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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第二章
  • 笨蛋的天才理论
  • 2019-07-27 15:22:50
第二章

人的社交注定并不是单一性的。

关系是一张纵横相交的蜘蛛网。

当人喜欢另外一人时,必然也会有一个第三人喜欢着第一人。

人的关系由不同颜色混杂的,无法用一句话说清楚。

所以属于他的这份感情也一定是无法用口语清楚表达出来。

他喜欢着青梅竹马的少女这件事情是谁也不知道的。

暗恋的花种从多少年前便已经在心底里开出了花朵。

赖之舟单恋着李雅的情况李雅并不知道,他持有的恋情轻易动摇得连赖之舟自己本人也未发觉,他只希望永远沉于书海底里的她能多看自己一眼,多聊聊关于书以外的话题。

他选择了和李雅一样的方式,成为了作者,他们是如此相像,渴求着爱慕的对方能正眼看自己一眼,仅仅一眼到能确认她的眼中是有自己的存在就好。

写作永远不会一方风顺的,他很快就遇见了暗礁。

悬疑小说最需要的就是对解谜过程的解释,赖之舟无法详细的说明步骤,哪怕他自己就是这个谜题的提出者。

就像数学的应答题一样,明明知道答案却无法写出步骤来,不符合逻辑的现状在他身上展现出了。

他的才能不完整的,有瑕疵的缺陷品是无法得到赏识,他停止了尝试创作,也对李雅喜欢上他的理想破裂,没有期望了。

被谁扼住掉咽喉,放弃了挣扎与逃脱。

和往常早晨一样,他昨晚随意写下的谜题纸忘记取出而夹在了作业本中,在交作业回到座位上后,本子被组长拿起纸张滑落而出。

任何人都不会注意到掉落出的纸张被谁捡了起来。

赖之舟继续低头复习,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过程,他现在只是期望着通过学习来堵塞住大脑内感情爆发,希望着自己的脑袋被知识挤满。

这份感情永远不会有开始,赖之舟每天都和李雅一起回去也好,两人讨论学习作业也好,她会跑到自己家借东西也好,就算两人一起共用晚饭,赖之舟都清楚的看见了。

那他最喜欢的明亮双眼里永远出现不了自己的倒影。

这回大概是真的放弃了,相信不久的将来自己也淡忘,把爱情的大树连根挖起在心上留一个大坑,他就快解脱了。

从爱恋无果的现状里脱离。

至少维持朋友,止步于“友情”关系,不去划破那层薄膜便可以将微妙的处境保持着不变。

通过单纯的扼杀心灵能换来最好的结局,这是谁都希望看到的,他也是。

上天是公平的,就算不相信着神明存在的我们也能被原谅,给予人所有平等的机遇。

放学后作业被批改完发下来,赖之舟看到本子夹着明显多出一角的纸张,尤其是那是自己的本子上纸张后立刻就慌张了起来。

虽然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污秽内容,只是一想到被人知道,尤其对象还是老师时,羞耻感瞬间爆发了。

他抽出纸张时心跳的速度比收到情书时要跳得更快,心脏像硬生生的在胸膛上划出一到缝隙跑出来猛烈的跳动着,手也紧张得犹如帕金森病人一般抖动得厉害。

“咕噜。”

清晰的吞口水声从他的咽喉扩展开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渐渐被扯出来的纸张,仿佛上面记载了多么神秘的文献一般小心翼翼的却又好奇的想要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在自己写下的谜题下面多出了不属于他的字迹却也不属于老师的字迹。

一份完美的满分解答。

他脸颊冒着冷汗,紧张于自己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了,可他的嘴角却是明确的翘起着的,有人能够解出他的谜题。

他抬头左右寻找的,希望能够找到是谁将解答的纸张放回本子,可放学后的大家都已经各自回家,只剩下少数几人嬉闹着讨论接下来去哪处玩以及留下来打扫卫生的人。

还有在教室门外等着他的李雅。

“收拾完了吗?”

