她开始摆起手指数数,但过几秒发现不知为何怎么数都数不到「全」这个字,接着她换个思考模式,才渐渐明白恩帝斯刚才在说什么。

「全修?全部都修?全部技艺都修的意思?」思月禅分别向其它两人询问:「真假?」

「是真的。」兰瑛一脸骄傲地说。

「不然他怎么敢来朝东?」罗比德说。

「哇……」思月禅一脸惊讶的看着恩帝斯,说:「……厉害了我的哥。」

「别随便认人当哥好吗?」罗比德皱眉说。

「如果恩帝斯……大哥是像贵族那些人的话,那还有贿络考官的嫌疑,但是恩帝斯大哥是普通人,所以一定是凭实力去考上的!」思月禅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淼是一瞬间换上崇拜。她对恩帝斯道:「恩帝斯大哥,是否能收我做你的妹妹?」

「妳这有问问题的必要吗?妳都开始叫别人大哥了……」罗比德吐槽道。

而一旁兰瑛不知为何突然表情显露出一丝着急,她一言不发的走到恩帝斯前面,挡住思月禅看恩帝斯的视线。

「妳敢什么,让开行不?」思月禅的表情又变回一开始的样子,她看着兰瑛,说:「听说妳是最近才成为进位徒来着?那么我要说话的对象就不会是妳,让开。」

「那个……思月禅小姐。」恩帝斯听她说的话,虽然保持微笑,但小火苗已经开始在心头上逐渐冒出来。他说:「妳不是说『这里是看实际能力说话』的吗?所以不能只看兰瑛挂着『初位』的牌阶就看轻她。兰瑛虽然只有初位,但是她实际近战武术能力,可是比我还强喔。」

恩帝斯这话是确确实实的实话。

「哥哥……」兰瑛见自己主子替自己说话,差点喜极而泣。

恩帝斯这时才明白,当初在学院时,他被一群贵族公子哥看不起时,为什么维利伊珊会动怒了。自己会在意的人被人瞧不起,是多么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呜,大哥说的太对了,我真是的……」思月禅听了,表示忏悔,并且对兰瑛低头:「对不起,兰瑛姊姊。」

「没关系……咦?姊姊?」兰瑛原本想要简单和气的收掉这道歉,但没想到思月禅做人妹妹这件事也算自己一份,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妳会不会太超过了,动不动就认兄认姊,妳这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罗比德一脸彷佛已经不认识他这位妹妹的表情说。

「闭嘴!大哥……不对,罗比德!这里没有妳讲话的地方!」思月禅生气地指着罗比德说。

「这何止不是认兄!都变成了换兄了!」罗比德无奈的对恩帝斯说:「抱歉,我妹我母亲没有管好。」

「不应该是你和我比比看才知道母亲大人是没管好谁吗……不管这个了。」思月禅再一次换上崇拜的表情,对兰瑛和恩帝斯说:「你们愿意收我当妹妹吗?恩帝斯大哥,兰瑛姊姊。」

「这……」兰瑛依然没有适应状况,

「咳咳……那个,思月禅小姐。」而恩帝斯则是见过许多风浪,他不急不续的说:「我认为,这件事情,不能那么随便的下判断。」

「额……嗯,我的想法跟哥哥一样。」兰瑛点头说。

「喔喔喔喔!不愧是恩帝斯大哥!成熟的回应!」思月禅虽然要求没被认许,但依然露出满足的表情。

罗比德看着自己小妹的心境以及态度变化有如翻书似的,心中有需多话,但他已经懒得再说出来了。

……找个机会告诉母亲小妹的这种问题,然后让母亲解决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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