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苒她很伤心？琼苒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说她很伤心？和我有关系……琼苒。苒苒？
我一惊，刚想再仔细询问一下文宁羽，却发现文宁羽早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琼苒……端木溪……
这突然出现的名字让我瞬间混乱了起来，无数的疑惑却随之得到了一个完美的解答。
如果琼苒才是一直陪着我的那个女生，那么发型、轮廓和看到我的眼神有着差异也就都得到了解释，这似乎在某种感觉上契合了我的直觉，但是新的疑惑也随之浮现，为什么她要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端木溪和她出现在我身边的巧合，就好像她们是一起的？但这些疑惑却都可以得到很好地解释，完全可以推测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迟早会离开我！而用端木溪这个名字就是打算用端木溪来当做挡箭牌！
证实上面的猜测很简单，首先确认琼苒的存在，再次确认琼苒和自己印象中的她是否吻合，然后确定琼苒和端木溪是不是认识乃至熟悉的。如果是，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基本准确的解答。
可是，最关键的问题其实是，就算我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她即使采用这样的方法逃避我，我又能如何呢？
我不再看着文宁羽离开的路口，转身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她已经做得足够了。”
我呢喃了一句。
我不断回味着刚才的那句话，是的，她帮助了自己，在所谓无法和我相处的苦衷下，她毅然决然地选择冒险来到我身边，无论她是不是钦佩我，她这样做，她做的够好了，做的够完美了。
那我呢？我又做到了什么？
我停下了步伐，内心突然变得慌张起来。
索取，我除了索取，还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度对她产生了占有欲，又在不断索取的情况下认为她的关心是理所当然的，她的离开便是一种背叛，但是，那真的算是背叛吗？我和她能够称得上最基本的朋友吗？
我什么都没有做到，她做的够好，而我做得却一塌糊涂。
占有欲？索取？我凭什么拥有她？凭什么喜欢她？
我捏紧拳头，我责备自己，但我不愿意放弃，是的，我没有资格，但我就是喜欢她，就是想占有她，就是想索取她的关心，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亲人亦或者朋友的感觉，爱情那是怎样的？这种占有欲太过强烈，让我想占有她的每一寸，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我不会放过其中任何一丝一缕。
可我又不想伤害她，我可以自己痛苦，我可以自己悲伤，如果她开心的话，我可以放过整个的她。
要么全放过，要么全不放过！
我为什么放过，因为她会开心，但事实上她开心吗？如果她开心，为什么会来到我身边，又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欺骗我，只是为了不想伤害我？我相信，她一点也不乐意，而那苦衷只是一个苦涩无比的无奈。
没有不可能，我也不会相信我们没有可能。
我对恢复视觉、恢复面容失去了兴奋，我对拥有自己的圈子，得到别人的关心失去了兴趣，我对科研提不起动力，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如果这不是喜欢，我不知道世界的颜色为何而存在，不知道灰色为何会侵蚀整个世界。
我可以不要眼睛，不要相貌，不要才能，我只想在一切黑暗的时候有你陪着，在一切都黑暗的时候，我能听到你的声音。
我想听你的声音，听你的心声，为此，我可以舍弃一切，只留下一双敏锐的耳朵，只留下一颗仅能容纳你的心，我很自私，但也可以自私到无私。
我不再犹豫，我转过身就狂奔了起来，剧烈的运动让我小腿酸麻起来，而我大脑的兴奋却遮盖了它，我能感觉到心脏跳动的声音，那砰砰的跳动声，就好像在为我鼓掌，为我鼓舞一样，就好像是全世界最美的伴奏，最动听的告白背景音乐。
我直直地跑到了女生宿舍楼底下，我踹着气，身体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我只等了一会，我能够说话了，我压根等不及，我大声喊了起来：
“端……木溪……端木溪！”前一句在剧烈的咳嗽中结束，后一句才喊出端木溪三个字。