她停下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放回书包对少年说,她看上去并不很高兴。

“嗯,回去吧。”

平时的少年一定会询问着她是不是遇见了不顺心的事情,今天反常的表现使她有些迟疑,不过说不定是遇见有趣的事情了,交上新朋友之类什么的,少女找了个随意的理由捏塞了异常。

赖之舟现在只对是谁解出他的谜题充满了兴趣,那份兴趣将他对李雅痛苦无助的爱恋彻底挤压下去,也明确了找出对方的方法。

设出连对方也无法解答的谜题,对方一定会找他。

没有根据的理由却使他确信着。

希望能设出连“他”也无法解答的谜题,他也越来越确信。

对方是自己缺失的另一半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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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也为自己提出了谜题,他所关注的人终于注意到自己了,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沉睡在他体内的才能是多么诱人,名为苍墨少年的想着。

苍墨坐在3小组的第三位,赖之舟坐在3小组第六位,他们之间并没有交际,为数不多的交流也是出于赖之舟班长的义务。

但那份对待所有人都一样的态度对苍墨来说是无与伦比的希望,连他如此垃圾般的人也愿意用温柔的表情和他说话,简直像太阳一样充满温暖。

因为他有着观察分析理性的才能,周围人对他的恶心,细微的厌恶表情也能轻易得出结果,大家都讨厌他,他有着被大家讨厌的才能。

那天在地上接起纸张的人是苍墨

他激动的写下了答案,瞄准了发作业本时去讲台上偷偷将自己和写着赖之舟的作业本拿出,把答案的纸夹了进去。

虽然他十分想看那副被震惊的脸,但那样会给自己增加怀疑。

一旦连被他厌恶的话,自己的未来一定也是无光了。

第二天他看见了赖之舟犹豫的拿着纸和作业本考虑要不要放进去的表情,最后他还是下定决心加了进去,动作僵硬的把作业本放到组长的桌上,迅速的坐回椅子上拿起书假装起了读书。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苍墨观察到了,苍墨起身拿起作业本走到组长所在的第一位,笑着对正在看书的组长说:“能借我看一下作业本吗?”

“你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做吗?居然抄别人的。”

组长充满厌恶的嫌弃脸对他说。

“真是讨厌啊,组长这么小气可是会被张雪同学讨厌的啦”

“什!我知道了……你拿去吧!”

很轻松的就拿到了他的作业本,不过——张雪同学喜欢隔壁班的班长这件事还不和组长说好了~苍墨背对着赖之舟把作业摊开拿出了纸张折叠起来塞到衣袖里后交完作业本又平静坐回座位。

赖之舟直到课代表把作业搬到办公室那一刻都没看到将纸张拿出的人,不确信感使他心惊肉跳,但他却又有感觉那个人已经把纸条拿走了。

大概就是他了。

他专注的看着书却心不在焉想。

往常如果出教室门发现李雅不在的话一定会去她在的教室查看的赖之舟今天直奔家中,他迫不及待得放下书包做完作业,从抽屉里拿出惯用的本子开始写起了谜题。

“嗞啦。”

纸被撕下来的声音,赖之舟看着手中的纸条,暗自下决定:明天就亲手交给他吧。

#####

“诶?这是给我的吗?”

苍墨无法相信此时的场景是真实的,毕竟对方会亲自交给自己这种异想天开的幻想就算是他也不敢随意的相信,手指接触到纸张传来的实感否定了他自己在做梦的感想。

“是你吧?那个字迹,昨天交作业你也很少见的和人说话了,除了威胁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了。”

赖之舟叹气的看着这个还在怀疑是真是假的人,抓住他的手把纸条放在手掌上,用另外一只手裹着苍墨细白的手掌握拳。

“我等着你的答案。”

赖之舟大概从未意识到自己看着别人眼睛时魅力有多大,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喜欢的对方根本都不曾看过他一眼。

苍墨被那双闪耀着期望的眼睛弄到世界眩晕起来,本该拒绝的想法也被强制性改变了。

“好的。”

赖之舟已经回到座位上后,他还处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分界线上,像是梦里才可能实现的妄想居然在现实中出现了,他和太阳说上话了。

这是一年前他们开始合作的契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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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

启薛一点儿不在意雅观问题蹲坐在沙发上,长得过分的黑发披散在沙发坐垫上,懒散的扫过书上一行又一行的文字,表情和说出的话不相符合。

“如果是连薛都夸赞的小说相比也是十分优秀的。”

邹才端过来用玻璃杯装着的水,轻轻放在咖啡桌上,因为少见的看见恋人读起书来,忍不住的想要知道连被她说“有趣”的作者是谁。

“喔——原来是新人作家‘寞州’的新书《传染病》,他的悬疑小说的确写得十分优秀呢。”

也一定是拥有着才能的天才,启薛肯定的东西只有才能,他羡慕着有才能的他们。

为什么优秀的能力却不在他身上绽开呢?

