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又轮到我们了？”
看到桌上多了一叠纸。
“哎，为什么没有写委托人的名字？”委托人那一栏是空白的。
“常有的事别在意。”露从我手上拿过纸，“这女人就是目标么？科学家？不对，这个名字……听说她在开发某种毒药方面还小有名气。”
“为什么要杀她？原因呢？”我问。
“也没写。”
“也就是说即使这样我们还要去杀这个人？”
“当然了。啊，好多钱啊。你不去也行，没你的钱就是。”
……“好我也去。”
“明晚七点走起。”
……
就这样，我正在学校里度过小学一年级学生无聊的一天。
想着今晚又要去杀人，我竟有些兴奋。
说的也是，自从第一次砍死妹妹之后，我杀人时出手也不会再犹豫了。
原本是因为在忍无可忍的暴怒下，几乎是在没有意识，没有考虑后果的情况下，简单来说就是发了疯，才促使我杀死对方。但第一次执行任务时，说实在，在猛扑上去之前我也有所犹豫。
有些惧怕看到鲜血四溅的场景。
我知道用刀刺进胸膛一定很痛，但值得庆幸的是，痛的是对方而不是我。
杀手这个职业真是太棒了。
完全不用考虑后果什么的，只要杀，只需要杀。
我这才发现看着别人痛苦的样子是多么幸福。
之前痛的都是我，所以才无法理解。但现在我能明白那些被别人说成病态的人的想法，因为我也是其中之一。今后也能一直看着别人受尽痛苦的死去。
杀手真是太棒了。
（下午七点整）
“这里也真大啊。”
想到要围着房子找一大圈才能找到目标真是太开心了，呵呵。
“爬上三楼。”辰说。
为什么——我想问还是止住了。
“真的很轻啊。”
我背着辰的时候感慨道，这体重不会比我还轻吧？算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啊啊啊啊终于爬上来了。”
中途我好几次差点滑下去，辰无奈地对露反复说“还是你背吧”。
我从窗户翻进屋子，见屋里没人，便开门来到走廊上。
“混蛋快回来！”
“啊？”
走廊的一端传来脚步声。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被我找到了。”没错，和纸上一模一样的脸，那张脸我不会记错。
也许是太激动而又紧张，沿着红色地毯跑过去的我居然被什么绊了一跤。爬起时我才发现原来什么都没有，是平地摔倒。真是丑态啊。
“下地狱去吧！”我握紧匕首就冲了过去。
“啊？”
女人轻蔑地瞥我一眼，把我的世界旋转了过来。
就这样在空中翻了好几圈才落地。
“你个……”我用最低沉的声音暴粗口。
第二次飞奔过去，不想被她看准时机抓住了左手，视线飞速旋转，一切东西都变得模糊。
被摔到地上的那一刻，最痛的那一刻，已经痛到没有痛觉了，过了好几秒才有感觉，这是会死的啊！
这一掼挺用力，有种五腑六脏都被搅拌机搅成一体的感觉，太恶心了。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来避免呕吐。力气真大，完全没有预料到，十秒之内是不可能爬起来了。
然后我就模糊地看到她走过来，靠近我，取下我手上的匕首。什么啊，居然会被自己的武器所杀。
我的世界逐渐模糊消失不见。
“嗯？”
要杀我的话就快点啊！没看到我正在等死吗？
……
要不是喷到我脸上的血浇醒了我，我恐怕会昏厥吧。
“嗯？“
飞镖贯穿了她拿刀的手心，戳在上面，我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是辰掷出的，而且她一副不打算再掷第二个的表情。
“死吧。”
一边轻声低吟着，将匕首穿过她的胸口。
这样一来就结束了。
红色地毯更染上偏黑的深红。女人的身躯倒了下去，肉体倒地的声音在空荡寂静的走廊上听得尤为清楚。我敢肯定她不会再站起来了。
“这次我会分到多少钱啊？”
“别太得意忘形了。”
你说什么……我刚想喊出口，但我发现露说的话并不含恶意或是讽刺。
谁能告诉我。我身后这个死不了的怪物是什么。
“别以为……”身后被我下了“不会站起来”的定义的鲜红女人站了起来，“我这么容易就死了啊！”
“看，血已经不流了哦。强化肉体的这种药剂说来简单但还是很难配出来的呢。我为这个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啊。”
“你从哪弄来的那么多人？”这怎么可能，那么多人平白无故地失踪了却这么长时间才被举报，而且是给杀手部队？！
“什么啊。有点钱不就行了吗？孤儿院啊，福利院啊，收养所啊，很轻松就可以弄到手了啊。无论是老人，成人，小孩还有婴儿。”
有点钱就行。不需法律途径。得到活人做试验品。人体实验。
