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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首席和吊车尾

第一章 首席和吊车尾

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斯库鲁魔法学院,老实说的确是一件很让人骄傲的事情。然而事实就是我至今都没啥实感。硬要对自己做个简单的评价的话,我觉得自己属于那种“努力的天才”吧。并不是比他人更有天赋,单纯只是比他人稍微努力那么一点点罢了。至于自己为什么这么努力的原因,也非常的单纯,因为我喜欢魔法。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努力钻研各种魔法,去看各种魔法知识的书籍。不知不觉地,就爬到了学校第一名的位置。

如果硬要说我比他人更加优秀的地方,大概也就只有我比任何人都要更爱这门学科而已。也正因为如此,对于他人对我的夸赞还是认可,我至今都没有太在意,只是不停地用自己的节奏走在这条自己制定的道路上。

回到斯库鲁学院的话题,斯库鲁魔法学院是专门教授魔法的名门学府。在全球范围内都有着非常高的声誉。这所全住宿制的学院,不管是在实用魔法,还是理论魔法上都在进行着全球最顶尖的教学。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学习魔法,是所有魔法师的梦想。

学生们在开学一周前就陆陆续续地搬了进来。作为新生的我也不例外,为了提前感受这所高级学府的学术氛围,我就像是来到了游乐园的孩童一般,在这所魔法城堡里尽情地探险。不过,除了自己的心情问题以外,倒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让我早早地来到了学院。那就是新生代表发言的准备。作为首席自然是逃不过这样的任务。所以,为了准备演讲稿,我早早地来到了宿舍,希望能够寻求一些灵感。

高年级的前辈们似乎还想多享受一些假期,所以现在整个学院里几乎都是雀雀欲试的菜鸟们。老师们也习惯了一般,给了新生们最大的自由。当然,这群菜鸟里面也包括了我的宿友。

“今天也要去图书馆吗?”

“恩,离开学也没几天了,想着赶紧准备好演讲稿比较好。”

“该说不愧是学霸吗?连这种事情都这么上心。”

“毕竟是被威扎德校长拜托了的,也不好糊弄。”

“哼~那就好好加油吧。”

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娇弱的男生,正是我的室友——贝希摩斯。总体来说的话,是个话很少,很内向的男生。该说是赚到了吗?我不是很擅长应付那种自来熟的类型,有这样的一个室友,对于我未来四年的校园生活是最好不过的铺垫。贝希摩斯的成绩绝对说不上好,几乎是吊着车尾考进这所高等学院的。主动问这些事情显然有些失礼,因此我对他的具体成绩也就不是很了解。安排他当我的室友,我总隐隐约约地觉得这是学校刻意为之。

不管如何,开学前一周的时间我几乎都浪费在了泡图书馆和在校园里游荡这两件事情上了。演讲稿姑且算是弄出来了,但我对于这种事情也兴趣缺缺,只是为了交任务而已。

“不愧是利维坦,准备的演说很振奋人心啊。”

为了巴结第一的学生,连这种糟糕的演说都要夸上几句的老师还真是悲哀啊。

伴随着我的演说,魔法学习生涯就这么拉开了序幕。刚开始的一周,并没有太多让人兴奋的内容。课程也都是很入门级别的内容,这种程度的话,我在入学之前就已经全都掌握了。我倒是对另一件事情起了兴趣,那就是我的室友。之前也说过,贝希摩斯的成绩绝对算不上好,但是,经过我这一周与贝希摩斯的共同生活,我发现他也绝对说不上不努力。一般来说,成绩不好的人会有两种可能。

1.这个人是个对学习毫无兴趣的混混。

2.这个人是个怎么教也教不会的笨蛋。

但是,可是。

贝希摩斯却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情况。并不是那种会翘课的不良,也不是那种不好好做笔记,对成绩无所谓的差生。实际上,我本人也亲自辅导过他的一些功课,对于贝希摩斯的理解力,我的评价是:甚至超于常人。没错,他不是不努力的坏学生,也不是学不会的笨蛋,对于理论的理解力也足够。但就是单纯的,成绩不好。更像是一种脱离了正轨一样的别扭。

出于好奇,我开始了对贝希摩斯的观察。然而,我还是搞不清问题出在了哪里。贝希摩斯的一切关于学习的举动没有任何的异样,与所有的人一样。不管是魔法释放的节奏还是动作,对于理论的掌握与运用,虽都只能说是达到了一般水准,但这样子的水准对于一个新生来说也绝对够用了。但就是...别扭...

