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件“祈始黄昏”大概发生在教皇大人还在做皇储时,听母上大人之前所讲,那一役是人类空前团结的一刻,不同肤色、不同民族、不同信仰的人类英雄们,为了“大义”,抛去了阶级立场、抛去了歧视偏见、也抛去了爱恨情仇,那是一场,黑魔法与魔法、祝福与巫蛊、奇迹与真言、火器与刀剑、盔甲与袍。那是为了人类七万年的荣光而战,具体的细节已经很难记清楚了,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在那场战役中真言第一次确立了正统的地位,多亏了那门巨炮按时竣工了,虽然魔法协会派出了绝大多数高级魔法术士,吟唱超特级也就是最高位的魔法、各个学院的唱诗班也释放着奇迹、甚至是平时难得一遇且不相往来的咒术师们也配合着教会牧师和其他圣职人员在苦内祭坛以禁忌的知识——“伊芙利特血祭”作战、还有下界人类指战部也动用了核打击力量、青年的教皇大人亦亲自率领冒险家同伴们去抵抗来自世界各个阴暗角落的异族侵略. . .
{不,不过,如果那门炮没那么晚竣工,你老爹可就没那么多英雄伟绩,说不定也轮不到他来做教皇了。}——和风将我从思绪中拽回,透过雕花精致的玻璃窗,哈特城内部岗哨钟塔的剑形塔针已然可见,看来要抓紧时间多问问这个米罗一点东西了。
这样想着,我再度把视线转向米罗,米罗看样子是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有些懊恼,低着头默不作声,好像在冥想。好吧,我于是身体前倾,伸出手轻拍了拍他点缀着金色穗状点缀的男士披肩,米罗少校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橘黄的眼瞳重新在我身上聚焦,变成深沉的橙灰色。再一次,一种惊疑不定的恐慌笼罩在我头顶,但只是一瞬间,好险. . .
“有什么指示吗?殿下?”——他在注视了我一会儿后,终于开口说话了。但也可以看出他有一种强装镇定的样子。也许这位从死人堆里走出的人并不擅长与活人打交道吧,真是的,都坐到上校的位子上了,为人处世怎么能这样马虎呢?
——【咳咳。】——我轻咳了一下,示意他坐好,他就那样坐着,正襟危坐着,勉强挤出微笑。{上过战场的人呐,必须变得无情,这恰恰是为了保护所爱的人,从这位少校看来,上一次微笑要么是家人,要么就是镜中的人了。}
——【少校,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称呼马修斯“暴徒”吗?】
————“殿下. . .”
——【记住,长话短说. . .】
——“是,马修斯. . .他曾是游侠们中最优秀的领袖之一,我的所谓'队长'之人,但是,自从那次叛乱起,他就成了下界公敌. . .”——哈?又是“公敌”啊?不过. . .
——【叛乱?不要卖关子,马修斯做过什么?】——我低头看了看手腕上不存在的表,提醒米罗我的耐心要用尽了。
——“. . .他盗窃走了对术士们而已至关重要的魔法具,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背叛,而这种背叛几乎直接导致了游侠的衰亡,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只是,从那以后下界各地都有关于他的负面消息,他完全成了一个暴徒,而游侠也在失去了至关重要的法术的加持后解散. . .”——他神情有些落寞恍惚,好像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中了。
——【. . .】——我没有打扰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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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当天,马修斯并没有走远,他恐怕自己也没想到吧,只是向远处扔去一个留音石就足以是一个接受宫廷教育的小鬼惊疑上好一会儿,然而他终还是放心不下,虽然嘴上说那个臭女人暂时不会回来,鬼知道暂时是暂多少时啊,马修斯果然还是不懂女人,比起这样说,不敢小觑女人的心机或许是个自欺欺人的好幌子,不管怎么说,远远地看着那小鬼漫无目的地游荡却只能干着急还真是受不少委屈,不过,当看到小鬼拔下头发辨别风向时,他可没有含糊,立即用风引导熏风野找到了莱茵哈特城。
“. . .笨蛋。”——马修斯客观地评价着,居然连常识一般(对王室而言)的幻影墙壁都不了解,就算不了解,就在城外叫两声也是可以吸引卫兵注意的啊。切,结果还不是找了块小石子歇凉,差点暴尸荒野么。本来已经忍不住要上去猛揍那小子,脚都已经踩在石头上了,结果远远地看到两个人影. . .“‘天蝎’?‘浮浪者’?呵,二流货色,可算是帮我大忙了. . .”——他跳下,俯身看着昏迷的熏风野,摇了摇头——“和你老爹也不算没有相同点嘛。”——他转移视线,开始摆弄背包中的王权仗剑,利用一点残余的阳光,把握好角度,这样. . .于是斯戈平和尼特看到了远处巨石的闪光,靠近了。
“你可要好好活下去,小子,待会见. . .”——乘着风和沙尘,马修斯远离了莱因哈特,开始了对那个女人的追索。
然而. . .
马修斯终于放弃了修理那个损坏的老电视机,上个千纪或者说千禧年的产物,当然咯,他的所谓“修理”其实也只是对这里拍两下,朝那里踹两脚罢了。
——“. . .”——他看着漆黑的出租屋,有点想笑,连电力都供应不上,自己到底是在奢望什么呢?他从一片幽暗中走出,眼前是一片阡陌。没想到还是找到了一片田埂,堂堂莱茵哈特,也免不了俗嘛,果然不老老实实种田就发展不下去了,他朝着无人的方向肆意地大笑着,有时候,人的笑点就是那么古怪,更何况他还不能完全说是人类。
环顾了一下四周,再次确认自己在莱茵城内部贫民区的位置,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臭女人,下手还真不知轻重。“——他检查了一下缠在腰间的绷带,果然是老了吗?他心里暗自想着,那件引以为傲的装甲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反应装甲?呵. . .”——又是一阵自嘲式的大笑。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微微有些泛起铜绿的怀表,看了看时间。——“千代小子现在大概要往哈特走,哼,他还真会往枪口撞,当时为什么就没有狠下心干掉他呢. . .还闹得和那个臭女人决裂,钱可都在她身上. . .路费是个问题,从这走到中转塔大概要两三天呢,霍拉那鬼地方的船费也贵得吓人。总之,比起去保护芬里尔家的洛涅亚,还是先搞定我这边的事情才对,克莱武那老怪物可不是一个省. . .只是一个用久了的电灯泡罢了。”
——他颇有些眷恋地回望身后那片黑暗,于拂晓出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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