“不……不是，是苒苒！苒苒！”喊出口后我才意识到端木溪三个字已经不准确了。
“苒苒你是叫什么？是叫端木溪还是叫琼苒？无论你叫什么，苒苒，听我说，听我说！”
“我喜欢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或许从你照顾我就开始了，但这不重要，我知道，我喜欢你，我也知道，或许你会讨厌我，讨厌想占有你的我，一味向你索取的我，不会付出的我，我知道，这样的我没资格说喜欢你，也没资格……”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无论是什么苦衷，我都可以面对，我接受不了你离开，我喜欢你，我宁愿永远失明，我只是想和你一起……”
我觉得自己越说越混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给茕缀一个机会！”
我想了想也只能崩出这句话，但似乎又太苍白无力了点，怎么表达决心呢？
“我想听你的声音，用一生，用一切，我要紧紧抓住你，抓住冒冒失失在我面前露头的你，无论你有什么苦衷，我也绝不会屈服！”
我看着上面的窗户，坚定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把之前所想的“要么完全放过，要么完全不放过”抛之脑后了，现在只有完全抱住这一个选择了，至于为什么，因为她已经冒头了，我才不会让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苒苒！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我后悔了，就算是强迫，当时也不该放走你，我后悔了，所以现在我无怨无悔去用行动证明自己，证明你比我的眼睛更重要，我不需要眼睛，你……”
“行了……”
我没说出口的话被一只细嫩的小手堵住了。
那扑面而来的香味，令我浑身毛孔张开，舒服得想要眯起眼睛，更令我一扫疲倦，大脑兴奋。
我朝着那小手的主人望去，那近在眼前的带着羞涩表情的女生，一头披着的秀发，清秀的面孔如此陌生，但一举一动总让我如此熟悉。
那一双流光婉转的大眼睛，我感觉我会用一生去呵护，我感觉我已经躺在其中如此之久，久到我一眼就知道，那是她，是苒苒！
“你这么肉麻，是不是想让我在宿舍待不下去然后让我呆你家啊？”
她皱着眉，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怎么看，我怎么觉得可爱。
“是啊。”
我几乎是下意识说出这句话的，感觉不顶她一句就对不起自己。
“还是啊！哼，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她扭过脑袋，扬起下巴，看上去完全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
“你其实……你其实……”
我不知道该怎么合适地说出心里的话，连说了两个你其实，心里还在极速组织语言，却突然听到她说：“我其实很关心你是吧？”
“我也不想关心你的啊，可我能怎么办嘛？但你别想得寸进尺，我只是觉得自己难堪，所以我才……我才给你一个机会的！”
我由最初的惊呆状态渐渐变成惊喜，不由分说，我一把抱住了她。
“做我女朋友吧苒苒！”
我只感受着一丝象征性的挣扎，然后便听到她说：“我能怎么办嘛？你这么抱着我是强迫我，我是不是不能不答应？”
“不能。”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便宜你这个傻冒了。”
听到这句话我似乎快要被幸福冲昏了，完全不在意傻冒这个“贬义词”，又下意识地紧了紧拥抱。
“你这样……你这样让我很难受的。”
“哦，哦……”我吓得立刻松开了双臂。
“白痴哟你……”
她一把抱住了我的腰，把脑袋埋在了我的胸膛里。
我倒是不争气地愣了一下。
“答应我，等以后你知道了我的苦衷，不管是什么，你都要抱紧我。”
对于突然严肃的她，我却只是机械地问了一句：“以后？”
没办法，我对于苦衷这个词实在太敏感了。
“答应我。”
但她不耐其烦地重复了一遍最关键的，对我这样的情商似乎习以为常。
“好……我要听你的声音，一辈子，所以，我才不舍得松开。”
我说着的同时也紧紧拥抱住了她，虽然瘦弱但我却高了她一个头，而这一切似乎都如此美好，这一刻我突然对一切感到了满足，感到了幸福。
清风徐徐，凉风过境，梧桐树叶飒飒作响，满地金黄，夕阳红霞，偶见鸳鸯心愁飞。
如果这是梦，但愿梦永恒，如果这是回忆，那就请你止于此刻，止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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