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海因怀特学院，强袭科训练场。
天羽站在场地中心，眼睛上蒙着厚厚的黑布，他不停地深呼吸，试图平稳自己的心跳，戴着露指手套的右手垂在腰间的枪套旁，一动不动。
随着轻微的机械声，一个人形的靶子在他七点钟的方向竖了起来，随后，一个接一个共计十个标靶，不规则地分布在他周围。
“3，2，1，0！”
默默地倒数三个数后，天羽抽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第一个靶子，扣动了扳机。
“砰！”
不同于发射魔力弹时微弱的声响，清脆的枪声伴随着硝烟回荡在训练场中，出膛的子弹准确地命中了目标标靶的中心。
没有丝毫的停顿，天羽调转枪口，按照靶子竖起来的顺序挨个点名，仅仅1.5秒的时间，所有的标靶就都躺回了地上。
天羽喘了口气，摘掉眼罩确认自己的战果。
“漂亮！”
始终站在一旁的围观的诺瓦走了上来，由衷地鼓着掌。
虽然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眼前这位少年有着惊人的天赋，但他实际的进步速度还是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正式开始私人训练也不过是半个月的事情，射击训练更是只有一周，但他如今的实力，即使放在整个学院去看，恐怕都排得上号。
“第四个靶子的弹着点歪了，看来还是修炼不足。”
天羽有些懊恼地看着地上的靶子。
在之前的战斗中，他只用手枪射击过魔力弹，虽然威力大，无后座，但需要一定的时间充能，这意味着在激烈的近身战中，魔力弹几乎没有机会使用。所以在诺瓦的建议下，他从头开始练习使用实弹射击。
“这话千万别说给强袭科的人听，不然会被认为是在装13而挨揍的。”
“真的？”
诺瓦点了点头。
“先不说你的射击和剑术的进步速度有多恐怖，光是只靠声音记住十个靶子的位置这点，绝大部分人就永远不可能做到，无关努力或者经验，这是能力的问题。”
天羽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
“教官，我能再试一次吗？”
“不，先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诺瓦看了看手表，需要极高专注度的训练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这样下去也很难取得什么进一步的效果。看天羽坐下后，她递过去一瓶营养剂，然后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看起来有些焦躁，出什么事情了吗？”
“焦躁吗？”
“战斗技术，无论剑术还是射术，都不是那么一板一眼的东西，其中掺杂着很浓重的个人风格，心境也会体现出来。你的射击看起来有些急躁，不然那颗子弹也不会打偏。难道是之前的战斗中，发生了什么吗？”
被一语戳破的天羽抿着嘴低下头。
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两个月，自己就已经四次几乎丧命，三次当了累赘，之前还遇到了那种完全不可理喻的怪物，差点连累艾尔丝特。
而来日方长，谁知道下个敌人会有怎样的实力，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只是对将来的情况有点担心。”
像是被震惊到一样，诺瓦盯着天羽的侧脸看了几秒，然后——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这答案太正经了反而猜不到。呵呵，这可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该说的话。”
“年轻人什么的，教官你今年......”
“嗯？你想说什么？”
“不，没什么。”
突然的变脸让天羽几乎咬了舌头，他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多问。
“但是，将来什么的。按理说有能力进入这所学院的人，都不应该担心那种东西才对，何况你还是战术科。”
天羽没有多说什么，对方是真心想帮自己，而自己却藏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不能告诉对方，由此产生的负罪感让天羽很是不快。
看着天羽有些苦涩的表情，诺瓦心里很清楚他有些难言之隐，也就没有多问，而是站起身，抽出了剑和手枪。
“我说，要不要跟我来打一场？”
“唉？”
“上次对战已经是几天前了吧，就不想验证一下自己有多少进步吗？”
脸上带着微笑的诺瓦，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天羽，天羽当然对她的用意心知肚明，也站起身拿起武器。
“还请手下留情。”
两人给枪换上训练弹，开始了单挑。
之前的课上，以及训练刚刚开始的时候，天羽都被诺瓦单方面地吊打，在那两次战斗中，诺瓦都只使用了一把单手剑。但从艾尔丝特告诉天羽的情况来看，对方在认真战斗时，会同时使用枪和剑。
换句话说，就是现在这样。
“准备好了就放马过来！”
天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冲向了诺瓦。
“看清对方的动作！不止用眼睛！耳朵，皮肤，所有的感官都给我用上！”
“是！”
诺瓦颇有余力地招架着天羽的进攻，不时地拉开距离用手枪打乱他的动作，再挥剑跟进。
而天羽虽然被压制住，但却很好地招架下了所有的攻击。
“漂亮，没想到半个月就能有这种级别的成长。”
不过几天前，他连接下自己随意的一招都做不到，但现在已经能在比当时更强的攻势面前，坚持数分钟之久。
“但是，还不够，结束了！”
诺瓦看准一个破绽，一击打飞了天羽的剑，反身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
“接招！”
天羽向后倒去，却如同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抽出手枪向诺瓦射出了几颗训练弹，诺瓦没有预料到，赶忙用剑挡开了数发，但依然有一发擦着她的脸掠了过去，子弹内的染料留下了一道蓝色的痕迹。
诺瓦擦了擦脸，诧异地看着手心的染料。
“那个破绽是故意的？”
“是，正面战斗我不可能赢，那就只能玩点脏的了，对不起。”
诺瓦摇了摇头，笑着把躺在地上的天羽拉了起来。
“真正的战斗中，干掉对方让自己活下来才是第一要务，做得很好，你不需要道歉。但是，像这样成长下去的话，超过我应该也指日可待了，作为教官，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羞愧。”
“不，我还差得远。”
“不管怎么说。”诺瓦用力拍了拍天羽的后背。“将来的事情再怎么糟糕，能比我的训练更糟吗？你连我的训练都挺了过来，还成长地如此迅速，未来就算真的发生什么，十有八九也一样吧，不仅弄不死你，还会让你变得更强。”
“教官......”
天羽心里稍微有些感动，虽然一开始对方的态度让自己觉得有些瘆人和唯恐避之不及，但作为教官，眼前的这位真的是太完美了。
“不过啊，你这成长的速度，说实话，快的有点恶心，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嗯......养好了随便卖给哪支部队，应该都能拿不少回扣吧，给近卫军？不不，还是北部方面军比较好吧......”
看着面前一本正经谋划着什么的诺瓦，天羽决定收回前言，并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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