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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命途悬崖

第九章:命途悬崖

只见那青年眉宇轩昂,英俊的脸上稍显沧桑。近了,他脚下的宝剑剑光一收,却变成了一只雪白的仙鹤!千愉目瞪口呆,心想,这位道兄的手法和我一样有趣,我攻敌的时候不是能够化身千万翼蚁吗?付雷眼睛一亮,暗道果然好身手。最开心的是东方英,她又蹦又跳:“师兄师兄!你的鹤儿都成仙啦?”

青年笑道:“师妹,她比你的境界高一点儿:地仙。”

东方英嘟起小嘴:被该死的付雷打压,又被师兄的仙鹤比了下去,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两个弟弟,”她说。“这一位,千愉;这一位,付雷。”

千愉拱手施礼。付雷也是,但眼睛恶毒地横了东方英一眼,因为他绝对没有承认这个不受欢迎的姐姐呢。

青年一一还礼,说道:“在下向风,两位名不见传的小弟境界似乎比在下还高,惭愧啊!你们是准备去参加‘北斗行’大赛吗?这样吧,师妹,你和两位小兄弟跟我来。”

向风带头飞起,向远峰悬崖那边掠去,仙鹤变成一柄长剑缠在他的腰间。到悬崖边,他竟自直接从崖边垂直地往下飘去。东方英心里大感诧异,千愉和付雷不紧不慢地跟着。悬崖向山体里面凹进去,在“鸟嘴”形的山脖子下面,一道丈余宽的洞孔出现在眼前,向风领着三人进洞。洞里漆黑一片,行了约有五六十丈,方向又垂直往下,飘落了几百丈,下面洞势渐缓,终于到了平地。洞内开始一路挂着夜明珠,越往里面夜明珠越多、越大,洞的势头越进越宽,到最后是一片开阔的平地。里面亮同白昼,几十座炼丹炉正在冒着热气,有工人们在忙着烧炉、运料、添水……东方英再也忍不住,问道:“师兄,师傅他老人家呢?这,这儿,我怎么从来也不知道?”

向风没有回答。往来的工人表情肃穆,碰面只对向风微笑或点头示意。

付雷见工人当中高手颇多,其中有三位竟然是地仙的境界……炼丹炉的后面,是一条清澈的地下河,河那边是深深沟壑,岩上草树密布,一排长长的木屋建造在沟壑上面的平地上。这排木屋的高处搭有一间宽大的茅舍,向风率先飘身进入柴门。

屋内草团十二个,床一张。四人在草团上坐下来,向风说道:“怠慢了,师妹和两位小兄弟!我本来要去找你的,师妹,现在你来找我,就再好没有了。千愉兄弟,付雷兄弟,我本来也准备到京都去参加大赛的,但是现在却去不了啦!”

“师傅他去哪里啦?”东方英再次问道。

“师妹,你下山离开夏国有一年多了,师傅也在你离开夏国的那天,留下一封信就走了,说他去蛮元大陆寻找一种解除禁制的药引,如果他始终没回来,让我修炼到天神境界才能去找他……他走的时候留下许多药方和材料,让我炼制丹药,说在你年满十六岁时他还不回来,就让你每年服用一些的丹药,因你当年中了龙族的一种禁术:不能解除禁术的话,你活不过十六岁。现在你离年满十六越来越近了,我的炼丹也因缺少黄金之类的材料而进程缓慢……”

东方英脸色煞白:“师兄,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向风不敢看东方英的眼睛:“是的,妹妹,我不想告诉你这些,可是我没时间了。”

“什么叫没时间……师傅……师兄,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你曾经托人要我打探灵脉的消息,我……我……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东方英五岁的时候被父王暗中送到天岭角拜独脚翁真神为师,十四岁才回到旭日国。这一年多的生活多姿多彩,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离死期竟然不远!这一年多以来的公主生活就这样将要结束了吗?旭日国的“新生代第一剑手”,她为这一年多自己闯荡出来的名号感到骄傲,现在,这一切都将要离我远去了吗?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的父王也会瞒住我——东方英被这晴天霹雳打懵了。

可是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向风说道:“我别无选择,妹妹!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要坚强,你的父王他别无选择,而你真正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向天歌。”

向风过去叫了东方英九年的“师妹”,她根本没听到刚才向风改口叫她“妹妹”了,突然明白了个中缘由的她瞪大眼睛,缓缓站起来,浑身颤抖如风中落花,呻吟一声往后倒去……千愉连忙抱住她,东方英却气息微弱,就此昏迷。

向风坚毅的脸上挂着两行泪:“妹妹,对不起!我告诉你这些,因为我要去蛮元大陆寻找师傅了。我费尽天材地宝,炼丹不成。师傅说修炼到天神才可以去,可是那怎么来得及?妹妹你会醒过来的,哥哥一定把药引带回来了,你等着……至于你为什么是我妹妹而不是师妹,我也要找到师傅才能问清楚。”

千愉问道:“要灵脉有用吗?”

“用处不大,现在缺少药引。延命的丹药因为我没有达到‘神’的级别,也炼不好。”

付雷犹豫了一会儿:“向风,我是魔手雷夫所变之身,我和千愉就陪你去一趟蛮荒大陆吧。千愉是本源者,我们三人联手,狼族真神也不见得要了我们的命。刚才,你给你妹妹的信息量太多了,你看我都糊涂了。她能不晕倒吗?”