邹才回想起了母亲的教诲。

“你是优秀的,不过很遗憾你并没有才能,放弃成为天才吧。”

母亲蹲在他面前平视着说,冰冷的眼神使他觉得浑身寒冷,明明是含着安慰的口气也变味成了失望。

邹才没有开心的童年,他无法让母亲快乐的展露笑容,她一直都是冰冷的看着自己。

表现完美却无法得不到母亲的微笑,成绩优秀也无法换来母亲的夸奖,他一定是从出生下来那一刻就被自己的母亲讨厌了。

“没有才能的你未来怎么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在没有发现自己的才能前就像普通人一样度过就好了。”

母亲切菜的手未曾停过,就连敷衍的态度都不愿多留出来,声线永远是那样平稳而飘渺。

“你的父亲是个胆小鬼,承受不住压力就自杀了。”

被周围人嘲笑没有爸爸的他哭着回家找母亲问“为什么我没有父亲?”的时候。

他清楚的看见母亲脸上露出了少见的表情,那是一种厌恶的负面表情。

那瞬间不再好奇自己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隐隐约约感觉父亲是造成母亲现状和自己不开心童年的主谋者。

“想起什么了吗。”

直到启薛回问他时,邹才回神发现自己维持放下水杯的动作太久了,眼角也不明的带上了泪珠。

“只是稍微想起了过去的事情而已。”

他拭去眼角的泪水,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笑颜。

“这周也要去图书馆吗。”

她眼里透露出的大概属于不舍的感情,矛盾的又是她最喜欢不会受才能控制的事物。

“嗯。”

邹才换了一套适合外出的衣服,系好鞋带笑着对坐在客厅里的恋人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不合时宜的想起,自己会在意薛的感情大概是她和母亲太相似的神情了,他想讨好却永远不被待好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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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直深爱着青年,但她最爱的青年却爱上怪物,她羡慕怪物,她也开始妄想起如果自己也变成怪物的话……那个人会不会舍得将视线停留在这?

今天青年也和怪物呆在一起,他猜不到不被村民所知的事情已经被少女知道了,他无法理解长得如此美丽的怪物却被人们讨厌。

“请永远不要离开我。”

怪物乞求着对青年说,那样不带感情却美丽的眼神使青年看见了自己曾经最想得到赞扬对象的那个人,青年拒绝不了那个眼神。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青年对怪物如此许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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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雅最期待的一天又来临了,每隔一周的见面使她觉得每日变得比过去漫长得连呼吸也慢得难受。

“哦?你也在看《传染者》吗?我出门前拍档也在看呢。”

她坐在位上看见熟悉的身影走过来时心脏已经要从胸前撕裂出一般,尤其是对方再次主动聊天时,呼吸要停止般。

“这本小说在谜题和解答上十分优秀……总、总觉得能从这里学到些什么——”

李雅庆幸着自己拿了这本书,同时也后悔自己拿了它。

人为何要如此矛盾呢?

“哎——那我有时间也看看好了……不过最近的新人还真是厉害呢。”

他拿出自己借阅的书示意李雅看,李雅看到书的一刻心脏不再紧紧是激动得要跳出来一般肤浅,已经高兴到了心脏突然停止活动也不稀奇的地步了。

“有‘寞州’的《传染病》、《侦探》,‘椿斐棠’的《沐于夏天温暖》,不过我个人看好的是新人女作家‘初年’的《夏天的39℃》”

自己的努力出现了回报,“末日言”已经注意到她了,知道她的存在了,光是这点就足够她兴奋到三天彻夜不眠不吃不喝。

“是、是、是的——不过邹才会喜欢恋爱小说真是想不到啊——”

语言组织已经彻底性遭到了破坏,意识模糊到乐观认为自己只是单纯做梦,但邹才下一句彻底将她的得意打回原形。

“因为她说了‘写得很有趣’所以我特地去看了,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是啊,他会看自己的小说也只是因为被她最讨厌最不希望存在的人推荐去看了,被情敌促成的关系丝毫开心不起来,不过已经知道她的存在就该谢天谢地了。

“不过她说不打算在签售会上露脸这点有些遗憾啊,寞州也是,我很想认识一下他们来着……”

李雅已经无法继续下去想了,虽然她也十分正面认识“末日言”,但现在不是时机,需要继续忍耐,到时候他知道自己也是作者的时候会不会感到惊讶呢?

