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照片、露骨的聊天记录，甚至还有对方妻子的证言……
这些证据摆在一起，看到的人还以为自己亲历了此事。
只是顾青怎么都不敢相信。
一定是假的……
一定是假的！
……对了，是炒作！
贝琳娜的公司一定会马上出面否认的！
但因为这则消息，顾青辗转难眠。
明天就会好的……
一定。
第二天下午，贝琳娜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屏幕中的她一身简洁的素衣，在众多的媒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鞠躬的时间很长……很长。
为了相信她的大众，为了喜爱她的粉丝，为了因这件事而受到伤害的所有人而道歉。
她的确插足了别人的家庭。
昨天的报道都是真的。
记者会没有安排提问的时间，贝琳娜道完歉之后就离开了。
这短短几分钟的记者会，却让顾青揪了一天的心。
顾青在电视台走动的时候，每个角落都能隐约听到在议论贝琳娜的声音。
因为所有人都未曾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从小便明确了自己的目标，为了日后不留下诟病，她甚至连泳装和过于暴露的杂志照片都没有拍过。
节目中的形象也从来都是积极乐观的，从没有对导演的要求说过不，连许多男星都害怕的巨蟒，她都能笑着扛在身上。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此时，FIVE’S之间的氛围也有点沉郁。
毕竟，昨天还在贝琳娜的家里那样开心的笑着。
这种氛围下，今天节目的录制能顺利吗？
今天还是录制《了不起的动物园》的室内环节，常驻成员的座椅中，没有了贝琳娜的位置。
可是，就像一直都没有贝琳娜的位置似的，节目录制的很顺利，顺利的……让顾青都觉得有点可怕。
“大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然你以为，有谁会在节骨眼提这么敏感的事吗？”
萧源说得理所应当，顾青的内心却在翻江倒海。
“连贝琳娜的名字都没有提到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就算录制的时候提到了，放送的时候也会被剪掉。所以也没有必要延长录制时间说这个。”
……
“那昨天拍得……”
“别想了，现在肯定已经被贴上封条了，没有人会再碰的。”
“但是……她不是道歉了吗？今天录制的，要两周之后才播出吧，那个时候她应该会回来了吧。”
……萧源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本来想直接说顾青天真的，但就是因为顾青天真，他决定好好跟她解释一下。
“这只是一个开始，贝琳娜的影响力不同于其他小明星，热闹一阵就过去了，更重要的是，她是评价和口碑都远高于同类型艺人的人气明星。所有人都把她当做典范，在所有人眼里——她也成为了那个，绝对不能犯错的人。”
……绝对不能犯错的人……
这个世界上……有这种人吗？
“你别想太多了，贝琳娜的事，与你无关。”
无关……
的确无关。
但是，也可以这么无情吗？
昨天，他明明也在贝琳娜的家中一起欢笑。
包括一起在场的工作人员，现在也都在若无其事的在岗位上工作着。
是自己……太当回事了吗？
顾青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毕竟她的主要取材对象是FIVE’S，何况，贝琳娜的事，她的确也没能力管。
可就如萧源所说，这件事在持续发酵着，而且事态的严重性远远超于顾青的想象。
因为贝琳娜的形象一落千丈，为了不给别人带来麻烦，她主动撤出了所有的固定节目，已经拍好的电视剧不是被雪藏就是被剪掉或是找人重拍，甚至有十家广告代言同时解约——贝琳娜还要赔付巨额违约金。
更有传闻称，她不得不卖掉现在的房子来偿还——正是顾青刚刚拥有美好记忆的那个房子。
之后，在电视台的节目单以及休息室上，顾青再没看到过贝琳娜的名字。
明明是一个具有国民认知度的明星，转眼却消失——似乎从未有过这个人一样。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吗？
要是没有到过贝琳娜家里，没有接过那一瓶水，没有吃过贝妈妈做的那一餐，顾青不会像现在这样在意，只是跟别的旁观者一样唏嘘，觉得可惜。
