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在摄影棚里待了几个小时后也逐渐适应了。
起码可以在更换道具的时候马上找准自己的位置。
跟着FIVE’S退场进场也变得自然多了。
虽然她习惯了，但频繁的跟进跟出让观众席的粉丝们在意了起来。
顾青也很快的就感受到了来自对面的视线拷问。
看着当中有一些敏感的女生偷瞄着自己窃窃私语的模样，顾青一点点地缩到了其他工作人员的后面。
好不容易才刚适应在FIVE'S和工作人员身边走动，又因为观众席而被束缚了手脚。
“你在干什么？”
顾青的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与整个摄影棚欢乐的氛围反差过大，让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什么事了。
“责编，你怎么来了？”
“刚从马记者那里知道，你今天就开始上班了？”
“不行吗？约好的本来就是这一天吧。”
“也好，你的时间本来也不多，三个月之后，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完成。如果赶不上截稿日，这几个月都会白费。”
……原来是过来施加压力的。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想好怎么写吧，那么，两天后把大纲给我。”
那么？
前后那两句怎么看都不像是承接的句子吧！
比电视台更可怕的——是你的责任编辑。
“我请你吃午饭吧，正好有些事要跟你谈。”
“午饭？但是这里还没结束……”
“你该不会想跟他们一起吃吧。”
……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的时间是可以自由安排的，还是说……你想24小时都跟在他们身边？”
……
“说实话，你最想跟在他们哪一个人身边？”
一把年纪才初入社会的顾青本来想当个处事圆滑的大人，但她终于忍不住瞪着卫涵，“你是觉得我的工作是跟踪狂吗？”
……
“走吧，去聊聊你的工作。”
真是我行我素的人……
“但是，不用跟他们打招呼吗，这样不是不礼貌吗？”
“你又不是他们的朋友，而且他们在这圈子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你的工作性质吗，快走，我没什么时间了。”
卫涵直接把顾青推出了摄影棚，因为他觉得他要是不动手，这个人是绝不会在结束前离开的。
在一家格调高雅的西餐厅里，别人看了还以为这两人是约会。
“可以点很贵的牛排吗？”
“只要你能保证可以写出卖座的书。”
……
然后，顾青就点了店里最贵的牛排——因为她感觉下次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有些事情我就直说了吧。”
“嗯。”
顾青边切牛排边听着，因为卫涵在她对面就是这么做的。
“你是还没想好要怎么着手写，还是打算就完完全全地写那五个人？”
……
“如果你是打算这么做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换个方向。因为现在关于他们的纪录片，官方的非官方的到处都是，别人没必要特意来看你的文字。”
“……是啊，那你们为什么还同意这个提案？”
“《知秋》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们网站是觉得，你有身为作者的感性，说不定能给读者带来一个不一样的角度，给他们一个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
定位……要这么宏大么……
“听懂了吗？虽然不能像你之前写得那样天马行空，但对你来说也不算难事吧。”
“不一样的角度是什么？”
“这就要看两天后你给我的大纲是什么了。”
……
顾青狠狠咬下最后一口牛排，“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有着腹黑气质的卫涵，顾青觉得不用小心的对待也可以。
“另外，这次的书虽然是两家公司共同的项目，不过你完成前的稿子可以不必给马记者那边。”
“为什么？”
“其一，她有自己的专题报道，没有时间顾及你，其二，因为她是记者。”
……
“不知道你对她在新闻界的活跃程度了解多少，我只给你一句忠告，别太信任她。”
……顾青没有应答。
“看你好像不太信的样子。”
卫涵见顾青没说一句话，但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毕竟刚才马明美还好心提醒了顾青——虽然她也的确说了些尖锐的话语。
“我知道了，不会给她看的。”
“这不仅仅只是提醒，而是要求。一旦被她看见什么有价值的地方，她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同一个公司的项目。要是被她早一步报道出来，你的书就没有出版的意义了。”