“邹才最喜、喜喜欢哪位作者?”

按压住自己要幻化成粉红泡泡的心情,她往下压着声音问。

“我最喜欢的作者——是……‘未泯’——”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寂寞和无奈,这个一直都笑着的青年此时的口气充满了不确定。

“不过她大概十分讨厌我吧。”

李雅看着他淡漠的表情发觉自己问错问题了,毕竟她也不知道“末日言和他的母亲并不和”这种消息,假使不是户籍真真确确写着的话谁也不会相信两人会是母子。

也正因为末日言的母亲是优秀的作家,所以他得到了优秀的遗传因子。

“抱、抱歉!我并不是有意问这个问题的……”

于是她慌张了起来,不希望给他带来任何不愉快的时间,更绝望于他对自己失去兴趣再也无法见面,她会过上比坠入深海都黑暗的未来。

“没有事啦——只是稍稍有些想起过去的事了。”

邹才自己也奇怪着,为什么今天会如此怀念着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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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你还是变得和胆小鬼一样了。”

中年女人看着录像里笑着回答记者的邹才说,像是在说一个没有关系的路人一样轻松的口气,没有母亲看见儿子上电视的欢喜,只有对儿子愚笨的冷嘲热讽。

“才能可不是你这黄毛小子能掌握的东西。”

秦子冉是全国最富有才能的女作者“未泯”,在写作上是一个优秀得不像人类的天才,一位丈夫已逝却没有二婚的女性,也是热门作家“末日言”的亲生母亲。

她今年已经年过四十却有着年轻的外貌,没有二婚的原因并非是她不够美丽,不被人所追求,相反,很多优秀的资深作家想要娶一位哪怕是二婚却才华横溢又美貌的太太。

从络绎不绝提出结婚的人到无人问津是出于她冰冷的拒绝,没有人有胆量再去尝试,有人说:“未泯的爱已经伴着她丈夫的尸体永远埋入土中了。”

这些说着她痴情的句子传到邹才耳中却是听来是对母亲的嘲笑和耻辱。

他宁愿期望母亲没爱,也不相信那份母亲存在的爱和没用的父亲带入土中。

“邹才,我可怜的孩子,才能会给予人希望,也会公平的带来绝望。”

她抬起一直按在胸前的相框,相框里的人是长得和邹才十分相似又比他更加显得成熟的男人。

“你还真是长得越来越像那张讨厌的脸了。”

秦子冉露出了身为孩子的邹才也曾未见过的丰富表情,那是嘲笑着所有人的表情。

“真是太愚蠢了,你既然生来是怪物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是凡人。”

“连母亲的玩笑话都不能分清楚的你也还是太天真了啊,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成长过?”

她取出镜框里的照片,仔细抚摸着照中人的脸部。

“扼杀掉自己的才能这点先不说了,居然还榜上了一个了不起的怪物……”

“果然笨蛋的遗传因子也是多少有的嘛。”

她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打火机火焰的橙色火焰渐渐向照片靠近。

“不过我可不会管你的未来,你要成为凡人也好、怪物也好,那都和我没关系。”

冰冷的眼睛眼睁睁的看印着温暖笑容的男人被火焰侵蚀成灰烬,火焰的耀眼也没能将她的眼里染上任何颜色。

“真无趣,你已经变成和你讨厌的那个没用的父亲了。”

照片燃烧即将到手指,她像是丢弃垃圾一般随意的松开手指,看见一地的灰烬后,她平静的说:“真是个死了也要留下后患的麻烦对象。”

她拿来扫把撮箕将灰烬扫干净,倒进了垃圾桶。

######

男人爱着那个美丽的动物,那是一只罕见的珍兽,珍兽对他却没有任何好感,用睥睨的眼神高傲的扫过他。

反正今天也只是一个像猴子围观一样的白痴人类而已。珍兽摇着修长的尾巴想。

男人不分白昼的来看望珍兽,大概是出于无聊了,它问:“每天来你不厌烦吗?”

