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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暗流

第十一章 暗流

离开秩序学校之后,时若飞开始着手寻找着一个组织。然而眼下他还没有任何一点他想要的线索。毕竟搜寻秩序学生情报和寻找走失的家猫可完全不是一码事(时若飞也找过初云家的“猫”,所以这点绝不会搞错)。猫要是走丢了,只要守在附近的觅食处即可。但他却无从推断幽影门的觅食处究竟在哪里。

对方藏的过于隐蔽,或者……他们根本不是秩序学校的学生,而是外来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秩序学校中出了个叛徒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有可能某个预备干部被什么人强行从这里带去了别处。就像即墨推测那样,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想到这里,时若飞不由开始期待那个干部能不能悄悄留下了什么秘密的线索。

于是他决定先去调查一下四个预备干部的住处。

最终查到了有一个女预备干部因时常要出校,住宿的寝室也是隔三差五就要换。

既然一名预备干部,应该会投宿黑手党打理的旅馆。符合这个条件的旅馆在校里就那么几家,那些旅馆都很注意保护学生的隐私,驻守的通常由训练时长两年半的持枪警卫担任。当然也只有那些特殊人士才会被允许入住。

于是他一个个给这些旅馆打电话过去询问。电话另一端语气生硬的负责人听说我是校长的人后态度立刻缓和了许多,恳切地回答我的提问。后来时若飞直接去和这位负责人见面的时候,他几乎是一副要冲到他膝盖上来的殷勤架势。

打电话问过三家之后,我终于找到了那个预备干部的投宿处。

那是一家距离大道略远、有着沙色外壁的十八层旅馆,四周围是一些风格类似的建筑和公园。尽管是白天,这里却被包裹在一片寂静之中。或许也可以说是沉默。这是黑手党所熟知的沉默,的确也像是一个“沉稳”“文静”的女干部会喜欢的地方。

我向负责人借来了钥匙,走向她投宿过的客房。负责人说,她从半年前就预付了房费并开始住在这里。但由于工作关系不常回来过夜,基本是好几天才回来住一晚。而且都是稍微露个脸,不等天明就又离开了。看上去她也从没让其他人进过自己的房间。那是一间很整洁的单人客房。房间被打扫得细致周到,连一粒灰尘也没有。客厅里几乎没什么家具,小小的书架上摆着各地乡土人情的介绍册和几本有些旧的小说。天花板上方的通风口被巧妙地隐藏起来,不仔细看的话几乎都注意不到。换气扇无声地一圈圈转动着。一张黑色的木制圆椅孤零零地摆放在房间一角。

卧室里有一张略小的书桌,单人床上铺着没有一丝皱褶的整洁的被单。

这个房间确实符合一名女干部的作风,知性而整洁、缺乏生气地令人难以想象她在这里生活的样子。他站在房间正中央环视四周。某种细微的事情让我很在意。那是极其细小的、通常根本不会被注意到的某种东西。

“李永昼,黑手党的预备干部——”时若飞突然出声说道:“秩序黑手党四大预备干部中唯一女性。”当然,没有人回答。我看向了窗外,四扇落地窗户透过可以看到秩序学校的街景。房间正下方便是公园,远处楼群林立。到了夜晚,想必能看到一派星空倒映在湖面上的景色吧。转身背对着窗户,再次观察了房间。一瞬间时若飞注意到了那违和感的本体。

他总是被安排做一些没营养的麻烦工作。但就在不断埋头处理这些事情的同时,某种类似直觉的东西也在无意中开始觉醒了。那是一种非常细微、好像随时会破碎飘散的违和感的细丝。然而只要循着那细丝慢慢接近,有时便会获得意外的真相。

是摆放在房间一角的圆椅——太不自然了。看上去并不像旅馆的备用家具,更何况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需要用到椅子的桌子。

他走近查看圆椅,那是一把没有任何不寻常之处的量产商品家具。他把圆椅倒过来,原本还希望座子下贴着什么重大的线索,但什么都没找到。

于是又把圆椅摆回去,蹲下仔细观察。发现上面有一些被擦拭过但仍能看到的皮鞋底部似的白色纹样。

我向四周观望了一圈。

——是天花板的通风口。

他搬起椅子走到通风口下方、然后踩上去,正好是手能勉强够到通风口的高度。通风口下挡着银白色的钢丝网,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费了一番力气摘下钢丝网,通风管道内侧是无声旋转着的换气扇。我把手伸进去在换气扇四周摸索。

摸了一阵后,他感觉指尖碰到了什么,于是把那东西向外拉了过来。拖曳的声音过后,一个小小的保险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从椅子上下来,用手拭去了保险箱上的灰尘。那是一个两手可以轻松拿起的白色的小型保险箱。现在上着锁打不开,但只要有专门的开锁工具应该就能弄开。

时若飞双手托住保险箱在胸前用力摇晃了几下,听到了某种金属制品在里面晃动的喀啦喀啦的声音。感觉并不是很沉。

就在这时,时若飞手中白色的保险箱一瞬间被染成了绯红。

于此同时面前的墙壁和地板也被染红了。喷射出来的某种液体飞溅在墙上和地面上。

血。是他的血。

就在他低下头的时候,他的胸前又一次喷出了鲜血。

有什么东西从背后射入、贯穿了身体。

他回过头去,碎裂的玻璃正从窗框上剥落下来。

窗户外侧、略远处高楼的一个房间中,有什么东西——看上去是狙击枪瞄准镜的东西——正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他伸手想反击,然而手臂却被高速飞来的子弹贯穿、在一片血雾中被弹开了。

血的腥味从喉咙涌上来,之后扭曲着身体倒下、视野渐渐被黑暗笼罩了。

“门主,任务完成。”远处狙击手,对着身边的人说。

“我看到了,哈哈哈,”突然表情一转道,”你赶紧走,虽然打不死,哈哈,但是我泄愤就已经足够了。”

“怎么可能,五发狙击弹,三发在腹部,一发在臂部,还有一发爆头”

“行了,小昼赶紧走吧,别计较那么多嘛”

“唔,好吧”╮(╯▽╰)╭

视角转回时若飞一边

“时溯”黑色灵力笼罩了整个房间,现在他正以和刚刚几乎完全相同的姿势捧着保险箱站在那里。

保险箱仍是白色的,窗户也没有碎掉。

他抱着保险箱附身卧倒在了地毯上。

几乎在同一时刻,玻璃破碎。面前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小洞,紧接着多出了第二个。

他翻转身体远离窗口,迅速躲到从对面大楼看不见的位置。之后拔出手枪托举起来、后背紧贴在墙壁上。

桌子上有一面小手镜,他伸长手指艰难地捏住了它。镜子差点因为手上的汗打滑掉在地上,我还是设法把它够过来了。之后他举起镜子调整到能看见窗外的角度。透过镜子,他看到刚刚的影像中对面大楼的那个楼顶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但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见那人迅速收起自己的物品离开了。

他放过了那个人。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一直到刚才都没敢出气。

是狙击手。

这个房间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李永昼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己差点就遭人狙击而死了,既没看到枪口的火花、也没听见比飞驰而来的子弹慢一步的枪声。而对方意识到失手后立刻决定撤退,明显是行家所为。就在刚才,他已经死了。被人狙击、胸部中弹而死了。

若是没有他的灵力的话。

若……他不是三本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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