……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这个机会啊，但总不能白白便宜给别人。”
卫涵结束进餐后便放下了刀叉，但他的嘱咐还没有结束。
“最重要的一点，在你定位你的书之前，先给自己找好定位。”
“我？”
“刚才看你在摄影棚里畏手畏脚的，很在意别人眼光的样子。”
……
“你刚才在摄影棚多久了，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吗？”
“一个一直待在家里，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人因为得了一次奖突然挑起大梁，还要跟国民偶像共事三个月的时间，谁不担心？”
事实是事实，但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直……
“虽然能够取材FIVE'S靠的是《知秋》老板和G事务所社长的关系，但既然他们同意我们网站加入了，我们也会负责到底。”
顾青不知道是不是餐厅内的空调太冷了，她感觉自己的脸都冻僵了。
“现在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吗？不是纯粹的工作的话，那么你一开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要说服那位老板并不容易吧。”
“你没有时间了吧。”
顾青特意给卫涵指了指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
“两天后再见。”
卫涵走得倒是很干脆，顾青一个人坐在店里的时候还追加了一个冰淇淋——因为她现在急需补充糖分。
一开始，她也没想到会闹到这么大……
从得奖到现在，一切都顺风顺水，她以为正是自己好运连连的鼎盛时期。
所以，偶遇《知秋》老板那次的机会她紧紧地抓住了。
抓住了……
然后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顾青自己都混乱了。
难不成真的想阻止他们结束吗？
想见他们的话，或许，去看一场演唱会就好了吧。
……
对了！行程！
顾青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经纪人要行程，她连忙跑回电视台，却发现刚刚那个摄影棚里的布景已经被拆了……
自己明明一口就吃了那个冰淇淋——是发呆的时间太久了吗？
顾青抱着侥幸的心情找到了FIVE'S的休息室，但是，果然空无一人。
“顾记者，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赫连翔的声音再次在顾青身后出现。
顾青也再次被吓了一跳。
“啊……刚才跟我的上司去确认工作了。”
“你就是顾记者。”
赫连翔的身边还站着一名男子。
“他是我们的经纪人，有什么事你可以问他。”
“顾记者的情况我已经听上面说了，这三个月的时间，我们会尽量配合你的。”
“谢谢。”
“赫连一会儿就去CTV做新闻直播，你要一起吗？不只是团体的，个人的你也要跟的吧？”
……
“嗯！”
这是什么横财，顾青没想到还能跟他们个人的行程！
顾青跟着赫连翔的保姆车一起到了CTV。
坐在副驾驶的她偷瞄着后面的赫连翔，他一路都在闭目养神。
其实刚才在录《对战》的时候，有一个场景让顾青大吃一惊。
那是一个利用弹床高高跳起，让视线越过中间的障碍然后向对面的球门投掷的竞赛。
这个游戏这两年因为新游戏的推出都没怎么出现过了，只有配合嘉宾的喜好或者运动员这般特殊的体质时才会使用。
在电视上看的时候，顾青也只知道他们这一分钟的时间得不停地投球得分。
但是这次在现场顾青才知道，原来，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会有工作人员递氧气瓶给刚结束剧烈运动而倒在地上的参赛者。
而在他们恢复过来的这段期间，镜头则交给了其他的成员和嘉宾。
今天录制的时候，赫连翔就是那个游戏项目的参赛者。
虽然被称为“偶像”，但他们都是已逾而立，接近不惑的年龄，而且这个节目的主要观众是青少年……地位已经不可撼动的国民偶像，还需要这般拼命吗？
这个想法在顾青的脑海中只在转念之间。
卫涵说得没错，镜头前的他们留下了不少帅气的画面，自己的文字相较之下只会显得逊色。
而且，只把他们定位成闪闪发光高不可攀的大明星，对他们来说也许是失礼的。
他们没有把那层光芒当成是自己的保护膜，因为时至今日，他们依旧在打磨——相信自己是还有更大潜力的原石一般。
开始这个项目，也许一开始是靠运气，但顾青不想到最后只剩下运气，因为那玩意儿——要消失的时候，抓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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