举个非常简单的例子,在练习火球术的课上,贝希摩斯释放出来的火球大小与一般人一样,可是却消耗掉了过量的魔素。魔素并没有被有效地利用,不,甚至可以说被浪费了!普通的话,这样量的魔素,应该能够释放出更大的火球,更有效地被利用才对。然而现实并没有这样,不如说被浪费本身就很奇怪,一般的魔法师,只会采用需要的量的魔素来进行适当的施法。那么,为什么贝希摩斯使用的魔素量会更大呢?没有道理,被浪费的那部分魔素到底去了哪里?对于这点,就连老师似乎都摸不着头脑,也只能纷纷投降举起了白旗,任由贝希摩斯自己发育。

但我却对此燃起了斗志与浓厚的兴趣。所谓的魔法,就是世界的真理。只要是关于真理的话题的话,我就有怎样都想要弄清楚的欲望。一定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藏在这份违和感之下,藏在贝希摩斯这个不可解之人的背后。

话虽如此,但连老师都毫无办法的事情,就算我想破脑袋,也没有找到什么让人在意的线索。直到,那天...

“要是我也能够像利维坦那么聪明就好了。”

“我并不觉得你比我笨就是了。”

“越是这么说,反而越是让人烦恼啊。”

“是吗...”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在学生食堂共进晚餐之后,我和我神秘的室友回到了宿舍,伴着烛光开始闲聊起来。不过,方才说的的确是我真实的想法,贝希摩斯绝对不是个笨小孩。然而,成绩不好,却也是不争的事实。那么,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的呢?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了这个我问了自己无数次的问题。

“啊,你衣服破了啊?”

低头看了看:“真的...大概是今天课上练习火球术的时候不小心弄破的吧。”

“脱下来我给你补一下。”

“你这家伙,竟然还带了针线吗?好恶心。”

“先不说这样子的刻板印象可是会被diss的,再者我也没有带针线。”

“那要怎么补啊?”

“总而言之给我就是了。”

倒不是怀疑贝希摩斯是个gay之类的,单纯只是觉得让另一个男生给自己补衣服有股毛毛的感觉。尽管如此,我还是压抑着生理上的排斥,将衣服脱下来递给了贝希摩斯。

贝希摩斯接过衣服,竖起了自己左手的食指,指尖发出了不可思议的蓝色光芒。接着,他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了左手的指尖,就像是抽丝那般,将一根魔法丝线从指尖抽了出来。只见他直接用这个蓝色的丝线开始缝补衣服破烂的地方。丝线本身看起来没有硬度飘荡在空中,随时会断一般,但一接触到衣服本身,却又像有意识一样自己穿过了衣服。在贝希摩斯的手中,丝线仿佛有秩序的蚂蚁群那般,在衣服上游走。不一会儿,衣服破烂的地方就都被修复好了。最后,贝希摩斯用手轻轻地拂去丝线留下的痕迹,随着盘旋的蓝色蚂蚁公路从衣服上消失,破烂的地方就像从来没有坏过一样焕然一新。

此时此刻,无数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游离。已经不是简单地被吓一跳这样的程度了。这样的操作,这样的魔法,我从来没有见过。人生第一次,在关于魔法的事情上,受到了冲击。自认从小就读遍各种书籍论文的我,却被眼前的这个成绩平平的男人给震撼了。

不不不!这件事情本身应该比我现在所感受到的,所认知到的,还要严重一百倍,一千倍。魔法,原来是这么纤细的动作吗?原来是这么细腻的感觉吗?绝对不是!仔细想想的话,这是能够颠覆整个世界的魔法理论的操作啊!我现在都想立刻给眼前这个人颁发诺贝尔魔法奖了!

“你!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贝希摩斯一头雾水:“只是,修好了你的衣服了而已?”

“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修炼场吧!让我再看看你的魔法!”

“哦...哦...”尽管还是一脸疑惑,但贝希摩斯还是答应了下来。

“还有,以后不能给任何人看到刚才那样的魔法。明白吗?”

