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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ymkitty
  • 2019-07-27 15:26:11

第一讲 补习班老师说了 拿不到100分没关系 70分就够了

如果我是神的话,会把青春放在人生的终结处吧。 ——A·弗兰斯

如果我是神的话,那个,就把巧克力圣代加到学校的菜单上。 ——坂田银八

银魂高校。

虽然是个古怪的名字,可事实上就是叫这个校名,没办法。而且,这个世界上肯定还有名字比这更怪异的学校……大概。

3年Z组。

希望大家把“Z”念成“Zui~”而不要念“Ze~t”,为什么?[因为这样念听起来比较帅],不知道是创校人还是校长,好像这么说过又好像没说来着,虽然具体不怎么清楚,反正就是这个“Z”。 '

“真的是有这么多学生的学校吗?”如果有人这样问,那就先用“因为现在负责人不在所以无法答复”来回答吧。

然后是教室。

这里倒是没什么特别奇怪的。教室前后各有一个拉门,有讲台,有学生的桌椅,都是些普通的东西。只要去想象一下电视上那些校园连续剧里的东西,就八九不离十了。不过,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些可疑之处的话,大概就是在教室最前面的墙壁上,黑板上方贴的一张横额吧。里面用算不上苍劲有力,可是包含自信的笔触大笔勾出“糖分”两个字。为什么是“糖分”呢,如果这么问,那就用“因为班主任是甜食党嘛。啊哈哈”这样装可爱的回答敷衍一下好了。顺便说一下,教室后面的墙上也贴着这么一张 “糖分”纸条,关于这边这张“糖分”的疑问,请参见前面那个回答。

综上所述,和所谓的“普通学校”相比微妙地偏差了一个球的距离,这就是银魂高中。

在这三年Z组的教室里,靠近走廊一侧的窗边,从前面数第二个座位,就是志村新八的位子。

上午八点四十分。再过大约五分钟就是例行晨会的时间了。

新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撑着下巴,望着同班同学们的样子。大部分学生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叽叽喳喳地吵闹着。没有老师的教室就算是学生们自己的了,所以会吵吵闹闹也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这样我们班……新八心里想着。奇怪的家伙也有点多过头了吧?

比如说,新八所在的座位左边,隔了一排的那个位子上——

“你这家伙!干什么啊——,为什么擅自把我的章鱼大人小香肠给吃掉了!混蛋——!”

从中国来的留学生神乐,一大早就怒气腾腾。虽然看起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可现在就表现得像个乡下流氓一样歪着脖子。看来是她吃课间餐的时候,被哪个同学偷吃了自己的小香肠。

可是啊,神乐……新八看呆了。这个时候吃课间餐,不是有点早过头了——么?还有,不是‘章鱼先生’而是‘章鱼大人’,这种称呼方法也很谜!

志村新八,兴趣是[吐槽]。虽说不应该就这么下定义,可是身边有这么多eccentricity(古怪,莫名其妙)同学的环境下,不知不觉也就变成吐槽男了。这就是新八的可悲之处。

“不就素吃食了只小香肠而已嘛,唧唧歪歪吵死银嘹。在偶滴国家里可素有‘章鱼先生小香肠是大家滴东西,不要擅自在上面画押’酱紫滴格言哪!”

这样反驳着神乐的,也是个留学生——凯瑟琳。长着凛凛粗眉和厚唇,风格鲜明的脸。而且还长着一对猫耳,要多粗暴有多粗暴的视觉系女生。

“不要扯这种意义不明的格言啊!这样说来在我出生的国家里也有‘猫耳女斩立决。喜欢的颜色是浅黄色’这样的格言哟!还有不是[章鱼先生]而是[章鱼大人]!”

小神乐这么反咬。我说那对章鱼的强烈执念到底是什么啊?不对,应该是对小香肠的执念吧。算了哪个都好。

那么,在神乐和凯瑟琳这两个极具国际色彩的二人左侧,风纪委员冲田总悟,正和坐在他后面,同为风纪委员的土方十四郎聊着什么。

干净的栗色头发下有着一对圆圆的大眼睛,清爽又纯真却戴着无形面具的冲田君,和他比起来,土方君是一头无造作的头发和锐利的双眸。这两个人,从外表上可以打上很高的分数,然而正因为是3年Z组的学生,对话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

“哪,总悟。”

土方君很有型的两手抱在胸前,嗓音低沉。

“什么事,土方先生。”

冲田回应着,双腿搭在桌间,把玩着手机。他的声音也很轻。

土方说道:

“总悟。你知道蛋黄酱盖饭吧?”

“就是那个在饭上铺满蛋黄酱不知所谓的东西是吧?”

“口胡,哪里不知所谓了。话说回来,我没有一天不吃那个。”

“知道知道。那,蛋黄酱盖饭怎么了?”

说话期间,冲田也没有停下摆弄手机。

土方笑着挑了一下嘴角,继续说:

“其实啊,蛋黄酱盖饭的改良,昨晚我终于成功了。”

“谁也没有拜托你做这种事啦。”

冲田没有应合的意思。

“好了你就给我听着。在蛋黄酱盖饭里哪,我加了一种东西,然后就变得无比美味了。那是什么东西,你想知道吧?”

“啊,回短信了。是啊,超——想知道。”

“看起来一点也不想知道嘛,混蛋。——嘛,算了,我就告诉你吧。”

“那就是……”土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好像是为了炫耀的片刻之后,继续说:

“……金枪鱼罐头,的油。”

一直在旁听着他们对话的新八不觉眯起眼。怎、怎样都好……可那是什么啊?金枪鱼罐头的油?他打心底认为这种情报怎样都无所谓。

“不是金枪鱼罐头里的那些金枪鱼喔。是金枪鱼罐头,的油。把这个加进蛋黄酱盖饭里。”

所以说,“金枪鱼罐头”和“的油”之间空出的那点时间到底算什么啊?那点时间。

“顶着一张[无所谓反正跟我无关]的脸哦,总悟。”

土方不满地眯起眼。

“才没有那种事情噢。下次要是我被鬼上身的话,就去试一下。”

“最差劲的社交辞令哪。”

土方咋着嘴,视线转移到冲田的手上。

“我说总悟。你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跟谁发短信?”

“啊,这个吗?是缘分交友网嘛。嘛,做这种东西的人肯定是个笨蛋,所以没有什么行情也理所当然。不过我是觉得可以消磨一下时间。”

“原来如此。可是,还是有一点很在意的。那个,不是我的手机吗?”

“对啊。因为这可是缘分交友网噢。谁也不想用自己的手机玩这个对吧。”

“原来如此。还挺有道理的。——你找死吗——!”

从椅子上猛然站起来,土方狠狠地箍住冲田的脖子。

真没意义……。看着两人的争斗,新八不禁想道。到底为什么都是无意义的争吵。

这时,教室后门突然被气势汹汹地撞开了。

“阿~妙姑娘!”

大清早就以白痴的声音大叫着的白痴,正是近藤勋,无比符合[长相精悍的猩猩]这一形容,有着与纤细无缘的模样。不过这男人却颇有人望,冲田和土方等人都心甘情愿的追随他,如今正坐在风纪委员长的宝座上。

进了教室的近藤,直线跑向志村妙的座位。顺便一提,这志村妙,从姓氏就可以察觉到,正是新八的姐姐。

“哎呀哎呀,阿妙姑娘,今天也依然那么美丽。连深蓝色的制服看起来都仿佛是纯金做的裙子哟。啊~哈~哈~”

近藤大声抛出自己觉得可以拿满分的奉承话。但他的目标阿妙却一边看着时尚杂志(顺便说一下那是《必杀招术彻底介绍!怎样从超不良大叔身上掏出钱来》特集),一边冷冰冰的回答:

“一大早就开始神志不清啊,近藤君。还有,我说了多少遍了,能不能改掉[阿妙姑娘]这种偏离时代的叫法?我们在这里可是高校三年生。”

哎哎、[在这里可是]…?新八以手掩面。姐姐,不要突然冒出这种强调人物设定的发言哟。虽然知道确实很艰难,但这银魂高校三年Z组的故事,还是在逐渐发展着的啊。

“啊啊失敬失敬。我好像还没改掉本传《银魂》的习惯哪。啊~哈~哈~”

哎,怎么你也这样![本传]这种词不要说出来啊!

不理会抱着脑袋的新八,近藤继续和阿妙交谈着。

“嘛,对高中生来说[阿妙姑娘]这叫法的确有点过时了。那,怎么叫呢。不如这样,比如[妙妙]这种叫法?”

“别开玩笑了。不如说,我想杀人哟”

阿妙头也不抬地看着杂志,这么回答。

“不行吗?那么叫[亲爱的妙]怎么样?”

“听起来好像营养饮料的成分一样。不如说,我想杀人哟”

“这个也不合您心意吗。那么干脆叫[妙儿]如何?这甜甜的感觉。”

“世界末日到了。不如说,我想杀人哟”

“不行吗。那么就叫[甜心妙·HONEY妙]……”

阿妙到极限了。

怒吼着站起来,阿妙用杂志猛力殴打着进藤的脸。之所以会发出[啪咔啪咔]而不是[啪嚓啪嚓]的硬质声音,是因为阿妙用的是杂志的角。

“等等——!好痛!角!阿妙姑娘!角!会死人的!纸也会变成凶器的!唔啊啊!!”

哀号着的近藤,进教室才三分钟,就被血祭了。

不过算了,新八没工夫去同情他。这就是阿妙和近藤的交战。类似的事情每天早上都会发生的。

虽然都是这副德性,但Z组里也还是有总是安静地锁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

比如,坐在神乐前面的长发男生,桂小太郎。此时,他正独自趴在桌上不知写着什么。

有些好奇,新八上前去问道

“哪,桂。你在写什么?”

“这个吗?”

抬头瞄了新八一眼的桂回答着,双手举起摊在桌上的笔记本让新八看。

在那里,以现实主义风格画着一个——谜之生物。只能称之为[谜]的那个生物,简直就是只企鹅怪兽。更详细地说起来,就是企鹅的身子上长着鸭子的脸,外表前卫得无与伦比的生物。

“知道的吧?我的宠物,伊丽沙白。”桂说道。

“我知道……”

虽然知道,但完全理解不能。为什么现在要把它画在纸上?而且,为什么还画的这么像鸭子?啊!刚刚桂微微笑了一下。为什么要笑?

新八难看的回了一个笑容,然后将桂排除出自己的视线。不知道桂的前方有着怎样的目标在等待着他。深追下去太危险了。

在桂的左边,隔着一列的位置上,长谷川泰三正一脸认真埋头于打工情报杂志。戴着墨镜,下巴上还残留着胡须。之所以看起来这么像大叔,是因为事实上他就是个大叔。

“果然除了深夜时段,其他时薪千元以上的打工就没有了啊。”

不知为何还可以听到这样的念叨声。

哎呀呀长谷川,一大早制造流血事件固然不好,但你那愁眉苦脸的模样也有问题哟。

接下来,在长谷川这一列的最后面,一个男生正默默地埋首于编织之中。这可不是能说[哇,一大早就这么认真啊]的状态。

这学生名叫屁奴罗,不客气地说,就是长相超级可怕。有着一张让人联想到镰仓时代的佛教雕刻的雄悍长相——这么解释显得格调比较高吧,直接地说就是长得如同鬼一样。狮子一般的鬃毛从后脑一直覆盖到脖子四周,头的两侧生着一对水牛般弯曲的角。以这副尊容认真而精细地进行着编织,所以本年度最佳小姐大赛的优胜者毫无疑问是这个人。不过,为了屁奴罗本人的名誉着想这里还是要说一下,这个人,其实十分温柔。不但爱护花草动物,而且从不与人争执。啊,刚刚,眼神和他对上了。那个——很抱歉,果然还是好怕怕……

就是如此,嘛,这种状态的三年Z组已经可以称得上角色宝库了。除了刚才介绍的以外,还有大把风格强烈的家伙。啊啊说真的,一到这里,就有种[与其说是学习之所还不如说是游乐园]的感觉。

真希望今天也能一整天平安无事地过下来……这样想着,新八慢慢地推了推眼镜。

神乐的大嗓门响遍了整个教室。

“你这死猫耳!这次又偷吃我的肉丸啊——!”

“不就素吃了锅肉丸而已咩,唧唧歪歪吵死嘹!”

呃,怎么还在闹啊,你们两个!

新八抱怨的同时,小神乐用力将右手挥出去。

大概那拳头原本是瞄准凯瑟琳的吧,但是小神乐大幅度挥出的右手,却不幸地完美命中了前排的桂的后脑勺。

“——!”

桂一声不吭的,立仆于桌上,从他后脑被打中的地方呼啦呼啦地升起了一道烟。

接着,这次又响起了阿妙的怒吼。

“听好了,从我的座位边滚开啊——!”

阿妙和近藤君的交战(或者说是单方面私刑)也仍在持续着。

随着声音,阿妙狠狠地将时尚杂志扔了出去。当然瞄准的目标是近藤的脸。然而,

“噢呜!”

近藤敏捷的躲开了,其结果,以堪比气元斩的杀伤力扔出的时尚杂志,直击长谷川的后脑勺。

“果然还是应该短期……咕呜!”

长谷川君立刻倒在桌上,打工情报杂志上汩汩染开一滩血。

还没反应过来,

“你这家伙,这次轮到登陆自杀网站了啊!”

“啊呀,土方先生,你之前不是说[一次就好,想看看真正的彼岸花]吗?”

“怎么可能说那种话!什么愿望啊那是!”

土方追赶着逃跑的冲田远去。

不行了……新八想着。[平安无事]这种愿望,在3年Z组是不可能实现的。

依这群笨蛋的闹法来看,已经不是班级崩坏的问题了,这样下去,简直是班级融化啊……新八在心中嘀咕着。

教室的前门被喀啦一声拉开了。

出现了一名男子。眼镜也好白衣也好领带也好,全都邋遢地挂在身上,白色天然卷发的男子。这个人,叼着烟开口了:

“一大早开始就吵死人——了。以为自己还是标准的初二小鬼么,你们这群混蛋——”

三年Z组的班主任——坂田银八老师,正是此人。

怎么说呢,反正,就是个矛盾集合体的老师。坂田银八这个人。

教室里也好其他哪里也好,总是一脸没事似地叼着烟。再进一步,那双死鱼眼里,完全看不出一点点教育工作者的模样。

“我说啊,你们这些家伙,竟然在我出场前就用了十九张原稿纸——嘛。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这种乱来的对白,完全无法想象他竟然是小说里的人物。

不知道该说是自由奔放,或者是别具一格,或是PTA的信赖度为0,总而言之是个严重偏离典型教师形象的人物。

(注:PTA,Parent-teacher Association,家庭教师联谊会。)

然而,这个人有着类似于不可思议的向心力一样的性质,也是事实。仅仅是这么出现在教室里的银八,刚刚吵成一团的同学们,暂且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向他的方向望去。

银八砰地将点名册放在讲台上,像往常一样用懒洋洋的声音说:

“嗯那么,开始今天的早班会——值日生,号令。”

听到这句话,新八想起原来今天轮到自己当值日生。

“啊、是。起——……”

就在新八发出口令时,银八却打断了他。

“啊——等一下。从今天开始口令换成‘起立’‘注目’‘敬礼’‘银魂’。”

啊呀呀,百分之百是忽然想到的计划。可是一看就明白,反驳什么的都没有任何意义。新八无奈地再次开口准备喊出新口令时……

这次是桂的声音忽然响起。

“老师!用‘银魂’来代替‘坐下’的意图理解不能!”

“意图?”

银八微微挑眉,瞥了桂一眼。

“意图就写在在学生手册的隐藏页数里。自己去看。”

“老师!”像平常一样戴着圆眼镜的神乐接着说道:

“我的学生手册,已经拿去换厕纸了!”

“那么小的一本手册能换到几厘米的厕纸?不如拿你自己去换吧,拿去换厕纸。”银八回答。

“老师!”

这次是土方。

“刚刚瞄到冲田的学生手册,居然在空白页上面写了我的名字,而且还在后面画了许多X号!”

“难道是魔太郎吗你?”银八对冲田说。

“真够古老的呢,你选的这套漫画。”

(借用诺利菲亚殿的注:囧,这个“魔太郎”有必要解释一下。这是多拉A梦的作者藤子F不二雄A早期的名作《魔太郎がくる!!》的主角。是70年代的漫画。三白眼主角浦见魔太郎一直都被人欺负,有一天晚上悲壮大喊「この恨み腹さでおくべきか!」,之后就豹变成腹黑男,还用谜之魔法向曾经欺负自己的人一一进行报复。怎么说呢,这个应该算是腹黑的始祖了吧……)

差不多了吧。新八这么想着,开口了。这种白痴问题继续下去的话,故事就进行不下去了。

“起立。” _

同学们听从着新八的口令。

“注目”“敬礼”“银魂”

循规蹈矩的新八,终于顺利的按银八所说的口令顺利念完了。

全体都坐下之后,银八才若无其事的说:

“嗯,因为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意思,明天开始依然用原来的口令好了。”

这么快就被废止了啊!新八这么想着,不过没有出声。班主任,不对银八总是这样信口开河。

“哎——那么,进入今天早班会的正题。”

银八嘴里叼着卷烟眯着眼这么说着,迅速转身拿起粉笔。

随着叩叩的声音,黑板上出现了几个枯燥无比的字。

——假前小考——

写好后,银八转向学生们。

“啊,就是这个。下星期开始。这次的假前小考,哪怕一门也好,你们这些家伙都得给我拿到八十分以上。做不到的话,从下下个星期开始,我的课全都去跑马拉松。”

哎哎——?班上骚动起来。

“以上。”

说完,银八就这么走出了教室。

“等、等一下老师!”

新八慌忙叫住了他。不管怎么说,这次的说明也实在简短过头了吧。这时候自己不得不开口了。

“怎么回事啊?八十分以上?”

“啊啊。不行的话,从下下周开始,你们全都去体验一下runner's high吧。”

“我说,老师你是国语老师对吧。为什么把自己的课程变成马拉松啊!”

“那,一边跑马拉松一边背《万叶集》总可以了吧。”

“难度又up了嘛!话说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师!把《万叶集》换成《古今和歌集》吧!”

向着高呼异议的近藤君,

“哪本都无所谓吧!不如说不管哪本都不想背啊!”

新八边吐槽,边再次看向银八。

“老师,不把事情说清楚的话根本无法认同哟!”

“没办法哪——”银八咯吱咯吱挠着头,走回教桌边。

“其实啊,今天早上被叫到校长室去了哟……”

刚开了个话头的银八,又一次停顿了下来。

“我说,讲起来太麻烦了,情景回忆下面有总结嘛。给我自己去看下一排‘※’之后的东西。”

喂!你到底把小说当成什么啊——!

随着新八的咆哮变成徒劳,让我们继续情景回忆。

这是一间没有什么特别奇怪之处的校长室。

屋子的正中央有接待用沙发和圆桌,背靠窗台的位置是放校长专用办公桌。

站在桌边的,正是银魂高校校长N代目——哈塔校长。

气色很差的紫色脑袋,额头上面晃悠悠地垂着一根触角,虽然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根毛,但看起来更接近秃头。眉毛是如同能剧里的公家大人一样的圆形。那对仿佛柿子种一样的眼睛,可爱要素zero。在这校长旁边,站着一个带眼镜的,超——大叔脸的教头,正一脸不悦地压抑着什么。

上午八点半。去职员室打过招呼后,银八就被叫到了这校长室。

“——嘛,我就单刀直入的说了,坂田老师。”哈塔校长点燃了导火索。

“你班上的学生,成绩似乎都非——常差的样子呢。[哎,这是考试的分数?不是那些菜鸟艺人的平均年龄?]每回考试都是这种成绩。”

哈特校长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

“这些事情,我早知道了。我好歹也是班主任吧。”

如此回答着的银八,跳上沙发来回踏来踏去,嘴里还咬着桌子上放着的来客用卷烟。

“哎我说,你那好像不是听校长讲话时应有的态度啊。”

在校长无声地发怒了之后,教头一声大喝:

“坂田老师,请你认真听着!”

“我明——白啦。”

银八把盒子里的卷烟全都收进一个纸袋里,然后站到了书桌前。

“这桌子干净得好像被强盗洗劫过一样哪。嘛,先不说这个……”

校长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

“总之,Z组的成绩要是再往下掉的话,连别的班的士气都会受到影响啊。[明明是同一所学校,却只有那群家伙是白痴?或者说是笨蛋?还是说是弱智?]像这样。”

“那,怎—么做——呢?店长”

“是校长。……嘛,我觉得应该用点强硬的手段。”

“强硬的手段是指…难道成绩往下掉了就要……”

银八咕咚地咽了口口水:

“弹鼻子…吗?”

“喂——你思乡病发作了吗?说起来,我还真想狠狠弹一下你那个脑子啊。当然不是这个了。”

校长有点不耐烦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开始说明。

“下次的假前考试,就算只有一科也可以,你们全班同学都要考到八十分以上。如果这件事做不到的话,到时候就——”

“弹鼻子。”

“都说过不是了。”

“那,弹额头。”

“也不是。算我求求你了,好好听到最后吧。”

校长把坐姿放正,继续说下去。

“如果这件事做不到的话,Z组全员,周六日也必须来校补习!”

“还有——!”校长指向银八。

“坂田老师,你的工资砍掉百分之二十!”

“————!什……”

银八双眼圆睁。

“砍掉百分之二十?!”

他暴怒着,猛地伸手攥住了校长的那条触角。

“好疼疼疼!干嘛揪我!我说,已经不是砍掉百分之二十而是百分之百没有了!我的魅力中心点百分之百要没……”

从额头上汩汩溢出鲜血的校长,叫唤起来。可银八完全无视:

“开什么玩笑!就因为那群白痴的错,竟然就要砍掉我的工资?”

“没办法嘛。”稳住呼吸的校长说。

“这样都做不到的话,Z组就变成这所学校的累赘了哦。这可是个耻辱。作为班主任的你不是也有预防这种情况发生的责任吗?”

“…………”

银八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点了一下头,对校长说道:

“已经决定下来了吗?”

“没错。”

“还有,这是由你决定下来的吗?”

“没错。因为呐,我可是校长呢。是非常伟大的。”

“……可恶,你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校长。”

“不对吧,手里沾满鲜血的是你才对吧?”

“随便哪一门都可以只要八十分就行?好吧,我就接下来吧。换句话说,不想做也要接吧。周六日的补习?砍掉百分之二十工资?这种缺斤短两的处罚什么的,让人笑破肚皮嘛。换成[不止周六日连平时的放学后也要补习&砍掉工资的百分之十]我也没所谓哟。”

“喂喂,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偷换概念来减轻自己的处罚的意图败露了哦。”

校长不快地睨向银八。

“不过,不如这样吧,校长。”这时候教头插话了。

“难得坂田老师提出的方案,就接受那个[平时放学后也要补习]怎样?”

“怎么办呢?坂田老师。”

校长把好像在估价一样的视线投向银八。

“无所谓啦——。如果作为交换,让我的工资只砍百分之十就……”

“那个可不会让步的哟。说起来比起学生,放在第一位是自己的工资嘛你。”

“不够花嘛。”

“我知道了。那么总结一下。下个星期的假前小考,Z组的学生每人至少有一科上八十分。如果没有做到的话,Z组全体同学每天都要参加补习。而且班主任你的工资砍掉百分之十。没错了吧?”

“好吧,Mr.Blood。”

“喂,我说,让人流下Blood的人是你才对吧。”

校长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鲜血。脸上忽然浮现出大无畏的笑容。

“嘛,我对结果非常期待哟。”

银八没有对这句话作出任何回应,把校长室甩到了身后。

“——就是这样啦,刚刚我说的。以上。”

银八说着,转身准备离开教室。

“不该说[以上]吧,什么[以上]啊!”额头浮现出青筋新八的大喊。

“干吗擅自做出这种约定啊!”

就是说啊!是啊!没错阿鲁!真素无稽之谈!——非难之声从教室各处响起。

“说来说去,老师你就只有在[把自己的处罚减轻]这件事上成功了不是吗!”

土方发话之后,近藤也开口了:

“就是说啊,老师。还不是因为你说了多余的话,我们变成连平时都要参加补习的对象了!”

“说得没错阿鲁!说起来我的祖国里可是有‘日常补习什么的NO!NO!NO!讨厌的颜色是黄绿色哟’这样的格言哪!”

“连平时的课后时间都被侵占了的话,我就没法跟伊丽莎白去散步了!”

“而且,要是这样的话我都没办法去打工了!怎么可能把时间让给补习?”

别开玩笑了!向校长抗议去!收回约定!你这白毛!天然卷!动画化!……等等,学生们心里的怨愤逐步上升着。面对这些无休无止的抱怨,银八沉默了片刻——

“吵死了啊——你们这些混帐——”

他像某乡下流氓一样歪着脖子大吼。

“你们这些家伙,以为这是什么被害者大集会吗混账——穿着土气的西装去哪个记者见面会敞开心扉大吐苦水吗,啊——?”

被这冷冷的声音打断,那谴责的暴风雨终于停息了片刻。

银八双手放到讲台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混杂着烟的气息,说道:

“听好了,你们。把手放到胸前扪心自问一下吧。特别是女生,两只手都放到自己的胸部上,好好想想吧。”

老师——请停止性骚扰——女学生们抗议道。

“总而言之,”银八继续说道。

“演变成这样的事态,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头壳空空的家伙的错。我已经想尽办法了哟,被威胁说要砍工资什么的哟——”

“可是老师。”新八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向校长提出抗议啦,再把难度给降低一点啦,只有周六需要补习啦这些——”

新八说到一半,

“不要说这种可耻的话。”

银八严厉的训斥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那个瞬间,新八好像看到了银八瞳仁里一闪而过的光芒。 “啊咧咧?”疑惑之间,银八已经又变回了死鱼眼。

“听好了,你们。”银八说。

“又不是全部科目。只要一门就可以了哟。八十分。给我拿出干劲来。”

不可能!不现实!绝对不行!银类有做滴到和做8到滴素情,捉锅素后者!学生们立刻反驳道。

“不是不可能。我相信你们。”

银八说着,点了一下头,乘热打铁道:

“听好了……你们就是烂掉了的橘子啊!啊,说错了,——你们才不是烂掉了的橘子啊!”

