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关于沈心的事情……”楚觉心虚地看了一眼正在整理仪容的秦铃儿。刚才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眼角还残留着淡红色的泪痕。
可恶！莫名一种事后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沈妹妹的事情嘛~”秦铃儿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一贯小魔女的语调，“你就是想办事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是不是？”说完瞥了一眼楚觉的裆部。
“不是不是！你在想什么玩意？”楚觉感觉到视线下意识地并拢双腿，“我说的事情是，沈心的心态因为这个3s的任务出现了比较大的变动，作为她的任务对象，我想解决这个问题。”
楚觉忧心忡忡地说：“如果为了变强系统发布的什么任务都遵从的话，不就等于变成了系统的傀儡吗？自然而然地成长为系统引导成的人，不就是失去了自我？系统背后究竟有没有智慧存在还说不准，我可不想我的师姐成为某些高维存在的戏子。”
“类似的问题孔师也问过沈心，好像是假设系统发布任务让她去杀挚友她会不会杀。失败处罚是抹杀的话，看上去她似乎不杀都不行。”秦铃儿回忆着说，“说是挚友，其实就是明示说杀我，毕竟她升级速度那么快根本在同辈人间找不到什么朋友。孔师这点倒是阴的狠，当着我面问沈心这种问题。”
“沈心怎么回答的？”楚觉好奇了起来。
“她说她会自杀。”秦铃儿模仿着沈心的语气，她还有一句原话是：“但是那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我用最快的速度变强然后把躲藏在系统后面可能的存在砸个稀巴烂
！”
“用系统的力量打败系统？这和想用手把自己拎到空中有什么区别？”楚觉突然觉得荒唐。
“这就不是你该想的事情了，说不定系统还真有任务是类似‘付出十万点数即可抹杀系统本身存在’这样的呢？”秦铃儿帮楚觉整了整刚才被自己压折的衣领，温柔的和送丈夫出门的贤妻一般，“既然你有心，就该去做你觉得对的事情。”
楚觉脸略微发烫，这举动好像有些过于亲昵了。
“我只是帮你收拾身上的破绽，千万不能被沈心看出来我们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秦铃儿露出狡猾的笑容。
“不会奇怪吗？”楚觉装作漫不经心地小声说了一句，“刚刚和你这样，一会儿又要去见沈师姐。”
“不奇怪哦，你也太小看重生者的手腕了吧。”秦铃儿满脸正宫的从容，“说穿了你也就是个穿越废柴而已，想从姐姐手里偷跑？做什么美梦呢？”
“真是不明白这么恶劣的性格未来的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楚觉自然是把这话咽在了肚子里，说出来不是嫌命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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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觉？你怎么来了，秦铃儿师姐呢？”沈心放下了手上抛起抛落的巨岩，“啊，这块也不太趁手啊。”
“师姐刚才出门的时候看见我，她就说她脚扭了要去休息，让我通知你今天就练到这里。”楚觉自然是很熟练的扯起了谎，谎言的最高境界不是所谓的“九真一假”，而是他这里使用的“满足谎言”，就算他说的是谎言，却足够让对方得到想要的信息，拆穿谎言的必要性就没有了，因此谎言就成为了绝对真理。
“nice！”沈心暗暗握拳，“想不到秦铃儿师姐还特意为我创造独处机会，师姐赛高哒！”
此时两人都心知肚明流脉境的修士崴脚有多么困难，但是却在楚觉的引导下达成了“默认共识”，沈心就很自然地忽略了秦铃儿的问题。
“那师弟你今天还有课程吗？”沈心很自然地走到了楚觉身侧，双手略显忸怩地背在身后。
“我没有课了，三天后孔师不是要在书斋内部举行当堂机辩吗，文艺课程全停了呀，武课不上的我可没劲了。”楚觉看到了沈心的样子，话里话外都在等着沈心主动约自己。
“那楚师弟师姐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吧，”沈心左手牵起了楚觉的手，右手竖起食指摇晃着，“是师姐的秘密基地哦。”
楚觉心里暗想，只要不是对我欲行不轨就好：“好啊，谢谢师姐。”
沈心暗想等到了那里你不就任我摆布了，这样肯定就彻底把你的心抓在我手里了吧，：“那我们走吧。”
穿过书斋内纷繁复杂的门廊，绕行在一片竹海里，两人渐渐迷失了方向。身边流过匡山山脉里回旋往复的灵风，沈心的手微微沁出汗渍，在她的身后，楚觉闻到她身上锻炼后未完全蒸发的香汗，心神微微荡漾。大概是水属性灵气的作用吧，灵觉里沈心的灵魂是水蓝色的，那么就意味着她适合的气就是水属性的，配合一些灵宝的情况下，香汗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实现的……
等等，自己的血气怎么感觉有些翻腾，这不会是**吧？头好像也有点晕……脸上也莫名烧烫，脑海里开始浮现些奇奇怪怪的念头了，岂可修，师姐竟然真的下药了，这样可不行啊，一会儿要是谈着谈着就谈到床上去了怎么办？那样子别说解开心结了，他自己都要被这个结彻底套牢。
危机关头楚觉回想起了自己在楚家卧床不起的那十几天里自己在脑海里推演的技巧。虽然这个技巧可能非常危险，但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用了。他强行用流脉境的体魄收缩肌肉激活了体内血液的灵性，快速呼吸的过程将天地灵气从肺部灌入周身，虽然没有办法以此修炼破境，但是楚家破灭万法的浊血在此时终于发挥了作用，随着灵血流遍周身，一瞬间楚觉就清醒了过来。