男人回答它:“为了你,每天来都值得。”

珍兽听了男人的话后习惯露出的嘲笑的笑容对着他说:“你果然是个笨蛋呢。”

######

启薛的出门频率维持在一个月两到三次,出门的唯一目的是学习不会的事物,没学会一件事情能为难她的东西也少了一个,所以就连这频率极低的出门次数还再持续往下掉。

这已经不是人类所能达到的范围了,也许某个方向会有比她拥有更加厉害的天才存在,但那可怜的天才却是被禁锢在小小的范围内。

这少得可怜的出门机会她不用于探望父母,父母在她的印象里是微妙的存在。

她像是为了试验好的遗传因子会有优秀的后代的存在,她的父母对她视而不见,只衷心照顾着体内的“怪物”。

换种说法,“才能”更像他们的女儿,启薛是个容纳的容器。

她的人生被才能填充着,个人的情感成为了没有价值的杂物,被所有人需要的才能正像病毒在她体内不断传播着痛苦的因子,她会变成没有感情的布偶,真正的容器。

就算被人羡慕的说:“你要那么多才能干什么,能分我一两个就好了。”

如果才能是靠触碰就可以传递的话,世间就不会有如此多苦恼了。

可才能并好像没有能成功的给别人,反倒是将别人的才分过分吸取回来了。

身为怪物要有“异类”的自觉,不需要厚颜无耻的去模仿人来,再怎么模仿最终只能被他们拒绝,就算成为人类的外貌终究也是怪物。

“你是完美无瑕的怪物,不是残破不堪的人类。”

这是父母从她诞生起送出的祝福之语,他们是怪物,所以出生的孩子也应该是怪物。

所以人类的法则对她毫无用处,怪物会肯定怪物,她会肯定才能。

邹才爱着自己的才能这点她是知道的,甚至可能逼迫他执着于才能自己也有错误说不定,但她是怪物,不明白人类为喜爱之物为何要小心接近。

她想要什么马上就可以制作出来,钱也可以轻松的赚过来。

怪物的准则是:把喜欢的,所爱的,通通抢来占为己有就足够了。

她已经爱上邹才了,既然自己的才能使他呆在了自己的身边,那利用自己的才能留住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他已经离不开自己的才能了。

她也心安理得抹杀着邹才的才能,不断虐杀他的精神。

总有一天她会杀掉自己所爱之人,但在那之前她有时间去爱他。

“也该快回来了。”

启薛关上书,打开冰箱看了看食材,今晚难得就由自己来准备食物好了。

属于怪物的那份爱正在毫无节制的膨胀着。

######

赖之舟和苍墨就算已经合作了一年左右写悬疑小说,但他们一天一个设谜题一个解谜题的习惯还是没能改,少年的世界中“李雅”存在的时间越来越少。

赖之舟从李雅无望的未来中脱出了,他的世界已经停止为曾经拼尽全力围绕着少女的循环,他仔细分析后发现,自己对少女的暗恋是错误理解。

那是他解释不清的青春期,美好又糟糕的青春期。

“……之舟?”

少年被他的搭档唤过神来,刚刚他发了一会儿呆。

两人是永远不会相交的两条线,自从那日开始,平行线相交了。

世界在那天开始被改变了,无论是苍墨的,还是赖之舟的。

“抱歉,刚刚出神了一会儿,你能再讲一遍解谜过程吗?”

他脸上露出些许羞愧,在搭档仔细讲解如何解谜的时候他出神没听实在是太不尊重对方,他聚精会神的看着搭档细白的手拿着笔,纸上的字迹也十分清秀好看。

“只要之舟想听的话,再讲一百遍也可以啦,反正我这样的人也很闲……”

“你说出这样的话我很开心,但是后面的可以免了,你是一个优秀的朋友。”

相处了一年后赖之舟在表达苍墨时不知道该说他是过分自卑还是过分自大了。

也许两者都占有一部分,这家伙也很少去户外活动,一副瘦弱的样子。

身为班长的赖之舟习惯性的又发病了。

“还有这种话去和喜欢的女生说去啊!就算和我说得再优秀也得不到好处的!”他叹气的说道,“还有多去运动一下啊,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

“……”

赖之舟看着拍档用富含深意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有哪里说错了,仔细确认三次发现自己都没说奇怪的话,他紧张的问:“怎、怎么了……”

“我在想之舟还真是狡猾啊。”

赖之舟觉得自己和搭档之间突然出现许多不得了的交流代沟。

#####

“时间不早了,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美好的时间总是十分快速的就从指尖滑落,沙漏的沙子此刻已经掉完了,开心的晚会也要结束了,在明知道之后迎来会是无聊的日常,但因为再次相遇而重新期待。

“好的,下周……你还……会来吗?”