哎哎,刚才说错了吧!而且,还是错得最离谱的台词啊!给我道歉,去向武田铁矢道歉!

(注:武田铁矢,就是《3年B组金八老师》的男主角。阿银在COS他…还说错了最经典的一句…)

今早以来高涨到顶点的学生们的吐槽大爆发。

“啊——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总之!”

银八盯着学生们:

“放学前的班会时间紧急召开测验对策大会。以上。”

说到这里,银八一边隔着白衣挠着屁股,一边走出了教室。

***********************

“活~活~活~,很好,很好~这个发展,实在是太好了。”

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哈塔校长一边看着屏幕上映现出的3年Z组的情况,一边说道。

“啊?什么很好?”

教头边坐在沙发上看《Business Jump》边反问。

“哎你这家伙,别看BJ了,快点过来教头。“

为了能让站在桌前的教头也能看见,哈塔校长调整了电脑的朝向。

“监视器的影像吗?”一边看着这一幕闹剧,教头问道。

“没错。在3年Z组教室里,这个,怎么说呢,隐蔽的很好的工作中监视器。”

“真是含糊的解释。”

“不是蛮好的嘛,只要能放出来就可以了。还有,不准跟校长顶嘴。”

“了解,呃,抱歉。……那,这影像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有什么问题。你看,3年Z组的学生们这不满的表情。而且,你也听到了吧,大家都怨气冲天呢。”

校长窃笑起来,眼睛里发出亮光来。

“嘛,一大早就被告知那种事情哪,所以会抱怨也是当然的吧。”

“这就很好嘛,这就。”

校长愉快地笑着,眼睛开始发光。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校长不禁想自夸一下。

假前考试,至少有一门功课达到八十分以上。不然就要补习,并且裁减班主任的薪水——这个计划,校长并不是因为Z组的成绩太差而产生危机感才实行的。可以说,他的目的完全在另一方面上。

憎恨银八——。

校长的这种心情,才是这次的计划的出发点。

白发自来卷,滑到鼻梁上的眼镜和死鱼眼。名叫坂田银八的这个男人近乎全无人气者所需的要素。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倦怠男却总是能勉勉强强(这个,真的是非常勉强)地得到学生们的支持。只要银八一脑抽学生们就会吐槽,反之亦然。[只要他还活着,Z组总是还能勉强团结到一起嘛]总给人这种感觉。而且,在部分女生里竟然还有着[银八老师那种坏坏的样子看起来还蛮不错嘛]这样的发言。(校长调查)

这就是校长不爽的地方。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倦怠感满点的男人可以被学生们接受?而我却……我却再怎么努力,情人节的时候连一块巧克力也收不到,鞋柜里也没有发现过情书。不过现在还有女生往鞋箱里塞情书吗?而且,说起熟人来,也只有那个大叔教头而已。已经是[没救啦——]的感觉了。总而言之校长看银八不顺眼。已经可以说是讨厌了。

既然如此,就让他尝点苦头吧。所以,这次的计划就这么启动了。

对那群只有奶油布丁一样大脑的Z组学生来说,虽说只要一科就行,但想拿到八十分以上,大概不可能吧。也就是说,银八的薪水裁减不可避免。一想到原本微薄的薪水被进一步裁减,这对他造成的打击,唔嘿嘿,忍不住就想笑。(嘛,虽然总觉得被他套了近乎,让裁减比率降低了一点)

而且。

从监视器所显示的影像上来看,Z组的内部已经早早响起了不和谐音。如果平时跟休息日都要补习的话,那群白痴学生的白痴度一定会节节高升,把怨恨的矛头指向银八。那样的话,银八的价值就会急剧下降了。

“哎呀呀,我说不定是个天才呢。”

活—活~活~,校长这么笑着。

“我说,性格真的很烂啊你。嫉妒心这么强。”

不知何时已经坐回沙发上的教头,一面看着《Business Jump》一面说道。

“所以我都说了不准顶嘴了。”

“真是个啰嗦的秃子。抱歉。”

“喂我说,刚刚那句好像已经超出[说漏了嘴]的等级了吧。”

“抱歉。总之,不过,虽然似乎进行得很顺利……。”

“怎么可能不顺利。我的头脑可是那个啊,堪比那什么哦,那个——等一下,绝对会想起来的……”

“我觉得你已经深度遗忘要说什么了。”

“我说过不准顶嘴啊!杀了你噢?那些咔嚓一声把人杀掉的家伙的心情,我现在多少有些理解了!”

兴奋过头的校长额头上从创可贴下再次渗出血来。

拖着叭嗒叭嗒作响的便宜拖鞋,银八走到讲台前。

正是放学前的班会时间。

“好——,那么,[假前小考怎么办?紧急对策会议]现在开始吧——”

银八说着,拿起粉笔转向黑板。

伴随着咯咯的声音,黑板上写下了几行字。

完成条件:

某门的成绩达到八十分以上

长发、流氓不可

写完,银八放下粉笔。

“——就这样。”

“老师!”桂立刻发言:

“第二条看上去好象是乐队成员的募集条件一样!而且,按照那条件,我不就不行了吗?”

“不行哟,你那头长发。”银八说道。

“说起来,那不是假发嘛?怎样都好,赶快要么剪掉要么给我摘下来。”

“老师,我真的会投诉你哟。投诉文件我都准备好了。”

“老师!我拿吉它的位置比别人要高一些,这样也可以加入乐团吗?”

神乐举着饭勺问道。

“你先去图书馆查查[吉他]是什么再说吧。”

“老师!”这次是冲田。

“有很多音乐人开完演唱会之后会砸坏乐器,但是我比较想砸掉小猪存钱罐!”

“很有划时代的意义。”银八回答。

不,不好……。新八的胸中亮起警戒信号。大家这么快就偏离原题了……。

“老师!乐队的主唱就由阿妙姑娘来担任吧!”

此时连近藤都加入了。

“像这样,打造出倖田来未那样的工口感,要不比如说把**——”

然而,在他继续说下去之前,就被背后偷偷靠近的阿妙,用制服的领巾勒住了脖子。“喔咕——!”近藤的脸变成青紫色。

“等,等一下,大家!”

新八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志村弟弟。你似乎有话想说嘛。”银八说。

“我说,已经完全失控了吧!到底是什么啊,这讨论内容!是考试的对策吧?为什么会变成[让我们来办个乐队吧]这种对话啊!”

“喂,这是谁的错——?”

银八事不关己般的说道。

“我说,是你的错啊!你写的那句[长发、流氓不可]才是元凶!”

“真罗嗦——。稍微闹着玩一下而已。”

“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吧!”

“新八君说的没错。”

这么说着站起来的是,喔喔,是屁奴罗。

“让我们认真一点吧,认真的。”

被长相最为凶恶的屁奴罗这么一说,

“我、我知道了。为了不被认真干掉,我会认真干的……”

银八一脸惨白的点头。

于是,重整旗鼓的班会再次开始。

“反正,重要的就是,”银八一面弹着卷烟的烟灰,一面说道:_

“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只要拿到八十分就行了。”

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哦。银八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

“那个——老师,你是说……”

新八战战兢兢地问。

“这还用说吗,”银八邪恶地笑着:

“作弊(Cunning)。”

Cunning!?Cunning!?Shinning!?Shaman King!?

(注:Shinning与Shaman King在日文与Cunning发音相近。Shaman King=通灵王||||)

虽然有两个家伙搞错了发音,但学生们还是爆发出一阵惊呼。

银八的邪恶小宇宙进一步膨胀起来:

“吃了一惊吗。如果作弊的话,拿八十分什么的,就跟捏婴儿的手一样易如反掌哦。”

“老师!你在虐待幼儿!”神乐喊。

“不如,捏你好了,狠狠那么一下。”银八回敬。

“呃,可是老师,作弊什么的还是……”

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新八委婉地提出抗议。我是Z组的良心。[说起吐槽角色,不就是要比白痴角色有常识吗],在这种意识驱动下,新八才发言的。

“笨蛋啊——你”银八好像吃了一惊:

“这可是讨论测验对策的会议哦。也就是说,不就是‘=(等号)·作弊会议’吗!”

“哎,很奇怪啊那个‘=’!”

此时,

“新八。”

冷不防某个声音响起。回头一看,姐姐阿妙正站在自己身边。

“姐姐……”

“新八……”不知为何阿妙一脸慈爱的表情,继续道:

“你是个男人吧?既然是男人,连作弊这种小事都做不到的话可怎么行?”

“我说,那种类似[打架这种小事]的说话方式……”

“是害怕被揭穿吗?没关系。在手心里写三个[揭穿]吞进肚子里,就绝对不会被揭穿了。”

“呃我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哦,这样的咒语!我说,根本没有吧,这样的咒语!”

“喂志村弟弟啊。”这是银八的声音。

“现在不是可以这样子说三道四的时候吧——。你也讨厌补习对吧?我也不想被砍工资对吧——”

“啊,可是……”

对于还在踌躇的新八,班里人都开始发言了:

新八!新八君!做吧!新八君!就是啊新八!阿八君!

“不对不对,太奇怪了!那可是作弊哦?而且还是班主任率先提出要这么做的……”

虽然新八越反驳越起劲,可是班里阿八阿八的称呼还是没有停下来。

到底搞什么啊,这个班级……

难道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吗?新八这么想着,视线扫过整个班级。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屁奴罗的座位望去。没错。虽然长相可怖,但心地清廉正直的屁奴罗。他应该不会想去作弊的……这么想的时候,

“新八君,一起作弊吧。”

屁奴罗用那不祥的声音说道。

哎哎~?连屁奴罗你也?哎呀,对了,因为那个人是以班级团结为重的性格,所以才会转到作弊赞成派那边……呃,真的是这样吗?啊~~~已经完全搞不清楚了!

朝着陷入混乱的新八,

“不要犹豫了,新八同学哟——!”银八乘胜追击。

“可是,作弊是不正当行为。做到那一步的话……”

“我当然知道!”银八发急的怒吼起来。

“这样好了,如果你肯干的话,今年文化祭的特邀嘉宾,就请偶像寺门通来!……的提案,我就在教职工会议上提出来!这样一来总该可以了吧!”

寺门……通……。

志村新八——寺门通亲卫队队长的身体里流过一道闪电。

“怎么可能还有牢骚啊啊啊!啊喂!你们这些家伙——!赶快给我想个不会被抓到的作弊方法啊啊啊啊!!”

这就是在一秒钟内变心的新八。

“就这样——关于作弊。”银八嘴里叼着一根新的香烟,说道,

“你们,没什么好提案吗——?”

面对班主任的提问,全班同学暂时“唔——”地进入思考时间。

作弊。实际上真的决定要做的话,是很难找出好方案来的。

不不,要作出作弊这种行为来是很简单的。比如说事先把答案抄在铅笔盒啊橡皮擦之类的物体上,或者跟隔壁桌的同学互相教答案——自古以来的既定手法还是有几个的。

可是,这次的情况是,附带着[班级全员都要得到高分]这样的条件。并没有[不是一个人而是多个人同时考出好分数]的方法。如果找不到能让全体同学共享情报的方法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不久,土方举手了。

“老师,这个方法如何?”

“说来听听。”

被银八指名,土方开始说明:

“是使用蛋黄酱的方法哟。事先用蛋黄酱在黑板上写好答案,然后,在考试开始之前把它擦干净。这样一来,在光线的变化之下就能看到油油的反光,这样,不就可以顺利看到上面的文字——”

“有没有其他方法——?其他的” 银八把视线从土方身上移开。

“已经被否决了啊!至少稍微讨论一下不行嘛!”

“白痴。那种蛋黄酱王国的做法谁都知道不可行吧。”

土方好像很不服气地陷入沉默,紧接着冲田站了起来。

“老师!那这样的方法如何?”

“说来听听。”

“用钝器殴打监考的老师让他昏过去,或者用三氯甲烷(Chloroform)让他睡着之后——”

“有没有其他方法——?其他的。”

“那这样吧,老师!”这次是近藤。

“大家都去手语教室把手语学到master级别如何。这样可以用手语互相交流答案——”

“有没有其他方法——?其他的。总该有的吧——”

“老师!”此时气势十足站起来的是神乐。

“我有个很好的方法阿鲁!”

“阿鲁?算了,也好。说来听听。”

(注:翻成中文的话就不是冷笑话了……原文神乐的发言为“いい方法があるアル” 句尾2个阿鲁……)

“只局限于这个班级里就想要实现作战的话是非常困难的阿鲁。所以借助外部的力量如何?”

“喔?”银八表现出兴致。

“终于提出来一个像模像样的建议了不是嘛。具体一点要怎么做?”

嘿嘿地笑着,神乐开始说明。

“这所学校里有一只叫做定春的狗阿鲁。利用定春的话就可以了哪。”

神乐所说的定春,就是那种不管哪所学校里不可避免的迷路狗狗。不知什么时候迷路走进银魂高校,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定居在这里的狗狗——定春。不知为何跟喜欢跟神乐粘在一起,还被神乐起名叫做定春。不过,这只定春,不知为何长着一副可以与棕熊媲美的巨大身躯,还是个一有机会就喜欢咬住别人头不放的淘气鬼……

“哦——,那只狗啊。那怎么利用它?”银八问。

“让定春在校院里吠就可以了阿鲁。吠一声汪,就是A,汪汪的话,答案就是B,像这样。”

“原来如此——”银八叹了口气:

“这样啊—,让那只狗啊—,让它吠吗—,是这样啊—,可是呢——到底谁去告诉定春答案?我说,那只狗玩的了这么细致的把戏嘛?谁去教它?再稍微——给我好好考虑一下行不行啊,中华姑娘哟——”

“听明白了没有,中华姑娘哟!”神乐揪住新八的胸襟不放.

“不对吧,说的是你啊!不管是‘中华’还是‘姑娘’,符合的人都是你啊!”

新八的眼镜滑落的同时,他的惨叫也在回响着。

“我说——,你们啊,难道真的满脑袋只有奶油布丁脑浆吗?连半个像样的方案都没有嘛?”

也许有些焦躁起来,银八毫不掩饰言语中的责备之意。

“比如说,志村妙。你啊,干干脆脆去用肉体招待两三个老师算了。那不就可以事先问出来考试的题目了吗——”

银八的话还没说完,从阿妙所在的方向忽然有什么东西被发射出来。

以超高速飞过来的那个——竖笛,掠过银八的脸颊直直**黑板里。啪咔一声爆裂声之后,

“呵呵呵,老师你真是的。下次就不会打偏了哟。”

准备好圆规的阿妙微微笑着。

“呃、那个、抱歉……我似乎提了什么欠揍的意见……我说、真的很对不起。”

表情抽搐的银八连连道歉。

这时,新八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等一下……。

考虑作弊方法固然不错,可我们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个,我有句话想说一下”

说着,新八站了起来。

“怎么了,吐槽男。”班主任说。

“不要喊角色定位好不好!叫我的名字,名字!”

轻微抓狂之后,新八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个,仔细考虑一下的话,我觉得我们好像都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怎么了,突然变成名侦探了吗,吐槽路人四眼君。”神乐道。

“路人?刚才,你说我是路人了吧?”

虽然很想向中华姑娘的挑衅做出回应,但现在还是先忍忍,继续说了下去。

“从根本上来说,作弊,就是指考试前预先知道答案,并在考试之中偷看的行为吧?呃,比如说把数学公式啦,化学元素符号一览表啦,或是英语语法之类的东西事先写在什么地方,考试的时候看。如果以这种手法、这种程度作弊的话,是达不到本次目标的哪。也就是说,这次我们需要直接搞到试卷的答案,但是我们从哪才能弄到答案呢?或者说,要从哪科入手决定作弊呢?在满足这些条件之前单纯只考虑作弊的手段,我觉得是没有意义的……”

新八的冗长台词,使Z组的奶油布丁friends们突然石化了。

“我说的都听明白了吗?”

新八发言之后,从银八到学生们仍然保持着沉默状态。如同凭小小的说明书就想处理庞大的中央演算数据一般,这样的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

不久,银八开口了:

“呃,那个,我说新八。简单说来你的意思就是,想要作弊的话就必须先把答案弄到手对吧”

“没错”

“那,在这之前,必须要决定要哪一科作弊对吧”

“当然。”

“呃,但是啊,”

银八浮现出一抹无力的微笑:

“试卷的答案,那种东西没可能搞到手吧——”

“银八老师不出试卷吗?如果老师你出国语试卷的话,那一切就都解决了。”

“哎呀,出试卷那种工作啊,都是由别的,怎么说呢,按照惯例都是由那些与白痴呀吐槽无缘的、normal老师们去干的事。”

“老师,那个,等于说自己是unnormal老师的宣言了哟”

虽然被新八指责,但银八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银八沉默了片刻,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说:

“——就是说,什么来着新八?我们没办法作弊——是这意思吧?”

“唔——”新八双手托着下巴,仰头向着天花板。

“嘛,虽然我也是唠叨了一堆长台词之后才注意到,不过似乎的确是这样。”

“这样啊——,原来做不到啊——,说的也是哪——,不知道考题哪——,也是——……喂!开什么玩笑啊,混蛋!”

银八突然把粉笔扔了出去。白色与黄色的粉笔,正好**新八的鼻孔,简直像是电视接收图象跟声音的天线一样。

“到底怎么办,怎么办啊——!”

银八叫喊着:

“我已经完全做好作弊的准备……不不,是让你们作弊的准备了啊!这样一来,你想象一下,就是那种[想着今天要吃咖哩饭然后去了咖哩店,结果店却休业了。‘喂喂,我的嘴可都已经变成吃咖哩的嘴了啊!’]不就和这样的失望感一样吗——!说来,吃咖哩的嘴又是什么啊?”

“谁知道——啊!”

新八把鼻子里的粉笔**,怒吼着回敬道。

作弊计划,烟消云散。被这个事实打击到的Z组学生突然骚动起来,新八变成众矢之的。

开什么玩笑啊四眼! 居然毁了我们的梦想!吵死了,话说回来为什么要责备我! 闭嘴!土包子!土土土土包子?谁,刚刚是谁说的!

就这样,Z组再次开始大肆争执起来。

“哼,凭你们那脑袋怎么可能做得了弊嘛”

盯着电脑上监视器的映像,哈塔校长洋溢着喜悦。

“果然还是决定要作弊了啊。”

说话的教头,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赤丸JUMP》

“啊啊,正如我预料呀。我说,你对不是[周刊少年]的《Jump》有执念吧……”

“因为《Jump》就是《Jump》。”

“啊,算了。”

校长说着,将视线转回画面上。Z组的家伙们还在争执不下。开国会吧打职业棒球吧,这些乱斗的情景都是相当不错的闹剧。

做不到的,就凭他们那点智商想作弊。只要银八不出试卷,他们就不可能靠作弊拿到八十分以上——。

“唉呀呀,3年Z组啊,这个局面,你们想怎么收场呢?”

喔活活活的笑声响遍了整个校长室。

***********************************

“现在果然还是……”这是新八的提案。

“我觉得只能认真学习了。还有一星期的时间呢。”

边说着,新八心里也觉得只能如此了。包括班主任在内,整个班级一起作弊什么的,果然还是不对劲。怎么说呢,这不是武士该做的事。呃,并不是说真正的武士,只是精神层面上而已。

“喂喂,认真学习?”银八的口气似乎在奚落他。

“那么做真的有意义吗——,你们这些家伙的脑浆,明明都Like a bavarois(像个奶油布丁)哟——”

新八不屈不挠的回击:

“也许会很辛苦。可是,从现在开始还是一起学习吧。好好学习,堂堂正正的拿到八十分吧!”

“新八,堂堂正正这句,偶觉得粉不错哦——偶也曾经想过这么做。”

说这话的是凯瑟琳。啊啊,终于有赞同者了。这么想着,新八含着泪向凯瑟琳的方向望去,发现那个猫耳女,正飞快地往两臂上转着圈写满刺青一样的数学公式和英语词组之类的东西。

“我说,你是重金属摇滚乐团(Heavy Metal Band)的贝斯手吗!啊啊连我的吐槽都变得不知所谓了!”

新八抓起手边的橡皮狠狠扔了过去,却被凯瑟琳轻巧地避开。

“所——以——说!”新八拍桌子了。

“忘了作弊的事吧!学习!Let’s study!”

“但是啊,志村。”土方说道。

“说是要学习,到底学哪一门好?就算不作弊了,我看还是集中精力主攻一门比较好

“的确。”

新八点了点头。无差别复习所有的科目,以眼下的情况来说无疑是下策。因为我们是笨蛋嘛,嘿嘿。脑内容积可是很小的,哎嗨嗨。

“那,决定学哪一门呢?”

新八一问完,神乐就立刻举手:

“挖番薯!”

“没这种课。”银八吐槽。

“黑板报!”这是冲田的意见。

“所以我说,没这种课啊。至少说说有课程的科目好不好,你们这群混蛋。”

“保健。去学学怎么受精。”

“不会出这种题目啦。还有,这不是你的擅长领域吗,志村妙。啊,那个,对不起,请不要扔尖锐物体过来。”

“计算失业保险的配给金额如何?”长谷川说。

“你是公务员吗?不过能算出来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很了不起。”

“你们这群家伙,给我适可而止!”近藤情绪激昂的站起来。

“现在可不是演搞笑剧的场合!想法给我认真一点!老师,你觉得集体操怎么样!”

“我很想认真的把你杀掉哟。我说,那种考试,就算是日本体大也没有吧——大概。”

“学英语……怎么样?”觉得是时候了,新八插话进来。

“如果学英语的话,大概会比较轻松一点。其实呢,我手上有一个情报。”

“情报?”银八眯起眼睛。

新八点了点头。

“大家都不知道吗?假前小考的英语,呐,那个,就是上课时用的练习册,肯定会从那个的《应用问题》里挑三道出题的。如果事先把那些都背下来的话,大概,二十分就已经牢牢在手了。”

英语吗——,唔——嗯——。Z组一时陷入沉思。不久,

“偶英语很差哪——”凯瑟琳开口。

“啊喂,很奇怪吧!”新八吐槽。

“你那张脸,怎么看都应该很擅长英语的吧!而且连名字都是凯瑟琳!”

“唉呀,偶呢,怎么说捏,偶说的素Queen’s English啦……”

“你知道你讲的话是什么意思吗?!你刚才说Queen’s English哦!”

(注:Queen’s English:纯正标准英语)

啊啊啊——够了!揪着自己的头发,新八声嘶力竭:

“只能学英语了啦!因为已经知道其中20分的题目了嘛。还剩下60分。抱着必死的决心学习的话总会有出路的啦!!”

可是啊——, 就算你这么说哪——, ……同学们还在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这时,银八开口了。

“事到如今再怎么罗嗦下去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新八,就采用你的方案。从现在开始到考试前,每天放学后留下学英语。”

老师……新八很高兴。虽说有种[为了逃避放学后的补习而放学后留下来学习]的奇怪感觉,但新八还是很感动。虽然百分之九十八都是[不行不行],但至少那百分之二的部分,大概还是残存着一点的热血之心吧,这个人……看着银八,他这么想着。

“听好了,你们这些家伙。作弊计划取消。”

银八总结性发言。

“假前小考的英语,靠自己努力学习,绝·对——要拿到八十分以上。不然的话,我的课就变成一边跳箱子一边背《贫穷问答歌》吧。”

(注:《贫穷问答歌》:《万叶集》中山上忆良的作品,通过两个穷人的互相问答哀叹人生之苦= = 摘自google搜索。)

跟早上说的不一样了嘛!不知是谁忽然吐槽,不过算了,Z组的意见总算难得的趋于一致了。

*******************************

“啊呀呀,这下子可棘手了不是嘛,这个氛围。总觉得反而变得团结了哟。”

教头紧紧盯着显示器,厚厚的《Jump》正搭在自己肩膀上。

“这次是月刊《Jump》了啊……不不,我还留了一手噢。”

看着监视器的映像,校长说道。还留了一手……

大家团结起来达成目标!嗯哼——,绝对不会让你们继续沉浸在[这就是青春啊]的氛围里的,混蛋银八……

[假前小考怎么办?紧急对策会议]次日。

放学后的学习会开始了。

科目是英语。不过,首要问题是把练习册上的应用问题给死记硬背下来,全班同学此时正埋头于这项作业中。

“No……No better than to……没有比做什么什么更愚蠢的了……No better than to……没有比做什么什么更蠢的了……更、愚、蠢……“

如此反复朗读句型问题的近藤,忽然开始咳血。

“咳哈!……不、不行了!对我来说不可能……把这样的东西硬背下来……”

“不准说这种没骨气的话!”

不知为何穿着运动衫手持竹刀的银八怒吼起来。

“又不是要你们变成外国人。只要能把写在那边的问题和答案背过就可以了嘛!喂,快给我起来!”

被银八用竹刀抽打着,近藤缓慢地撑起身体。

“……唔——嗯,果然对酱紫滴考试英语,偶完全8行……”

听到凯瑟琳的抱怨,

“烦死了,猫耳外国人!赶快给我把Japanese考试英语记住啊!”

银八用竹刀敲着地板。

“嗯……Mick把Nancy的身体用麻绳捆起来后,手中拿着一条皮鞭……”

“冲田!不是那种文章吧!”

“A…apple。B…book。C…cat。”

“你那是高中英语吗,中国姑娘!”

“Ara you happy?”

“这跟小永(永ちゃん)没关系吧,长谷川!还有,总觉得看到你就很不爽啊,新八!”

(注:小永=ようちゃん=Yuu chan,发音和长谷川念的you相近,阿银在嘲笑他的英语吧= =。) 银八用竹刀敲打着新八的背部。

“好痛!等等,你在乱发脾气吧!到底算什么老师啊你!”

“少废话——!还不是因为你们不认真啊!”

虽然银八咆哮如雷,不习惯学习的Z组学生们,果然还是会在不知不觉间蜕变回白痴状态。

不过,随着学习会的继续进行,白痴变奏曲还是一天天微弱下去,学生们在毫无选择的情况下渐渐专心致志于练习册。

加油哦,大家。新八这么想着。虽然也许确实很辛苦,可是总觉得,该怎么说呢……这不就是青春的气息嘛!

