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公历的三百二十一年,隆冬大雪,白了整座城,梅花开了又开,从朝歌城延绵数十里,遍地霜白夹了些红。
虽是寒冬,今日天气确是不错的,清晨温厚的黄晕一缕一缕晒在院儿里,几枝红梅攀附墙上,与阳光中伸展着嫩芽。
屋檐中的绿裙女孩儿端着一盆热气微腾的温水,候在自家掌柜床边,招呼着他起床洗漱,只是面容添了些焦急,因为到了巳时,正是开店的时候。
“掌柜,起床呐,快起床。大白天的睡懒觉,会遭雷劈的!”
女孩儿名为图南,今年十岁,面容甜美,肌肤白里透红,带着些许婴儿肥。只是左边眼角黑了一块,似乎是胎记。
“知道啦,着急什么。大过年的,睡个懒觉不行吗?平常工作累死人好吗。”
床上的钱谷艰难的直起身子,半眯着眼睛,很是困倦,许久后,他叹口气,望向窗外,哪里阳光灿烂,
“转眼就是第十年了,这日子过的可真快....”
“别感慨啦,反正都是老男人啦!赶快洗漱,新年第一天,掌柜的你要加油啊!”图南元气满满的捏着小拳头为他鼓劲。
“老男人?”
钱谷默念了一遍,神色骤的僵住,“老男人?”
“对啊。有问题吗?”图南眨巴着眼睛。
“我....唉。”
一声叹息,大早上的钱谷实在没心情教育小孩儿该如何说话,要按照他的思想,一百岁的才叫老男人,而八十岁的叫叔叔,六十岁叫年轻人,向他这种接近四十岁的小朋友,离“老”这个字还差十万八千里。
他起身洗漱,换上一袭天青色锦衣,披上一件暖身的黑裘,图南适时为其插上发髻,铜镜里,是生来显得随和的脸庞,无上人之威,无下人之酸;古人言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不外如是。
凝视镜中相貌片刻后,钱谷望向窗外,素雪飘絮不断,淅淅沥沥,听得院儿外是街上喧闹的客人,他轻轻喊了声,“图南。”
图南一愣,稍稍带着些许疑惑,抬头问,
“掌,掌柜的?”
见那修长的身影悄然推开了门,大片阳光融入雪地,挤进屋里。
那男人沐浴着一片灿烂金芒,恍惚间宛若天人,回头,他的嘴角微不可查的上翘,轻声笑着,
“开店.....”
话未说完,咚的一声。
厚重的屋檐积雪不太适合的落下。
小丫头环抱着算盘,看着埋进雪堆里的钱谷,微微错愕。
雪地里,一只光膀子伸出,传来钱谷呼救的声音,
“图,图南,拉,拉我起来。。。”
...
...
朝歌城的喜乐街,十年前开了一家不大的门店,名叫搞事店。
至于为什么叫这么奇葩的名字,店主钱谷说他曾看过一部动漫叫《银魂》,里面的主角迫于生计,开了一家万事屋。工作内容大致总结成八个字“万事包干,给钱就行”。
而钱谷也确实没什么特殊才能,干脆有样学样,开了一家搞事店——什么活儿都搞,只要付的钱足够。
特殊的门店刚开始倒吸引了不少人,但由于店主钱谷的人品魅力实在差到令人发指,就没什么人光顾。这货某次竟拿着签订好的契约纸张擦屁股,被人发现后,钱大掌柜还美其名曰:节约纸张。从而遭到普遍讲究诚信的大周朝人民的抵触。
“拜托,契约你都能用来擦屁股,你怎么不用房产证?”契约如果能说话,大抵会来上这么一句。
至此,搞事店的名声算是臭了,鲜有人上门委托。
时间来到今日。
新年的第一天,几片枯叶呼呼吹过,空无一人的门店如往常一样甚是萧瑟。
“掌柜的,这都两个时辰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委托人啊。”
图南小丫头抱着算盘,坐在店门前的长椅上,正午的阳光照晒着她鼓着腮帮,有些惆帐的脸颊。
她可是想长成玲志林(大周朝的美女明星)那样的大美女,如果没有委托,那就没钱赚,没钱赚,就没木瓜吃。木瓜可是稀有物品,在喜乐街足足要两串铜钱才买的到。
如果没钱不长成周冬雾(大周朝平胸明显)假小子就不错了。
“唉.....省钱省出麻烦了。当年买房就该去长安城买,这朝歌城最豪华的地段大过年的竟然连个鬼都没有,做生意亏成狗屎....”
