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朋友······
你已经有多久,没能抬头仰望星空了······
“但愿,这次能见到,那个渴望星空的人,”青年端着从自动贩卖机买到的罐装咖啡,表情凝重地走进一栋十分不起眼的办公楼。进入办公楼后,先是踌躇了一下,向左右打量一番,门卫室的大叔正在打瞌睡,除此之外,好像就看不到其他人了。可以说,屋内的环境比室外还要差,青年叹了口气,似乎已经肯定——这次又扑空了。
“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地方了,”青年喃喃道,语气上似乎有些要放弃的意思,“······虽然不太相信那个组织会在这里,不过既然来了,还是上去看看吧······”不知不觉间,青年的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毫无劲头地走进了电梯间,摁下控制板上的数字“5”。
电梯不断上升,随着一声短促的提示音,电梯门徐徐展开,正对面的墙上刚好贴着一张巨幅的“公司”海报,上面标注着一个十分醒目的箭头,在下面清楚的写着四个大字——[殆翼公社]。
“诶,不会吧,”青年盯着海报,眼前闪过一线光,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比对了一下。
“找到了?居然在这里!?世界级的‘大魔王’居然把招牌露出来了!?”这样自言自语道,语气上还有些吃惊,不过更多的是诧异。一口气喝光剩下的咖啡,把空罐子放在墙壁的一个高台上。
接着,他静静地走到海报上箭头所指的方向,稍微停顿片刻,向四周打探一番。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旁边的那扇“公司”的大门。
整个“公司”只有一个普通房间的大小,狭小的空间内堆满了各种高端的电子设备,再加上地上那一摞摞文献资料,可供人类活动的区域所剩无几。
房间的窗户全部都被堵住了,十分昏暗,除了墙壁上一排排显示器发出的幽兰色光亮,剩下的只有人们倒映在墙上的影子了。
在这里“工作”的似乎只有一个人,显示器上一排排的数字不断变化着。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眼前那些数字上,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了。
突然,青年感觉身后有人类的气息,还没等他回过头,迎来他的便是冰冷的枪口。
紧接着,一直坐在显示器前的那人慢慢地转过转椅,面向青年。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和迷茫,也感受不到杀意和一剑封喉的气势。很平常的外貌,穿梭在行人中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一袭白色的长衫似乎与这片昏暗的空间十分不搭调。
但在某一瞬间,青年似乎感觉到了,那个人所掩藏着的一种,从天空支配世界的欲望······
“被摆了一道吗······”
身后的那股杀气还没有退散,青年又被这种眼神震慑住了。再这样拖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于是微微抬高双手,苦笑道:“冷静冷静,不要那么见外嘛。”
“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身后的那个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枪口的那股浓浓的杀气随着声音,像黑洞一样将青年吞噬掉。
“这就是让世界畏惧的组织吗······”青年这样想道,额头不禁冒出冷汗。夹在那两种气场之间,青年被压的喘不过气,张开嘴却说不出半句话。
“可以了,凯瑞恩。”片刻后,坐在转椅上的那人站了气来,走到青年面前。突然,挂在房顶的吊灯骤然亮起,整个房间的气氛一下变得正常了,之前那种压人的气场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是无聊,刚才那副表情意外的淡定呢。”
“不过话说回来,”站青年身后的那人放下枪,走到他面前,“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居然会屈身来到这里,刚察觉到的时候我还真是吓了一跳。莫罗恩斯大学最知名的教授——陈奕铭。”
“居然认识我,”陈奕铭苦笑一阵,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两个人,不论从容貌还是身高上,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稚气。保守的说,他们应该都没有成年。但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两人真的只是“小混混”那么简单吗?
“当然认识您了,您发表的每一篇论文我都看过······哦,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说着,其中一个人向陈奕铭飞去一张名片,对方稳稳的接住,“我是霍尔菲特,刚才用枪指着你的人是凯瑞恩。”
“所以说呢,”凯瑞恩站在旁边有些不耐烦,“你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哦,其实没什么······我只是来打听一件事,”陈奕铭从口袋抽出一张复印纸,“我只是想看看这上面标注的那颗‘星星’。”
“这样啊,”这样说着,霍尔菲特转向电脑,指尖不停的敲击着键盘,“我们的数据都是从国际网络中盗取的,虽然时效性低一些,不过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果然你们还是太年轻嘛,”静默一阵后,陈奕铭喃喃道,“这份资料就这么让我看了,不怀疑我吗?”
