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手上还带着心率监测表的话,现在的心率早就超过安全值了吧。
我把煤油灯放到地上,蹲下来仔细观察墙壁上的裂缝。
我敢肯定这条裂缝在我醒来的时候根本不存在,我在这里躺了一周,对这个地下室的每一处都了如指掌。
泥石流。
毫无疑问,是泥石流造成的巨大冲击使得这处墙壁开裂,才透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么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俯下身子,趴在地上,把眼睛凑近裂缝,眯起眼尝试向内观测。
不行,尽管有着微微的蓝色光亮,但裂缝太过狭窄,导致我不能看清里面的东西。
一片微微的、朦朦胧胧的蓝光,这就是我视野的全部。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
里面绝对有什么东西(Something)
我摸索着缝隙,缝隙仅有一根牙签那么宽,连一根手指都塞不进去。
我取下背包,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十字镐。
考虑到山上的危险,我在背包里放了一些工具,眼下正好派上用场。
我双手握住十字镐,半跪在地上,将镐头对准缝隙,狠狠地砸了进去。
镐头碰触到缝隙,发出“叮”的响声。
仿佛悲鸣一般。
手臂上传来的震动让我的双手阵阵酥麻,几乎要握不住十字镐。
这不是击中泥土和岩石的感觉,而是和金属对碰的反应。
我俯下身子,再度看向缝隙。
没有用,单纯的人力冲击不足以让缝隙扩大,甚至可以说,毫发无伤(Nothing)。
缝隙仍保持着一根牙签的宽度,没有一点改变。
但是——
缝隙的边缘处簌簌地掉落下泥块,露出了泥块后刻着花纹的白色墙壁。
我站起身来,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这么说来,这块墙壁有些太平正了,尽管被粗糙的泥巴包裹,但仍然平整得可疑。
不是说这个时代的技术不能做到平整地推平墙壁,而是作为一间临时歇脚的猎人小屋,根本没有必要把墙壁做的这么平整。
我拿着十字镐,用稍钝的那一侧镐头在墙壁上用力敲砸下去。
镐头撞击到墙壁,深深地陷入进去,然后不出所料地发出“铛”的一声。
是金属墙壁。
我用十字镐的镐头扣住泥土内侧,狠狠地向下扒拉。
“啪”的一下,一大块半人高的泥土被我翻了下来。
泥土后,是有着繁杂花纹的白色墙壁,和不知名暗红色图案的一角。
这面被泥土包裹的墙壁大概有五米长,三米高,被我刨下的泥土仅仅占了一小部分,大概十分之一的程度,但仍可见到整面墙壁的精密完善。
在我的世界有着一个科幻故事。
地球人在月球发现了一块来自外星人的3x3米方形石碑,他们用了当时最先进的显微观测技术观测,发现石碑仍然是最标准的3x3米。
正常来说,就算是肉眼可见最标准的物体,在显微技术的观测下仍然是粗糙不平的,但这块石碑却是绝对的标准3x3。
在之后的数十年,哪怕地球人发展到了纳米、夸克级别的观测技术,石碑仍然是绝对标准的3x3米,没有一丝丝的超过,没有一丝丝的缺少,仿佛像概念一般在那里矗立。
地球人绝望了。
外星人就这样随意地用一块石碑展现了自己绝对的技术碾压。
眼前的这面墙壁,让我不能不联想到这个故事。
因为这面白色墙壁的设计风格和精密细致程度远远超过这个以蒸汽和玫瑰为标志的时代的技术水准,任意一个来自佛罗斯达的宝石级机械师见到这面墙壁都会被震撼,然后跪下痛哭流涕。
这面墙壁意味着另一个世界的技术水平和文化风格。
它更像是我之前世界近未来科幻片中的医疗室或者飞船的大门。
我压住内心的震荡,花了大概十几分钟,把墙壁上所有的泥土全都用十字镐扒了下来,露出了一块完整的、洁白的墙壁。
我捡起煤油灯,扭动齿轮重新点燃火花,煤油灯“嚓”的一下亮起,发出昏黄的光芒。
我拧动另一个齿轮,把亮度调到最高,照向墙壁。
墙壁颜色如象牙般洁白,方方正正,两边各有一条竖直浅沟。
但是更引人注目的是墙壁上繁复的暗红色花纹和墙壁边的一块——类似检测门卡的装置。
暗红色的复杂花纹彼此勾连,互相印刻,最后勾勒出一副巨大的、怒放着的红色玫瑰图样。
又是玫瑰。
我为玫瑰图案的复杂美感和大气磅礴所吃惊,但并没有欣赏太久。
玫瑰图案下还有几个因为长期被泥土包裹,模糊不清的字符:
“L.....公司......xx制”
毫无疑问,是我所熟知的、来自我的世界的文字。
来自我的世界。
我快步走到门卡检测装置前,开始观察装置。
这并不是一个门卡检测装置,更像是——指纹或者其它什么的检测装置。
装置上有一大块空处,我试着把手放在上面。
没有反应。
难道是失灵了?还是需要其它什么触发条件?
