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刚的诺瓦是几乎要疯了，那现在她就是真的已经疯了。
来来回回，一进一出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就又多了一个躺进急救室的学生，而且还是自己的判断所导致的。
“到底干了些什么啊你这混账！”
“冷静点！”
隔着一扇玻璃看着躺在里面的天羽，诺瓦一边咆哮着一边捶着墙壁，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帕特里克赶忙上前把她架住，以防情绪失控下诺瓦的魔力暴走，对急救室和里面正在进行的抢救造成影响。
“又一个学生莫名其妙地倒下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不是还不知道这么回事吗？等医生检查完再说啊！”
话是这么说，帕特里克现在心里也是非常忐忑的，虽然不知道那个小子做了什么，但十有八九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岂不是变成自己怂恿的了。
虽然嘴上是打死不会承认的，但帕特里克对于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他自认的朋友兼学弟是又感激又佩服，要是他因为自己的原因出了事情，那不用蕾娜来教训，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原谅自己。
不久，医生打开门示意他们进来，脸上的表情非常地复杂。
“医生！医生！，他到底怎么样了？”
一进房间，诺瓦像之前的天羽那样，恨不得跳上去抓住医生问个明白，帕特里克赶紧架住了她。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医生停顿了一下，看着一边床上的艾尔丝特，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少年是怎么做到的，但现在这名伤者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可以认为脱离了危险。”
“你说......什么？”
刚刚已经被宣判了死刑的艾尔丝特，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居然就没事了，不知底细的师生两人面面相觑心里有数的雷文默不作声地看了眼天羽，而菲尔则一边喊着“太好了！”一边又哭了出来，当然，是喜极而泣。
然而诺瓦却完全没办法放心，这毫无疑问是好消息，那坏消息又是什么？
“可是这跟天......跟那边那位昏倒的男生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露出了困惑和羞愧混合的表情，指了指一旁跟艾尔丝特相连的仪器。
“我不清楚这个少年具体是怎么做到的，但记录显示在他们俩独处的几分钟内，有大量的魔力流入了伤员的体内。无论是量还是输出功率，都好几倍于正常人能够承受的数值，毫无疑问会对大脑造成永久性损伤！”
雷文和菲尔愣住了，诺瓦几乎要晕过去，帕特里克则扭开了头。
“永久性损伤......会伤到什么程度？”
勉强撑起身体的诺瓦，一字一顿地问完了这短短的一句话。
“具体的损伤程度难以直接确认，但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这下几个人的情绪彻底控制不住了。
“蠢货！你这样子艾姐醒了我要怎么交待！？”
“呜呜......都是我的错，如果艾尔不受伤的话，天羽也不会这样了......”
“别说了！是我同意他们俩独处的，我应该想到他会干出危险事情的，都是我的责任！”
“又，又出什么事了？一个个......跟号丧一样？”
“唉？”×N
一旁的病床上，某个“植物人”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眯着眼捂着头，一脸有些不舒服的表情。看到几人夸张的反应，他实在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几人个人一言不发地瞪着自己，看得天羽从心底里发毛。
“那个......出什么事了吗？”
以防万一，他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失去意识前的那套还好好地穿在身上，窗帘漏进来的阳光亮度也没什么肉眼可见的变化。应该没有昏多久吧，最多几十分钟，为啥这群人的态度这么夸张？
最先调整过来的是医生，他战战兢兢地提问。
“你没事？”
“没事......吧，你是医生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呃，头有点晕？”
周围人的态度让天羽坐如针毡，他小心地确认自己身体的状况，出了魔力过耗导致的头晕和精神萎靡外，好像真的没什么别的问题。
“那啥，不管怎么说，能别这么看着我么？稍微有点吓人。”
理所当然地，天羽被强迫住院观察。所谓的强迫具体来说是指诺瓦拿剑架在脖子上，用颤抖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出“给，我，留，下！”这几个字。
第二天，天羽和情况稳定下来的艾尔丝特都被移到了一般病房。艾尔丝特因为强行维持术式导致了精神极度的疲劳，所以至今还在昏迷或者说沉睡，但医生拍着胸脯保证没有问题，所以天羽能静下心来考虑后面的事情。
“拿去，千万被让别人看到。”
前来探望的诺瓦，一间面就把一叠文件交给了天羽。
“这是什么？”
“这次作战迄今为止的综合报告。”诺瓦在床边坐了下来。“你昨天不是说要加入围剿行动，然后我没同意么？”
昨天初步检查确定没问题后，诺瓦就因为任务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医院。走前天羽提出要和她一起去，为艾尔丝特报仇。然后才出现了上面被剑抵着脖子的一幕，在一旁撺掇的帕特里克则直接被一拳放倒，然后拖走。
“是的，您同......”
“想都别想。”
“对不起，当我没说，可这是......”
“我知道格雷恩被卷入让你咽不下这口气，这份报告里详细记载了遗迹军是怎么一步步被歼灭的。虽然比不上亲自动手，但多少能消消气吧。”
天羽心里相当感动。
无论上次的学院事件，还是这次，她总是坚定地站在学生一边，为学生考虑，为此不惜冒巨大的风险。想起自己之前畏首畏尾的样子，真是自愧不如。
“没关系吗？这不算机密吗？”
“没关系，学院既然参与了这次行动，那你作为学院生就不算是完全的局外人。不过，记住不要给无关人员看到哦。”
“当然。”
天羽抽出报告，仔细地看了起来，翻到参与人员的名单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
“教官，为什么最高指挥部里时刻有教会的代表坐镇？”
这次事件基本已经实锤是安全保障局和其背后势力的自导自演了，在这种情况下尽可能把信息掐死在内部才是正确的选择。在信息流中心的最高指挥部里留一个外人，怎么想都很不寻常。
“因为教会那边提出了强烈的要求。”
“哦？”
“艾弗里德旧地铁系统建于帝皇时期，也就算是帝皇的遗迹，教会有监督权。他们派人是怕鲁莽的围剿行动对遗迹造成过度的损坏。”
“原来如此。”
天羽继续翻阅着报告，又发现了各种各样有价值的信息。
“现在地下的包围圈已经缩到非常小了吗？”
“是的。”诺瓦点了点头。“所以进一步的围剿已经由安全保障局全权接手，我们负责包围区域的地面巡逻。”
之前的围剿行动中，有很多的恐怖分子通过暗道逃了出来，并进行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报复。目标从平民到政府设施、人员，全部囊括在内。除了艾尔丝特外，过去的两夜一天中，还出现了很多的受害者。
“嗯嗯。”
天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等等，你在盘算什么？这次事情结束前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医院里，听到没有！？”
“是，是，我现在就是想进去插一脚，也完全没有办法不是吗？”
老不老实先不提，完全没办法这点，天羽没有说谎，现在的自己，既无情报又无能力。像之前那样预料好一切，然后干净利落地解决问题，是不可能的。
当然，没办法的只是“现在的自己”。
计划的雏形已经完成，还差几块拼图碎片。而想获得他们，必须进行一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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