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首席真传?你也配!
“莫兄,我墙都不服,就服你!”
翌日,西然山弟子饭堂之中,蓝若脸上带着笑,将手中抓着的肉包放进莫寻真面前的碗里。
他很开心,小脸笑的像朵花。
梦尘终究是没有将饮酒与黄书的事情上报戒律堂,在目睹莫寻真与蓝若结拜之后,便带着复杂的神情离开了幽然院。
莫寻真不知道,那个不管何时见到都是一副正经模样的少女当时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不过从最终结果来看,蓝若确实没有受到戒律堂的处罚,应该还算是圆满的。
所以蓝若这会塞过来的包子,莫寻真吃的那是问心无愧。
“不过,你就不怕梦尘杀个回马枪,把你窝里那堆东西一锅端了啊?”
莫寻真咬了一口从碗里拿起来的包子,口中含糊不清地向蓝若发问。
“没事没事!”
蓝若自豪地昂起头,拍着胸脯道:“只要我藏得够好,犯戒就与我无关!”
莫寻真一口包子差点没卡气管里,硬生生拍了几下胸口,又咽了一口豆浆,终于是将卡在喉头的包子咽下了去。
很危险啊,这种“这种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触犯律法铁条”的发言……
莫寻真眼角直抽抽,却见蓝若一双眼睛忽然瞟向了一个方向,便也顺着他眼睛所瞟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到一名腰间挂着黑铁弟子牌的少年,正叼着烧饼飞快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跑来。
“大师兄!”
少年边跑,一边挥着手高声喊着,待到他跑到蓝若与莫寻真两人面前时,却是直接就吃了蓝若跳起来的一记爆栗。
“你还有脸来见我!”
蓝若冲着一呲虎牙,一把揪着少年的耳朵,恶狠狠道:“五猴儿,长脸了啊,昨天抽我抽的可爽啊!”
“别别别,大师兄我错了!”
被蓝若揪着耳朵的五猴儿满脸哀怨,嗫嚅道:“那不是梦尘师姐看着,我也是怕那戒鞭打轻了,梦尘师姐换人重新打,这不是得让大师兄你受更多苦嘛……”
“哼,量你小子也没那害我的胆子。”
蓝若撇撇嘴,将抓着五猴儿耳朵的手松开。
五猴儿揉着被揪疼的耳朵,嘴上却是不慢,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连缓都来不及缓一下,赶紧又接着说道:“大师兄,先别吃了,你快回幽然院吧,今天之内千万别出来!”
“哈?”
蓝若撇嘴,不解道,“谁又要找我麻烦,小古板?”
他满脸疑惑,许是在寻思这事不可能啊,小古板一向说一不二,既然说了不追究了,不可能第二天真的又杀个回马枪。
结果果然如蓝若所想,听见他的话,五猴儿赶忙摆手。
“不不不,不是梦尘师姐,是余音师兄!”
“余音?”
蓝若更懵了,“我没惹他啊,这傻孢子又犯哪门子浑?”
“我也不知道啊!”
见蓝若迟迟不肯走,五猴儿脸上满是焦急,“余音师兄昨天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满脸惊恐地跑到戒律堂,张口就是要人抽他二十戒鞭。被抽完之后,他好像把这一切都怪罪到了你身上,现在正带着一帮平日里捧他臭脚的弟子,要找你麻烦呢!”
“噗。”
听见这话的莫寻真一口豆浆差点直接喷了出来。
这余音是因为什么破事受的惊,他莫寻真大概是在场所有人里最清楚得了。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把事情说出来,蓝若却是先耸了耸肩,仿佛也不想和余音起冲突似的道了一声:“麻烦死了,走就走嘛。”
“蓝若,你还想走!”
饭堂外围,人群忽然散开,让出来了一条道路,而这道路的最尽头,正是带领着五六名悬挂黑铁内门弟子牌气势汹汹而来的余音。
而为首的余音,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蓝若,几乎喷出火来。
“蓝若!”
“听见啦听见啦,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蓝若满脸嫌弃地拍拍耳朵,冲余音吐舌做了个鬼脸,“火气那么重,早起吃火药啦?”
“你!”
余音气结,若不是饭堂地方小施展不开,他怕是直接就要宝剑出鞘给蓝若来上一剑。
五猴儿见势不妙,赶紧来到两方中间,满脸讪笑打着圆场:“两位师兄,冤家宜解不宜结,好歹同门一场,西然山上下本就以团结为本,何必打打杀杀……”
“五猴儿你一边去!”
余音手一挥,五猴儿直接被他推到一边,几名跟在余音身后的内门弟子立即上前,将五猴儿拉住。
打发过五猴儿,余音回过身,一双眼在蓝若身上上下扫视,神色中满是鄙夷。
“同门一场?就凭这个十二年前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大师兄’?就凭这个娘们似的‘大师兄’?就凭这个,武不习御气化劲,文不识敕令三清,西然山看家本事半点不会的‘大——师——兄——’?”
在余音连说那三个“大师兄”之时,蓝若却是低头不语,一双拳头死死攥紧,仿佛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
见蓝若对自己的话没有做出任何的反驳,余音说到最后,得势般地冷笑了一下,干脆毫无顾忌地冲着蓝若“呸”了一声:“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不过仗着宗主的宠,还真把自己当块宝玉了?”
这话说得极大声,几乎让饭堂中所有弟子都能清晰地听见。
莫寻真瞥见,蓝若的手似乎攥的更近了,纤细的指尖上,指甲已经将手心的肉扎的狠狠凹陷下去,若再深一分几乎便要如刀子般将手心扎破。
莫寻真看的出来,余音这几句话,几乎句句戳了蓝若的软肋,偏偏又是事实,令蓝若无法反驳。
他眉头皱起,一双眼睛扫过蓝若,再冷冷看向满脸得意的余音。
余音这是在诛心。
西然山戒律,门下弟子禁止私斗。
这条西然山最出名的戒律,莫寻真自然知晓。
余音便是要以这诛心之言,激蓝若先动手,好以犯戒为由,名正言顺地对蓝若进行围殴。
如此一来,就算最后双方都必须因私斗而接受戒律处罚,蓝若也是先行动手挑起此事的主犯,所受的责罚必然加倍。
但若是蓝若忍下来,这顿羞辱,他算是白挨不说,当着这西然山饭堂里诸多弟子的面,他今后在这西然山又该如何作为首席真传弟子继续立足?
进一步是刀山,退一步亦是悬崖。
杀人诛心……
莫寻真抬起头,看向余音的眼神却是越发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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