我凑近装置,观察它的样式。
就在这时,装置上突然弹起一个摄像头。
“......滋滋......检测到使用者,正在判断身份......”
装置突然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像呼吸节奏一样反复闪烁。
我的手仍放在装置上没有拿下,但出乎我所料的,装置并没有检测我的指纹。
感觉被蚊子轻轻叮了一下,手掌上渗出一丝丝血渍。
“......DNA比对中......身份检测完成......周游先生......欢迎回来......”
装置发出这样的声音,然后就沉寂下去,再没有其他声响了。
回来?回到哪里?
大门“轰”的一下开始移动。
原本看似完整无缺的白色墙壁竟然从中间分裂开来,向左向右缓慢打开。
地下室不停地震颤着,四周的泥土、石块随着大门的移动纷纷掉落,砸在地上。
门被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束白色光芒。
因为在黑暗中呆的太久,白色光芒此刻显得极为刺眼。我的眼睛一时被光芒照耀,眯起来看不清大门后的东西。
过了一会,我才开始适应光芒。
首先看到的是一处约十平方米的白色空间,四面平整,墙壁上流动着白光。
然后看见的是房间两个硕大的椭圆物体。
就像两个蛋壳一样。
“蛋壳”被放在基座上,基座被无数导管簇拥,仿佛......鲜花中的棺材。
导管有的插在基座上,有的插在蛋壳上,里面都流淌着不知名的液体。
左边的蛋壳已经被打开了,里面黏稠的液体只剩下一小半,剩下的则洒落到蛋壳与大门间的路上,地面上还留有未干的水渍。
我内心深处,一个长久以来的猜想终于落到实处。
我的穿越并非命运之神无意而为。
我是被特意送过来的。
这个被打开的蛋壳应该就是我当初所沉睡的地方,我的梦境中还残留着它的余温。
破壳而出。
真是贴切。
我大概能想象到当时的画面:
我从蛋壳中苏醒,从内部打开蛋壳,昏昏沉沉,毫无意识地走向大门,感受到我的苏醒,大门自动打开,最后我倒在地下室内。
然后就是我意识渐渐明晰之后发生的事情了,也是我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的记忆。
那么接下来就是问题所在了。
是谁把我送了过来?为什么要把我送过来?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苏醒?
问题太多,充斥着我的脑海,在我的脑海里狂跳。
我前世除了打工、上学就没有其它的交际圈了,也几乎没有朋友,实在想不出我被选中的理由。
是妹妹吗?
不可能,我穿越时她正在上高中。我知道她的所有事情,知道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难道是......打工的大学机构?
我对这方面的记忆突然变得模糊,之前还记得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心里便有了几分了然。
看来被我猜中了。
但是他们为什么会选中我?
“我”是知情的吗?
人体试验、时空穿梭、灵魂互换......
这些胡乱的猜想在我的脑海中萦绕不去。
但是无论怎么说,他们(Who)总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要么为了研究,要么为了某种目的。
可以确定的是,我的穿越是被通过某种手段,特意为之的。
我在心里强调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
我或许能找到事情的真相,然后回到我的世界。
回到那个妹妹还在的世界。
突然之间,我的胸口猛地一紧,一名有着阳光般温暖笑容的金发少女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清空了思绪。
当下还有着另一件事情要做。
我走到另一个蛋壳前,俯身向里望去。
蛋壳上有着朦胧的雾霭,但是并不影响我的观测。
蛋壳里,一个有着人偶(Doll)般精致面孔的女孩闭着双眼,安然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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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师笔记-
我在穿越前是一名大学生,曾在一座知名大学的研究机构打工,但是说到底只是端茶送水,了不起做做表格数据罢了,从未接触过核心项目。
机械师分级:
1-7级,数字越小越高级。
宝石级(Gem),超越数字等级,领域中的一方权威,学术界的重要人物,哪怕是以机械发展著名佛罗斯达也不超过十指之数。
玫瑰级:未知。
莎娜睡觉时总是抱着小熊,有时候还会流口水。
莎娜的金发是整个拉格菲尔最美丽的头发,曾经有人专门从远方来要收购她的头发。(后来被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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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一言:饿了就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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