顾青在走廊上晃神的时候，瞄到了马明美。
为什么……
毁了一个人的人生，还可以……跟别人笑的这么开心吗？
马明美感觉到了顾青的眼神，但是她看了她一眼之后就转身了。
“马记者。”
顾青忍不住跟了上去。
“顾记者，你没必要特意来打招呼。”
……
“为什么是贝琳娜？”
“有什么为什么，什么是真相我就报道什么，有问题吗？”
“有问题。”
顾青的态度第一次这么强硬。
“什么问题？”
“那个主唱是隐婚，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有家庭了。”
“贝琳娜知道，甚至还逼着他老婆跟他离婚，有聊天记录，你应该也看到了。”
“男方的婚姻感情已经破裂，是他承诺贝琳娜会跟老婆离婚的。”
“……我没听错吧，你是在为一个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开脱吗？”
“不是，贝琳娜是有错。但是你报道的也不全是真相。”
……
“你发表的关于他妻子家庭和睦，夫妻恩爱的说法，刚刚已经被证实是假的了，那个主唱现在正在跟一个已婚女人约会！这叫夫妻恩爱？”
“是吗？他老婆之前跟我是这么说的，我总不能随便更改内容。”
“但是报道发表的顺序是你定的，而且你只发表了对贝琳娜不利的消息！”
马明美不以为然地笑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只是知道什么就发表什么，不知道的——我怎么发表？”
骗人……
顾青从不同的媒体报道中才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也许他们还有隐藏的事，但她知道的一点是，马明美肯定是在说谎。
只不过，她又不能说什么来反驳。
“顾记者，给你记者这个身份是方便你跟那五个人，但是你的问话水平一点都不像样，不会被人怀疑吗？”
“这是我的事。”
“几天不见就有性格了，这点倒有点像个记者。”
“就算真的成为记者，我也不想成为跟你一样的记者。”
……
“看来你很喜欢贝琳娜？粉丝心情可以理解，但我还是要劝你理智一点。贝琳娜的屏幕形象是很好，但她品行不端也是事实，你真当她是完美女神啊？”
“因为一直以来的形象都太过完美，所以丑闻才是最有价值的。”
“……看来我小看你了。”马明美对顾青说得话有些惊讶，“也对，看你在FIVE'S面前这么乖巧，我差点都忘了，你可是一个靠威胁把我挤走的人。”
……顾青避开自己的事。
看来马明美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到在FIVE'S身边这个机会的了。
“你揭露事实，那也没必要针对贝琳娜写得这么狠。”
“你觉得我针对贝琳娜？不伦恋的主角是两个人，大家都会注意到名气大的那个，我有什么办法？其实，要是这次事件的主角是个你讨厌的人，你早就拍手叫好了，哪里还会站在这里质问我？”
马明美说得也没错，顾青承认自己带了私情。
“那……她以后会怎么样？还能复出吗？”
“这就不在我职责范围了。”
……
“但是为什么，那个主唱……现在还可以这么逍遥快活，完全不受影响，连演唱会都可以如期举行？”
……
“这就是这个圈子的现实，你可以说是树大招风，也可以说是男女歧视，也可以认为是……命数。”
又是……现实……
“其实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最有挖掘价值的，是FIVE'S。”
顾青的眼神立马变得尖锐了。
“哼，你还真是好懂。”马明美嗤笑道，“让他们这么美好的落幕，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你想做什么？”
“这么紧张干吗？要是他们洁身自好、问心无愧，那自然不会被人抓到什么把柄。怎么，还是你已经挖出什么猛料了？”
“你觉得他们会有什么猛料能被你挖出来吗？”
“……听你这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他们的经纪人呢。”
……
“要是你做不了本职工作，趁早把位置让出来。能比你做得有价值的人，大有人在。”
“是吗？我倒觉得，我做得最有价值的事——就是把你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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