钱谷叹了口气,遥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说着不知所云的烂话。
新年第一天,人们都跑到街上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但就是没有委托人上门。
图南撇撇嘴,没好气的说,“掌柜的,这根本不关地段的事情好不好?完全因为你用契约擦屁股的原因才导致没什么委托人上门!”
“唔...”
“我那是保护环境,小屁孩你懂个屁”
钱谷耸拉着脑袋,懒洋洋的解释,“而且那天是出于意外,公共厕所的厕纸被用完不说,再加上也不知那个龟孙子往厕所里扔了个炮竹,不是我眼疾手快的擦完逃出来。铁定被炸出来的屎粪糊了一身。”
“你还有脸说....”
图南满脑门的黑线,一脸的嫌弃。
那天钱谷擦完屁股的契约纸一并被炸飞了出去,好死不死的落在委托人的脸上。而当时公共厕所的位置又处于喜乐广场这种整个朝歌城中人口最为密集的地方。
还没到一天,“搞事店掌柜用契约擦屁股东窗事发,为报复,丧尽天良炸掉公共厕所”这事儿就上了第二天的报纸头条,发酵传播的速度远超人的想象。
弄出这种幺蛾子,钱谷的搞事店就自然而然的没什么人光顾。
就在此时,门店前,大概十几级的阶梯上走上来一个穿着件白色短背心的老大爷,满身的健硕肌肉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烟栗的亮泽,光看这身腱子肌,完全是二十一世纪的健美运动员。
半睡不醒的钱谷看见老大爷的出现,瞬间站了起来,搓着手,一脸谄媚的笑容询问:
“呀哈。老,老爹来啦?,吃,吃饭没?”
被唤老爹的老大爷横了他一眼,淡淡道:
“钱谷,你要是把欠我的那两万铜钱还了我就有钱吃饭了。”
“咳咳,那个....老爹说笑了,您可是怡红院(酒楼)的老板,差这两万铜钱吃饭么。那啥,要不老爹,您看这样吧,您就当把这些钱给路边那些,饿到饥肠辘辘又可怜兮兮的流浪狗们买了些香肠。做好事,当好人,上天堂!旺,旺,旺!”
说到最后,钱谷极其没尊严的学着狗,叫了两声,好像他就是自己口中被施舍香肠的流浪狗。老爹挑了挑眉,面对钱谷的厚脸皮他也早有手段,只能比他更不要脸。
此时老爹二话不说的转过身,弯下腰,撅着屁股,回头看着钱谷露出玩昧的笑容:
“钱小子,你不是狗吗。来。舔一下。把我给舔舒服了,就不用还钱。”
老爹指着自己的屁股。
“啊咧?”钱谷骤的僵住,神色阴晴不定。过了会儿,他似乎下定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心,对着旁边一脸茫然的图南沉声说道:
“进屋去。”
“啊?掌柜,怎么啦?”
“少儿不宜。你先进去。”钱谷把图南推进了店里,看着老爹,一本正经的说:
“老爹,您的屁股里没有毛吧,要不我先拿剃须刀给你剃干净了再舔,免得影响口感。”
“.....”
老爹沉默。
“去死吧!看我升龙拳!”
他猛地转身,一记愤怒的上勾拳挥了过去。
钱谷倒飞天空,长喷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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