不觉脸上浮起微笑的新八,[不要嘿嘿哈哈的傻笑啊——]被银八暴殴了一顿。

于是,进入学习会第三天——

已经不再是可以说什么“这不就是青春的气息嘛!”的场合了。

原本就对学习有过敏反应的Z组,只不过是连续学习了三天,同学们的身体状况已经直逼警戒线了。

浓重的黑眼圈,急遽消瘦的憔悴面颊,这些还算是症状轻的。桂已经口吐白沫,神乐出现了幻听症状,长谷川开始啃自己的太阳镜,这些奇异的行为已经层出不穷。第一天就早早开始咳血的近藤等人,到了第三天的今天,已经在咳血加吐血加便血三重奏中垂死挣扎。勉勉强强还算的上健康的,已所剩无几。这就是Z组的现状。

“真是没办法哪。”

环视东倒西歪状态下的学生们,银八说道。

“这样下去到了考试当天就该变得尸横遍野了。——保健委员!”

银八的话音落下,坐在屁奴罗左边座位上的女生,唰地站了起来。

“您是在叫我吗,老师?”

回话的那个女生是——一个戴着有框眼镜,长发如瀑,相当漂亮的美人。她名叫猿飞菖蒲,通称“小莎”。

“保健委员,从现在起我任命你为救护员。给这些家伙注入活力吧。”

被银八下了命令的小莎,脸颊上薄薄染起一层红晕轻轻点了下头,然后粗略地环视了一下整个教室。

不久,一名学生——近藤进入了她的视线内,小莎走到那个座位边,

“好像您就是病得最重的一位呢。”她用带有诱惑性的声音说道。

“啊,哎呀,我吗……?”近藤君的声音颤抖着。

“对,就是您哟。现在开始,我就给您注入……活力噢。”

小莎这么说着,唰地把右手探进左边袖口。

下一个瞬间再次出现的小莎右手之中,握着一根至少长约三十厘米的巨大钢针。

“针灸治疗哟。”声音虽然很明朗,可小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么,能让您精神起来的穴位在哪里呢?”

“呃,[在哪里呢]那句……如果不知道的话,还是别治疗比较……”

怯懦着的近藤,虽然凭靠着仅存的少许斗争本能表示出微弱的抵抗意识,但完全无法改变现状。他被紧紧压在桌面上,裤子和内裤全被拉了下来。

“大概,是在这吧。”手持钢针摆好架势的小莎说道。

“等、住,住手……住手啊别这样住手啊别这样住手啊别这样——!”

世纪末的悲鸣声响起之后——近藤,就这么升天了。

那个,小莎,**和针灸治疗还是……连新八的吐了一半槽都消失在空气中,就是如此凄惨的场面。

“好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哟,你们!”银八乓乓地敲打着讲台。

“不然的话,就要被保健委员注入活力了哦!”

向着银八,小莎一脸害羞的问道:

“那个,坂田老师。学习会告一段落之后,你也可以给我,注入活力吗?”

“呃,我说,这算是什么请求?而且,我才不要——”银八表情抽搐。

嘛,先姑且无视这番对话——

就这样在失格教师和残虐保健委员的支援(说成监禁、胁迫更恰当)下,Z组的人们在那个名为[学习会]的虎穴中继续坚持着。

把练习册死背下来。除此之外还要靠自己努力学习。对于Z组来说,这是跟[在烂醉如泥的状态下以兔子跳登上巴比伦塔]同等困难的事情。然而,它们还是在这一星期中拼死拼活坚持了下来。就算变成破破烂烂的软弱无力状态,不管怎样也还是与学习会战斗到了最后,然后——

决战之日终于来临了。


****************************

——我说,问题完全不一样嘛!

考试当天。看了发下来的考卷后,新八在内心无声的呐喊。

诶诶?不对不对,这是什么问题?那个,你看,练习册……我们拼死硬背下来的练习册上的问题,完全没有出嘛!

而且,意料之外的事情并非仅此而已。

因为考虑到六十分的题目都不得不自力更生,新八他们在这一周里尽力了。已经可以将教科书上的长课文全部翻译成日文,背过了书页最下面那一长串新单词,背过了发音的位置,背过了常用词组,还有其他,凡是能想到的全都竭尽全力了。即使如此……

此时,手中的考卷上,那些东西几乎完全派不上用场,困难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简直就是未知单词组成的未知词组的大游行。教科书上的课文讲的是Nancy、Mick和Bob在机

场卷进一些小麻烦,[Ohshit]这种程度的内容,可是这张考卷的阅读文章里,却TM说的是Alec、Vincent和Glenda,大概是围绕环境问题上的一些小难题展开一连串流利的对话!Fxxking!

完、完全看不懂……。新八一脸惨白,脸上大滴大滴的渗出冷汗。

忽然从左后方传来“啪咔”一声。偷偷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近藤正用可怕之极的表情狠狠盯着这边。而且,他手中是一支被硬生生折断的自动铅笔。

混蛋,到底怎么回事啊,学过的部分完全没有出题不是嘛——。

近藤君的眼神这么诉说着。

紧接着,“啪咔、啪咔、啪咔”类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全都是折断自动铅笔的声音。然后,声音的源头们,所有人都向新八投去充满杀意的视线:混蛋,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嘛!

就、就算你们这样说也没用啦!新八欲哭无泪。就连我,也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么难的考题,而且,至今为止的考试真的都是从练习册上面出的嘛!畜牲——!眼泪停不下来了——!

……可是,还没到哭的时候。只能硬着头皮,做这份卷子了。

不过,唯一清楚的事情,就是[这次的考试想要拿到八十分实在是,不对应该说毫无悬念的,不可能了]这件事。

在教室的角落里倚在墙上的监考老师是——银八。

银八叼着烟,死死盯着黑板上的那张匾额——《糖分》。

“…………”

国破家亡,世物颓丧。

一将功未成兮,万骨枯。

大山鸣动,只觉得很吵啊混蛋。

银魂高中的假前小考结束了,所有班级的全部考卷都已经发回各班。

那么,说到Z组的成绩,到底怎么样了呢……嘛,简而言之就是完蛋了。学生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手里拿有八十分以上的考卷。

想说这是[理所当然]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集中精力钻在英语这一科上,拼死下功夫学习,可英语实在是难的没天理……

“决定了阿鲁!”

神乐开口了。现在是放学前的班会时间,在这班里气氛咕咚跌到最低点的时候,神乐继续道:

“我要把英语练习册,拿去换厕纸阿鲁!”

“你还真是热衷于厕纸交换啊。”银八的声音冷冷的。

“可是啊!——”近藤大声说。

“连校内考试都不会用到的练习册什么,已经不能称之为练习册了!是《喜欢学习英语的人,有兴趣的话就做吧Book》哟!”

“近藤,已经够了所以不要这么大声说话了哟Book。”银八说。

“跟‘Book’没关系吧!什么意思啊,那个句尾”

虽然近藤在吐槽,可大概因为班上的气氛依旧一片阴郁,看来是冷场了。

也不无道理。Z组今后开始要每天补习,而且银八的工资也要被砍。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大家,对不起!”

下定决心的新八站了起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说要锁定英语这一门……,因为我说了练习册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教室里一片寂静。

不久,银八缓慢地开口:

“新八,抬起头来。”声音里充满温柔。

“老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家真的都很努力。嘛,虽然结果不尽人意,可整个班级还是团结在一起向着一个目标前进过了。我,倒是对这方面感到很欣慰。”

“鸟西……”

畜牲——!这样下去眼泪要停不下来了啦——!

“可是啊,新八。”

银八依然保持着微笑,稍许顿了一下:

“——果然还是你这家伙的错吧啊啊啊啊啊啊啊!”

银八突然之间态度骤变,怒吼起来。

你玩我们吗啊啊啊啊!以银八的喊声为信号,同学们如同雪崩一般袭向新八。

小看我们吗,你这混蛋!说什么掌握了情报啊!根本没用!想逃素米用滴!去死吧白痴——!就这样,拳头、鞋底、手刀、灭火器,纷纷降临到新八身上。

“等、等等!”从暴力的中心点传出新八的叫声:

“现在?你说现在?你是说现在整个班级团结在一起正在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进吗?”

就在此时,教室前面的拉门被拉开,

“活—活~活~”

随着高声大笑,哈塔校长和教头走了进来。

“哎呀哎呀,在这校园暴力最高潮的时候来打扰你们,真是失礼了。”

校长说着,走上讲台,站在银八的身旁。

包围着新八的暴力圈子,总算散了开来,大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请问有何贵干?”银八问。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哎呀哎呀,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有点想来瞻仰一下败家之犬们的样子而已。”

这种腔调,点燃了Z组全员的熊熊杀意小宇宙。

校长却变本加厉:

“顺便说一下诸位败家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你们从今天开始放学后必须留下来补习。周六日也要来上学,接受同样的补习。还有坂田老师的工资会被砍掉百分之十。这两点,应该是不会忘掉的吧。”

“关于这件事哪校长。”银八把所叼香烟的白烟呼向校长。

“有件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事情哟。”

“什么?”校长露骨地表示出对烟的厌恶,回瞪银八。

“其实我们班上的笨蛋们,这次全赌在了英语的考试上了哟。可是到底怎么搞得,没可能嘛。[难不成有拉萨尔高校的题掺和进来了?]难度让人有这种感觉哦。”

“活、活活……”校长瞬间停止了笑声。

“不对不对,这里可是银魂高中,既不是拉萨尔高中也不是滩高中哦。”

(注: 拉萨尔高中和滩高中,均为在日本全国内数一数二的高中……很多学生考进东大和京大。滩高中在神户,拉萨尔高中在鹿儿岛。总之跟银魂高中完全不是一个档次-v-)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哟。为什么只有这次的考题难成这样?只有这一点想麻烦你解释清楚哪。”

银八的声音里添加了几分平日里所没有的凌厉感。不知不觉中,班内的空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活、活活活,‘为什么’啊,那是因为,你平时也碰到过这种情况吧。考试的难易度什么的,这个,偶尔也根据情况不同……”

“根据情况?”银八把下滑的眼镜向上推了2毫米。

“反正都是你暗中指使的吧?还不是向英语老师们要求,让他们出难到没天理的题目之类的。”

“这种事情,你到底根据什么说出来的? ”校长紫色的脸上泛起潮红。

“一般来说,我们也没可能知道你们赌在英语上什么的吧。呐,教头?”

“说的对。啊,您说的极是。”

“没理由知道……吗?还真敢说。”

银八轻声念着,紧紧握起右拳。见此场面,校长惊慌起来。

“喂、喂,你……暴暴暴——暴力可……”

“老师,不可以!”

新八不假思索地站了起来。的确,校长的话也让他火冒三丈。但是,暴力是绝对不可以的。一旦动了手,那一瞬间就意味着自己这边输了。

然而,新八的阻止迟了一步,银八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呜啊啊——!”

有力的拳头——却在校长的鼻尖前划了一道弧线,狠狠地打中了黑板。

咣当!一声巨响,校长和教头都紧紧闭上了眼。

紧接着。

黑板上方的匾额由于这一拳的冲击而喀嗒一下脱落,直直掉了下来。玻璃的碎裂声与木质外框的喀啦喀啦撞击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写有《糖分》二字的纸也轻飘飘的落到了地板上。

片刻之后,银八说道:

“校长,那边的监视器到底如何解释?”

因为银八这句话,全班的视线都向那里——黑板的上方,横额掉下来后的位置集中过去。

“啊——”新八忍不住漏出了声音。

那部分墙壁上挖出了一个洞,监视器的镜头从那里伸了出来。

“啊,那个,那是……”校长结结巴巴起来。

原来如此,新八明白了。就是用这个监视器在偷看我们……。所以校长才会知道我们把赌注押在了英语上啊。新八的胸中怒火开始熊熊燃烧。

“竟然被监视器偷拍了,人家要嫁不出去了阿鲁!”

神乐的大叫,此时被大家无视了。

可是,等一下。监视器的镜头在被匾额遮挡住的状态下,究竟是怎样摄像的呢。仿佛是为了回答新八的疑问一般,银八开口了。

“真是下流的手段。竟然在横额的内侧,和[糖]字的[米]半边的正中央位置,这里,恰到好处地开了一个小洞,然后透过这里,居高临下让镜头偷窥这种事。”

银八的这一番话,不知算不算是说明。不过,这样一来也算是真相大白了。匾额和字上都分别有一个小孔。监视器的镜头便从那个小孔拍下了Z组的情形……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利用监视器偷拍教室状况啊,校长。”银八的声音冷冷的。

“这个,可以向PTA或平成教育委员会检举吧?”

“呃,这种情况下不需要说[平成]吧。”

校长刚嘟囔完,银八就把手指逼到他眼前。

“呀,所以说,这个监视器是我所装的证据,你们没有吧!”

“满口证据证据的,你这家伙”银八说着,吐出一口烟。

“只有[不干脆程度]这一点是全宇宙第一哪,喂。”

“哼,跟那个没关系吧!因为没有证据,也就是说算我赢了!我可是很伟大的,教育委员会也很相信我这边的!”

“你这混蛋……”

缓缓地,银八走向校长。

这次,绝对会出手——。瞬间,新八不禁屏住了呼吸。

“到此为止吧。”

某个声音从教室后方传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向声音的主人投去。倚着教室后面的墙壁,悠然抽着香烟的——正是银魂高校理事长,登势,本名寺田绫乃。年龄五十多岁,着一身优雅的淡墨色和服的,夜之女王,呃不对,学园之母。

“理事长……”校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校长,让人不愉快的行为还是适可而止吧。关于你把英语老师们叫到校长室,指示他们把考试题出的很难的事情——”

说着,理事长从袖口取出一卷录音带。

“已经全部记录在这里了哟。”

“骗人——!”校长做出了典型的惊讶反应,整个人向后仰去。

“我说,怎么搞的?**?身为理事长的人居然在校长室里装了**~?”

“彼此彼此吧。事先声明,你在这里装了监视器的事,在你跟英语老师们的对话里也提到过。这下可没法狡辩了吧。”

校长哑口无言。

理事长以平静的声音对银八说道:

“银八。校长啊,对于明明是一个倦怠角色、却总能博得学生们支持的你非常不爽啊。所以才作出这种举动来。”

“哼,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银八瞥了校长一眼,用鼻子嗤道。

“因为我,因为我……”校长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总而言之——”理事长说着,吐出一口细长的烟。

“无聊的争吵就到此为止了。Z组的补习跟银八的工资裁减都取消。银八,这次的事也怪你事先没有检查好相关场所。就这样算了不行吗?”

银八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理事长这么说了也没办法。”

随后,他转向校长:

“正如你听到的,校长。取消这些家伙的补习。还有,我的工资上调百分之十。”

“没人说过[上调]两个字吧!”

理事长的严厉吐槽,尖利到几乎想让人说[不愧是理事长]。

“知、知道了……”随着银八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校长也点头了。

“嘛,这回是你输了哟。”把手搭在校长肩上,教头爽快地说道。

“我说,你不是我这边的嘛!算什么嘛那种旁观者一样的嘴脸”

抓狂的校长和安慰他的教头。两人就这么针锋相对地走出了Z组教室。

总之,就这样——总而那个言之,危机解除了。

新八松了一口气,环视着整个班级。大家也都暂时露出了安心的表情。而银八呢,正在向刚才砸向黑板的右拳吹气。

老师……。新八想着。你啊,虽然基本上是个乱来的老师,那个,怎么说呢,刚才还真是满有型的哟……。在心里这么一想,新八有些不好意思了。这种话,绝对不能说出口来。

这个时候,理事长重重叹了口气。

“那,我这就告辞了。”说着,理事长准备离开教室。

此时,银八叫住了她。

“理事长。”

“干吗?”

虽然停住了脚步回应道,但是理事长没有回头。

银八又说:

“帮了我一个大忙。紧要关头才出现,我还以为第一讲里你不会出场了呢。”

理事长轻轻笑着,指着匾额的残骸——玻璃和木头的碎片散落一地的方向,说道:

“那边,要给我扫干净噢。”

翌日。校长室里出现了偷偷溜进来的银八的身影。

“校长。”

“干,干吗。昨天的事已经……”

站到哆嗦着的校长面前,银八说:

“不是啦。我可不是来找碴的。”

“那,是来……?”

“呃,那个,怎么说呢——。”银八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那个监视器,有没有拍到女生换衣服的场面之类的?”

“——”校长无言,

“果然,你这家伙,还是个不称职的老师吧。”

腋下夹着《V Jump》的教头低声嘟囔道。

(第1讲完)

第二讲 其实吓人也是一种技术啊。

第二讲 [上]

人生最重要的,是活的过程,而不是其结果。(歌德)

我也是这么想的。(阪田银八)

不对吧,拜托请你也稍微考虑一下自己的情况啊。(志村新八)

※ ※ ※ ※ ※ ※ ※ ※ ※ ※

呼……

随着这夜风,新八额前的刘海也随之摇曳。

晚上十点,银魂高中正门前。

好恐怖啊……新八想。这晚上的学校,真的好恐怖啊……

不对,学校也好神社也好寺庙也好,只要是晚上去不管是哪里都会变得超恐怖吧。而且,像[夜晚的学校]之类的词语,就更加散发着一股独特且让人惊悚的恐怖气氛了。

真的好恐怖……。新八除了这个之外,就完全没有其它感想了。

在那紧闭的铁制滑移式校门里面,钢筋混凝土的校舍一语不发地(当然的吧)默默蹲踞在那里。在那所校舍正上方的夜空,还悬着一轮又大又圆的满月,嗯…该怎么说呢,就是好像到处都飘浮着一种[呃、该不会最终BOSS就要出来了吧?!]的气氛。

可是,新八却不得不进去。

进到这夜晚的学校里。

为了去拿回自己忘掉的东西。

虽然好恐怖。可是,却没有办法等到明天早上了。那样没法等的东西忘在了教室的桌子里。放学回到家,吃了晚饭又泡完澡之后,他才猛然察觉到这件事。

所以现在,他来拿回它了。

新八把手轻轻放到了铁门上。校门的高度刚好就到新八下巴的位置。虽然不会很轻松,但这也不是不可能翻越过去的高度。

可是,指尖上感觉到了那校门的冰冷,还有上面附着着的铁锈粗糙感,再加上金属吱吱嘎嘎地轻响,这些全部都在重挫着新八的勇气。

别这样啊,志村新八,快拿出勇气来!

新八对自己暗暗说道。扶在校门上的两只手一用力,一口气把身体撑了起来。然后打算把右脚迈过校门上方,就在这个瞬间——

“在干吗啊混帐东西!”

突然袭来的一把锐利声音从新八背后响起。

吃惊地扭头看去,新八狠狠地从铁门上摔了下来。

好痛!好恐怖!好痛好恐怖!

因疼痛和恐怖陷入了慌乱的新八摔了个狗吃泥(译者:这里稍微借鉴了一下灰色眼神君的翻译,呃请不要告我GJM啊orz……),好不容易才抬起头来。

“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呢阿鲁?”

站在那里的是Z组的骚动制造机,留学生小神乐。

“小神乐啊!”新八站起来,开始猛烈地抗议。

“你在干什么啊,吓死人了不是嘛!托你的福我的心藏跳得好像狂敲的大钟一样了!”

“非法入侵可是犯罪哦阿鲁。”神乐全无反省的意思。

“才不是非法入侵啊!只是来拿回忘记了的东西而已。”

“忘了的东西?”闻言,神乐挑起半边眉毛。然后猛地揪住了新八的胸口。

“大笨蛋!人生里忘掉的那些东西等你再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啊!!”

“不,我完全不明白啊,这冷笑话吗!”新八拨开了神乐的手。

“说来,你干吗急成这样啊?北方谦三。”

(译者按:北方谦三,名作家。写过以描写暴力为主的书。这里大概是在说神乐的暴力……)

可正在吐槽的新八却被完全无视了。

“这样啊,忘了东西啊……”早就回到自己步调里的神乐自顾自地呢喃。

“那就跟我一样了阿鲁。”

“诶?小神乐也……?”新八用手推了推眼镜。

“没错阿鲁,我也是来拿回忘掉的东西的。”

“是这样啊……”

点了点头,新八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夜晚的学校可是很恐怖的啊。但是,要是两个人一起走的话,那多少也会削减一点恐惧心吧?那就赶快提议看看好了。

“那…,小神乐,我们一起去拿忘了的东西吧。因为啊,你看嘛,晚上的学校超级可怕的耶。”

于是——

“不要阿鲁!”神乐匆忙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趁夜把我带到黑嘛嘛的体育仓库是想对我做什么啊阿鲁!”

“呃?…我啊,一点也没有说什么体育仓库吧?”

“男人全都是披着狼皮的变态狂!”

“不对吧,狼皮的话不就根本没有披的必要了嘛。”

“啊啊,够了…”新八受不了地搔着头,说道。

“别废话了快走吧。要是在这里闹起来的话,说不定明天学校就来意见了哟。”

“是啦是啦,我知道啦阿鲁。”神乐频频点头,终于是同意了。

然后,两个人都把手放到了校门上。

新八:“准备——”

神乐:“1——2—”

“学校可不是色情宾馆啊混帐东西!”

突然袭来的一把锐利声音Part.2。

咚哗一声,新八和小神乐就摔到地上了。

又来了啊!到底是谁啊!又摔了个狗吃泥的新八唰地一下恼火地抬起头来。站在那里的是——顶着一头白发咬着一根香烟,在这种时间竟然还穿着白衣的阪田银八。

睁着睡意朦胧的双眼,银八说:

“喂喂,新八。竟然在夜晚的学校里搞什么不纯洁**往哎?尾崎丰会哭的哦。”

(译者按:尾崎丰,摇滚教父,歌词一般都是对高中生的日常生活和反叛性格的真实描写。这里大概是KUSO新八竟然在学校搞这种事情,反叛过头了吧……)

“才不是做这种事情呢!还有,请你不要忽然跑出来吓人啊!”

新八大声抗议。然后旁边的神乐也开口了。

“就是啊阿鲁!我还以为我心脏都要停止了阿鲁!!”

可是,银八完全无视了这日中统一战线(译者:指的是日本的新八+中国的神乐)的抗议,继续询问。

“我说,到底是在干嘛啊,你们两个?”

“什么[干嘛]啊?不就是来拿回忘了的东西而已嘛!我和小神乐两个!”

“忘了的东西?”银八眯起了眼。

“什么啊,那不就跟我一样嘛……”

“呃?老师也忘了东西吗?”

被新八一问,银八回了他一句软绵绵的“是啊…”。

“真是的…我的是白天在小卖部买的《Jump》啦,忘在了教员办公室了哎……本来想要回家之后再看的嘛,这下子爸爸我都快要抓狂了的说……”

“《Jump》…吗?”

还真的是银八风格的遗忘对象啊。这么想着,新八试探着说道:

“可是,《Jump》这种东西在小卖部再买一本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特地跑来……”

“白痴嘛你—!”银八说着,嘴里吐了一口白烟。

“同一期的《Jump》不要买两本的哟!《银魂》的封面不是这么写着嘛——!”

“不对吧,这只是你的个人爱好而已吧?”新八苦笑着说。

“什么啊?”银八说。

“那你们是来拿的什么东西啊?”

“呃,我的是CD啦……”新八回答说。

“CD?”

“是的,今天,我在小卖部买了阿通的新CD,后来好像忘在教室的桌子抽屉里了…”

“哦…。”完全没有兴趣地点点头后,银八把视线投向了小神乐:“那,你呢?”

“醋昆布阿鲁!”小神乐相当精神地回答。

“今天上第五节课的时候,把醋昆布忘在美术教室里了呢,而且还是都开了的。不早点回收的话,明天早上美术教室就会充满醋昆布的气味了阿鲁!”

“我说你啊,又不是菜鸟恐怖分子!”银八低声吐槽起来。

“而且,那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气味吧?!”

“因为忘了七包在那里呢,气味会很厉害了阿鲁。”

“…嗯,关于这件事已经没什么好吐槽了的了。”银八这样说。

“算了,这样也好。”然后又继续说下去。

“那就三个人一起,去回收我们忘了的东西咯——!”

“不要阿鲁!两个人趁夜把我带到黑嘛嘛的理科准备室是要对我做什么嘛阿鲁!”

无视掉正抱住自己肩膀的小神乐,新八和银八干脆利落地把手扶上了校门。

※ ※ ※ ※ ※ ※ ※ ※ ※ ※

那么,画面转到夜晚的校舍里。

在这没有一点生气、阴森森的走廊上走着的,正是新八+小神乐+银八的[忘东西三人组]。

在这完全没有日光灯照明的走廊下。能够照亮前路的光明,就只有从窗外漏进来的月光而已。

[叩、叩…]地回响着新八和神乐的拖鞋所发出的声音。而在他们的后面,[啪嗒、啪嗒…]的则是银八的那双水货拖鞋。

他们三人,现在正向教员办公室前进中。在那里回收银八的《Jump》,然后回收3年Z组教室里新八的CD,最后是到在另一栋教学楼里的美术教室去,回收小神乐的醋昆布——这就是他们三人商量好的路线。

“果然好恐怖啊,就这样走在这里……”

在昏暗的走廊下缓慢前进着,新八胆怯地呢喃起来。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离教员办公室不远的地方了。已经可以看见,就在十米之外的走廊边,写着[教员办公室]的牌子从墙壁上伸出来。

看到那个牌子的瞬间,新八马上想起了什么。

他狠狠打了个冷战,然后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新八,怎么了阿鲁?”小神乐问道。

“呃、嗯……”新八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才说:

“不是啦,只是稍微想起了一些讨厌的事情而已……”

“是一年级家长参观日拉大便那件事吗?”小神乐说。

“呃?我根本就没有那种过去吧!拜托不要随便乱编一通啊——”

给中国女孩好好地这么说了后,新八才开始继续说下去。

“不是呃,我想起来的事情是…就是那种事情啦,比如说……[银魂高中七不思议]什么的……”

“七不思议?”小神乐歪了头。

※ ※ ※ ※ ※ ※ ※ ※ ※ ※

……他缓慢地登上了校舍的楼梯。从一楼爬上了二楼。

从他身穿中山装这点看来,应该还是一个学生吧。而且,根据其衣服上的校徽判断,他好像也是银魂高中的学生。

一级、又一级…随着踏着阶梯的每一步,他又登上了楼梯。鬼鬼祟祟地猫着腰,步伐也特别沉重。简直就是个浑身都散发着像幽灵一样诡异气氛的少年。

在楼梯的台阶处,从窗外漏进来的月光,把他的面容映成大片的苍白。

戴着眼镜的这个少年,那双瞳眼空虚得让人害怕……

※ ※ ※ ※ ※ ※ ※ ※ ※ ※

“小神乐不知道吗?[银魂高中七不思议]事件。”

面对新八的询问,小神乐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地摇了摇头。

“其实啊……”开始向她解释的新八,声音也在无意识中不知不觉地变得沉重压抑起来。

“其实啊,有的哦,在这所学校里也有的。像是厕所的花子小姐啊,恐怖的第十三级阶梯啊,总之就是像这样的怪谈。”

“噢噢噢!”小神乐呼起来。只是比起害怕来,反倒还更偏向感兴趣那边。

“嗯,我们学校最近也开始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言呢。总之,就是学校到处都有被目击到神秘现象之类的事情。”

“神秘现象……”神乐呢喃起来,新八响应道“是啊”,然后点了点头。

“然后呢,因为这些神秘现象的数量一共有七个,所以就是[七不思议]了。还有,在这其中有一个,就是关于教员办公室的……”

新八说到这里的时候。

银八刷地伸出手,一把堵住了新八的嘴巴。一下子被弄得说不出话的新八,好不容易才甩掉了那只手。

“喂,到底干什么吗!忽然就来一下……”

“啰嗦啦—,白痴。”

这样响应过去的银八,不知为何看起来好像很不安地用视线扫视着四周。

“我说啊,像那种事情,我根本就不想听嘛——!”

