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条铁道上,正行驶着一列火车。
这列火车,发自某个城市,途经小镇,通往另一个城市。
而最终所到达的那个城市,就是秦琅此次的目的地。
此刻的秦琅,正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侧头观望着沿途的风景。
不过,秦琅并没有过多地去留意,他在想一些其他的事——
“柯钰,明天我要走了。”
“嗯,决赛加油啊。”
“你的手术......”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
“放心,在你回来前,手术就会做完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担心......”
“相信我,没事的。”
昨晚的对话,秦琅现在仍然还清楚地记着。
而在最后,柯钰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请求——
“秦琅,今天你可以多陪我一会儿吗?”
对于柯钰的请求,秦琅没有拒绝,他点头答应了。
没有再谈论什么,只是听闻着彼此的呼吸,两人就这样度过了一晚。
直至今早,秦琅方才离开医院,回到家中准备下午的出行。
而今早秦琅醒来的时候,柯钰就已经是醒着的了。
“曦,再见......”
在秦琅离开的那一刻,柯钰分明说出了告别的话。
只是那声音很小,且略带着一丝惆怅,不知道秦琅听没有听见。
“不知道柯钰现在怎么样了。”
火车进入了隧道,秦琅的视野一下子变暗了。
上上周,柯钰已经将她实际的身体情况,完完整整地告诉了秦琅。
原来,柯钰的心脏一直不是很好,且在以前也有过治疗。
据柯钰自己的描述,她五岁的时候便因此动过手术,并调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本以为会有所好转,彻底地将其根治,没想到时隔多年,旧疾复发,她又不得不去重新面对。
“好像是手术做得不彻底,留下了一些潜在问题——”
“在经过了几年平静的生活后,这些问题终于暴露了出来——”
“从起初的疲乏无力,到后来的呼吸困难,甚至是间断性的晕厥——”
“你不是曾问过我为什么会淡出美术界吗?现在你应该能明白了吧——”
“没错,那时的我,再次动了手术——”
“术后的我,身体相当虚弱,连笔都握不住——”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这段期间,我一直在医院调养——”
“本想着都已经是第二次手术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不过,我似乎错了呢......”
当时的柯钰,在进行讲述的时候,并没有带有太多的感情。
可是,从柯钰的眼底,秦琅还是发现了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真的是这样吗?”
火车穿出了隧道,秦琅的视线一下子变亮了。
“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吧......”
秦琅微微闭上了眼,脑海里浮现出了柯钰的那张面孔。
相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
小镇的医院里,一张手术床正被护士推动着,向手术室缓缓移动。
“他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柯钰平躺在手术床上,微睁着眼看向上方,发出了轻轻的呢喃声。
‘关于我病情的事,上上周我已经告诉秦琅了。’
‘当然,我所说的内容都是真实的,没有半点虚假。’
‘只不过,我隐瞒了一些事,一些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事。’
‘第二次手术,其实并不是很成功,其中有着小失误。’
‘看似很小的失误,却导致了很严重的后果,从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
‘我也是之后才知道,我的生命可能所剩无几了。’
‘没有办法完全根治,我只能靠着姑息手术尽可能地延命。’
‘一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手术床的移动速度降了下来,柯钰清楚地感受到了。
“快要到了吧?”
柯钰微微偏过了头,将目光投向了陪同在一侧的亲人。
“小钰......”
“小钰......”
无论是柯钰的父亲,还是柯钰的母亲,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放心,就和以前一样,不会有事的。”
柯钰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这样安慰着她的父母。
话虽这样讲,但能否撑过去,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姐姐,如果......就拜托你了。”
柯钰将目光转向了柯琪,说出了这样一番费解的话。
“小钰......”柯钰是什么意思,柯琪当然明白,“我知道了。”
“......”
柯钰不再说什么了,她收回了目光,将双眼缓缓闭上了。
手术床被推进了手术室,无关人员被阻挡在了外面。
一段时间后,手术开始了。
......
‘今天是6月13日,我离开了小镇,乘坐着火车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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