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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要做魔法少女吗

02 要做魔法少女吗

一年级B班,带着圆形眼镜的年轻男性教师用没有起伏的声音做自我介绍。

哒哒哒,他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松平康弘,男,27岁。未婚,也没有结婚的打算,当然也没有女朋友和想让其成为女朋友的人。我是不恋爱不相亲不结婚的纯粹单身派,对女人没兴趣,对男人也没兴趣,对不男不女和既是男人又是女人的人同样没兴趣。”

“说起来,其实我是不愿意当这个班主任的,但是既然推脱不掉,我只好勉强上任。我的人生信条是‘得过且过’,用最小的努力完成最低的目标。所以,我会给你们最大限度的自由,希望你们能不要给我惹麻烦,让我能最低限度的完成这一年的考验。”

讲台下一片寂静,这些崭新的高中生们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们可以肯定,这是为脑子有问题的成年人。

松平康宏继续说:“人生啊,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不想做但是不得不做的事有很多吧……比如有些同学不想来上学,但是却不得不来。

这种‘不得不做’的事,却还想要求我们做到最好,开什么玩啊!当然是得过且过,只做勉勉强强压着及格线的努力才对!所以我能理解不愿努力的同学,因为我就是那种不愿努力的人!

但是,‘不得不做’意味着必须做,而且必须过关。这是重点,希望大家都能理解。为了过关,就算不愿意努力,也要做最低限度的努力,这就是人生的无奈!

对你们来说,最低限度的努力就是每次考试及格、出勤率及格、日常表现及格,以及最终的顺利毕业。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下面大家按照顺序做自我介绍吧。”

角落里有位女生问:“松平老师,可不可以不做‘不得不做’的事?”

“这个问题问得好。”松平康宏双手撑着讲桌,看着前面的学生们,说:“只要我们能承担得起后果,那么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比如我们下午可以挨得住饿,那么吃午饭就是可以不做的事。假如下午会饿得昏倒、甚至会危及生命,那么吃中午饭就是不得不做的事。

假如我们觉得饿死也无所谓,那么吃饭就是可以不做的事;假如我们觉得憋死也无所谓,那么呼吸就是可以不做的事。假如我们觉得不毕业也无所谓,那么保证出勤率就是可以不做的事。

反过来说,我们要活着,就不得不吃饭、呼吸。我们要顺利毕业,就不得不完成最低限度的学习任务。

什么事是‘不得不做’的,判断的根据是我们承担后果的能力。承受不住后果,就是不得不做。我们这些大人多数承受不住失业的后果,所以对上司卑躬屈膝就是不得不做事。希望将来的你们不会有这么一天。”

同学们在沉重的气氛中开始按顺序做自我介绍。也许有一些人不想做,但是目前来说却是不得不做,所以这些人选择了最低限度的去做,那就是只介绍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坐下。

宇佐樱的名字排在非常前面。因为更前面的同学只做了简洁的介绍,所以宇佐樱延续了他们的风格,放弃了想好的那些笑料。

但是,并不是每一位同学都会在意现场的气氛。宇佐樱后面的女生说了很多,自己的喜好,高中三年的打算,想交什么样的朋友,想参加什么样的社团。

“松平老师,你觉得呼吸是痛苦的事吗?”

“对我这个正常人来说,当然不是。”

“呼吸是不得不做的事,但也不是痛苦的事。我们既不需要过分努力增加呼吸,也不需要刻意省力减少呼吸,只要顺其自然就好。”

同学们看着这位自我介绍称“大野和纱”的女生。宇佐樱觉得把脖子转到后面太麻烦,所以只是听着。她心里为这位勇敢打破气氛的女生鼓掌,非常佩服她的勇气。

松平康弘问:“那么,假如我是一位病人,呼吸是痛苦,却为了活着不得不呼吸呢?”

“那么,为什么连呼吸都是痛苦,老师你却坚持要活着呢?”

“因为我不得不活着。”

“那么为什么即使痛苦也不得不活着?”