“真是，”辰嘟囔了一句。
“恶心呢。”露立刻默契地接上后句。
虽然她看似很强的样子，但也不可能完全不会死。
“就像装饰一般的是什么？”
“是人偶啊。”
“像人偶一样的是什么呢？”
“是***啊。”
辰刚才说的那句好像没听清，不过也没时间去搞懂她说的是什么了。
我也不会，再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的。挥起匕首直击对方的脖子，三番五次从各个方向进攻，结果砍不下她的头。匕首还是有些太勉强了吧？
我握紧匕首，感觉到手心渗出细密的汗。
就是这时，一个小孩子从走廊尽头出现，我是后来才发现的，因为当时我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女人身上。
估计她是因为情敌往后瞥了一眼，就在这时我冲过去，然后被她完美地挡下了。
露从我身后一下飞了过去，完全没看清他的动作，速度不亚于贾格拉。话说辰呢？我转头发现她就像事不关己一样在那边看着我们。
……没有下半身的话，再怎么说战斗还是有些勉强了吧。
露看准时机（应该吧，反正我看不清楚）用长剑往女人的心脏刺去。
长剑的优势，对于匕首来说那距离太危险了，这么说我应该考虑换下武器。用匕首杀人总觉得还不如菜刀。
“……唔。”
？被刺穿胸膛的女人突然扯住露的围巾。为什么那围巾扯不下来的（虽说想想也的确是这样）？再这样下去就要窒息了！我用匕首深深扎入她的手臂，但她像和围巾合为一体般死不松手。露此时的表情让我想笑场。
当我好不容易让那女人住手时，帅不过三秒的某人已经坐在地上咳嗽了。然后趁浑身浴血的半死的女人还没爬起来的时候，露用力斩下了她的头，那颗头颅就像保龄球一样滚远。
“还以为你很厉害，结果居然有这么低级的弱点！”
“这女人的思维和常人不一样！我做这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临死扯围巾的！啊，手还扭了，为什么她的头这么难砍。”
在我俩合力（准确说是露）杀死疯狂女人后，为方才两人的丑态吵了起来。
辰一直做为一个旁观者，一言不发，表情也没有丝毫改变，就像我们两个不存在一般。
“快走，这边还有其他人，要是都过来就烦了。”露抱起辰后我们打算撤退。
嗯然后，大概就是这个时候。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已经来了吗。”
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孩出现在那。
“吓死本人了，还以为又来了跟她一样的怪物。”
“伊兰你被吓到了？”
“不可能。不过来者可是要被吓到了。”
男孩发出了表达喜悦的声音，尽管难听至极，但还是能够从表情上看出来他是在高兴。
“声带发出那样嘶哑的声音，他是不能说话吧？”
“辰你别吓我。”
“伊兰你又被吓到了？”
“滚。”
我们三人处于私闯民宅的小偷差不多到立场，实际上不是，但从男孩看来也就差不多这样了。完全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的我向他走去。
“不用了伊兰，他就快死了。”
“？”
连肤色都变淡蓝色的男孩明显不能活下去了，为什么我没有注意到。
“那么，和他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吧，虽然不知道关在哪了，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露就像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但完全没看我一眼，“那些人与我们无关吧？该怎样就怎样好了。”
“说的也是呢……”
男孩兴许是想走近我们，但那已不可能，他走一步需要好几秒，走了几步就吐着血倒下了。濒临死亡的恐惧使他不肯放弃地蠕动着身体，不停痉挛。有一会儿他不动了，我以为他死了，可他又伸出了手，如是反复。
反正总是会死的。
露已经走远，我还是跟了上去，没有回头。但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后来才觉得不该回头的，回头去看了一眼。
红黑色的男孩站立着望向这边，身旁还有一个背对着他的穿白色风衣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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