霍尔菲特:“我们为什么要怀疑您。”
陈奕铭:“的确,我还是蛮喜欢你们两个的,我也没有拿着你们人头道政府领赏的意思······可我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不会忘了自己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吧······”
凯瑞恩:“陈教授,您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同行是一家人。”
凯瑞恩的这句话把陈奕铭逗笑了:“你们果然很天真啊······”
谈话还没有结束,随着一声清脆的“回车”,墙壁上的大型显示器骤然亮起,一张最近才发布的天体运动情况图清晰的显现在那上面。
“所以说,”霍尔菲特转过身来,平静的说道,“你和我们一样天真。虽然我们都只有17岁,但我们能承受得住你们大人数倍的压力。”
陈奕铭向他们挑了挑眼皮,没有再说什么,把注意力全放在大屏幕上,眼睛飞速的扫过图片上每一个信息点,然后轻松的笑了笑,“果然是这样······既然是一家人的话,凯瑞恩,能否把这颗星星今后运动轨迹稍微计算一下。”一边这样拜托着凯瑞恩,一边指着位于图片最右端的一个天体。
凯瑞恩:“居然这样就使唤我了,感谢我今天心情好吧······第八区2318.46.4686对吧,坐标有点儿偏,不过无伤大雅,稍等片刻······嗯,结果出来了······不过这个结果有点儿······”
凯瑞恩看着电脑计算出的运动轨迹,有些吃惊,但可以看出那张图片的价值了。
陈奕铭紧紧盯着图片调侃的笑了了一声:“这可有的看了,没想到着陆点是这座岛······对了,有没这个天体的细节图片!”
霍尔菲特:“没想到您也有干劲了,既然已经了解到这一步了,自然是要深入下去!不过最近,探空望远镜都被调到地球的另一面了,那颗星星被捕捉到的可能性应该不······”
话还没说完,霍尔菲特停顿了一下,眼睛死死的盯这那颗星星的运动轨迹,“如果是以前拍到的话······”
霍尔菲特敲击着键盘,屏幕上各式各样的窗口在眼前一闪而过,不出一会儿功夫,眼前呈现出一张并不是很清晰的图片。图片经过无数次放大后,周边的颜色明显失真,不过还是可以很清晰看到照片中央的一个黑色球体。仔细一看,一种十分不自然的的感觉油然而生。
霍尔菲特:“这应该就是你要的了,一周前偶然被抓拍的,从运行轨迹上看,你所说的星星应该就是那个了。”
陈奕铭看着那张照片,自言自语道:“这样啊······真是谢谢二位了······那么交易圆满结束了,请问二位把我放进来,想必是要我做什么事情吧。”
霍尔菲特:“并不,能帮助到您是我们的荣幸······陈老师。”
“·······”陈奕铭呆住了,霍尔菲特口中的两个字把他的思考带入另一片领域。
额?老师?学生?我的?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沿这个方向想的话,那种奇怪的“欢迎仪式”还有门外的招牌就解释通了······
不过·······
陈奕铭:“等一下,请问,二位是我的······学生?”
“不用刻意去思考那些无用的事情,我们只不过是仰慕您粉丝罢了。您不是说时间不早了吗,那就赶紧回去吧。”霍尔菲特和凯瑞恩纷纷把右手放在胸前,向陈奕铭微鞠一躬。
陈奕铭依旧没能认出那两个人,但在那种情形下,他只得离开房间。当他走出房间后,隐约听到身后传看那二人的声音······
“愿殆翼永不凋零······”
······ ······ ······ ······ ······
“先生,您回来了。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陈奕铭走出办公楼后,迎面走来的管家向他搭话。
陈奕铭:“哦,没什么,他们就在这里,而且那件事我也打听到了······惠惠呢?”