奢望结束的时刻永远不到来的话,现在珍惜的心情会变得一文不值,得不到的东西的魅力对人而言是无法忍耐的。

“和你一起读书很开心呢,下周我也会来的。”

短暂的轻松时间对邹才是美好的,无关“才能”,离开非日常的怪物回到日常的人类生活里,唯一和怪物无缘的小段时间值得怀念了起来。

不过也许也没有完全的脱离。

“好、好、好的!”

李雅激动的回复他,那副样子在邹才看来有点可爱,使他燃起了“如果恋人表情也稍微多一点,可能现在会更轻松一点?”的无趣念头。

他开始有点不舍于现在回家了,不过不回去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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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与珍兽堕入深爱中,他们的孩子诞生于世上,婴儿最后还是人类的样貌,在男人喜庆于两人爱的结晶降生于世,属于珍兽的冰蓝瞳目的视线紧紧停留在婴儿的身上。

果然是个怪物啊。

它只是静静的再次勾起嘲笑的嘴角,男人没有意识到所有事情仅仅开心的对珍兽说。

你看,这个孩子有你漂亮的蓝色眼睛,有我的棕发,是个长得和你一样美丽的孩子。

珍兽用柔和的眼神看着男人道:“我更希望他会是个和你相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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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稀客啊。”女人火红色的眼里有着莫名的笑意,“没想到子冉会找我们呢。”

“其实可以的话,我一点也不想来找你们这两个无聊的家伙。”

秦子冉没有理会女人脸上别有它意的眼神,她永远没有波澜的冰蓝色眼神和女人的火红色的眼神一点也不兼容。

“别这样说嘛,我们一直都在等着你来呢。”

她笑盈盈的叫佣人过来等待拿走秦子冉身上厚重的大衣与帽子,初春的寒冷也没能比冬天温暖多少,寒风一直吹打着这座城市,席卷着城市里的人们。

“还真是做什么都瞒不过你们两的眼睛。”

看见女人往前回头等待着她过来,秦子冉笑着将大衣和帽子脱下放到等在一旁的佣人手上,一如既往的嘲讽笑意也不能掩盖住她现在焦躁的心情。

“毕竟是老友又可能是亲家母的秦子冉嘛,如果不是你的孩子的话,我可不舍得将自己宝贵的女儿送出去呢。”

“宝贵女儿?不是‘优秀的可能性’吗?原来你们还有将孩子看做女儿啊。”她用使人愤怒的表情伴随嘲笑的口气带着笑容说,“抱歉,我以为你们只是生出了“怪物”和它的容器呢——”

疯子始终就是疯子,他们再优秀也是疯子,这句话适用于所有的疯子和天才身上,秦子冉当然知道对方指什么意思,因为她的旧友是真真正正的疯子。

“我和哥哥也是很好奇啦,继承了我们两个优秀基因的孩子和你与凡人的孩子诞生的可能性哦?”

女人的口气居然染上些许兴奋,秦子冉并看不到她背过去的脸上表情如何,但是想象得出。

那会是一张疯狂的脸。

“呵。”

秦子冉从咽喉发出不屑的声音,一种对疯子的唾弃声。

#####

“我回来了,嗯……很香呢。”

邹才一回来就看见了恋人少见在厨房下厨的身影,恋人就连做饭也十分优秀,她不存在任何人类认知上所知能力的缺陷。

“因为等才回来大概会过了吃饭时间,所以先做了。”

启薛其实从刚刚开始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像是从父母那传来的不**浸泡着她的身体,她和许多家庭的子女与父母不同。

父母一旦情绪波动大的话,她就便会身同感受的感到父母同样的情绪,这种只会发生在双胞胎身上不科学的现状也出现在她身上。

“抱歉啦,说好由我做饭的。”

但他的温柔的笑容使启薛将这些顾虑全部都抛在脑后,任何事情都没有邹才优先,在她的认知范围内这就是最正确的判断。

所以该说他是幸运着还是不幸运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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