松平康宏推了下圆形眼镜,说:“因为我有照顾父母的责任。”

大野和纱继续问:“照顾父母也是痛苦和不得不做的事吗?”

“当然不是。这是我痛苦的人生中仅剩的一点幸福。”

“那么老师现在死去,会感觉痛苦吗?”

“会。死也是痛苦,活也是痛苦。死,舍不得父母陪伴的幸福;活,有痛苦的疾病缠身。这是两难的境地,这就是‘不得不’的真谛。”

宇佐樱觉得,大野和纱看起来是想说服老师,但是现在失败了,但是好像也没被老师说服。她只是找不到继续说下去的理由了。

自我介绍的气氛没有因为大野和纱而改变。谈论了那么多疾病和生死,气氛沉重到不可打破。

大野和纱满脸都是烦恼,也许在思考怎样胜出这场辩论吧。看起来,她不像能体会到“不得不之真谛”的样子。

午饭时间。多数同学都是第一次在学校吃便当,大家凑在一起就变得兴奋起来。当然也少不了才发觉自己吃不惯便当而愁眉苦脸的同学,他们以后大概会是学校食堂的常客。

大野和纱的周围挤满了人,宇佐樱也是其中之一,她是占了地利,大野和纱就坐在她身后。

大野和纱有种引人向往的气质,即使她表现的有点特别,也没有被同学们孤立。而且她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有好几位小跟班跟着她从初中升到这所高中,绝不是会被人冷落的一位。

当然也有看她觉得不顺眼的同学存在,只是还没有明显的表达出来。也许他们永远不会表达,也许联合起来之后就会表达,就算年纪不大他们也是会权衡利弊的。

饭后,清洗了便当盒,大野和纱给宇佐樱发了信息,单独邀请她参观校园。

在人少的地方,大野和纱说:“宇佐樱,如果你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会不会去伸张正义、审判邪恶?”

有点紧张的宇佐樱松了口气。她还想大野和纱单独找自己究竟是什么事呢,原来只是闲聊。

这个问题早就有了答案,从小就喜欢古典派魔法少女动画的宇佐樱,毫无疑问是爱与和平的坚信者。

“你会不会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羽川市的和平,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抵挡危及城市的灾难?”

“不会!”宇佐樱断然回答。

大野和纱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她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死啊!城市存活了下来,但是我消失了,那么城市的存活还有什么意义吗?”

“可是还有家人和朋友,他们需要这个城市。”

“那就在城市毁灭之前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有能力对抗灾难,转移几个人肯定很简单。”

“可是还有我们的同学、邻居、还有那些不认识但是想要活下去的人……”

“面对不可抵抗的灾难,我们能做的就是为遇难者默哀。”

大野和纱抗议道:“可是你明明有抵抗灾难的力量!你只是有可能牺牲,不是必定牺牲,而那些普通人却是必定会牺牲!”

宇佐樱手掌交叉放在脑后,边走边说:“可是万一我牺牲了呢?我的亲人会伤心,我的朋友会伤心,他们会失去陪伴。”

“一两个人伤心怎么比得上十万百万人的伤心!?”

“一个人的伤心也是伤心,难道伤心也要少数服从多数吗?为什么要牺牲我一个人拯救更多人,难道我一个人的生命就是微不足道的吗?人命又不是货物,越多越值钱,我的命和其他所有人的命一样值钱。”

“假如整个世界都陷入危机了呢?”

“那就等到最后一刻我再站出来。在这之前,我希望有觉悟更高的人代替我去牺牲。我希望别人牺牲来拯救我,而不是我牺牲了去拯救别人。”

宇佐樱说完,发现大野和纱已经气蹬蹬地走了。

大野和纱想到自己的责任,又气蹬蹬走回来,说:“宇佐樱,假如我保证你的安全,你愿不愿意为守护更多人的安全而努力?你会得到非常丰厚的回报,不是无偿的付出!”

宇佐樱连续点头,说:“这个我愿意!”

“那么就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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