“不想听?”新八眯起了眼睛,然后[啊呵呵]地确认般地开口了:“好啦,其实老师你是……”停顿了一下,“……害怕了吧?”

“害怕什么嘛?”银八的声调几乎没有一点点起伏。

“所以啊,害怕,[七不思议]事件嘛。”

“白痴啊你,谁会害怕什么七星瓢虫啊,不就是只虫子而已嘛——!”

“不对不对,才不是什么瓢虫呢。”新八一边暗笑一边继续说道:

“是[七不思议]哟。老师你,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不想听吧?”

新八的语调不知不觉中变得像恶作剧一样恶质。那个平时总是把人家当作是路人啊废柴四眼仔之类白痴的银八,现在这个时候居然变成这样一个胆小鬼耶。这么让人暗爽又痛快的事情,可是千载难逢的。

“所以我说了吧,我一点也不害怕不是嘛——!”银八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喔,是嘛……”新八笑得狰狞。

就在这个时候,小神乐指向走廊的尽头大喊:

“啊!中岛Ramo居然站在那种地方!!”

唰地,银八抱着头蹲到了地板上。

(译者按:中岛Ramo,超级名作家,名作无数,可是却在04年从楼梯上掉下来摔死了。是个为了他Fans们还特别举行了无数悼念会的无敌名作家哦。)

看到了班主任这样没用的样子,新八又开始说话了。

“看嘛看嘛,不是被吓得好像Full Swing似的嘛?”

(译者按:Full Swing,尽全力击球。这里讽刺银八被吓得超级彻底。)

“笨、笨蛋!才不是呢——!”银八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掩饰着说道:

“刚才我那是…就是那个啦,对Ramo先生表示我的敬意嘛!因为那可是超伟大的人哦,Ramo先生他超伟大的!”

“算了,反正没所谓了……”轻声响应道,新八问:

“那…可以说了吧?”

“所以说啦,到底要说什么嘛!”

“就是说那个[七不思议]事件……在教员办公室发生的奇怪现象。”

“我想听~爷爷~人家想听那个故事嘛~~”小神乐说着恶趣味的冷笑话。

“不是刚好嘛!”银八尽全力地逞强道:

“那就听听看好了,那个七曲警察局的故事。”

“是[七不思议]啦。我可完全不知道什么刑警叔叔的故事哎。”

新八“咳咳”地干咳了一下,然后开始讲述了。

——深更半夜,应该是空无一人的教员办公室里,会传出谁在偷偷呜咽抽泣的声音……恐怕那就是那个,十年前,因为苦于同事们的欺凌而自杀了的教师。好恨啊…我好恨啊……这样子哭泣着……。怪奇,教员办公室的神秘呜咽声……

“——嗯,就是这样的故事。”

新八说着看向银八。

“切!”银八松了一口气,然后蹙眉。“什么喘息声啊,白痴啊你——。”

“不对,是[呜咽声]啦。”

“说到底啊,像这样的呜咽声,到底有谁听到过嘛!”

“呃,这个嘛……”

新八马上支吾不语了。

像这样的故事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谁才是真正体验者,像[目击者不明]这样的情况才是惯例。所以在这种时候,一般就用“是我的朋友的哥哥说的哟”来随便敷衍一下,反正也不会有人真的去执着这种谣传的来源。

“根本没有不是嘛——,没有听到这种东西的家伙啊。”银八肯定地说道。

“根本没有的话——,那那个什么呜咽声也是吹水的啦,反正就是乱谣传的东西而已。”

“可是,现在我们就离这个现象现场这么近耶、说不定——”

银八打断了新八的话:

“不会不会。骗人的啦,反正就吹牛的,而且超可疑的不是嘛。像那种神秘现象什么的——”

似乎想要强行要打住这个话题。

就在这个时候。

呜呜……。呜呜……。

冷不防就出现了!呜咽的声音!

银八的脸色唰地猛地变白。不止如此,连新八和小神乐也一样。[忘东西三人组],同时变得脸色苍白。

呜呜、呜…呜……。

这把声音,这个呜咽的声音,毫无疑问就是从教员办公室里传出来的。

“老、老师……这个…这个是……?”新八颤抖着问道。

“白白白白痴啊你——!这、这种事情,肯、肯定是你哪里搞错了啦!!”

“搞错——?”

呜呜……。呜…呜……。

“——事实上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不是吗!!”

新八刚说完说句,心中就袭来了强烈的悔恨感。

不该说的。不该说出来的。[七不思议]事件什么的……。

该不会是真的吧,听到呜咽声什么的……

“总、总之,进去吧。”银八一边瞪着教员办公室的窗户一边说道:

“虽然呜咽声的确很可怕可是我更想看《Jump》啊。”

以从内心充满了《Jump》爱的银八所说出的这句话为契机,三人姑且向教员办公室迈出了脚步。

一点,一点地。随着一点点靠向教员办公室,呜咽声也变得越来越响。

然后,三人终于来到了拉门前了。银八把手伸到拉门上,回头看向新八和小神乐。看到他那带着“要上咯”意味的询问眼神,新八和神乐同时点了点头。

只是一个霎那之后,银八就[卡拉——]一声猛地拉开了拉门。

恶灵退散!我的天啊!!????????????????!

随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莫名叫喊物,三个人跃进了办公室里。

然后,他们三个人看见了!

呜咽声的主人!!

(译者按:[????????],[我的天啊!],就是那个啥,手冢老师的《????????》,也就是怪医黑杰克里那个MM皮诺可的口头禅,曾经用这个[伪]打败过Jack。虽然我个人偏向I can’t believe的解释,不过MS还是用官方中文版的比较好……至于紧跟在后面的[????????????????],实在不好说,因为我本身也搞不清楚这句话的意义,勉强也能算是一个咒语吧。说来,这句话除了一口气念出来很爽之外真的有别的意义吗…?……)

“哈诶——”新八几乎是无力呻吟。“服部老师!”

呜咽声的主人是——银魂高中的日本史教师,服部全藏老师。膝盖跪在了滑轮椅上,而且下半身的屁股还光溜溜地朝着这边的服部老师,眼角闪烁着泪光,手指上正捏着一颗栓药。

(译者按:原文这里是[座?]。座药是什么呢,就是那种塞进**里治病用的药丸,有很多不同药效的座药哦。除了治痔疮的,还有治发烧的啊,治便秘的啊,止痛的啊……)

“在、在做什么啊,老师!!”新八因恐惧心的完全消除,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啊啊,抱歉。其实我是想把栓药塞进去……因为已经好痛好痛痛得我没办法忍耐了的说,那个痔疮。”

服部用温温吞吞的声音说道。

“那种东西,在家里塞进去不就可以了吗?!”新八马上指出了问题重点。

“呃,虽然是这样说啦,可是其实啊,我生痔疮这件事,是瞒着家里人的啦。所以,栓药也是趴在办公室的书桌上放进去的哟。”

“所以呢?”马上界面的银八说:

“在深夜的办公室里,不为人知的一边抽泣一边把栓药**[?——]里?!”

“哎呀哎呀,阪田老师,让你受惊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惊讶的是别的事情啦——!!”

对准正在道歉的服部那个光溜溜的屁股,银八想都不想一脚飞了过去。

光着的屁股被猛地踢中的服部,乘着滑轮车就这么[咚砰]地一下子冲撞到墙壁上。这个倒在了地上的痔疮白痴马上就接受到[忘东西三人组]一顿怨念的暴扁风暴。

干吗还要在那里呜咽抽泣啊白痴啊你——!给你吓得连命都短几年啊!去死啦笨蛋—!我说,你的屁股就别插什么栓药了,插量筒算了!!啊,老师,不知道为什么教员办公室里竟然有量筒耶!!很好,把它拿过来咧——!!

“哇啊,等…混蛋!别**去!真的不要**去啊啊!!量筒会爆掉的!不可以把碎玻璃这种东西**去的说!——呜啊啊啊啊啊——!!!”

就这样,[七不思议]事件之一,如此废样的真面目,暴露了……

第二讲 [下]

※ ※ ※ ※ ※ ※ ※ ※ ※ ※

“什么[七不思议]事件嘛。现在一看,不就是个痔疮老师而已嘛—!”

爬上了楼梯,把《Jump》夹在腋下的银八这么说道。

“可是,刚才的说不定只不过是一个偶然喔。因为它之后可还有六个呢。”

说这句话的是新八。

三个人正往着下一个目的地,3年Z组的教室进发。

在和教员办公室同一栋的校舍里,沿着走廊排成一长排的三年级学生的教室之中,最里面那间就是Z组的教室了。

“新八,其它的是什么样的不思议事件阿鲁?”小神乐问道。

“其它的?嗯……”新八搜索着记忆。“啊对了对了,还有这样的哦……”

——深更半夜,应该是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会传出奇怪的噪音……。是Poltergeist吗?还是说这是天地异变的征兆?怪奇,教室里的小噪音……。

(译者按:Poltergeist,就是那个Ghost Hunt里有讲过的。一种乱弄东西搞出响声来恶作剧的鬼。)

“小嘈音啊……”小神乐马上一边模仿Rapper的样子,一边念道:

“像chekera、cho、chekechekera、cho~这样的?”

(译者按:???音,也有Rap的意思。)

“不是哦,完全不同而且这个显得太可爱了哦。”

新八“乖乖”地抚摸着小神乐的头,然后说明道:

“这个小噪音是那种,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却开始响起[咔嗒咔嗒]的物体移动或者碰撞的声音,是一种心灵现象。”

“啰嗦死了,不就是声音而已嘛?就算听到了那又怎么样嘛——!”

“说的也是,比起刚才的呜咽抽泣声来,像这样的东西的确没那么恐怖吧?”

就在新八说这句话的时候。

咔嗒咔嗒……。声音出现了。

正走在走廊里的三人猛地停住了脚步。

咔嗒…咔嗒咔嗒……。

没有搞错。真的听到了。小噪音。而且,声音还是从Z组的教室那边传过来的。

“老师……”

新八回头一看,银八和小神乐立刻转了个身。

“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哟。”

“我们现在要去美术室了呢。”

“等等!”新八小声喊道:“你们说的什么话啊?我不是陪着老师你去拿回了《Jump》么?那你们也要陪我去拿回我忘了的东西的说!”

“其实我啊,忽然想到一首很棒的抒情诗耶,如果不赶快回去记下来的话——”

银八这么说。

“☆嗯嗯~老子们很忙~你啊没大脑~要去的人啊、只有你哦Let’s go~!”

小神乐也在搞恶质笑话。

“别开玩笑了!你个假冒Rapper!”新八从后面紧紧拽住了他们的衣摆。

“绝·对要跟我一起去拿哦!!”

我知道了啦。知道咯阿鲁。……这么说着的两人只好顺从地跟着新八走向Z组的教室。

什、什么嘛,没事的。而且老师也在身边,小噪音什么的,反正就是个声音而已嘛。快点进教室~拿回阿通的CD~然后冲刺着逃亡~在那里的就是希望……等一下阿鲁,怎么连我也在Rap了啊?! 在心中这么呢喃着,新八终于来到了教室前。

把手搭上拉门,这次是新八用眼神示意:要开门了哦?看到银八和小神乐都点了头,新八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口气就拉开了拉门。

于是,出现了。

小噪音的真相。

“这、这是……”新八呻吟起来。

[忘东西三人组]看到的东西是一个男学生。那家伙正跪在地板上,而且还把脸贴在某个女同学的座椅上。

“阿妙姑娘~,嗯、呵、呵……”

能把脸贴到志村妙的椅子上的,不必多说正是近藤君。他用几乎就要抱住了椅子的姿势用脸摩擦着椅子,因此椅脚碰撞到地板,从而发出了咔嗒咔嗒的声响。——这就是小噪音的真相了。

“在做什么啊你这家伙——。”

银八语带轻蔑,这下子近藤君才终于发觉到[忘东西三人组]的存在。

“老、老师!你们才是、为什么会在……?”

“竟然还问[为什么]呢——!在深夜的教室里用脸去擦女人坐过的椅子,你这家伙的青春就这样下去也没关系吗——?!”

“才、才不是这样呢!”近藤君向银八辩解道:

“其实我啊,因为将来想要做个制椅工匠,所以才、呃、在检查木料……”

竟然说出这种胜算为0的理由。

“喔……,检查木料啊。用脸来看?”

“是的,用脸哦。脸蛋是最能捕捉到木纹的手感的哦……”

“不对不对,近藤啊。”银八说着,抄起了手边的一把椅子:

“检查木料什么的,最好的不是脸蛋而是脑袋才对吧?”

“呃、脑袋……?”

“好好检查个够吧!!”

朝着慌乱的近藤君那颗脑袋,银八把椅子砸了下去。

“砰嚓——”一声后,又响起了“呃啊——”的一声悲鸣,近藤君默默倒在了地上。对着变成这样的近藤君,这次连新八和小神乐也加入其中的暴风攻击开始了。

别开玩笑了! 去死啦白痴! 什么小噪音啊! 就你这家伙打嗝音就够了! 给我把打嗝音也吃下去! 嗝呃,嗝呃,嗝呃……。

“等、这什么啊?暴力和打嗝音的融合大协作?新型的?这是最新型的吗?而且,好臭!打嗝里怎么带着醋昆布的臭味!!呜、呜啊啊啊啊啊——!!”

……就这样,又一个[不思议]的真相,在这天晚上被揭开了。

(译者按:小噪音与打嗝音发音相近。)

※ ※ ※ ※ ※ ※ ※ ※ ※ ※

……他已经登上了三楼,正继续往楼上走去。

踏在台阶上的脚步,依然如此的沉重。

而且,他一边向前继续走着,嘴里还一边不停地嘟哝着什么。

从嘴里发出的那些断断续续的呢喃声,就好像飞虫的振翅音一般含糊不清。

“……志愿学校、必须、重新考虑、志愿学校、必须、重新考虑、志愿学校、必须、重新考虑……”

※ ※ ※ ※ ※ ※ ※ ※ ※ ※

“什么[七不思议]事件啊你这白痴——!”这么说着,银八果然生气了:

“不管哪个结果都只是变态东西而已不是嘛!”

现在是在美术室。从Z组教室里拿回新八的CD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这最后的目的地——美术室。

而小神乐她已经把自己忘掉的东西——七包醋昆布全都回收到自己的胃袋里了。竟然把随随便便地放在那里、而且还是开了包装的醋昆布毫不犹豫地全都吃了下去,这个孩子啊,还真是个乱吃东西的家伙。

“说真的,还真是吓到我了耶。”说着,这个什么东西都敢吃的家伙,正用油性麦克笔在跟真人一般大的石膏像上头画胡子。

“我都叫你快住手了!不要做这种事情啊。”新八发觉了后说道。

“哎,算了啦。”旁边的银八对他说,然后总结道:

“总之,现在三个人的目的都达成了哦。那就快点回—家—咯——!”

“嗯,没错。”新八点着头回应道。虽说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可是这夜晚的学校本来就到处都给人很差的感觉。不宜久留。

可是,小神乐却急忙大叫了起来:

“等等阿鲁!”

啊? 呃? 银八和新八都停下了脚步,小神乐很强势地继续对他们说道:

“不可以就这样回去阿鲁![七不思议]事件还有五个哦!年轻人啊,都到这地步了难道还不去把全部的[七不思议]事件给解决掉嘛!”

诶? 新八和银八同时惊呼。

“小神乐,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阿鲁。把[本?]写出来就是[???]阿鲁!”

(译者按:[本?],发音[???],认真的意思。[??]和[?]是[本]和[?]分开来的训读。银他妈式的KUSO么这是……)

“听不懂你的意思啦。我说,搞白痴也拜托你消停一下好不好啊?”

“就是嘛—,谁管你是绒毛[???]还是哪里跑出来的毛啊,那种没用又白痴的事情谁要去做嘛。”银八也这么附和道。

(译者按:[???],呃这个见仁见智啦,绒毛也好下面的毛也好随便你选一个。反正这就是银他妈式的冷笑话嘛,没必要深究哦……)

“可是,谁都不知道剩下的五个里是不是有真正的神秘现象嘛。既然如此,我就想去看看真假嘛阿鲁!”神乐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了。

“没有的啦—,真神秘现象什么的。”银八还是没有赞同。

“有的阿鲁!”

“不是说了嘛,没有的啦。打赌也无所谓哦。”银八冷笑着说:

“反正剩下的那五个,不管哪一个也好,肯定都是些无聊的东西啦。”

“那好啊,老子就跟你赌赌看啊——!!”至此,小神乐的口气终于变得粗暴起来了。

唔呃……果然就要变得莫名其妙起来了。 完全没有察觉到新八这样的心情,小神乐继续说:

“如果剩下的五个事件里有一个是真的神秘现象的话——”

“有的话,就怎样啊?”银八挑衅地说道。

“你就请我三包醋昆布!!如何?!”

“呃,就这样而已?”这是新八。

“没问题!”银八爽快地说道:

“那,反过来,如果剩下的全部都是无聊的东西的话——”

“就怎样啊阿鲁?”

“下个星期的《Jump》,你出一半钱!”

“呃,就这样而已?”新八再次低吟。这、这个赌局的赌注竟然小成这样……

“成交阿鲁!”

“很好,说好了哦!”

看着慢慢兴奋起来的银八和小神乐,新八慌慌张张地插嘴了。

“等、等一下。你们两个都是认真的吗?真的要现在开始就去调查[七不思议]事件吗?”

没错哦——。是啊阿鲁—。 两人都这样响应了。

“可,可是……”

银八打断了新八的话,界面说:

“那个?,新八。老实说我啊,最讨厌这种乱传流言的家伙了哟——。真不知道他们这样子吓人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哎!所以?,这次就正好让我去把那些真相全都搞出来,什么[七不思议]事件的。这样的话,那以后就不会有人被这种谣言给耍得团团转了不是嘛——!”

“不对不对,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不思议的事件的哦。”这边的小神乐倒是自信满满。

“不是啦,呃,其实有没有都可以啦。”新八说着,提出自己的主张:

“我们不去调查它不也没所谓吗?——而且,我话说在前头,我是不会陪你们去疯的哦。你们两个硬是要去的话就随便你们了。”

“白痴,你也要一起去啦!说不定你啊,就是为了解开[银魂高中七不思议]事件所以才会诞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哦!”

“不对吧,哪有背负着这样地区性宿命的家伙啊?!”

“好了好了新八君,我出生的那个国家里可是有‘调查[七不思议]事件的时候与其混个四眼仔进来,倒不如去换个发型吧?’这样的格言的哟。”

“没有的吧!刚刚编出来的吧!!那个百分之百是刚刚编出来的吧!!”

尽管新八拼命地拒绝,可是对手可是银八和小神乐耶,怎么看也是处于劣势的。

最后,在又劝解又威吓,又扎又掐,还有其它各种各种的方法之下,

“我知道了啦!!陪你们去可以了吧?!”

就变成这样的结果了——。

※ ※ ※ ※ ※ ※ ※ ※ ※ ※

——不过。

聪明的读者同志们一定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吧?说是什么[七不思议]事件,果然也只是符合[银魂高中七不思议]这种程度的东西而已啦。

那么接下来,就带着最开始的栓药插入男,还有后来的变态椅子男所给与大家的想象力,和[忘东西三人组]一起展开[不思议事件探讨之旅],把接踵而来的一个个白痴真相给看清楚吧——

比如说不思议事件之一,<深夜的音乐室所传出的谜之钢琴声>,最后搞出来的所谓真相,竟然是桂君和伊丽莎白,不知为何竟然在夜里练习双人连弹…

“到底在干什么嘛,你们两个!莫非,那还是为了什么才做的练习?”

这是踏入音乐室里的新八随之而来的吐槽。

还有就是,<家庭科室的黑魔法师>——于是在家庭科室里,每晚每晚都在调毒药的黑魔法师出现了……那是每晚都在科室里研究新型蛋黄酱做法的土方君。

“在自己家里搞啦。”

这是银八冷冰冰的吐槽。

然后,<潜藏在体育馆里的杀人鬼>——有个杀人鬼在深夜的体育馆里不停挥舞着菜刀……这种谣传则:

“切切,顶多就是海豆龙嘛。”

一边这么讨论着,一行人带着必死的觉悟来到了体育馆,可是结果却发现在那里“呼!呼!”地不停挥动着羽毛球拍的山崎退。

“所以说,在自己家里搞啦。”

银八这么吐槽着,对于老是发现的这种东西,心中早已升起了[去死啦]的厌倦感。

接下来就是,<饲养小屋里出现的巨大生物>,至于这个谣传嘛:

“这个嘛就是那个啦,定春。绝对就是定春啦。”

“说的也是,因为连伊丽莎白都已经出场了嘛。”

然后,一边进行着全无紧张感的对话,一行人就这么往饲养小屋走去了。可是在那里竟然看见了正在照顾小白兔的海豆龙!三人同时惊骇得跌坐到地上。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三人:

虽然海豆龙君的确超巨型的啦!

虽然他的确是在照顾小白兔啦!

可是,不要在晚上做这种事啦,拜托不要在半夜照顾小白兔好不好!

虽然这样的评论一条一条地浮现在脑海里,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把这些话说出口。

“嗯呀,最近小吉吉它给人的感觉好像不大好,因为很担心所以才来看看它了呢。你看,不是也有这样的说法吗?‘小白兔如果太寂寞会死掉的哟’的。”

这么说着的海豆龙君,平日就已经很恐怖的面容因月光照射出来的阴影而变得更加惊悚。

“是、是啊,太寂寞的话会死掉的呢。……可是,也请千万不要杀了我们……”

银八这么断断续续地呢喃着,在他身后的新八与小神乐则哆哆嗦嗦地颤抖着。

就这样,[七不思议]事件其中六件的白痴真相,就这样暴露出来了。

然后——

※ ※ ※ ※ ※ ※ ※ ※ ※ ※

“那么,好不容易终于到了……”新八一边爬上楼梯,一边说道:

“这就是[七不思议]事件的最后一个咯。”

现在,一行人的目的地是校舍的屋顶。在那里的不思议是<在深夜的屋顶出现的男亡灵学生>——这是一个因苦于升学考试而自杀了的学生的设定——只要这个传言的真相也弄明白了,那么就等于宣告了这次旅程的结束。

登着楼梯的三人的脚步,全都显得非常的疲倦。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为了找到不思议事件而奔走于学校各处,可是其追寻的结果无论哪个都只能说是白痴到底的真相。而且,这六只眼睛还真真切切地和海豆龙面对面地对视过,所以,搞得这样身心俱疲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不过啊。”银八呵呵地暗笑着说道:“看来我跟神乐的赌局,肯定是以我的胜利为终结了吧。因为啊,直到现在找到的那些,全都是假冒的神秘现象?——。”

“才没有这种事呢阿鲁!还有这最后一个呢!”

虽然小神乐这么回嘴了,可是看起来也对这最后一个没有抱什么希望。

总之,就这么一边对话着,三个人走过了二楼、三楼,最后终于来到了出到屋顶的门前了。

这是一扇油漆早就脱落得零零散散的铁门。新八握住了门把,对两人说:

“那么,就开了哦。”新八的声音听起来几乎没有一点紧张感。

“好啊。”银八轻轻点了点头。“反正,又是哪个白痴在半夜里散步而已吧。”

“才不是呢,绝对是亡灵阿鲁。”

听着两人说完后,新八把门推开了。

随着嘎吱的一声,不知哪来的晚风拂上了三人的脸颊。

于是,三个人看到了。

在他们正前方大约十米的地方。把屋顶围了个圈的混凝土围墙边上,有一个男学生正站在那里。

“——!”手心里还握住门把,新八浑身僵硬了:

“不、不是有嘛……!”

完全是出乎意料之外。

那个身材矮小的少年头顶着个西瓜头,带着眼镜,面向着新八他们这边默默地站着。

“亡灵阿鲁……”小神乐呢喃起来。

“白痴,还活着呢。”银八说。

然后,就在新八他们踏上这片属于屋顶的地面的瞬间,那个男学生大声叫起来:

“别过来!!过来的话,我就跳下去!!”

※ ※ ※ ※ ※ ※ ※ ※ ※ ※

事态忽然急转直下了。

为了确认[自杀身亡的学生亡灵真的存在嘛?]这个疑问来来到了屋顶,现在却遇到了[想要自杀寻死的男学生]。

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总觉得那张脸好像在哪里看过,应该是跟我同一个学年的三年级学生吧? 新八这么暗自推测着。

“请问……”新八说着,向前迈了一步。

“别过来!我是认真的哦!!”

男学生马上把手扶上了混凝土围墙。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新八只好抬头看向了班主任。

“老、老师……”

“这么一来,赌局就是我赢了呢,神乐。因为那个东西不是什么亡灵而是活着的东西哦——。”

“畜牲阿鲁——!”

“这是能说这些东西的情况吗?!”新八指着那个学生说道:

“如、如果不阻止的话,会死、死——”

“我知道了啦——!”嘴里咬着香烟,银八回头看向了那个学生。然后,说话了:

“不要这样啦,跳下去会很痛的哦。”

“啰嗦!我就是要死!”