Nice！竟然真的有效，看来以后自己还可以针对这个技能进行一些更深层次的开发，就当做自己压箱底的保命手段好了。虽然这个就和JOJO里的波纹疾走一样受到呼吸的限制，一旦被打断呼吸，灵气摄入被封住，自己通过血气短暂获得的强化体质就会瞬间消失，但也不得不说是个有趣的技巧。
“到了哦。”沈心回头向身后的楚觉说了一声，“竹心的迷乱之地。”
“在这片竹海的内部，我布置了一种特别特殊的异世界迷阵，即便是我这个主人在进入后都会彻底迷失在这里，而我随机不定的迷失之地，就是我四处漂流的‘竹心迷乱之地’，我的秘密基地。”沈心这样解释着。
“光是迷阵就已经够夸张了的”，楚觉伸手摁在了沈心肩膀，“下药也太过分了吧师姐。”
少年微笑着，额头青筋不断跳动。
“切，”少女微微撅起小嘴，“这可是我凭本事下的**，你看你不是也凭本事解了吗，我有怪你吗？我不是老老实实认了吗？你有什么冤屈好说的。”
“真是无力反驳的逻辑呢。”
楚觉一把将沈心摁坐在了地上，随即落座在了她的身边。
晚风吹过竹林，阳光细碎又斑斓。
“想问你个问题。”少年歪头看着少女的侧颜，竹叶滤过的光线明暗不定地勾勒着她动人的脸庞，师姐怎么看都是很可爱的元气系呢，要是不被秦铃儿带坏的话…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了。
“你说，本姑娘言无不尽！”
“你觉得男女之间什么样子的感情，算**情呢？”
“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种吧。”沈心大大咧咧地笑了一下，“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很快乐啊，看着天我都能笑。”
“师姐你不会是真的…”楚觉犹豫着开口。
“嗯，我最近也用系统兑换了好多你们那个世界的书籍去看了，用你们那调情的语言来说的话，爱依洗铁路（日语我爱你）”沈心对着楚觉眨了下眼睛。
灵觉里粉红色的波纹在她周身荡漾。
“等等，师姐，你不觉得这样的喜欢很奇怪吗？”楚觉感觉沈心像是想吃了自己一样，连忙出言制止。
“哈？哪里奇怪了，虽然我作为一个必定成为下一任天下第一的女子，喜欢现任天下第一的儿子好像有点怪怪的，不过做武柱的儿媳妇什么的也不算很丢脸吧。”沈心挠了挠头发。
“所以说你的关注点很奇怪啊！”楚觉说道，“你没有觉得你的感情是被系统引导的吗？为了完成那个三s级的任务，注意力莫名其妙地被吸引我的身上，在被秦铃儿帮你策划的日常里和我暧昧出的情感，真的是情感吗？”
“诶？你怎么知道秦师姐帮我…”
“你们两个的手笔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重点不对！我说的是感情的起点问题啊！”
沈心沉默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不见。灵魂里原本鲜亮的水蓝色也慢慢暗淡了下去。
不要这样吧，显得我超伤人的。但是这就是事实啊，不说清楚的话以后也是问题。
良久的沉默。
沈心缓缓开口：“这些天我花了好多点数去兑换和你那个世界有关的东西，除开修炼，我没日没夜地在研究你的喜好和背景，每一天的努力就是为了靠你更近一点，好像这些努力用数量欺骗了我自己，我确实感觉得到我越投入，就越发明显地爱上了你那个世界，爱上了你。”
“我已经忘记了我为什么喜欢你。但是刚才我好像确确实实地喜欢着你。”
“我自己也说不清怎么回事了。我难道，真的和师傅说的那样，活成了系统的傀儡吗？”
一颗颗泪珠接连从沈心的脸颊滑落，而她自己像是后知后觉地还想用微笑掩盖些什么。
“呀嘞？我哭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少女试图用手擦去自己的泪水，却越擦越多。
楚觉用手抚上沈心的侧脸，轻轻地替她擦去眼眶边的泪水。
“呐，师姐，我刚刚好像突然间想明白一件事情。”楚觉沉默了良久以后开口了，“或许是和广大常人的思考完全相左，但是我觉得，似乎感情的起点，也没有那么重要。”
“怎么不重要，如果是延续一生的情感的话，那样卑劣的起点你真的愿意在年老的时候去回忆吗？”沈心捂住了脸，声音低落。
“听我说，我其实是听师傅的话来和你讨论你的道心的问题的，但是我突然觉得师傅他老人家好像是做了个套等着我去钻。”楚觉尴尬地挠了挠头，“出问题的不仅仅是没有看见问题的你，还有自以为看见答案的我。”
“世间人最羡慕的感情莫过于‘一见钟情’，但一见钟情说白了也不过是色欲作祟，双方在都不了解内心的情况下对对方的身体外貌起了欲念罢了。感情的起点，或多或少都带着不可告人的欲念，为了获得对方的支持，获得有趣的生活，不也是物欲的一种吗？系统任务，只不过是物欲的显化而已。”
“感情本身就从淤泥里生长而出，美丽的是过程和结果，人也是一样。刻意强调欲念的肮脏，实在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虚伪的表现。”
“一味执着于开始，其实是对自己的不忠，是自欺欺人的逃避。”楚觉说出了对自己文心的致命一击。
沈心侧头靠在了楚觉肩膀上：“你是为了我才这么逆向思考的吧。”
楚觉低头拨弄了一下衣摆上的玉坠：“也可以这么说吧，总觉得看到你哭就想安慰，然后就……”
沈心a了上去。（a在这指吻上侧脸）
太阳慢慢沉落，倾斜的山脊接纳最后的炽烈，竹林间的风，很温柔。
“谢谢你。”
“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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