“魔手?”向风苦笑道,“我前段时间潜入夏国的国库偷取了五万枚仙石——就是仙品灵石,已安排几位炼丹师傅投入使用。由此,我知道自己非但不能去参加‘北斗’大赛,而且马上就要亡命天涯了……是我的妹妹就当然得坚强。哎,至于为什么她是我的妹妹而不只是师妹,是师傅走的时候留下信件告诉我的,他也没想让第三个人知道,所以我看完的信就被师傅留下的一丝真气烧成灰了。难道先前要我也留一封信?夏王追查国库被盗的事已怀疑到我,我得马上封锁方岭角离去。我们就此准备准备,就离开吧。”

“好!”千愉和付雷答道。

向风将东方英移进一间石室,里面也都是草木结构的地、床、桌椅、厨具……找来一位年轻的姑娘,吩咐:“花娘,就麻烦你照顾她了。待她醒了也不要让她走出这间石室,这些仙草和神木的家什用具对调理身心极具功效。”

“放心吧,风,”花娘答道,“我们会好好的等你回来。”

千愉和付雷出了山洞,飘身崖顶。向风一路在洞中布下层层禁制,让外人无法感知和发现秘洞的存在和入口。夏国的天仙高手屈指可数,至于真神,开玩笑,如果有,旭日国王还会把东方英送到天岭角来吗?境界毕竟不能完全衡量一个人的战斗力,同一境界的人物拼命起来,有的也会被一招制敌的。向风在夏国那绝对是十强之内的青年高手,他最惧怕的人是夏王——堂堂人族当中最大一个王国的国王,谁能不怕?偷了国库五万枚仙品灵石,那岂是个人所能干的事?要知道一条灵脉提炼出来的灵石也不会超过这个数……但他是向风,真神的徒弟,他向来胆大包天。夏王轻易也不敢派兵到天岭角来,但师傅不在,向风也失去了倚仗——如果师傅在,他还犯得着去偷吗?以向风的手段要封锁一个山洞,像千愉和付雷一级的天仙之下是没人能够破禁的;千愉除非是动用梦裔……

向风骑鹤升上崖顶,仙鹤引颈长唳。不一会儿云层中射下两粒青斑,近了是两只青色的仙鹤。付雷与千愉飞跃其上,三人就此驾鹤北去。

夏国远了,旭日国远了。无数的小国在身后远去。繁华的始元大陆渐渐到了边界,远望一片荒芜的沙漠。气候火热。地上的沙粒在空气中爆裂的声音“沙沙”作响。人族在这样的沙漠中是无法存活的。三人认准了方向,远航不休。沙漠之后又到雪山,飞过了雪山,是一片无边的海洋,三人在海中的冰山停下稍做休息,又扑向无尽的远方。

星辰轮转,时间在飞行中消逝,终于开始出现草地、森林:蛮元大陆到了。

狼族,凶狠之名那是龙族都惧怕三分的,而且它们的神功和人族功法互通,同一境界的人族在战斗中根本不是狼族的对手。草地和森林的边缘,狼嚎时而飘来。三人降落在陆地上,向风的仙鹤变成一柄剑,缠在腰间。两外两只青鹤急急往回飞去。

“咿呀!”一声尖叫,两只没飞多远的青鹤被一只巨大的狼爪抓在手里,然后血红的大嘴一闪:两只体型巨大的鹤就被吃掉了!

三人一惊,同时旋飞起来,只见高空中一条五丈来长的飞狼从云雾中现出身影来。它扇着翅膀,凶神恶煞的模样让千愉不禁一窒。向风大怒,腰间的长剑更是嗡鸣起来,接着“嗖!”一声往巨狼卷绕而去。

向风身形一幻,与长剑合一,穿过巨狼的身体,但,那只是幻影!向风丝毫不停,感应着幻术背后的巨狼所在,狂劈五十剑!空中溅出几滴腥臭的狼血,一声狼嚎传来:“你们等着瞧!”

付雷急道:“追!”

向风飘下,说道:“没用了,我们一开始就遇见了飞狼高手……千愉兄弟呢?”

千愉当然不能让飞狼跑掉!千愉对送自己横跨大陆的青鹤的死愧疚不已,只是没见过这么巨大凶狠的东西,才被吓了一跳。待飞狼传来“等着瞧!”的飘渺语音,千愉神念一动,身体如烟消失,实则融入眉心里的梦裔空间,破空追去。

梦裔之神妙是跨宇宙级别的存在,在异大陆追一只狼,那还不是像喝一杯水那么容易?

飞狼在遥远的森林停下来,身体缩小如一匹灰色的马,捂着胸脯的伤口喘息:“卑微的人族竟敢到我蛮元大陆来,这是怎么回事?那青年好可怕的剑法!以我狐秋曾学狼祖神通前五招的霸绝手段,竟然受伤逃命……得去报告狼王。我这一次到边界寻找血藤居然踩在了这无名的铁钉上,呀,气死我啦,走!”

飞狼翅膀一动,还没起飞,一双小小的嫩白的手伸到眼前,抓住它的脖子,把它狠狠地甩在地上,接着一只小小地脚在它脑袋上踩了两脚。它竟然反抗不了,那手小得很,那脚也细得很,可是它对此无能为力,放佛那是世间最大的手和脚。它脖子火辣辣地疼,脑袋里甚至传出骨头碎裂地响声。它刚要爬起来,一声远古的呼唤从心间升起,放佛它的母亲在唤它回家:“孩子,我们的草原花开了,草儿结籽啦。你看,蝴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悠哉地飞来飞去了,湖边水里的星辰,你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去打捞过了……”

飞狼双目缓缓闭上,那呼唤还在心底缠绕不休,像一阵风吹过,自己几百年来地修炼、战斗、猎杀……统统被风吹去;那呼唤又如雨声,淋湿了自己心扉,有一些种子在发芽,破土出来,开出芬芳的花朵……它醒了,看见一位人族的少年站在那儿,威严如山,放佛几百年前自己就是这少年随手捏造出来的一团烂泥……它懵了:“你是造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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