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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山雨欲来

94.山雨欲来

新郑,皇宫。

早朝之上,人声鼎沸,除了张家以及张家的门下弟子,近乎所有大臣都在白亦非身边嘘寒问暖。

白亦非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吓得群臣畏畏缩缩。

“大王驾到!”

随着韩王的到场,场面很快肃静下来。

“昨晚,王宫遇刺之事,不知可有哪位爱卿为本王解释一番。”

韩王脸色并不好,韩宇造反被白亦非杀之事,他早就通过侍卫得知,可他只能装作不知道,不敢对白亦非怎样。

“禀大王,据传闻,四公子昨晚带兵直闯皇宫意图谋反,被大将军斩杀与皇宫之内。”

张开地瞥了眼白亦非,冷冷地说道:“但臣得到的消息却是,白将军意图谋反,四公子前去阻拦,却反被反贼白亦非截杀,不知白将军……是与不是?”

“张大人好一招祸水东引……”

白亦非嘴角微微上扬,对张开地的话不以为意。

“王上,昨夜之事,其实并不需要询问我等,只需要询问一下禁卫军便可。”

白亦非看了眼张开地,接着说道:“省得张大人又觉得是臣在蒙骗王上。”

“哼,白将军手握大权,禁卫军中有一半是从军营中提拔上来的侍卫,白将军,想必早已经串过口供了吧,禁卫军的话不足为信。”

张开地与白亦非争锋相对,白亦非却是不恼,依旧挂着笑容。

“既然相国大人硬要说我造反,那我便请求大王革去大将军职位,听候发落如何?”白亦非说道。

所有人一惊,革去白亦非的功名?只怕下一刻,白亦非便起兵谋反了吧。

“张大人,此话过了……”

站在一旁的韩非走了出来,看了眼白亦非,笑了笑,接着说道:“白将军忠心为国,天地可鉴,无需如此,我们都相信白将军。”

“不过……”

韩非顿了顿,接着说道:“四公子谋反之事却有蹊跷,韩非怕禁卫军中有敌国奸细,故意挑拨君臣关系,所以……”

韩非突然对韩王行礼道:“禁军必须严查,重新抽调人手,组成新的禁卫军。”

换禁军?趁机将我的人赶出皇宫?

白亦非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区区一万人马的禁卫军,白亦非还看不上,即便都换成韩非的人又如何?

“对,老九说得对,白将军劳苦功高,肯定不会谋反,老四忠心孝顺,也肯定不会造反,定是他国奸细挑拨。”

韩王一看剑拔弩张的情景,被韩非化解,还顺便给他找了个台阶,便做起了和事老。

“但是,父王……”

韩非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白亦非,行了行礼,接着说道:“白将军此事,虽然无过却也无功,四哥毕竟是功名在身的当朝权臣,更是王氏子弟,白将军不由分说地将其斩杀,已经于理不合,若这禁军仍在白将军手中会惹人非议,还请白将军交出禁军的军令。”

“老九,胡闹!”

一听到韩非要白亦非交出军权,虽然只是区区一万人马,可韩王怕逼急了白亦非,真让他带兵谋反,韩国可就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可以……”

就在韩王和韩非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白亦非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这么容易?韩非眉头一皱,如此干脆地交出禁军兵权,此间必有诈。

“王上,我只有一个问题……我交出禁军的军权,那请问交给谁来掌权?张大人?”

“不敢……”

张开地脸色难堪地拒绝道。

文臣之中,张开地已经做到最大,若再掌握兵权,那韩王下一个要提防的便是张家,这可不是张开地想要看到的情况。

“九公子?……哦,差点忘了,九公子不日便要前往秦国,执掌禁卫军怕是不妥吧……”白亦非笑着说道,韩非脸色慢慢变得阴沉。

“敢问在坐诸位大臣,有谁愿意接手禁军的?”

白亦非转身,从群臣之间走过,却无人敢抬头,也无人敢应答。

韩王和张开地神色凝重,没想到韩国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既然如此……”

白亦非对韩王行礼,接着说道:“大王,臣有个人选,他既无功名在身,又出身名门,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九公子患难的朋友,如此应该能避嫌了吧……”

韩非眉头一皱,难道……

“哦?还有这等人选?!是谁?”韩王立刻来了兴趣。

“此人名叫卫庄,乃是当代鬼谷派弟子。”

“鬼谷派!鬼谷传人?!”

人的名树的影,一提到鬼谷传人,韩王显然一阵惊讶,历代鬼谷弟子都是响当当的人物,秦国从七国最弱一举成为七国最强,还不都是鬼谷弟子的功劳。

“正是!”