银八沉默了,然后开始无聊地搔脑袋。

“那到底为啥要自杀啊?我可以听一下你的理由嘛——?”

少年低下了头,开始喃喃解说。……不管怎么努力也上不去的成绩…不管在学校还是补习班都被竞争对手紧紧包围着的压力…总拿他跟有出息的哥哥作比较的亲人、老师…志愿学校、必须、重新考虑……总而言之,因升学考试带来的沉重压力而感到疲惫不堪,结果就想要去死,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听完学生的讲述,银八重重呼了口气说道:

“真是蠢到家的理由啊。说来,这跟那个什么屋顶的亡灵不是同一个设定嘛——!”

“我说,现在不是可以讨论设定问题的时候吧?!”新八低声对他说道。

“总之啊,要是在我面前挂掉的话那可变成我的责任问题了耶。给我放弃自杀乖乖过来这边啦!”

银八依旧把《Jump》夹在腋下,拖着脚步往学生那边走过去。

可是,那个学生马上叫起来了:

“不是说了别过来吗!我已经累了!我想死——!!”

仿佛悲鸣一般的这个声音,总算是让银八暂且停下了脚步。

那个学生跟银八的距离大概还有五六米吧。这是就算银八把双手伸直也还是够不着的距离。新八和小神乐,则在银八身后大概一米的地方。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忽然一股强风袭来,然后银八就这样道出了他粗暴的宣言:

“那好,你去死吧。”

少年浑身猛地一震。新八和小神乐也同样全身一震。全都对银八的话语感到震惊。

不过银八却还是平静地继续说话:

“要跳下去不是嘛?那就从那里,快点给我跳下去啦。”

“老师!”新八忍不住开口了。

“闭嘴啦四眼仔。啊,那家伙也是个四眼仔啊?”银八说。

另一个四眼仔用手按住胸口,一直盯着银八的脸看。

新八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银八的话还在继续:

“可是啊,从那里跳下去的话,你这家伙死不了哦——。”

“……?”男学生眯起了眼睛。

银八继续说道:

“就算从那里跳下去也没用啦,下面有个垫子哦,所以?,你死不了的。”

“骗、骗人!”学生说,“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东西!!”

“不对哦,有的哦。”银八的声音充满了自信。

新八和小神乐面面相觑,两人都搞不懂银八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银八对学生继续说道:

“你也知道的吧?这所学校里住着定春——就是那只超巨型的狗。都这个时间了,就在你现在想要跳下去的那个地方,直直往下的那块地,定春肯定已经在那里睡觉了哦。所以啊,因为那只狗会垫住你,所以你肯定死不了了啦。”

“老——”在说完[老师]之前,新八就已经把话吞回去了。银八他,肯定是已经有什么办法了吧?所以他闭上了嘴,绝对不能把那个办法给搅混。

“骗人!!”学生大声回吼了过来。“那样的狗,刚刚我都还没有看到!!”

“现在肯定在那里了哦。绝—对—在那里。”

“…………”学生咬着牙不说话了。他盯着银八的脸看了几秒,之后转头往背后看去。为了确认一下[定春是不是真的就睡在下面]。

就在这个瞬间,银八开始行动了。

夹在腋下的《Jump》“啪”地掉在了地上,以此夺取了学生瞬间的注意力。然后以就平日那副松散慵懒的形象来说绝对无法想象的敏捷猛地向前冲去。

等到学生再次看向他的时候,银八已经近在眼前了。

“啊……”就在学生忍不住惊呼的同时——

“捉~到~了~哦!”银八这么说着,一下子抓住学生的肩膀并把他推倒在屋顶的地面上。马上,新八和小神乐也赶到了。

“竟、竟然骗我!!”学生马上从地上爬起来,一下子揪住了银八的衣服。然后,银八毫不留情地回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啪——”学生的脸颊被打了一巴,眼镜也掉到了地上。

银八把烟头丢到了脚边,用拖鞋踩熄了后说道:

“因为超麻烦的,所以我都懒得给你慢慢说教了啦,可是如果你死掉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扰的耶——。万一你挂掉之后还变个幽灵跑出来,那[七不思议]事件不就有一个要变成真的了嘛!这样的话,我啊,可就要请这个中国丫头吃醋昆布了哦。所以啊,你不可以死掉啦。”

还真是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新八这么想。 竟然对着连是不是知道[七不思议]事件都不了解的对方这么说,而且还说了和小神乐之间的赌局,对方肯定也不知道,这样的只能算是自言自语而已。不过,他想,这的确是银八风格的说教方法。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会很困扰,所以,你不可以死——

男学生捂住了被掌掴的那张脸,低下头没有说话。

银八嘴里咬着一根新的香烟,点了火,然后把躺在不远处的那本《Jump》给捡了起来。走回学生那里,银八开口问他:

“你啊,看不看《Jump》?”

学生无语地轻轻点头。

“很好看吧?《Jump》。”

他又点了点头。

“这个星期的你看了没有?”

“……还没有。”学生终于开口回话了。

“还没有看啊?那,这本,给你看好了。”银八把《Jump》递给了那个学生。

“这是这个星期的哦。”

那个学生并没有伸手接下来。不过,银八还是硬把《Jump》塞给了他,然后说:

“怎么说?——,当你觉得漫画啊、小说啊、电影啊、电视剧啊之类的东西很有趣的时候……觉得这些都很有趣的时候,不觉得[果然还是不要死比较好]嘛——?所以啊,我说,你这家伙在死之前,今天以后,说不定还会看到更多有趣的东西嘛——。”

学生又稍微沉默了一会,最后,以很小很小的动作,真的非常轻地稍微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啦——。”

银八总结说道,“啪”地拍了一下学生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向铁门。

随后,学生抖动着肩膀开始呜咽起来。

“……我,每次都死不了。……每晚,每晚都来到这里,虽然真的想跳下去,可是因为很怕,所以每次都死不了……”

银八拉开了铁门,停下了脚步。尽管没有说什么,可是却像是响应学生的呜咽声似的,“嗯嗯”地点了几下头,之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铁门的后面。

小神乐则捡起刚刚掉在了地上的那副眼镜,递给了那个学生。

※ ※ ※ ※ ※ ※ ※ ※ ※ ※

新八他们肩并着肩,一起从夜晚的学校里走了出来。啊不对,应该说,只有银八一个人越过他们走在了稍微往前一步的地方。

在洒满了路灯昏暗光亮的人行道上,新八看着班主任的背影,问道:

“老师,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不是决定了要回家睡觉了嘛?”银八没有转身,依旧是背对着他,然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道:

“啊,不对,还得先去便利店买本《Jump》呢。”

新八微微笑了笑。

“结果,同期的《Jump》还是要买两本呢。”

[少啰嗦啦,笨蛋],他一定会这样说吧?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居然真的就听到这句话了。

“少啰嗦啦,笨蛋。”

银魂3Z 第一卷第二讲 完

第三讲打棒球的话这种状态可不行呀

第三讲 [上]

不幸,可以衡量一个人的伟大程度。(帕斯卡)

有没有什么好兼职啊。(长谷川泰三)

这种话请到别的地方去说吧。(志村新八)

※※※※※※※※※※

这是一间病房。并且还是某家医院的单人病房。

躺在窗户边病床上的是,松平片栗虎老师——银魂高中的体育老师。他即使就这么躺在床上,也还是没摘下那副茶色的太阳眼镜。怎么说呢,[是不是休息日也要架着快艇出海,去跟剑嘴鱼战斗啊?]——是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这种热血气息的体育老师。

不过,此时此刻的松平老师,并不是作为一名体育老师,而是以[银魂高中棒球部监督]的身份,与站在自己床边的男人交谈着。

“那就拜托你了。”

松平如此说道。

“嗯——…”边这么说边点了下头的男人穿着白衣。但却不是医生。

?一头白发,架着副松落的眼镜,甚至在在病房里还是烟不离嘴,脚上拖着一对水货拖鞋的这个男人,正是阪田银时。

“什么叫[嗯——]啊——!喂!”松平虽然保持着躺姿,却仍发出了庄严的声音。

“怎么说?…,我还是觉得这跟我根本没有关系的说……。”

“怎么可能没·关·系——?!”边说着,松平的脸稍微拧了一下。即使还保持着威严,但毕竟还是抱病之身。

“那可是你的……Z组的学生干下的好事啊!”

被这么一说,银八立刻就无言以对了。

“听到了吗?”松平以不容反对的口吻说道。

“比赛的日程是无法更改的了。因为本来就是我们强行要求提出比赛的啊。还有,我们这边还幸存下来的战力,你可以把他们全都当成垃圾。虽说还剩下一个大概可以派上用场的家伙,可那家伙现在正严重萎缩中。也就是说,只能让你的学生去拼命了!”

银八睁着一双死鱼眼,连[啊啊——]都没哼一句,就这么默默听着松平的话。

松平在被子下面按住自己的下腹,脸孔因忽然袭来的痛苦而扭曲了。

“总而言之,比赛在下个星期五。——拜托你了。”

※※※※※※※※※※

“——因此,你们下个星期五要作为棒球部的外援,与集英高中进行一场练习比赛。嗯,女生暂且也全都来吧。——以上。”

如此说完,银八立刻准备溜出教室。

现在是早上的班会时间。

“等、请等一等!”叫住班主任的人是新八。

“[因此]?——到底是什么[因此]啊?!”

“还搞不懂嘛?回头去看看第一页吧。”

“请不要胡说了。老师,请你亲自说明一下吧。”新八正这么说着——

“我明白了阿鲁——!”小神乐便站了起来。

“就是说桂君的长发很碍眼的意思吧!”

“非常正确。”银八说道。

“哪里[正确]了?!”配合着插话进来的新八——

“就是啊!我真的会投诉你哟!我已经向相关部门咨询过了。”

桂君也说道。

不是这个问题啊——!新八的声音粗暴起来。

“就是那个[作为棒球部的外援]什么的,那件事。请解释下那件事啊!”

“我知道了啦—。”

说着,银八走回了讲台上。一边弹着烟灰一边开始说明。

“呃,你们都知道吧,我们学校有个棒球部。就是那个松平大叔担当顾问的那个棒球部。”

不过,刚刚说到这儿,银八的坏毛病就冒出来了。

“——不过啊,说来实在是话长。所以自己去看下排‘※’后面的内容啦。好像已经有什么擅长做总结的人总结出来了哦——。”

——怎么又这样啊!

但怎么说呢,新八的Shout已经没有任何功效了。

※※※※※※※※※※

原本,松平老师率领的银魂高中棒球部,在大家的评论中勉强还算得上是支强队。

然后,就因为勉强算得上强,所以在女生中还是颇受关注的。比如练习结束后,[○○学长,请用这块手帕吧。]、或者[××君,这是运动饮料哦。]之类的,时常从女生那收到这样那样的慰问。顺带一提,一遇到这种时候那个丑女经理经常会勃然大怒,但这种事跟选手们毫无关系。[比起万年冷宫的女经理来,羞答答地递来毛巾的女生们实在招人喜爱太多了。]——因此而极为欢迎她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是——。

这种慰问,也不是只要放手安心享受就可以了的东西。

那是几天前的事了。

“这是今天家政课时我做的东西。可以的话,请尝尝看吧。”

出现了一位拿着饭盒,端着奇妙料理的女生——志村妙。

“是牛奶黄油炒鸡蛋(Scrambled Egg)哟,来来——请慢用吧。”

“呃…这个…某种意义上的确是炒鸡蛋,但是……”

“不如说,那根本就是鸡蛋的尸骸吧?”

对着献过来的料理,棒球部的成员们如此这般地悄声交谈着。这就说明了,阿妙的牛奶黄油炒鸡蛋是多么不像牛奶黄油炒鸡蛋的[牛奶黄油炒鸡蛋]。

但是,他们还是吃了[它]。顺带一提,监督松平老师也吃了[它]。因为如果不吃的话,这个女人似乎绝不会放过自己……就因为这消极的理由,他们吃下了[它]。吃下了[它]。

这正是悲剧的开端。

阿妙的[牛奶黄油炒鸡蛋]能把吃的人的肚子也都搅成牛奶黄油,这实在是十分会捣乱的炒鸡蛋。

吃下炒鸡蛋,仅仅数分钟而已,棒球部的人们——从松平老师到主力队员们,全员上吐下泻,怎么说呢,不管[上面]还是[下面]全都闹成一团糟。大多数都不幸地立刻送院进行紧急抢救。

棒球部,因吃错东西而几乎全灭!——这是非常棘手的事态。

老师及学生们的病情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可现在就有一个问题逼近了。——就是预定在一星期后,与集英高中的练习比赛。

对方是曾多次进驻甲子园,是当地十分著名的劲旅。就算向他们提出比赛申请,也时常好几个月都无法得到回复。

这回的比赛也是松平老师凭着自身的霸气强行要求,才好不容易让他们同意的。既然是自己这边提出的要求,就没办法去说[很抱歉,比赛还是推迟吧。]——这种话基于面子是说不出口的。

因此,便有了最开始在病房里的那番对话。

会变成这样都是你的学生的错吧?!既然这样,就该由你跟你的学生们负起责任去参加比赛,这才合情合理哦。喂——你说对吧?!(松平片栗虎 语)

※※※※※※※※※※

“呃,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啦。”这么说着,银八又想溜出教室。

“不,等等!”新八慌张地站起身来。

“为什么我们非要为这种事情而拼命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根本说来,志村姐姐给别人吃了[捣乱]的东西正是这次的祸痰…不、祸端。”

“没错,这才是重点!”

说着,新八回头望向坐在斜对面的志村妙——自己的亲姐姐。

“话说回来,姐姐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会把东西献给棒球部吃的角色吧?!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因为拿回去很麻烦呀,那些牛奶黄油炒鸡蛋。”

“就只因为这个?!”

这么吐槽着,新八再次将脸转向了银八。

“还有,老师你也是的!为什么答应了这种事啊!道歉的方式还有很多的吧?!”

“这个嘛——。其实啊,我向那个人借了钱…五千圆。所以就很难拒绝他嘛——。”

“这就是所谓的[大人的麻烦]吗?啊…,原—来—如—此。”

不理会新八的埋怨,银八继续说着[啊…,原—来—如—此]的话。

“顺便一提,这次的比赛,你们绝对要赢哟。”

诶?!班上的人不由得全瞪大了双眼。银八继续说:

“要是输了,那下个星期我的课,就要变成一边跳箱子一边背《新古今和歌集》了哟。”

“怎么又是这个啊!”新八叫道:“还有,根本就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啊,这个惩罚!”

“这不是可以培养你们的智力、体力,和时运嘛——!”

“运气是没法培养的吧!运气!”

“总而言之——”银八自我主义地加以补充:

“松平那大叔说,赢了的话,我欠的钱就一笔勾消。所以,要给我赢哟——。”

做不到的啦! 不可能的阿鲁! 对手可是那个集英高中啊! 嗯——的说! 那可是[集]再加上[英语]的[英]的[集英]高中哟!

虽然学生们都这么抗议着,但银八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变。

“真是吵死人啦——。总之、你们从今天起就是棒球部的临时部员了哦。今天放学后在操场上进行集中训练。顺便说一下,一直到比赛那天为止,我就是代理监督了哦。”

银八把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立刻就离开了教室。

于是放学后,操场。

银八背靠着护网,一如既往地挂着白衣拖拉着水货拖鞋。以银八为轴心,Z组的学生们集合成了一个扇形。虽说如此,但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在这里,只有银八自作主张选出的少数选手。他们并不是什么[少数精英],仅仅只是[少数]而已,这一点似乎也颇能勾起人的兴趣。这个阵容包括——新八、小神乐、近藤君、土方君、冲田君、桂君、海豆龙君、凯瑟琳,还有明明是造成了这骚动的罪魁祸首,却几乎罪恶感全无的志村妙。他们全都穿着从棒球部借来的队服,戴着手套,这就算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了。离Z组的学生不远的地方,站着几名正宗的棒球部部员——也就是说,他们是未被卷入那次[牛奶黄油炒鸡蛋事件]的幸存者。大多数都是一、二年级的学生。

“很好,都集合起来了吧——。”

扛着一根金属球棒,咬着卷烟的银八说道。

“那个,老师——”新八立刻举手。

“怎么啦,新八。刚才我可没犯胡涂哟。”

“不,我不是为了吐槽举手的。而且,我也不是专门负责吐槽的啊——!”

先压下这怨念不说,新八继续道:

“那个,让女生也一起练习似乎还是不大好……女生只要负责加油就可以了吧?”

“是想说这个啊——你这家伙——”银八懒懒地说:

“对手看见有女生混在里面就会大意了吧?不,是大概会大意吧,…呃,如果他们大意了就好了……”

是是——。新八不由叹了口气,已经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的心情了。反正不管怎样,从银八担任了代理监督的那一刻起,他们能进行正常训练的可能性就已经很低了。

“嗯——那么——”银八把手撑在球棒上说道:

“首先作为开头,就练练喊口号吧—。比赛之前和比赛途中会围成圆形喊的那个,就练习那个吧——。”

一开始就练这个啊,新八这么想着。却又立刻觉得[嗯,反正喊口号也是很重要的]而这样子更正了想法,同时也放弃了吐槽。

然后,银八就说话了,连声音都没有抬高。

“[银魂——Figh Oi—Figh Oi—Figh Figh Figh——]——就喊这个吧。”

(译者按:呃…[Figh]是[Fight]的前面一部分啦…跟[Oi]加起来就是[Fight On]的日版,大家就都听过吧,就是动画里给人打气的那种。)

于是桂君立刻就举手提出了异议。

“老师,喊FighFigh的话提不起精神来啊。感觉反而会令人松懈下来的说。”

被这么一说,银八只是砸了砸嘴,却也没有立刻把桂君的意见扔去一边。

“那——、还有什么别的口号吗?别的。”

接下银八的问题,小神乐首先兴高采烈地说。

“老师,你觉得这种怎么样?”

“说来听听。”

“[银魂——Figh,Oh——,Oh——,FighFigh,OhFigh——!]——就是这样。”

“这不是跟我那个差不多嘛,而且还这么拗口。”银八说道。

“老师!”这次是冲田君发言了。“请采用这个吧。”

“说说看。”

“集英——”

“没有别的了吗?别的。没有的话就用我那个了哦。”

“那,老师,你觉得这个如何?”说着,近藤君向前踏了一步。

“如果是很无聊的提案,我就拿球棒敲你哟。”

银八举起球棒指向近藤君的脸,近藤君无言地退了回去。看来似乎是个充满了[无聊]的危险提案。

“没有了吗?没有了的话就用我一开始说的那个[银魂——Yes NO—Yes NO—Yes NO——NO——]了哟。”

“这个跟刚才那个不一样吧!很明显不一样!!”

新八这么吐槽后,在此之前一直僵硬着站在旁边的某个正宗棒球部员担忧地开口了:

“那个…阪田老师……”

“什么事啦。”

“那个,其实这个部,早就固定了传统口号的……”

“什么口号?”

开口说话的那个部员犹豫了一会儿后,深吸了口气,喊了出来。

“……银魂高中!Figh!”

“好,那我们开始练习了哦——!”银八说。

“呃呃?你好歹也听他说一说啊!”这么吐槽着,新八也不禁开始同情那个棒球部员了。

于是,此后经过了约五分钟的会议,要问口号变成了什么样,那就是——

[银魂——!Gin、Tama!]

就决定用这个了。…不知为什么,反正就决定了这个。

真的没问题吗,我们……。连球都还没碰到的新八不禁想道。

※ ※ ※ ※ ※ ※ ※ ※ ※ ※

就这样,虽然开始了正式练习。但既然统帅的是银八,就不可能会有正常的练习——

比如说内野击球。

银八说,一次击出两个球,并且两个球都要接住哦!

“看球看球!土方啊,真正的比赛里可没有规定只能有一个球飞过去喔!”

不,有规定的。

又或者,用自动投球机代替自己,打出时速一百五十公里的球。

“你躲开干什么啊近藤!!正常的投球可比这个快得多哦!!”

这完全不能叫做[正常的]。说来,其实这叫[杀气腾腾的]吧?

刚这样想着,就又来新的了。这次是击出[棒球以外的东西]。

“看球咯!这次能把饺子给接住了吧—,神乐——!”

不可以这样粗暴地对待食物。说来,竟然把饺子打出去,请问您的神智还清醒吗?

“长谷川——!要用两只手好好地Catch这个墨镜哦——!”

我说啊,把墨镜给打出去是要怎样啊?!镜片全都会碎掉吧?!

然后练习外野击球的时候,不知为何竟然击出了短打(bunt)。

“中外野的阿桂—,快点去接球啊——!顺便给我把假发拔下来——”

中外野手是不处理短打球的哦。那是为了欺负人吧,单纯为了欺负人。

再来就是跑垒(base running)的时候,竟然要一边跑一边念着这样的东西:

“漆黑之夜降临之时……”

呃,这是《万叶集》!边跑边《万叶集》很怪!边背《万叶集》边跑垒就更莫名……这是该说这些的时候吗?!

于是,一边背诵着柿本人麻吕和额田玉的诗歌(注:这两人都是有名的和歌诗人,《万叶集》里有大量他们的作品),一边绕着内场(Diamond)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好不容易新八他们终于跑完了最后一圈,谁知道银八竟然又懒洋洋地这么说:

“嗯……因为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玩,所以回去继续练习击球吧——!”

“不要用好玩程度来判断练习内容啊啊啊!!”

新八怒吼着,汗流浃背地扶了扶松落的眼镜。

肯定会输的吧……。

三年级的棒球部部员茂野,一边进行内野击球训练一边思考着什么。在这本小说里,我们大概要输给集英学校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棒球部里的Z组班主任及其学生,茂野这么发表了他的真心感言。

茂野是在那次[牛奶黄油炒鸡蛋事件]里,幸存下来的五个棒球部部员之中,唯一一个三年级学生。

大概…不,是绝对,我们绝对会输——。

而且对于这个预测,我以外的真正棒球部部员也绝对不会有异议吧。 茂野又这样加了一句。

首先,那个自称是监督代理的阪田银八,从这个人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点地干劲。

虽然只是临时但也应该算是棒球训练指导员的这个人,竟然在操场里咬着香烟,挂着件白袍子,甚至还拖着一双拖鞋。再加上,他瞪着简直跟[锐利]啊[专心]啊这些词语完全没法联系上的那对死鱼眼。而且,再看看现在正在进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训练。这个样子就连棒球之神也会生气吧?

至于他带来的那些3年Z组的学生们看来也一样不堪。虽然其中好像也混了几个看起来运动神经还行、稍微可以有所期待的家伙,可是剩下的,就是一个劲乱吐槽的四眼仔,看起来就长得跟鬼怪一样超恐怖的家伙,还有个顶着对猫耳的个人风格浓郁的女人……总而言之,如果硬要形容起来,就是到处都弥漫着[这些人的话肯定不行啦]的味道。

不过,算了……茂野想道。反正跟我没关系……。

这些家伙不管是真正的垃圾废柴,还是内藏着不可忽视的实力,这些都跟我没关系。反正下个星期的比赛里,我也没有站在投手板上的机会吧……

一看那个作为监督代理的银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任性的气味。既然如此,那首发队员应该全都会是3年Z组的学生了吧?而且自己现在也处于极度低落期,万一被要求出场,我这边也毫无疑问会直接拒绝掉的。茂野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精神状态之中。

好怀念一年级的时候啊。那个时候,打棒球还是很让人快乐的。而且还被称为王牌候补,连自己也不禁也为此感到骄傲不已。反观现在,打棒球这种事只会让自己感到无与伦比的痛苦而已。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原因就出在茂野自己的身上。那是去年的秋季大赛,第二轮比赛的时候。

茂野在那次的比赛里,在第七回合作为替补选手(Relief)上场比赛。当时的比数是三比二。在这个一定要把这个离垒守住的情况下,茂野却完全的发挥失常。包括了本垒打在内的六个安打以及两次四坏球,给敌队白白送上了五分。当然,那次比赛也输掉了。

(译者按:离垒就是而击球手击出投手的球还没有被防守捕手接到这段时间里,站在垒上的跑垒手可以离开所在的垒跑向下一个垒的过程。……大概。)

赛后,虽然监督和队友们都对他说了[不要在意]这样的话,可是茂野却很在意。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不在意才奇怪了。

那可是非常重要的比赛。而且,我们队并不是会在第二轮比赛就会输掉的队伍。可是,却输掉了。因为我的错而输掉了。

茂野因此再也无法重新振作。然后,这些日子以来,茂野的投球(Pitch)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不管带着怎样的必死心情把球尽力投出去,球也还是没有半点力道。也无法把球投到瞄准的地方。因为焦躁不安,甚至连投球姿势也崩溃掉,越发找不到球感了。大概是因为想稍微关照关照他,在这段低落期里,松平老师还是给了他几次上场比赛的机会。可是,不管在什么比赛上都还是没办法投出好的成绩。一站到投手台上,脑海里首先浮现出来的,就是关于那次大失误的记忆。反正不管往哪里投也还是一样会被打中吧?还是该早点让我滚下去比较好吧?这些那些不祥的预感紧紧缠绕着他的手腕,结果,自然就投得乱七八糟了。

这个低落期有相当长的时间了,已经持续了半年以上。

因为烦恼过度,还染上了圆点斑秃。头顶上因为脱发而秃了一个五百圆硬币大小的空地。看到之后耻笑他的那个读初二的弟弟被他狠狠地扁了一顿,然后他又因此被父亲狠狠地扁了一顿。

我已经累了。他开始这么想:

打棒球什么的,就这样算了吧……

没办法了,就算曾经是最喜爱的棒球,现在也只是让人滋生痛苦的种子而已。

今年夏天,要是以甲子园为目标的地区预选赛也输了的话,那作为三年级学生的我们就可以引退了。不过,大概也等不到那时候,他就会主动退部了吧。在退与不退的选择中,他个人的心情里大概有百分之六十,是倾向于退部的。如果退部的话,一定会更快乐吧?可是,心底始终也还是有种无法舍弃棒球的感觉……所以,是百分之六十。

就在他考虑着如此这般的事情的时候。

忽然一个棒球飞了过来,直接砸在了茂野的脸上。

“不要在那里发呆啊——,野茂!!”比棒球来得稍微晚一点,银八的声音也飞了过来。

不是[野茂],而是、[茂野]、哦……。茂野一边看着天空往后倒下一边这么想。

变成百分之七十了,就在刚才……。

※ ※ ※ ※ ※ ※ ※ ※ ※ ※

于是,在这一星期里:

就跟前面所写的一样,银八继续进行着旁若无人,不把人当人看,[这样的话不就可以把你们的紧张情绪都给弄掉了嘛——?]的训练指导。

然后,到了和集英高中练习赛的前一天——。

这个变态教练,啊不对不对,是阪田监督代理,在因训练而变得身心崩溃的新八他们面前,说道:

“到了今天,我可以玩你们——啊,不对,我可以教给你们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不对吧,你刚才说了[玩你们]了吧?! 刚刚很明显地说[玩你们]了! 还有,与其说是没东西可以教了,不如说你根本什么都没教吧! 别开玩笑了!其实是S吧你! 我诅咒你祖宗八代哟! FA你!