管家:“先生请放心,小姐在那边玩耍。冒昧的问一句,先生,[综控部]委任的事情······”
陈奕铭:“啊,那个啊,忘掉就好了。只要上报说那个地址错了,一切都不会深究的。况且,那些家伙让我一个学者来做这种事情,本来就很不合理。不过呢,我倒是认识了两个有意思的家伙。”
管家:“嗯,我明白了。但···您口中的那两个人·······”
“哦,我说的那两个人可算是‘天才’了,从各种意义上说。胆子也还蛮大的,”陈奕铭脱下穿在里面的防弹内衣,“他们居然能从世界级的机密网络中偷到那种文件,就是我要去看那些文件也要层层把关的,也难怪[综控部]跟他们过意不去。”
说到尽兴,陈奕铭的神色委婉了些,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眼前的这座办公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破烂,“这里虽然不引人注目,不过他们呆在那里真的安全吗,”陈奕铭从口袋中掏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微型感应器,用数据线连在手机上。于是,陈奕铭看着手机屏幕上一行行的折线图,表情凝重了,“居然没有感应到红外或超声······我也留心过,并没有发现明显的监视设备·······”陈奕铭陷入沉思。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经常被人们忽视的想法,又一次仔细打量那栋办公楼。普通的建筑样式,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这里都是岛上的“贫民窟”,正因如此,这里才能有着繁华区所没有的“生活气息”。等等!生活气息······
“原来如此,这样啊,果然不能小看他们,”陈奕铭注意到了窗户外侧挂起的一件件衣服,一下子明白了,“这样的话,就算被人找到了,也不会有危险了。”
······
“爸爸,爸爸,”远处,一个穿着深蓝色连衣裙的5岁小萝莉向这边跑来。
黑色的秀发刚刚披过双肩,稀疏的刘海下面有着和陈奕铭一样的神色,但这依旧掩饰不下那浓浓的稚气和天真。欢笑的声音完全打破了之前的气氛。
陈奕铭:“惠惠~”
惠惠来到陈奕铭面前,十分自豪的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展示给自己的父亲看。在旁人眼里,她手中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爸爸,这些是‘星星’吗?”
陈奕铭微笑着,抚摸着惠惠的头顶:“嗯,当然了,很漂亮对吧,要留想下来吗?”
“嗯!”
女儿的笑容为之前那紧张的思考画上了句号,谁无法打扰现在的这份和谐······
······ ······ ······ ······ ······
“我们还能在这里‘玩儿’多久?”办公楼内,凯瑞恩问道。
霍尔菲特:“谁知道呢······要不然咱们打个赌。如果[综控部]用导弹把那个‘黑块儿’打下来,咱们就继续干下去,如何?”
凯瑞恩大笑起来:“你果然是个疯子啊,也罢,我也有些在意那些人了······”
······ ······ ······ ······ ······
五天之后,陈奕铭受邀来到岛屿上一片密林的深处。
就像那两个人计算的那样,两天前,[综控部]被那颗星星烦破了头皮,最终,果然还是要用导弹把它打了下来。
“没想到他们居然用了三颗导弹,真是下本。”这样想着,陈奕铭走到封锁线内,在他面前是那个天体的一块残骸。
管家和惠惠被留在了封锁线外。
突然,像是错觉一样,惠惠感觉自己右手的方向,有一块石头在闪烁着蓝光。
“我去去就会,”惠惠就这样与管家分开了,向着发光出前进。
面前,一个颗有手中大小的“石头”在浅棕色泥土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抢眼。渐渐靠近时,它散发的蓝光也渐渐减弱。
惠惠捡起它,捧在手心里,扁球体的外形,透过阳光,可以依稀看到内部错综复杂的构造。
“好漂亮···”惠惠自言自语道,“这种形状我是第一次看到······”
“······把这个送给爸爸,他一定会很开心吧。”
·······
[由于α宇宙风暴影响,未来一周内将会出现地磁紊乱等现象······至此,距首次探测到α宇宙风暴已有三年之久,专家估计此风暴的形成可能与某一未知天体有关······近日,国际航天局‘泰坦号’探空望远镜发射升空,进一步了解α宇宙风暴已不再是幻想······]
五年后,陈奕铭来到岛上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商场外壁的LED大屏上正在播放着那样一条新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类似的内容已经重复将近一周。
这里是岛上人们活动的中心,渐渐昏沉的暮色丝毫没有影响这里的繁华,反而被灯光渲染的格外亮丽。
从这里望向天空,很难想像在这漆黑一片的夜空中,存在其他的天体,其他的文明。时而划过的远航客机上,星星点点闪烁着的信号灯,让这样的天空看起来不那么单调······
我们的天空,为我们规划出了一片生存的空间,但,这终究是束缚人们的枷锁······
那一夜,没人会想到他们的到来······
那一夜,永远的烙印在人类的历史上······
商场的LED屏幕突然闪灭,随即,街道的光亮一一逝去,交通设备以及路灯的电路板发出“呲呲”的噪音。紧接着,是人类对于这一现象产生的最为无知的惊慌与逃窜······
繁华的街道瘫痪了······
等到黎明徐徐而至,就像是回应前夜的这一现象,我们的天空,不,应该说我们的地球,被相接的无数个极为规则的六边形罩住了······
地球的文明,和关于α宇宙风暴的报道一起,永远定格在那天······
但是,世界的高层们都很清楚一件事:让人们再次习惯这样的世界,淡忘本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如今,32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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