白亦非笑着瞥了眼韩非,接着说道:“他和九公子是莫逆之交,我想九公子也必然会同意臣的这个提议吧。”

韩非脸色不佳,昨晚刚跟卫庄撕破脸,怎么能让他坐上这么重要的位置。

可若是不同意,扯出昨晚的事来,韩王追根究底,韩宇之事自己脱不了干系,反而落了口舌,被白亦非抓住把柄。

“卫庄兄,掌管禁军……我自是同意的……”韩非脸色难堪地回答道。

“张大人呢?”

“我没有异议……”

张开地听张良提起过卫庄,知道他的身份,便欣然同意,只是心里疑惑白亦非为何会推荐卫庄。

“那便好,白将军,明日早朝便让这卫庄来宫里,我要看看鬼谷弟子到底是否长了三头六臂,被传得神乎其神。”

韩王见大伙不再争论,松了口气,如是说道。

“是,王上。”

……

“公子,过了此地,前方便是韩国境内。”

大路上,行驶着一队人马,侍卫均是穿着秦国铁甲。

“此处便是两个多月前,使臣遇刺的地方?”

拉开马车的帷幕,一位衣着端庄,十岁左右的公子露出了脑袋。

“公子请放心,有我等保护公子,定然无事。”

一位身背一把长刀,刀身用布包裹不见其容的刀客,恭恭敬敬地说道。

那辆马车看似普通,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上面布满了机关和剧毒。

“有劳唐老。”那公子笑着说道。

“承蒙公子厚爱,不嫌弃我等山野痞夫,以礼相待,只要我等不死,绝不许有人伤到公子。”那刀客恭恭敬敬地说道,略微发白的头发随风飞舞。

“唐老认为此去新郑如何?”

“还望公子勿怪,老朽以为此行凶多吉少。”

“何出此言?”那公子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

“新王登基,必先排除异己,公子贤明,定是新王必杀之人,并且,公子若死在韩国,新王便有了发兵讨伐韩国的理由。”唐老想了想,开口说道。

“这新王来路不明,父王如今失去音讯,囚禁宫中,很有可能已经惨遭毒手,此去韩国,我们必须寻找盟友,否则……”

“公子认为韩国九公子,韩非如何?”

“韩非……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素有耳闻,同为质子,此去咸阳他必定也是有去无回,的确可以考虑。”那公子点了点头,说道。

“聚散流沙,生死无踪。据说鬼谷传人的另一位便在这流沙之中。”

“没想到唐门身处蜀中,消息却是比我还灵通。”

“唐门既已入世,自然为公子打探清楚韩国的势力分布,以防意外。”

“有劳唐老了,我们多久之后会到新郑?”

“明晚……”

……

燕国,太子府内。

“太子殿下为何此次回来,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一位身材微胖,衣着朴素的谋臣,正端坐在燕丹对面,与燕丹对棋,每每都将燕丹杀得丢盔弃甲。

“徐先生……哎,你不是外人……我便说与你听。”

说着燕丹起身关上房门,走到徐尚身旁,将绯烟和巨子之事一一与其说明。

末了,燕丹一直摇头叹气。

“殿下倒是不必如此叹息,徐某一直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况且此事并不是无解之事……”

“还请徐先生明示!”燕丹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敢问太子殿下,墨家众人是否知晓,巨子已经和秦国合作之事?”

“当然没有,师父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墨家弟子说,此事也只有我和师父两人知晓。”

“墨家……若是巨子死了,这事不就不了了之了?”

“你要我杀了师父!?”燕丹微怒,一把掀翻了棋盘。

“太子殿下莫生气,待我说明其中厉害关系。”

徐尚笑了笑,拉着燕丹坐下,接着说道,“墨家一直是太子殿下的后盾,可太子殿下在墨家并不是一言九鼎之人,巨子一句话,便可让太子殿下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巨子一死,太子殿下便是巨子的继承人,到时候整个墨家都是巨子的……”

“可……”

燕丹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可师父毕竟是我的师父,我不能做出这种欺师灭祖之事。”

“无需太子动手,自然有借刀杀人之法。”

“借刀杀人之法?“燕丹微微皱眉。

“自然是那绯烟姑娘,巨子死于阴阳家之手,到时候墨家弟子怎么可能会与秦国合作?而太子殿下只需顺势继承巨子的位置,再表明绯烟姑娘的身份,岂不是又同时将绯烟姑娘除去了?“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敢问徐先生我该怎么做?“

“首先……太子殿下需要先获得绯烟姑娘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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