沐浴在部员们如此这般的非难声中,银八一双眼看似半睡未醒,却轻笑着呢喃着:

“接下来…真是期待明天啊……”

※ ※ ※ ※ ※ ※ ※ ※ ※ ※

练习比赛当天。

比赛地点是歌舞伎町健康球场,这种[连名字都离顺口都很有距离]的球场。不过,虽然叫这种名字,这球场每年却都会举行好些次职业公开赛,高中棒球的地区预赛也基本在这里举办。姑且可以说是个正规的球场吧。

下午一点。银魂高中和集英高中的选手们在这里集中了。

经常进驻甲子园的集英高中,以及临时东拼西凑起来的部员为中心的银魂高中。双方的战力差实在是很大。

但是…,新八想道。只能拼了吧,既然都到这种地方来了。

这一星期,虽然一直练习一直乱七八糟,但怎么说也是流着汗追着球渡过来的。即使没办法赢,至少也想避免太难看的惨败。

就这样,两校喊过了口号,热身完毕(呃,银魂高中在这方面做得倒是不错),下午两点,两队的选手排列在了操场上。

因为是练习比赛,观众席上的观众很少。但即使如此,集英高中那边的观众席上还是可以看见五十人左右的拉拉队。反观银魂高中这边则空无一人。就连拎着瓶子牵着狗在附近散步的老头都没一个。完全没人。呃,这有力地证明了银八…不,三年Z组在学校里到底是多么浮躁不受欢迎的存在,嗯,这件事现在先压下不提。

呃,总而言之。

两队互相行过礼后,比赛总算是要开始了。

由集英高中开始先攻,银魂高中后攻。

然后,银魂高中的首发投手是土方君。捕手则是长谷川君。

集英高中的第一棒击球手走进了击球区。

“Ple……Play Ball!”

虽然主裁判那个大叔不小心咬到了舌头,这场比赛总算是开始了。

第三讲 [下]

※ ※ ※ ※ ※ ※ ※ ※ ※ ※

嗤,谁管你是银魂还是银蝇?……集英高中的第一棒击球手在心里这么嘀咕着。为啥我们非要跟这种低级队伍打什么练习赛啊?

还有那个投手,是谁来着? 土方? 完全没听说过嘛,这家伙。嗯嗯,那张脸倒是长得还不错诶,可是啊,棒球可不是看你那张脸的哟—!好,秒杀没问题。绝对要打出Famista的比分来噢!

(译者按:Famista,某日本着名棒球游戏。)

然后,向着摆好了姿势的击球手,土方君投出了第一球。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可是击球手却勾起嘴角轻笑起来。呼呼,像这种程度的直线球(Straight)有什么好恐怖的,看我给它?啷一下就——

可是,却没有?啷的声响。

因为土方君的投球,看起来竟然是在击球手的手边剧烈地左右晃动。

什么啊?这变化球是……?

就在击球手的击球姿势彻底崩溃且瞬间挥空的同时,棒球已经稳稳地落进了长谷川君的捕手手套里。

好奇怪……。好奇怪哦。

那位击球手的心情过早地动摇起来。什、什么啊,刚才那球……既不是水平外曲球(Slider)也不是曲线球(Curve)。那种变化球可从来没见过哎……。

土方君站在投手台上,麻利地接下了从捕手那里回投过来的球,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可恶!笑个鸟啊?!真让人不爽……。绝·对会打中的。下一球……

可是,第二球也是一样的变化球。击球手果然还是跟如刚才一般抓狂着挥空了。

他回头看向自己队友那边的休息区。那里已经开始流转着[喂喂,那家伙没问题吧?]的微妙气氛。

哧,不要在那里唧唧喳喳的骚动起来啊。只要打中球就可以了吧?打中就可以了。

可是。事实上,对手的那个奇怪的变化球简直就是[麻烦]的代名物。如果不能看清那个球的话……就在某个击球手这么想着的时候——

他看见了。

从捕手那里回投的那个球,沐浴在阳光之下竟然闪耀着奇妙的光辉。

诶,难道是涂了什么上去吗?那个投手,难道在球上涂了油剂之类的东西吗……?

“暂、暂停!”

击球手说着,走出了击球区(Batter’s Box),一边指着投手一边说:

“裁判,请检查一下他的球。那个投手,在球上涂了什么东西!”

接受其抗议的主裁判转身面向投手,然后叫道:

“你,把球拿过来。”

闻言,土方君听话地走下了投手台,把球递给了裁判。

手指碰触到球的瞬间,裁判大喊起来:

“等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这只球……不是粘滑粘滑的吗?!”

确实,就算不用触摸也可以从外表看出来了。在裁判手里的这颗球,粘粘滑滑地沾满了什么。

“是吗?大概只能算[粘滑]而已吧?”土方君回答说。

“不对不对,已经是[粘粘滑滑]了哦,这个球。”

“不对吧,大概只能算[粘]而已吧?”长谷川也来帮腔。

“错,不管是怎样形容,这球都该叫[粘粘滑滑]了。”

“那只是你的感觉而已嘛。这要是给我来看,顶多也只能算是[滑]而已诶。”土方君说。

“喂!怎样都可以吧,只是个形容词而已!!”焦躁的击球手尖锐地叫起来:

“你这家伙!绝·对在这个球上面涂了什么吧?!如果不是的话,怎么可能投出那种变化球嘛——!”

“没有涂啦——。这个诶,只是早上吃饭的时候手上不小心弄到的蛋黄酱,也沾了一点在球上而已嘛。”

“那不就是涂了嘛——!我说,你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思想犯]嘛——!!”

(译者按:原文这里是[确信犯],一般来说是指[不知道自己是在做错事而犯罪的人]或者[犯罪结果在预料以上的人]。这里的应该是前一个意思。……顺便说一下,其实这两种用法都是错误的,[确信犯]应该是指[只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周身的任何行为只要忤逆自身就是错误的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击球手忽然发现一个蛋黄酱软瓶的盖子从土方君队服的裤兜里露了出来。

“你看!不是就在那里嘛?!蛋黄酱就在那!!”

“哎呀哎呀。”土方君应对着,竟然到现在也还是一点也不慌张:

“肯定是我老妈啦。”

“什么老妈啊?!我说,还有这样的鼓励方法?!在比赛之前让儿子把蛋黄酱带在身上的老妈!!”

“[在三分钟之内就把敌队给料理干净哦!],就不给有这种鼓励嘛?”

“口胡!而且还让人超不爽的!!”

你是故意的吧?! 不是啦碰巧而已,碰巧在球上…… 去你的,多说无用!!虽然这两人的白痴争论始终像两条并行线一样无聊地进行下去,可是结果,土方君的魔球——蛋黄球还是被禁止使用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于是。

托了这个蛋黄球的福,总算在八球里都把得分压制为零。只是,制定了这种胆大包天作战计划的银魂高中,看来好像出乎意料地过早陷进大危机之中。

※ ※ ※ ※ ※ ※ ※ ※ ※ ※

“既然被揭穿了那也没办法了?。”

银八这么说道。那张脸上,居然连一点点对[使用了违反比赛规则的棒球]这件事的反省之色也没有。

现在是第一回合的半局暂停时,银魂高中这边的休息区里。也不知是银八的松平大叔代理意识终于忽然爆发,还是想要Cosplay阿斯特尔职业棒球队的领队,他在脸上挂了一副做工颇粗糙的墨镜。

(译者按:阿斯特尔职业棒球队,日本某著名棒球题材电视剧。)

“没办法啦,只好去投普通的球了咯。”银八说。

“可是,用普通投球的话我觉得不可能会赢哦。”新八怯懦地说道:

“因为?,已经丢四分了不是嘛?”

没错,蛋黄球被封印了之后,土方君的投球果然被击打回来了,而且还一举被拿下了四分。不过,这四分,以对手是那个集英高中这点来看,作为棒球新手的土方君也算是努力坚持得相当不错了吧。

“丢了分拿回来不就好了嘛!”银八一边点头一边说:

“所以啊,第一棒的神乐——!”

“是!”脑袋上顶着个打者头盔的小神乐精神地回答。

“给我拿五分回来哦!”

“不可能的吧,一个人哎!”新八说。

“那至少也拿个三分,我一个人。”小神乐说着,面色相当认真。

“所以说!不可能的!我说你们啊,真的知道比赛规则嘛?!”

背向着吐槽的新八,小神乐走向击球区。

她行了一个标准礼后走进了击球区里。

“来吧!混蛋!!”

小神乐大吼着,狠狠地瞪向投手,可是,她的手里握着的却不是球棒,而是一根双节棍。

“请使用正规球棒。在这种地方来表现国体也是没有用的。”

听完主裁判冷冷的话后,小神乐只好跑回到休息区长椅边上来换球棒。

(译者按:嗯,这里的意思是,[双节棍]是中国的传统对象哦。)

“喂喂,要吐槽了哦。拜托你紧张感也稍微高涨一点嘛!!”

这么一个劲喝倒彩的银魂高中休息区里,说不定已经连丝毫打棒球的气氛都没有了。

不行了吧,就这个样子……新八想。[一边跑马拉松一边背《新古今和歌集》],看来应该要做好接受这个惩罚的觉悟了吧……

根本不可能会赢啊……

一边坐在休息区角落里观看比赛,茂野一边这么想道。

就跟茂野所预料的一模一样,首发队员全都定为了3年Z组的学生。

[在队员里混进女生的话敌人肯定会松懈的],大概是因为银八对自己的这么说法充满了自信,所以除了神乐这个留学生,连那个被称为[志村妙]的杀人厨师也在首发队伍里。至于那个猫耳女,总算是呆在了替补队员的名单里。

算了,随便你了啦……茂野想着,抱持着几乎称得上是彻底放弃的心情。

赢不了的哟……。

就这种程度的打法……。

不过,如果是我去投球的话……一瞬间,这样的想法在茂野的心中猛地流过。

……不对不对,我根本就不行啊。

站在投手台上,心无杂念地扭动着手腕投球的自己。——这样的景象,不管他如何努力,还是连想象一下也无法做到。

一样的吧,就算是我来投球也一样……。

会输。

这些家伙大概也……扫视着坐在休息区长椅上的各位Z组的学生,茂野想:

很快就会放弃了吧……。

※ ※ ※ ※ ※ ※ ※ ※ ※ ※

可是,却出现了茂野意料之外的情况。

二个回合里,这些临时东拼西凑起来的Z组队员们,实在是意外中的意外,居然在比分上死死地咬住了集英高中不放。

被封印了蛋黄球的土方君,之后也依旧站在投手台上。仅凭靠着对于新手来说还显得太早的直线球坚持不懈。

虽然球理所当然地被大力击飞,可是在外野追球的队员们也拼命得不得了。

游击手(Short)的冲田君竟然用异侧单手接球,把一个相当危险的强力球挡成了内野地滚球,而左场手(Left)的近藤君为了能够截住一个本来可以确定为本垒打(Home Run)的超高飞球,爬上了围网才终于Catch了它。

还有中场选手(Center)的桂君,他凭着与那身纤细腰身完全无法想象到一块的超强肩投,能够把球用媲美激光束一般的无敌速度给回投回去。

而且在进攻的时候,Z组也表现地相当不好对付,牛得不得了。

小神乐以出乎敌人意料地触击球(Safety Bunt)后安全上垒。然后还有志村妙,不仅在安打和上垒无人能敌,若是不幸挥空的话还会顺着势头用力把球棒往投手丢过去(绝对是故意的,而且还是多次),见识了如此这般的暴力网球术,当真是教会了敌队什么叫做[战栗不已]。

说到暴力网球,就不能不提提身为替补的猫耳女凯瑟琳的大活跃。她通过在场外[拼命喝倒彩把对手毫不留情淹没其中]的技术,大大地提升了自己队伍的战斗意志。具体就像这样——

集英高中个鸟啊,浑蛋!你们这些白痴家伙的学校,还离车站远得要死麻烦到死对吧?!把制服给老娘扒下来啊啊啊——!! 如此这般,虽说这简直就是跟比赛几乎毫无关系的喝彩,不过这也是她对自己队伍的爱的表现。……尽管稍微扭曲了点。

还有还有,最为出色的毫无疑问就是海豆龙君的活跃了。这个长得像鬼一样,实力也像鬼一样的第三棒击球手,首先那张恐怖之极的面容就能让敌队投手丧失全部的战斗意志,而且他自己也凭靠着那身同样恐怖的怪力,咚?咚?地就打了几个全垒打。又打出了。

就这样——

本来这场与强大集英高中为敌、应该就像是横纲相扑一般的练习赛,到了第八回合结束时的战况为——十四对十一,银魂高中仅仅落后了三分而已。

※ ※ ※ ※ ※ ※ ※ ※ ※ ※

现在是第八回合半局。银魂高中的第一棒击球手是小神乐,而第三棒则是海豆龙君,是一个颇不错的击球顺序。

“听好了哦,中国丫头。不要想着自己是挥球棒,而要把球棒想成三节棍哦!”

银八一边给小神乐灌输意义不明的奇怪指导,一边把她送上了击球区。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奇怪的指导,呃不对,应该跟这指导没关系吧,小神乐成功打出了今天的第三个触击球。作为第一棒击球手,一出场就成功地安全上垒。

接下来,第二棒是冲田君。

“听好了哦,冲田。”银八又开始进行指导了:

“把球想象成土方的那张衰脸,心无杂念地狠狠对准了敲就是了哦。这样的话就肯定是安打。我说,要不要为了预习提起精神先敲一次看看?”

“老师,你那不是作战提议而是教唆杀人。还有不要真的敲我啊冲田。”

土方君勉强冷静地怒道。

然后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指导奏效了,冲田君他,击出了一个强锐得直接从右场员(Right)眼前掠过的安打,之后也成功上垒。

那么,接下来,在一二垒均未出局(No Out)的好时机下,那位恐怖的,那位真的真的非常恐怖的第三棒击球手海豆龙君出场了。

“老师,也给我什么指导吧……”

海豆龙君用其不详的嗓音说出这句值得表扬的乖巧话。

“也、也是哦……”银八因惊怕而面部抽搐起来,勉强说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呃,我希望,呃,你能够再打出个全垒打来……”

“全垒打吗?我明白了。”

说完后,海豆龙君拖着重重的脚步走向了击球区。

而且,言出必行。

?——!的一声强势的击球音,击出的球咻地飞向场外,就这样消失了。成为了一次得三分的本垒打(Three Run Homer)。

于是追加了三分。

十四对十四。目前同分。

说不定认真干的话也能干得很好呢,说不定……这种气氛开始弥漫在银魂高中的临时休息区里,并渐渐变得浓厚起来。

※ ※ ※ ※ ※ ※ ※ ※ ※ ※

只是,第八回合的逆转作战,始终还是没有成功。海豆龙君之后全员三者凡退。

(译者按:不大清楚三者凡退。凡退MS是没有打中球三振出局,大概是指三人都三振?呃,不是太清楚棒球……)

不过,还有第九回合。在这最后一局里,如果能够在防守时阻止敌人拿到分数,然后在半局后的进攻时把全部力量都赌在上面,就有可能在最后关头获得胜利。

可是这个时候,却出了个问题。

那就是土方君的肩膀。

一边把大量分数交了出去,一边又在自己队伍的大量援助下保住分数,总算一直站在投手台上熬到现在的土方君,在这第九回合到来的时刻,他的右肩终于发出了悲鸣。

现在已经是两人出局(Two Out)的战况了。可惜,接下来的击球手往中场打了个安打,即使在这之后的击球手也还是出局了,土方君还是向裁判要求了暂停。

(译者按:奇怪不是有双杀么……不是很懂棒球规则,这里不知道有没有翻错。诶,算了……)

内野守备阵型——捕手长谷川君,一垒手(First)小神乐,二垒手(Second)海豆龙君,游击手冲田君,以及三垒手(Third)新八,再加上从休息区走过来的银八,一起集合在投手台周围。

皱着眉头,土方君说道:

“好痛……。抱歉了。我这条右胳膊,大概差不多就要完蛋了吧。”

“不要勉强哦——。”长谷川君体恤地说道:

“因为啊,都已经投了差不多一百五十个球了哎。”

“这也是没办法的?。土方,做得不错了。”银八也这么慰问着,一边点着头一边继续说:

“那,接下来用左手投吧?”

“别说这种乱来的东西啊!这么乱来!还有,你是魔鬼啊?”

“我知道了啦——。”银八嘴里咬着香烟,说道:

“那换人。投手换人。”

“换谁?哪个替补球员可以?”土方问。

“海豆龙……君…………”银八小声嘀咕着,然后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诶,不行的吧——?能承受他力道的捕手根本就不存在?。”

站在投手台上的一圈人全都沉默了。

确实,出自海豆龙君大力手腕的肯定就是像怪物一样无敌的超强速球了吧?可是,这也是[前提条件是必须有一个能够接住这个球的捕手才行]的办法。

“那、到底换谁啊?”

土方君再次重复了这个问题,银八伸手郁闷地挠了挠脑袋,思考了一会。

“……嗯,倒是还有一个替补能上场哟。”

※ ※ ※ ※ ※ ※ ※ ※ ※ ※

“投手换人——!野茂……啊说错…——茂野!!”

听着银八的叫喊,茂野这才猛地从思考中醒来。

自从两个队伍丝毫不让步地展开拉锯战以来,茂野心中的那些彻底放弃的心态也渐渐消失了。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会赢,不对,是很想赢,要赢。因为这个强烈的想法,他一直在默默为Z组的那些家伙打气。

可是,没想到在比赛里竟然突然就、而且还是在这么重要的时刻、突然就叫到自己的名字。

喂喂,不行的啦……。

在坐在休息区角落里呆愣了的茂野面前,从投手台走下来的银八就站在那里。

“能上吗?”银八短短地问了句。

茂野没有回答,只是深深低着头。

不行的啊……。不行的……。

现在的比分是同分。而且,如果能守住这次的防守,银魂高中就还有获胜的机会。这就是和强敌,集英高中的,练习赛中获得,一次胜利。竟然在这能够左右是否能够获胜的重要时刻,把正处于低落期的我给派出场……

“老师,我……”依然低着头,茂野说道。拒绝吧。他这么想着。

不行的。——就在茂野想要把这句话继续说完的时候,银八忽然打断了他:

“啊,对了对了。松平大叔给我发来了一条要让你看的短信哟。”

“短信?”

茂野抬起了头。

银八从防寒短衫(Stadium Jumper)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翻开盖子按几个按钮,然后把那个手机递给了茂野。

接过之后,茂野看见了。松平监督的短信。

<总之,胜败乃兵家常事。放松点去投投看吧。?? 松平 上>

在这短短的句子后面,还附有一个雪茄的小图案。

“…………”

茂野默默地看着这条短信好一会。然后又反复念了几次。反复念,反复念。

放松点去投投看吧。反复念着这一句话,然后慢慢地吞进了自己肚子的最深处。

茂野重重地深呼吸着,然后抬头看回银八。

“老师,我,要上场。”

嘴里依然咬着香烟,银八会心地笑了笑。

“好,那这球就靠你咯。”

※ ※ ※ ※ ※ ※ ※ ※ ※ ※

不投出来就不行……。

茂野站在投手台上这么想着。接下来的那一个出局(Out),死也要投出来。

不过,马上又转念一想。

……不对,不可以这样。这样子把自己逼进绝路的想法只会起反作用而已。要再冷静一点,肩膀上的力道也要再放轻一点……

——放松点去投投看吧。

一边想象着松平监督的声音,他再一次在心中这么呢喃。

感觉,好像真的轻松了一点。

不可思议。

放松点去投吧。至今为止,监督总是反复地对他说这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今天这句话才真真正正地融进他的身体里。

这也是托了Z组那些家伙的福吧?茂野甚至试着这么想了想。

见识了明明就是连棒球新手都算不上的那群人,却和强敌集英高中进行了激烈地拉锯战。看到了这幅光景之后,自己对棒球的想法,那些对棒球的陈腐不堪的想法也激烈的动摇起来了吧?

不,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考虑理由什么的,还是等看到了结果再说吧。

我现在,还没有得出结果来呢。

茂野把松脂粉袋(Rosin Bag)吧嗒一声丢在了地上,重呼了一口气。

重新习惯肩投的练习已经结束。理所当然也有球感还是荒废了的感觉。不过,一直以来缠绕着他的不安感却消失了。关于那个时候大失误的记忆——虽然不可能说全部消失,但这个过去的错误也已经不足以让他动摇了。

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

[呼—]地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茂野做出开始投球的手势。

第一球。坏球。球路浮得有点高了。没有被击中真是幸运。

第二球。坏球。还是有点高。抓了一手松脂粉,他又深呼了一口气。

捕手手套的正中间,再偏内侧一点点。要瞄准那里投出第三个球。棒球离手的那个瞬间,就明白这球的手感实在好得不得了。这次不会再有偏差了。就好像捕手的位置有什么把完全没有失误的棒球吸向那里一样。

就在他这么想的瞬间,击球手挥出了球棒。

尖锐的一声,被击中的球从茂野的头顶上飞过。

中场方向。击回了。

不会飞太远,肯定。

中场的桂君摇曳着长发来到了落球点,把球接住了。真真切切地,把球接住了。

三人出局。攻守交换。(Three Out,Change)

茂野把帽子摘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守住了。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我守住了。

这最想要得到的事实,结果,终于落入了茂野的手中。

※ ※ ※ ※ ※ ※ ※ ※ ※ ※

第九回合半局。同分。

没有延长赛。也就是说,现在开始银魂高中的进攻,就决定了这场比赛最终的结果。

打成平局?要跟胜利说再见?

从七号开始的击球顺序。桂君一垒安打成功上垒之后,志村妙被三振出局。一个出局,一个一垒。接下来的击球手是——志村新八。

而直到现在,新八还没有打出过一个安打。

可是……可是可是。新八咬紧了牙关。

志村新八,这次要做个男人了!(译者:……,原来你以前不是啊?)

顶着个打者头盔,手里紧紧握住了球棒,新八一步踏出了休息区。

在他的背后,传来了银八的叫声。“新八。”

新八回头。

“全靠你了哦。”

银八只说了这短短的一句,然后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这个样子真的有点帅?……。

没有回话,新八只是响应似的向监督代理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击球区。

※ ※ ※ ※ ※ ※ ※ ※ ※ ※

第一球来了。新八闭上了眼用力挥棒。居然打中了。可是被击出的球却正好滚到了中场选手的正面。封杀后双杀出局。比赛结束了。他走回了休息区,不过谁都没有开口责难。这样简直比狂殴我一顿更让我难受?……新八想道。

※ ※ ※ ※ ※ ※ ※ ※ ※ ※

某间医院里。

躺在单人病房的白床上,松平的脸色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

“这不是做得不错了嘛。居然打成了平局。”

“可是我是想赢的啦……”

银八搔着头。

“不不,这样就已经做得很好了,好得简直过头了。”

“那算了,既然都得到了这样的表扬了。”

“还有就是茂野,让他上场真是Thank You了啦。”

银八噗地笑出声来。

“发短信叫我给他上场的,还不是你嘛——!”

“是这样嘛?”

说完,连松平也噗地笑了出来。

那么,保重啦。说着,银八走向病房的房门,松平在他背后叫住了他。

“银八?。”

“干吗啊?”

“因为没有赢所以要还钱哦。五千圆。”

银八的肩膀忽地抽动了下。他回头,然后说:

“我知道了啦。那,因为是平局所以打五折变成两千五百圆咯。”

“为什么你摆着一副握着主导权的样子啊混帐东西。”

“明白了啦——。切,心痛死了啦竟然在这个时期丢了三千圆诶……”

“你这家伙也想要住院了是吧?”

※ ※ ※ ※ ※ ※ ※ ※ ※ ※

两个月后。

在与邻镇某个高中的练习赛中,首发队员茂野的投球取得了完胜。

银魂3Z 第一卷第三讲 完

第四讲 明明嘴上说什么文化祭无聊,你们这些家伙其实乐在其中吧?

第四讲 [上]

比起成功,我们从失败中吸取到的知识更多。 ——塞缪尔·斯迈尔斯(英国作家)

我们的努力,呃不对我们的忍耐……还不对,至高的幸福是…… ——冲田总悟

总结好了再来! ——志村新八

今后也请多关照银魂,夜露四苦。茄~~子。 ——坂田银八

这是一个晴天。

[如果倒过来写的成[天晴]的话,就要念成[あっぱれ]知道么?啊啊原来早就知道了呀。]就是如此明朗的蓝天,广阔无边。片片浮云如同在透明的蓝色画布上,用画刷这一笔那一笔刷出来的一样。是这舒适季节中,风和日丽的一天。

(注:あっぱれ有非常好,漂亮的意思,典型银魂式冷笑话……)

那么进入正题。在这片天空下,今天正是银魂高校文化祭当天。

正门的边侧设置着宣传牌——和[此时心情愉快]一样千真万确的——《O月O日 银魂高校文化祭》。[装饰着宣传牌外缘的卫生纸制蔷薇状花朵,也确实是我们的自制项目噢]酝酿出这种气氛实在是让人欣慰。

平日里只有教职员和学生穿行的校门下,在今天这个日子里走进来的家长络绎不绝。来访者们,以及欢迎他们的学生与老师,制造出的嘈杂声严严实实笼罩住整个学校。怎么说呢,已经是一派[字帖上描下来一样]标准的文化祭当天的光景了。

然而,在这场面的某处,有一个行迹可疑的男子身影。年龄大约二十七,八的模样。深青色的帽子直压到眼眉下,身穿浅蓝色茄克。

这身装束本身没有什么奇异之处,真正让人感到可疑的,是男子的眼神。

男人的眼半睁着,目光里充满呆滞。

“银魂高校,文化祭,吗……”

男子的薄嘴唇翕动着,嘴角歪起一笑。

“……来给它碾个粉粉碎!”

在走廊里前进的,是银魂高校N代目校长——哈塔校长。

在他旁边并行走着的,是不知为何永远摆出一幅不开心表情的教头。

斜扫一眼走廊里擦身而过的大声谈笑着的学生,腋下夹着《Younger JUMP》的教头说道:

“就连文化祭当天,学生们也还是沉不住气哪。”

“嘛,在怎么说也是一件大活动嘛。我说,今天拿的也不是少年周刊《JUMP》对吧?下次要不要借你?WJ。”

(注:WJ=少年周刊JUMP)

这么说着,哈塔校长旁边,刚刚又有几名男学生跑过去。

“在这里不可以跑哟~”哈塔校长微笑着提醒他们。

看到这幅样子的教头“啊啦?”一脸意外。

“今天真是温柔哪,校长。换到平时的话,背景已经换成烈火愤怒起来了吧?”

“哎呀哎呀,在走廊上跑动这种程度,我才不会生气哟~。怎么说呢——”

说到这里,哈塔校长的声音压低了一点。

“说白了,类似文化祭的这种时候,正是让大家对我的好感度UP的绝佳时候哦~今天这种日子特意温柔一点也没什么损失嘛”

“原来如此。仍旧是姑息的,啊、说错了、姑息的想法哪。”

“喂,没变化——哟。说出 [啊,说错了] 之后 [姑息] 这个单词居然还幸存下来了哟。”

“对不起。嘛,不过这也是一个计策哪。”

“是这样?反正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特地从校长室出来,巡查校内状况。”

边交换着意见,校长和教头边在走廊中前行。

二人不久就来到排列着三年级教室的走廊处。

“接下来接下来”校长道:

“就去看看三年级学生的班级展示吧~”

“那就走吧”

于是,两人从最顶端的教室开始一个个窥视过去。

首先是三年A组。这个班用一枚枚邮票,整个拼出一幅巨大的蒙娜丽莎肖像画。

[作的真棒呀——、真的哪]混迹于这么边参观边感叹着的家长之中,

“不是很老套嘛——~跟这个一样的东西,经常在哪看到嘛。”校长嘟哝着。

“那个,校长,唱反调是十倍的禁忌,请注意一下。”一旁的教头告诫道。

走出A组的二人接着进入B组。

B组是在一面墙上贴出《歌舞伎町简史》为题的报告。以及与城市历史对照的、当时银魂高校成立等大事记,也写进了报告里。相当出色的劳动成果。

“不是很土气嘛——~我说,去区政府或是市政府里不是就能看到这种东西?”

“校长,说真的,周围都是家长,请观察一下周围的气氛。”

C组的教室作为咖啡店开放中。也就是模拟商店。校长从走廊向里面瞄进去,

“不就是过家家嘛——~说起来,不发生食物中毒什么的就谢天谢地了哪。”

“那个,你是抱着好感度UP的想法么?没吧?”

进入D组看到的是,[哦哦这可真是力作]用一次性筷子搭成的东京铁塔。高度好像直逼教室天井。夹在人群中间,边抬头望着高塔:

“如果拆散了不就是垃圾嘛——~呀,超——想放火烧掉”

校长再次忍不住毒舌的时候,教头的忍耐到了极限。

“不知道表扬的方——法么你!”教头的怒气发作踢倒了东京塔。

“这是小鬼们的展示嘛!这种水平已经很不错了吧,啊?”

“哎我说,你才是最过分的嘛。东京塔已经不幸变成可燃垃圾了……”

“跟我没关系——啊!那种事”

血管里流动着老头味的教头,此时如同乡下流氓一样歪着脖子。(这里的乡下流氓借用的是诺菲里亚殿的翻译,直译为扬基佬,美国乡下人)

“总之!请摆出最基本的表扬架势来啊!像鼓励新人作家那样,最基本的表扬”

“我知道,知道,冷静点”

好像被教头的说教搞得心烦意乱,抛下边将方便筷拢到一处边抽抽嗒嗒哭泣的学生们不管,校长点着头赶紧将教室抛在身后。

“可是——~”

“就算你逼我表扬这个——”

校长和教头站在空荡荡的——确切点说来是只有他们二人的教室里,盯着某样展示品。

地点为,三年Z组教室。

二人站在教桌前。教桌上的那个所谓展示品是—— 一个空罐头。在旁侧,还立有一枚小小的写有标题的名牌。

作品的名称是——《丸building》。

(注:丸building 即圆形建筑物,但是个人感觉“丸”更有迷你感,更符合3Z的风格……)

“那个,这个不是作品对吧?”校长用了疑问句。

“那个,原则上讲已经是垃圾了对吧,这个?”

“嘛,确实——”快速上推了一下眼镜,教头心中也静静燃起怒火。

“有种[代替扔进垃圾桶而放到这里]的感觉哪。”

“而且,这个《丸building》,我被激怒了哟,被丸building激怒了哟”

“参观者zero,也是当然的哪。”

“暂且确认一下,这是,哪个班?”

“Z组。”

“暂且确认一下,班主任,是谁来着?”

“坂田银八。”

“去[掐死]他吧?”

“去找他[算帐]吧。”

教头说话之间,校长已经将空罐头捏的变了形。

(注:日文的 掐死 和 算帐 发音相同)

电影研究会。银魂高校里有这么一个活动部。

这个活动部,在文化祭这天里,包下了多媒体教室,用来放映自主制作的电影。

虽说是影片,内容可严肃的不得了。比如对各方面活跃着的银魂高校OB·OG的采访记录,或是话剧部的学生们排演的戏剧,长度三十分钟左右,并且禁止过激的搞笑场面。就是这种严肃题材的电影,在几个定好的时间段内滚动播出中。

(注,OB·OG =学长·学姐吧)

现在正在播出的,是将足球部搬上舞台的青春连续剧。

化身为电影院的多媒体教室里,家长、学生加起来,大概有十人左右吧。

在来客之中,

“真无聊——哪,这个。”

有个男人[像投出直线球一样]直白的低声说道。今天也是白衣服。今天也叼着烟卷。这是坂田银八的标志。而且此时,这个男人坐在最后一排。好几位家长不时回头向他投出非难的目光,他也丝毫不在意,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

“故事太单纯了——,构成也是,拍了写什么啊——真老套唷——”

“那个,老师,可以的话希望您观看时能稍微保持安静……”

婉转的对银八提出抗议的,是电影研究会的学生。这个满脸青春痘的微胖的学生,有些顾虑似的继续说:

“那个,这里其实是禁烟的……”

“没有其它电影了?”

“那个,有听我讲话么?”

“我说哟——,不要这种[小白]拍出的电影,有没有有趣点的。比如,去年公开放映的《隔壁的屁奴罗》那套系列片。讲屁奴罗再次见到生离死别的弟弟的。播点那样的嘛。”

“那种的话,请去录像出租屋找好么……。还有,真的请您不要抽烟……”

“那,讲黑帮的呢?”

“那个,真的有听我讲话么?不如说,老师您的举止跟黑帮还有区别么?”

“也没有?那AV小电影呢?”

“哎,你真的是老师?”就这样两个人的对话越扯越远。

这时,教室后面的窗户开了,哈塔校长的头伸进来。

“果然在这啊……”

“记得没错的话去年也是在这里打发时间哪,您老人家。”

“有什么事?”银八反问着,甚至没有向两人的方向看一眼。

“不是问我[什么事]的时候吧。到底的到底是什么哪,你和那个班的展示?”校长问道。

“竭尽全力的大作对吧?”

“对不起,我好像听错了。麻烦再说一遍?”

“竭尽全力的大作对吧?”

“啊,我果然没听错。我说,你是认真的说的~?刚才那句”

校长的额头上浮现出青筋。

“坂田老师。”教头也开口了。

“不好意思直话直说了,那种东西哪,是垃圾哟,垃·圾。因为是垃·圾,已经用我们的手扔·掉·了。”

“啊,帮我扔掉了啊,麻烦你了。”

“客气客气。哎?果然你也认为是垃圾啊!自己也有作为垃圾的自觉啊!”

“那个,稍微安静一点……”电影研究会的学生虽然劝说着,

“吵——死!现在在说重要的事啦!”教头拒绝。

“究竟哪,坂田老师”校长又说。

“你到底把文化祭想成什么了?”

“希望当成休假吧。”

“和[此时心情愉快]一样直白的希望哪。还有我说这不可能吧。”

“所以说,我才讨厌文化祭的哪。看到[在学校里做作品留到很晚好开心哪]这种无聊的家伙就恶心。还有比如,以文化祭为契机熟络起来后,[喂喂注意到吗那两个人正在交往哟]这种发展也很让人火大,总而言之不能改成放假么,校长?”

“说到最后是这个啊。变成想要放假了啊。”

校长说着,长叹一口气。

“总之,那种仅仅展示垃圾的做法,不能称为参加过文化祭哦。把班级整合起来努力参加活动,这是教师合格与否的重要评价基准哪。哪,我刚才说的很不错吧?”

“对你来讲已经不错了哪。”教头说。

“我说,你那张嘴里涌出屁话的频率很高哟~?总觉得像是[就这样过渡为马桶连通口吧!]大作战?”

向瞪着教头的校长,银八咂着嘴说道:

“我有话要说哪,船长”

“不对,是校长好不好。我没有船哦。”

“其实我很重视学生的自主性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一个人做也好,一群人做也好。总之让这些家伙作他们想做的事情呐。确实有这种教育方针吧?哪,我刚才说的很不错吧。”

“想做的事情啊……”校长的表情好像在嚼着黄连。

“那么,一定要让我见识一下哪,你所说的那个自主性什么的”

“真是没办法哪。”

说着,银八懒洋洋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货摊,真好。

长谷川沉思着。凭一己之力制作商品,凭一己之力从客人那里换来金钱。独立独步。如同一匹狼一样,感觉真好哪。

地点为操场一角。连成一片的模拟经营的货摊之中,也有长谷川的一个摊位。

铁板上发出“滋滋——”的声音,长谷川正在忙着炒日式煎饼。关西风味的。

(注:所谓日式煎饼,原文为好み焼き,类似烙饼里面加了很多的馅料除了必有的圆白菜以外还可以加海鲜、培根、鸡蛋等 制作时,以面加水加圆白菜加各种料摊在铁板上烙成软饼吃时抹上调味酱)

是因为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会吧,走近的客人人数不多。然而,从络绎不绝走进校门的来访者人数看来,今年的文化祭是盛况。营业额到了正午也会直线上升吧。

“即使那样,”长谷川边挥舞着手中的小铲边想。“还是不得不感谢银八老师啊。”

[制作课题?那种东西冤大头才做——哟。况且,做那种东西的期间里,要是谁和谁开始交往起来的话也太恶心了吧。所以你们——这些家伙,今年文化祭各自爱干什么就给我干什么吧]——虽说是典型银八风格的任性到极致的方针,对长谷川来讲,可太想说声谢谢了。

男子汉的价值,就是在独立完成什么东西的时候才得以升华的。 ——香具师泰三。

我不需要帮助,“今天在这条街,明天去哪条街?”这种感觉,与冷酷的我正相称。呃不过,虽说明天去哪条街什么的,一般也就是在学校里哪。

如此这般思考着,长谷川的手也没有停下,继续摊着煎饼。

职人的手停下,客人便很难光顾。摊位就是要常保活力。一边忙碌一边接待客人,这是铁则。

正想到这里,有一名客人上门了。

“怎么样啊——老板。生意如何”

站在摊位前的,是Z组的eccentric girl——神乐。(注: eccentric girl = 古怪女孩)

“哦哦,欢迎光临”长谷川也用中气十足的声音欢迎道。

“闻起来很可口阿鲁哪。在十八米以外就闻到了哟。”

“虽然不明白干吗要报出那么精确的数字——,怎么样,要不要来一份?一份四百日元。”

长谷川哐哐的拿小铲敲着铁板。

“太贵了阿鲁。五日元一份我就买哪。”

“哎我说,给我听好。即使是砍价,也稍微按照常理一点一步步来成么。”

这么说着,“嘛,算了”长谷川不禁露出笑容。

“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两百日元。给你打半价哦。”

“居然不是免费——啊混蛋,真是的。”

装作没有听到神乐的粗口,长谷川把一张煎饼放进透明包装袋。添进一双筷子,他说:

“长谷川Special。给我用心品尝哟。”

“Thank you阿鲁”

接过煎饼的神乐,在两秒钟之内就把煎饼全部塞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咕嘟,吃完了。

“再来一份。”

“再来一份?”

“嗯,一张不够吃的阿鲁。”

“算了,可以是可以啦。给我稍微品尝一下再咽下去啊。”

略有些不快,长谷川递出第二张饼。

然后,神乐又是两口吃完,

“再来一张。”

“那个我说,这不是旺仔小馒头啊。”

递出的第三张饼,这次被一口吞下去。接着,神乐开口了:

“啊呀——,今年的文化祭还是那么热闹哪。”

“呀,我说,没有感想之类的——?关于煎饼的?”

“人群挤的不得了阿鲁。”神乐仍然无视着长谷川的话。

“嘛,确实是哪。”无奈的长谷川只好附和着神乐。

“确实比去年人还要多对吧?不管怎么说今年有特别嘉宾来哪。”

“特别嘉宾?”神乐惊诧了一瞬间后:“真讨厌呀阿鲁!特别嘉宾什么的,人家,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人了啦!”异常害羞起来。

“不—是—你——啊。”长谷川低声吐槽。

“而且——,门牙上还粘着绿色海苔的特别嘉宾也太惊悚了。”

“那,是谁阿鲁?”

“是寺门通哟。”长谷川说。

“海报不是也贴出来了吗?”

对。今年文化祭邀请来的,正是人气绝顶的偶像寺门通。大受欢迎的《你到底有几个老妈啊?》,就连对偶像不感兴趣的长谷川,也可以哼出脍炙人口的那一段。

“下午开始,在那边的特设舞台上有演唱会哟。新八那个混蛋不是也干劲十足——么?”长谷川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操场中央的特设舞台。

“原来如此。怪不得新八的眼镜反射出的光都跟平时不一样了阿鲁。”神乐边说话边拿牙签咯吱咯吱剔着牙:“那我走啦,老板。多谢款待——”扔下这句话,她走了出去。

“啊啊,多谢惠顾……等等等等等!”长谷川慌慌张张从摊子里探出身子:

“给钱啊!钱!”

“QIAN?”

“对啊。吃了三张煎饼吧。一张两百日元,合计六百。”

“跟俺没关系——”

“哎哎,有关系啊!不如说,只跟你一个人有关系啊!”

没耐心听长谷川把话说到最后,神乐脱兔一般跑远了。

“给我站住啊混蛋!喂,喂——”

“怎么样——?大家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看起来很开心吧?”

吃霸王餐啊——!远远看着在摊位前大叫的长谷川,银八说道。

“那个,看起来很开心的,似乎只有那个丫头吧。那个墨镜兄,都快哭出来了。”

面色苍白的校长喃喃着。

“嘛,[有欢笑,也有泪水的青春]是这么说的吧。”

银八用正确无比的一句话轻描淡写概括之后,继续说着:

“那,下一处,去下一处吧。”

“保温库里的湿巾不是快用完了么!”

抱着胳膊门神般叉开腿站在那边的,是志村妙。

“对不起!”

穿着西服的男学生缩着脖子道歉。

这里是包下了某个教室的模拟商店——俱乐部“高校摇篮曲”。把课桌和椅子什么的全都搬出去,取而代之配置的是,不知从哪搞来的观赏植物和沙发套组。在店里穿行来往担任服务生的女学生们,全都是阿妙不分学年,以优厚条件物色到的美女。全员穿的水手服……而且,裙子稍稍更短了一点,领口的暴露度也稍稍更高了一点。([稍稍]才是Point哦——阿妙逼我说的)

在这店内,家长——说是家长,其实全都是老爸——客人多的不得了。相当热闹的样子。

“明白了?从厕所回来的客人们也要递湿巾。所以要多准备一点嘛。用光的话可不行哟——用光的话。”

男服务员对阿妙深深一点头,飞一般跑出后台。紧接着,这次又来了另一个服务员,在阿妙旁边低声耳语:

“——七号桌的客人指名要爱子小姐。”

“小爱现在在几号桌?”

“三号桌。”

“那,马上把她换到七号的客人那里。七号桌的客人,看起来好像相当有势力。三号桌就让阿彩去好了。”

干脆利落发出指示的阿妙,基本上已经具备一切妈妈桑的气质。

此时,从店内传来男服务员的声音:

“了解,Dom Perignon一瓶——!”

紧接着,“Dom Perignon一瓶——!”“了解,Dom Perignon一瓶马上来——!”声音一个接一个连锁响起,店里的气氛愈加热烈起来。

(注:Dom Perignon,以传说中香槟的创始发明者dom perignon为名,香槟中的最豪华级别。)

擅自安装在天井上的Mirror Ball骨碌骨碌的转动着折射出光芒,这个空间里,怎么说呢,带着一种浓烈的西洋画的色彩。

“暂且确认一下……”

从走廊的柱子投下的阴影中,偷偷窥视着俱乐部“高校摇篮曲”,校长说道:

“这里,是学校吧?可是,为什么她们在说Dom Perignon什么的?刚才那个?”

“嘛,因为说是[高校]程度的哪。”银八回话。

“不不,不是说这个啊……。我说,那个志村妙,那家伙,跟动真格的没什么区别了吧?花魁?”

“不是满好的嘛,那也是一种学部活动。”

“太天真了!连本质都完全不一样!”

(注:[学部]和[俱乐部]均为Club。)

哭笑不得的校长旁边,教头偷偷的说道:

“不知道可不可以刷卡……?”

“哎哎,你要去?”校长的眼球几乎掉出来。

体育馆内。穿着成套的号衣和头带的男人们,指挥他们的正是——不用说也知道,寺门通亲卫队队长——志村新八。

“大家,听好了!”

新八怒吼着,脖子上青筋暴起。

“今天阿通小姐的LIVE从两点开始!给我打起精神前进入研究班!”

[打起精神前进入研究班!]亲卫队的男人们声音回荡着。

“最近刚出的阿通小姐的专辑《能遇到你真好吃印度烧鸡》,歌词应该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亲卫队们的唾沫星四溅。顺便提一下,这张专辑新八已经听了不下七百遍。

“好——,接下来,从第一支歌《新建公寓里的红背蜘蛛》开始,唱!”

Si do ra ~ 新八起了个音:

歌:拼死工作,勉强存下的定金~

亲卫队的大合唱开始了。

然而,正当歌唱过第一段时,一名亲卫队干部喊道:

“队长!这家伙没在唱歌!他在对口型骗人!”

“你说什么?混蛋!”没等听完报告,新八已经变身为修罗恶鬼。

**部押送着送到新八面前的,是新加入的某男生。

“实在对不起,队长!其实是因为这个月零花钱不够,还没来得及买新专——”

这家伙的说明被打断了。

“就算卖肾也要给我买回来——(回音)!!”

新八的制裁铁拳毫不留情的落下来。

喂,给我继续唱下去。听到新八的命令,亲卫队们慌忙继续开始:

歌:……可是,难道是因为进口建材的缘故吗?~~为什么阳台上……

歌还在继续着。

拖沓走音的男人们的歌声中,那个摆口型队员的悲鸣的尾音拖了很久。

“呜啊啊啊啊——”

“真的不要紧~?那个被殴打的孩子。脸都要被打变形了哦。”

从体育馆角落里偷偷向那边张望的校长,胆怯的说着。

“嘛,一说到寺门通的事情,那个学生马上会狠狠撕破男童子军的伪装,战斗力大幅UP哪。”教头用冷静的声音回答。

“坂田老师,没关系么?聚集着那样危险分子的LIVE——”

校长转头看向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应该一直在这里的银八的身影消失了。

“哎哎?那个白毛跑哪去了?”

“啊——好像说着[想拉大便]这种脑抽的话,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样……”轻轻的点着头,校长用无力的声音说道:

“大概吧。啊,不对,确实吧。”

(注:[大概吧]和[确实吧]两处 在原文中均为確かにな)

风中,二人的触角瑟瑟飘摇着。

文化祭——既然是祭典,男女老少们都沉迷于其中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更有必要牢牢把握住校内的风纪。]银魂高校风纪委员会、副委员长土方是这么认为的。

此时的土方,正在巡视着江户城内,呃不对校园内的状况。

旁边是冲田。二人的身后,还屁颠屁颠跟着好几名同行的风纪委员。

因为寺门通要来,今年的人流量比历年都要大,而且混杂在家长中穿着便服的年轻人也很多。但是那些年轻人,不见得都是为了寺门通而来的。掺杂在人群中的,也有以吃豆腐或是讹诈为目的的小混混,很有这种可能性。

发现这种不良少年、把他们赶走、根据场合狠狠的修理他们一顿——这就是风纪委员会今天肩负的任务。

“听好了,总悟”土方在走廊里边走边说。

“只要发现举止稍有可疑的家伙,就马上包围他。”

“我知道。无论多么微不足道的坏事也决不会放过哦。”

应和着,冲田继续沉迷在PSP的世界里。

土方面无表情的切断了冲田与那个世界的联系:

“给我收起来。”

好吧—— 慢吞吞的回答着,冲田老老实实的把PSP放进口袋。

“现在可不是松懈的时候——啊,总悟。”土方再次告诫道。

“今年的客人比去年要多。所以你们听好——,在这里面潜伏的偷鸡摸狗之辈应该也不少。接下来,要忙起来了哦!”

“知道了——啦。”冲田两手背在脑后,用毫无紧张感的声音回答。

“只是像这样到处溜达——也太无聊了。连一丁点参加祭典的气氛都感受不到嘛。”

“丢掉那种天真的想法。”土方依然一副严肃的扑克脸。

“[我们风纪委员享受文化祭的乐趣]之类的事情,用发梢考虑都不行——。为了校内的安宁秩序,要敢于舍弃我们自身的快乐。这才是风纪委员之魂哪。哎,我刚才说的很不错吧?”

“[舍弃自身的快乐],是吧?”

就在冲田“哎呀呀”无奈叹着气的时候。

“怎样——,十四,校内情况如何?”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风纪委员长——近藤,右手一串烤玉米,左手一盒章鱼丸,从学生装的侧面口袋里,还露出《文化祭游览指南》的一角。

“哎,好像很开心哪,你这家伙啊啊!!”

土方竭尽全力大吼。

“我说,委员长本人都在啃着玉米——还怎么办啊。你可是风纪委员们的榜样吧!”

“我知道嘛,十四。别那么唠唠叨叨的。”近藤不紧不慢的点着头。

“我可没准备好好享受一天。这个玉米和章鱼丸,已经为我的文化祭画上句号了。接下来就要挽起袖子好好干啦。”

“拜托你了哟,说真的。”

土方说话的样子,好像在咬着烟卷一样。[呃,忽然想起来自己在这剧本里是高校三年级学生,不管怎么说先忍着吧]

这时,从走廊尽头传来啪踏啪踏的脚步声。几名风纪委员连走带跑前来报告。

“局长!”

“不对,是委员长!”徒劳的争辩之后,一名风纪委员报告道:

“出事情了。本校一名女学生,是受害者。”

土方眯起眼。

“女学生?被吃豆腐了么?”

“不是”摇了摇头,那名风纪委员向自己身后使了个眼色。

一名女生被另外的风纪委员,带上前来。

报上姓名[我是一年C组的路人甲子]的女生,在土方面前,好像很害羞的转过身去。水手服的背后,沾满了红墨水。

“这家伙是……”冲田嘟哝着。

“在哪搞的?”

被土方问到,女生回答说,是在礼堂与男朋友逛跳蚤市场的时候,不经意时被搞成这样。

“喂,去给我查查,有没有其他类似的被袭击的家伙。要是有的话,也带过来问话。”

“了解!”领命的风纪委员马上开始行动。

近藤摸着下巴,貌似一本正经的说道:

“还真是差劲的家伙哪。除了色狼和流氓之外,还有这种新类型的恶棍哪。——不过,小姐,请放心,让你蒙受这种事情的家伙,我们肯定会抓到给你看!”

手搭在女生肩膀上的近藤背后,也粘满了红墨水。

“哎哎,你身上也有啊!被害者的刻印紧紧粘在背后啊!”

“哎?真的假的!墨水?不是番茄酱什么的?我说,是不是写着[笨蛋]?”

无视拼命想看到自己背后的笨蛋委员长,土方咂嘴:

不要出乱子就好啊,今年的文化祭……

第四讲 [下]

一段时间经过。太阳仍高悬于空中。

气温渐渐升高,银魂高校文化祭的访问人数也直线上升着。模拟商店的货摊发出的热量、嘈杂的喧闹和人们呼出的气产生的热量、使文化祭的气氛愈发热烈起来。

然而,在这样火热的祭典之中,有一个人,一个被黑暗的感情驱使的男人。

这个帽子压到眼眉下的薄嘴唇男人,正在校园一角的某个男厕所里。

厕所里,现在无人使用。

但,不知何时就会出现使用者,这一点也不奇怪。

男子从清洁用具箱内拿出一块写有“清扫中”的金属板,放到厕所入口处。随后,取出带来的喷漆罐,打开最深处隔间的门,毫不犹豫的将罐中的喷漆向隔间内喷泻出来。白色的马桶一瞬间被带有粘性的红色污染。当然,他很小心,没有让喷漆的飞沫落到自己身上。

将厕所里所有的隔间都喷满油漆后,男人慌慌张张收拾好东西,走向走廊。一连串的行动可以称为神速。将自己藏匿于来往的人流之中,男子就连呼吸都那么自然,丝毫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男子边走边默念:

还早的很…… 还早着呢,这种程度远远不够……

他薄薄的嘴唇歪出一个冷笑。

在体育馆对亲卫队的指导结束后,新八走到操场上。

操场的正中央,安放着野外特设舞台。舞台背向校舍配置,在正前方,是站席的观众空间,在这空间后方,设置有管式座椅的客席。

距离寺门通LIVE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从三分之一高度埋在地下的管式椅子里,随便挑了一个坐下,新八向舞台旁边的帐篷投去视线。

那里,阿通小姐应该已经到了吧。想到这些,新八几乎要[从全身的毛孔分泌出可疑的液体]似的兴奋着。

不过,兴奋还是留到正式演出时吧。

对亲卫队的指导结束后,现在可以以舒适的心情享受文化祭了。接下来,等到LIVE开幕的时候,一下子HIGH起来巧克力!

现在,在特设舞台上表演的,是由二年级企画的搞笑大会LIVE。

当然,这并不是邀请专业艺人的LIVE,学生们报名后,就可以上台展示自己的笑话段子。

嘛,看看这种不怎么严格的表演,放松一下也好。新八的注意力转向舞台。

“大家好,二年A组的企画《垂手可得的金牌》,热闹进行中——!”

手持话筒担任主持人的,是个与タモ一模一样的男生。

(注:タモ:本传里的宠物大赛主持人)

“接下来上场的是,来自三年Z组的选手——”

听到タモさん的话,新八头上冒出[???]。Z组?我们班还有报名的家伙啊……

タモさん继续说着。

“——桂先生与伊利莎白先生两人,打起精神来,有请——!”

哎哎?是这——样?新八从椅子上后仰倒。那两个人,居然报名了?

出场哨音响起,大吃一惊的新八面前,桂和伊丽莎白登上舞台。

走向中间放置的麦克风的二人,怎么看都像是准备讲相声。穿着学生装的桂和变异企鹅套装的伊丽莎白。桂先开口:

“大家好,我是桂。”

“我是伊丽莎白。”伊利莎白举起一块标语牌。

“二人一起,一、二……”

[一、二]听的一清二楚哟!你们是处女秀?

“我们是,Down sizing——!”

(downsizing,小规模化)

喂。冷场了。到底什么意思啊,那个组合名字。

桂:“哎呀——最近的恶性事件还是在增加哪”

伊丽莎白:“是——呀”

“最近也在电视上看到,[银行劫匪挟持人质闭门不出]这些事件的后续报道”

“是——吗”

“果然,警察还要更努力一点哪”

“到底为什么是S尺寸啊!”

呃,喂,搞错了吧!标语牌出示的顺序搞错了吧。另一方该吐槽了哟。

“哎——,那么接下来是短篇小品《来自北国》。”

喂,絮絮叨叨的到底说到哪了,讲到哪了!

啊啊,再加上新八的吐槽,不就可以成立三人组了——么?这过于胡扯的表演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咣咣咣”退场锣声响起。

从舞台侧幕走出的タモさん笑容亲切的说道:

“那么到此为止——。我说,你们到底在讲什么?快给我下去呀”

桂一幅[总的来说还过得去吧]的表情,与伊丽莎白一起下台了。

哎呀呀,虽说审查稍稍宽松一点不错,这实在是宽松过头了。话说回来,再三思考,也想不出那二人的目标是什么。

期待下一个出场者吧。新八看向主持人。

“那么,接下来的选手是——咦咦,这也是三年Z组的选手哪——”

还有?新八有不好的预感。

“最好的艺人,[屁奴罗先生]登场——!打起精神来,有请——!”

新八在椅子上结冰了。真的假的!?

出场哨响起,慢悠悠走上舞台的屁奴罗,站到中央的麦克风前:

“大家好,我是屁奴罗。……哎呀,前几天我Wife哪——”

呃,美式冷笑话么!新八的眼镜滑下来。

顶着鬼一样的脸,穿着学生装,然后,讲美式冷笑话?真是超现实主义呀~真是好可怕呀~新八的头脑中一片混乱。完全不在意这些,屁奴罗继续讲着笑话。以[如同从地底传来的最凶嗓音]讲着美式冷笑话。

“……所以我对Wife说哟,那个嘛是因为,那家伙是木工的[小弟弟]……”

屁奴罗在这里停了一下,看下面观众的反应。

“…………………………”

他在等……新八脸色苍白的想着。[屁奴罗在等。等我们笑。不,不笑的话……]

新八低声对周围的观众说:

“请,请笑一下。不不,一起笑吧。不然的话我们,会被杀——”

啊哈,啊哈哈,啊哇哈哈。散文一样平淡的笑声从观众席响起。

“咣咣咣”退场锣声响了,タモさん登上舞台。

“呀——非,非常感谢您的表演。实在是精彩的[恐怖与笑话二重奏],啊不对请不要杀我,可以的话退场时请不要往这边看。”

被面部抽筋的主持人送下去,屁奴罗走进舞台侧幕。

不行了……换个地方吧。新八疲惫不堪。阿通小姐的演唱会开始之前,我还是去模拟商店什么的吃东西打发时间吧……

这么想着,新八从座位上站起。此时,他听到背后传来对话声:

“不是掉在什么地方了?好好找找啊”

“不会呀,确实放进口袋了嘛”

回头看看,大概是一对情侣吧,一男一女脸色阴沉的交谈着。看来多半,是女生把钱包之类的掉了。

之后,注意到了。自己的钱包也从口袋里消失了。

“真的假的……?”

来看看呀,这边!

手中的铲子上下翻飞着,长谷川此时精力十足。

正午时分,眼看着客人多起来。他忙得不亦乐乎。

从铁板上升起的热气与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一并拿毛巾擦掉。[来来一份四百日元、收您一千日元,找六百请拿好、那边的客人请稍等,马上就好嘞!这位客人要多少?两张?好嘞!]手和嘴都闲不下来。放在脚边的收银箱渐渐满了起来。

多好啊,他想着。不,不是说钱多好,是说像这样流淌着汗水赚钱——这种充实感让人HIGH的不得了。劳动万岁!文化祭万岁!

“麻烦来十份阿鲁。”

这么宣告的,不用说就知道是神乐。在她旁边,巨大的谜之犬定春也在。

“十,十份?”长谷川吃了一惊。

“哎哎,你上午不是吃了三份了嘛。而且还是白食。就那么中意长谷川Special么?”

“这次不是我,是定春要吃阿鲁。所以来十份。”

啊啊,像定春这种巨型生物,十份日式煎饼也就塞个牙缝吧。

“——呀,算了,对我来说谁吃都一样了。现在客人很多哟。可不可以稍微等一会?”

“已经等不及了阿鲁”

“哎呀,说等不及我也……”

话正说到一半,长谷川注意到了什么。神乐旁边的定春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正想到这,定春冲进了摊子里面,对着鸡蛋呀肉片呀卷心菜呀炸面球呀红姜呀绿海苔呀什么的,擅自开始享受大餐。

“啊!混蛋!你这家伙,你想干什么!”

不知该说他果敢还是无谋,长谷川揪住定春庞大的身体,企图阻止它偷吃东西。

于是下一个瞬间,他吃了定春一记强有力的巨掌、不幸被打的飞离地球表面。

“喂,喂!给我想办法控制住啊,那只狗!”

破碎的太阳镜就那么挂在脸上,长谷川大喊。

“没问题!”

回答着,神乐抓起已经做好的煎饼,开始吃起来。

“我说,边说[没问题]边开始吃,你这家伙的[没问题]算什么啊——!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四次元胃星球来的讨厌鬼?啊等等!不要连面粉也吃掉!煎饼的面粉留下!啊,糟了,眼泪都流出来了呀!”

遭到神乐袭来的第二次冲击问候的、长谷川的摊子旁,有两名女生进行着这样的对话:

“你呀,不要紧么?没受伤?”

一名女生,似乎不太确定的问同伴。

“外伤似乎没有,可……”

回答的这名女生的裙角,有一条数公分长的割裂。不知是美工刀还是剪子,总之可以认为,是被非常锐利的刃划破的。

“到底什么时候被割破的哪?”

“我也不知道……”

表情阴郁的二人的说话声之中,

“啊啊,我的摊子被……我的城啊啊——!”

交织着长谷川悲痛的叫喊。

钉在门上的《理事长室》的牌子,今天被《占卜之馆》取而代之。

企画着经营模拟商店等计划的,并不只有学生。

[难得的文化祭。就连我也想做点什么了啊。]所以,今天这里是登势理事长的占卜之馆。

坐在黑檀木桌前,缓缓吸着香烟的,正是歌舞伎町女王——登势。

在那桌前放置的椅子上,现在坐着的谈话者是服部全藏老师——本校的日本史教师。

“——反正,就是想了很多很多嘛。”服部老师说道。

“怎么说好呢,对于自己现在的境遇。那个,原庭番众……呃,本传里的设定嘛。不过反正也不是什么很强的角色,跟我现在这个设定比,哪个更痴呆一点?不如说,我的戏路就是痴呆系?

向着结结巴巴诉说心事的服部老师,理事长“呼——”吐出一口细细的烟。

“嘛,不是也不错么。还好不是那种一次性跑龙套。要想着有出场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至少再稍微,严肃的场面稍微多一点……”

“到时间了哟。”瞥了一眼手表,登势说道。

“哎?已经到了?呀,等等,我还没碎碎念够……”

“那方面已经没什么发展可能了哟,你的角色。”

“口胡,真过分!”

“总而言之,占卜费五千日元。”

“这就要五千!?”

“废话少说赶快拿来吧。”

被催促着,服部老师勉勉强强把手伸进西服内口袋。然而……

“哎?”

“又怎么了?”

“钱包……没了。”

的确记得放在口袋里的,却不见了。顺便提一下,连随身带着的备用痔疮药,也没了。

“钱,居然没带?”理事长的太阳穴处,某根筋抽动了一下。

“呀,不是的。确实放在口袋里呀,哎哎?怪了啊——?”

“想让我白给你看相,胆子不小嘛?”

“所以我说不是这样嘛。小偷,对对钱包一定是被偷走了哟,还有痔疮药!”

“我管你那么多!!!”

[额头被狠狠摁上香烟的]服部老师的悲鸣,在占卜之馆内回响。

“呜啊啊啊啊——”

“我说啊……”校长开口。

“暂且确认一下,这是校长室吧?”

“确实是校长室哪。”教头回答。

“不到一个小时之前还……”

“哎——还不是这个样子,是吧?”

结束校内巡视后返回这里的校长和教头,愣愣的站着,看着室内的惨状。

校长室里,别说是地板和墙壁了,整个房间里被红色的喷漆:

——文化祭之类的给我取消! ——狗屎文化祭! ——妈的XX!

——庆贺动画化! ——文化祭全废!

之类,乱涂乱写一气。从潦草的文字之中,可以感受到怨念般的东西。

“什么啊,这些涂鸦。虽然还有一句是祝贺的言辞……”

呆呆嘟囔着的校长身边,

“不过太好了,这样就没事了。”

这么说着,教头从桌上拿起《Super JUMP》。

“所以我说要借你啊,WJ。”

自己的破坏活动,确确实实改变了校内的气氛。男子感觉到了成效。

“KUKUKU……”

静静的笑着的男人,此时在阴暗的厕所里。蹲在隔间的马桶上,此时正在[用便中]。

还不够……男子想着。好戏还在后面呢……

上完厕所,他从马桶上站起来。当然,没用冲马桶就出了厕所。

毫不犹豫的在走廊里前进,男子向有理科准备室的校舍走去。

“果然,很奇怪哪,今年的文化祭……”土方低声说。

地点是三年Z组的教室。班级制作课题——那个由银八巧妙编造出的《丸building》被扔掉之后,现在这里只是个空无一人的教室。当然,也没有参观者。

所以这里,现在被当成了土方他们的风纪委员会临时集会所。

此时从校内各处飞奔而来的风纪委员,正陆陆续续的前来这集会所复命。

由他们的报告得知——

校内的厕所里,被喷撒红色油漆的事件五起;

纷乱之中,制服被抹上墨水的事件七起;

同样,制服被锐利的刃器割破的事件四起;

钱包等随身物品被盗事件八起。

紧接着此时,又有一名风纪委员冲进教室,用紧张的声音报告:

“报告事件!这里一楼的厕所里,没有冲掉的大便就那么放置在马桶里——!”

“你说什么!”冲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那,大小呢?”

“不要问那么详细!”土方向冲田怒吼后,命令风纪委员:“给我去冲掉!”

“可是,现场保护……”冲田又问。

“不做也不要紧!”

土方的怒吼进一步膨胀。这时,近藤缓缓开口了:

“即使那样,也太过头了吧——,这事件的数量。”

说话的近藤的制服上,在[先前大家已经都知道了的]墨水的基础之上,又多了无数锐利的裂口。

“你一个人就占了两件哪,被害事件里。”

土方觉得有些微头痛。

可是哪,这数量确实有异常。

第一件被害报告之后,风纪委员会加强了校内的巡回体制。然而,事件不仅没有停止,反而进一步增加了。这么短的时间之内。

“敌人不止一个吧?”冲田问。

“大概是吧。事件数这么多。”

如此回答着冲田,土方又把脸转向近藤。

“总而言之,委员长,这里最好增强人员配置。”

“即使说增强,现在这已经人满为患为满人了嘛。”

“这我知道,可是现在是非常事态——”说到一半,土方忽然注意到什么。

“喂,说起来那个家伙跑哪去了,山崎那家伙。这种忙成一锅屎的时候。”

“山崎的话在打羽毛球哦,羽毛球。”

冲田指着教室的角落。那里有山崎满身大汗的挥着羽毛球拍的身姿。

“你这混蛋——!”土方扑向羽毛球王子。

呜啊啊啊!山崎的悲鸣响起来。似乎被提醒到什么,冲田说道:

“委员长,这样的话,要拜托那个人吗?”

“那个人?”近藤眯起眼。

“在这学校里,即使是文化祭的日子里也最空闲的,除了[那个人]还有谁?”似乎并不是期待着,冲田继续说。

“嘛,有点用总比没有强。”

托银八自由散漫的鉴赏态度,一般客人的身影已经从多媒体教室里消失了。

坐在最后一排的椅子里,脚搭在桌子上的正是银八。好几名学生聚集上来,想要包围住他。

“总之,今年的文化祭太奇怪了!有变态——的混蛋在学校里到处作恶!”

近藤这么诉说着,新八也开口:

“就是说呀,连我的钱包也被偷了。而且钱包里面,还放着阿通小姐下个月在东京巨蛋的演唱会入场券……”

“我说啊”银八还是叼着烟,两手托腮,吊儿郎当的目光投向众学生。

“跑过来说钱包、油漆、大便什么的哟,跟我没关系嘛。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听到这想要划清界限似的口气,学生们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是啊老师”说话的是土方。

“你不是很闲嘛?帮忙协助我们搜查犯人不是也蛮好?”

“不要。”

“不考虑一下么?”土方一个趔趄。

“我说啊——你们是不是把这跟本传搞混——了?我现在,是XUE XIAO的老师哟。不是万事屋——哪。”

“可是——”近藤不肯罢休。

“其实,Z组的学生也遭到毒手了。”

“特别是你们几个,遭殃先导吧?”银八很冷静。

“老师,拜托你了啊。”新八向前跨出一步。

“老师不是我们的班主任吗?也就是说不想当主人公了吗?不是登在《JUMP》封面上的人了吗?拜托你了啊。”

[请找到犯人],[请保护我们的文化祭],学生们低下头。

“文化祭什么的,那么值得保护么?”

银八丝毫不带人情味的声音响起。

[滋——]烟草烧焦的声音。银八眯着死鱼眼继续说道:

“我说——哟,你们知道的吧?我啊,最讨——厌文化祭了哪。”

“喜欢还是讨厌,这个时候已经没关系了啊。”新八厉声喊着。

“这个学校里,这银魂高校里,现在有人正遭到毒手哪。来访者之中,混杂着恶棍。对于这个一点感想都没有吗?”

“就是因为办了文化祭,就是因为参加文化祭,才碰到这些事——这观点也没错吧。”

不是么?银八说着,眉毛向上挑起。

“被,被将军了——”新八摇着头退缩了。

“为什么,这么冷淡……”

“不管怎么说,讨厌——就是讨厌哟。”

说着,银八咯吱咯吱挠着那头白发。

“就那样讨厌文化祭吗?”

哈塔校长和教头来了。教头似乎很珍惜的把那本《Super JUMP》挟在腋下。

“啊,又是你们哪。”银八的声音冷冷的。

“坂田老师”校长继续说着:

“来这里的途中,从风纪委员那里听说了,似乎有想要妨害文化祭的家伙存在哪。”

“所以?”银八的眼角瞄向校长。

“为什么要对我讲?跟我没关系吧。”

“[没有关系]说的也太绝了吧?”说着,校长的眯缝眼亮了起来。

“什么意思——啊?”校长继续说下去:

“就在刚才,校长室被贼侵入了。”

贼?学生们吃了一惊,不过银八毫无反应。

“校长室的墙上,写着 ——文化祭之类的给我取消 这样的涂鸦哪,用喷漆。看来多半,犯人极度厌恶文化祭的样子……”

这么说着,校长的话意味深长的停在这里。

“到底想说什么?”银八的声调毫无变化。

“也就是说,乱写乱画的是你这家伙吧——胡作非为的事情”教头爽快的说着。

“哎呀,稍微婉转一点嘛,用糯米纸包一下嘛!”校长慌了。

“在下认为兜大圈子没有意义!”

声音渐渐大起来的校长旁边,银八活动起来。轻快的站起来,无言的定定看着校长的脸。

噗哧——!

银八毫不犹豫的揪下校长的触角。

校长额头上的鲜血、口中的惨叫一起迸发出来。

“痛痛痛!干吗拔掉!不对,干吗又拔掉!就那么诱人下手么?我这里!”

“请不要再讲无聊的事情哟。”

说着,银八把拔下来的触角向教头扔去。教头大喊“好恶心!”甩开那触角。

“总之啊”重新坐到椅子上,银八继续说下去。

“犯人很讨厌文化祭对吧?也就是说,文化祭结束时骚动也就结束了——对吧?”

这句话如同最后通牒一样响起。

再也没有人发话,先是风纪委员们离开教室,接着是新八,随后校长和教头也将多媒体教室抛在了身后。

*******************************************

随着时间渐渐接近LIVE的开始时间——下午两点,舞台附近聚集的人数不断增加着。

离舞台最近的站席观众区域里,亲卫队已经集结起来了。

当然,新八也在。他站在最前排指挥布阵,对最终声援的指导充满热情。

“听好了,大家,都打起精神研究会!”

打起精神研究会——!亲卫队们唱和着。

似乎对这回答很满意的点点头,其实新八新八一肚子的不满。

对于刚才银八的态度。太不近人情了。没由来的让人火大。

[看错你了啊,银八老师。]这种心情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喜欢文化祭,这我知道。可是就算如此,那种冷淡的反应到底算什么嘛。简直就像,把享受文化祭乐趣的人们都看成白痴嘛。

我很开心哦。新八确认着自己的心情。今天阿童小姐的LIVE,期待的不得了……

可是,心中的不安情绪仍在起伏着。今天的到场者中潜藏着反文化祭分子。

LIVE中,要是一切顺利就好了……

[只要为了找乐子什么都无所谓]、[能看见当红明星的话去看看也好]包着些许这种心情的客人也包含在内,LIVE会场已经满员了。忙于经营模拟商店或其他项目的学生们,在LIVE期间也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这里。

志村妙、长谷川还有神乐,此时也都在观众席里。屁奴罗、桂也来了,连一直在空教室里举办老鼠讲座的凯瑟琳,现在也关了教室来到这里。阿猿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偷偷在包里藏了粗绳子,带了过来。

为了警戒可能潜伏于观众中的恶棍,风纪委员会的干部成员——近藤、土方、冲田、羽毛球王子山崎也来了。

以及理事长、校长及教头,叼着香烟的松平老师,得痔疮的服部老师,都来了。

不管怎么说,大家此时是聚齐了。

对于马上就要开始的压轴大戏,观众席内兴奋的情绪愈发高涨。

已经到了下午两点。然而,像这类演出的惯例,开演的时间没有定数。

校舍墙壁里镶嵌的钟表指向两点十分。

熄灭的舞台灯光亮起的同时——

大家——、让我们一起HIGH起来黑暗魔导士!

黑暗魔导士!

以像往常一样的喝彩+奇怪句尾,寺门通的LIVE拉开序幕。

第一首歌是大受欢迎的《你到底有几个老妈啊?》

随着熟悉的旋律,幕布升起,不用说亲卫队了,看热闹的人们也被感染,观众席沸腾了。

然而,事情发生了。

前奏结束的一瞬间,演出器材的电力供应全部中断,舞台上发出的光和声音全部消失了。当然,因为是白天的室外,不会落得一片漆黑。但,这的确是异常事态。

观众席响起嘈杂的议论声,舞台上的阿通与乐队成员们,也惊讶的面面相觑。

此时,一名男子的身影冲上舞台。

帽子深深遮住眼眉、穿着短夹克、背着背包的这名男子,手里正提着灭火器。

“阿通小——”

新八话音未落,男子已经将喷嘴对准乐队成员们,猛喷一气。

鼓手、贝司手、吉他手、键盘手——乐队依次被白烟包裹。被袭击的乐队成员们,发出悲鸣,从舞台上连滚带爬的逃了下去。

接着,似乎一开始就计划好似的,唯独阿通,男子没有将喷嘴朝向她进行攻击。

男子将灭火器丢到地板上,步步逼近阿通。动作之机敏,不带一点留情。

“阿通小姐!”

新八终于喊出声音的时候,为时已晚。

“救,救救我田纳西州华尔兹!”阿通尖叫。

(注:田纳西州华尔兹=テネシーワルツ 是工藤静香的一首歌)

“不要吵——!”这时,男子第一次发出声音。好像对什么充满了愤怒和憎恨,男人的声音破碎沙哑。

这一声大喝封住了阿通的悲鸣。随后,男人走向舞台中央设置的麦克风,大喊起来:

“给我把理事长叫来!”

人群渐渐的从观众席消失。不过,可以看到群众们渐渐跑动成隔岸观火之架势。

新八还站在站立观众席的最前排。在他旁边,几位风纪委员也排在一起。

“喂!你是什么玩艺啊——混蛋!”土方向男子怒吼。

“闭嘴——!学生对我没用——!快把理事长叫来啊!”

“不是理事长,委员长行不行!”近藤向前一步。

“不需要——可恶!不是称号里带个‘长’的家伙谁都可以啊啊!”

男人用充满怒气的声音细致周到的吐槽。

会,会变成怎样,该怎么办,到底怎么做才好……?

新八惊慌失措的呆立在场地里。

理事长走向舞台。

“我就是理事长哟。”抬头看着舞台上的男子,理事长毫不怯缩。

“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帽子阴影下的眼睛发出亮光,男人说:

“废止文化祭。从明年开始,直到未来永劫。现在在这里,给我宣誓这句话。”

这一瞬间,新八——不对应该称为了解这次的骚动的全貌的人,恍然大悟。

是这家伙。今天在校内到处散布恶意的,正是这个男人。在厕所里喷满油漆、弄脏割破学生的制服,干出这一系列勾当的这名男人,把自己破坏活动的高潮,设定为妨害阿通小姐的LIVE,才做出这一举动。

“废止文化祭,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理事长瞪着男子回答。

“因为无聊——啊,文化祭。”

低声说话的男子的声音,与之前银八的声调竟有些接近。

看来真的很讨厌文化祭啊,这家伙……新八可以体会到这种感觉。

“废止掉!总之给我把文化祭废止!那句宣言,现在在这给我宣誓!”

理事长直指男子:

“我拒绝!”她的声音没有一丝害怕。

“被你这样的叛乱分子命令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同意宣誓啊!”

理事长声音之尖锐,几乎可以听得到[刷——]的效果音。

这声音的效果,连周围看热闹的学生和家长们也波及到了:

“同意——同意——!”“文化祭废止,没门!”“文化祭万岁!”人们的声音从四方响起。

“同意——!文化祭万岁!反对吃霸王餐!”长谷川也在喊。

“我和伊丽莎白讲相声的地方被夺走,很头痛啊!”桂喊着,

“……明年我还想讲更华丽的笑话哪”这是最凶嗓音屁奴罗。

“俱乐部《高校摇篮曲》永久不灭哟!”“总之至少把痔疮药还我”“根据偶滴方案制订出滴系统确素有利益——”

等等等等,从四面八方响起的声音里,随着大流,新八也喊起来。

“对啊——!总之先放了阿通小姐雪山救人犬!”

“吵死了——啊!你们这些愚民!”

借助麦克风之力,男人的声音更大一些。一时间,人群的声音暂且平息下来。

“谁是玉米果汁软糖啊你这混蛋——!”近藤说着,

“不是玉米,是愚民。你血管里又不是果汁。”

土方徒劳的订正之后,男子继续:

“你们——的紧张感一高起来,就吵的要死——哟。什么文化祭。好了好了赶快宣布废止呀。”

“没门!”理事长的回复没有改变。

男子的嘴角难看的歪起来。

“哎呀,你不能拒绝。”

说着,男人从背包侧面口袋里,取出一个不知装着什么液体的瓶子。将那瓶子拿近阿通的脸旁边,男人自鸣得意的继续说下去。

“是盐酸。刚才从理科准备室偷来的。”

盐酸!交头接耳着,场上的气氛忽然紧张起来。

“理事长,你要是不肯决定废止文化祭——的话,我可要把盐酸泼到这女孩身上了哦。”

“……卑鄙的男人哪。”理事长愤恨的咬着下唇。

“阿通……”

新八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深吸一口气,重新喊道:

“放了阿通小姐!跟阿通小姐没关系吧!”

男子看向新八,缓缓摇了摇头。

“不对,有关系。……因为,这女孩不是也来参加文化祭了吗——”

男子薄薄的嘴唇挤出一个笑的形状。

“……”

疯了……新八吞了一口口水。这家伙……

就在此时。

“真是的,吵吵嚷嚷的都没法集中精神看电影——了啊”

声音传来。不是什么特别响亮的声音,却充满了不可思议感。

分开人墙,便宜拖鞋啪嗒啪嗒作响,走到舞台前的,正是银八。

“银八老师!”新八兴奋的大喊。

银八!银八老师!老师!银八老师!人群似乎重新注入活力般再次响起喊声。

“就是你这家伙,好不容易在电影研究会拼命要求——,才上映了《隔壁的屁奴罗》啊——,现在都被你吵完啊,混蛋”

即使站在叛乱者面前,银八的口气也丝毫没有紧张感。

新八感到,郁积在心中的乌云正在散去。

一定…… 他想着。一定没问题。这个人来了的话……

银魂3Z 第一卷第四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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