“明白了。”

一整夜,我都没有闭上眼。直到周末,我满脑子都是那晚贝斯摩斯所呈现给我的魔法另一面的姿态。是那么神秘,那么美。我非常确信,我正站在世界的真理大门之前。首席?第一名?现在这些名号简直就像在嘲笑我一般。不,对我来说这些名号或许从来不重要,就连我这个存在本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贝希摩斯!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的谜底,就在这个男人身上。

周末,趁着午饭大家都在食堂聚集的时间。我和贝希摩斯偷偷地溜到了练习场。

“在这里的话,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研究了。”

“到底是要研究啥?”

“当然是你了啊!贝希摩斯!”

贝希摩斯似乎被我高涨的情绪给吓到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么,我到底要做什么呢?”

“总而言之,给我再看看你的火球术吧!”

火系魔法是最古老,同时泛用性也最广的魔法。就算到了今天,也还有各种新式的火系魔法被研发出来。而其中,火球术则是基础中的基础。斯库鲁的入学考试中有一项就是火球术的运用。就算是入学之后,我们也依然在进行着火球术的练习。可见当今魔法界对于火球术的重视。好的魔法师对于火球术的掌控必然是炉火纯青的,这就像好的吉他手每天也会练习最基础的爬阶一样,是非常能够判断一个魔法师水准的魔法。

贝希摩斯露出一脸【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抬起了右手。

温度在贝希摩斯的掌心凝聚,因为高热所产生的扭曲映像从我这个角度看的特别清晰。不一会儿,一颗篮球大小的火球出现在贝希摩斯的身前。没有多余的动作,火球伴随着“嗖”的一声朝着训练假人飞了出去。贝希摩斯挥了挥手,将手上多余的烟气拍走,朝我投来询问的眼光。

看着不远处的训练假人在自动恢复,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正常无比。然而...被浪费了,的确有多余的魔素被浪费了。甚至都不用任何仪器去测量,我的话,单纯用肉体就能感觉到。有一部分多余的魔素萦绕着贝希摩斯的全身,并没有作为“火球”被发射出去。

为什么...是全身?如果没有被利用,那么被浪费的部分去了哪里?不如说,真的是被浪费了吗?

无数的假设在我脑海中被提出,接着被否定。

突然地,毫无来由的,我想起了那一晚,贝希摩斯用精妙的控制将我破烂的衣服缝补好的那一晚。这家伙,对于魔素的控制能够到达如此精确的地步,单论这一项的话,岂不是在我之上?不,虽说的确在我之上,但有哪里不对,这家伙,不是单纯的对魔素的掌控精确,而是专精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物极必反,不管是什么事情,过于极端的话,也未必是好事。

“这次,我们一起来吧。”

“哈?”

“很简单的,就是我们一起来释放火球术。不过,控制的部分全部交给我。”

“什么意思?拜托,不要把我和你这样的学霸相提并论啊...能讲地简单一些吗?”

“简单地来说,贝希摩斯只需要凝聚魔素,剩下的从元素转换到发射出去位置的一切需要操控的部分全都交给我来。”

“听起来我的任务倒是很简单,不过你能做到吗?没记错【合体施法】是二年级的内容吧。”

“我的话,可以。”

看着我坚定的眼神,贝希摩斯似乎产生了一丝对于【好同学】的厌恶。不过毕竟是我这个敬爱的室友的拜托,再怎么样也会照做的吧。

“要提炼多少呢?”

“跟刚才一样的量就可以了。”

说着,贝希摩斯再次抬起右手,当我用肉眼确认到折射率的变化时,我将自己的手搭上了贝希摩斯的肩膀。感受到了,贝希摩斯凝聚的魔素,透过他的身体,经由手上的触觉,一点点地传过来。

那么,接下来试着操控贝希摩斯提炼出来的魔素...

不对...温度...过高了...

这不是一般的火球术能够散发的热度...要赶紧...发射出去!

甚至都来不及将能量凝聚成球形的形状,与其说是火球术,更像是一阵热风一般,从贝希摩斯的手心射出!面前的三个训练假人瞬间被烧成了灰烬,热风吹地假人身后的砖墙都发出了“嗡嗡”的声响。地上的草坪被高温灼烧成了黑色的地毯。

我和贝希摩斯两个人呆呆地楞在原地,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事情。

“从今以后,我来教你魔法吧。”

贝希摩斯一脸呆滞,似乎连思考都忘记了般点了点头。

“你的话,能够成为学院第一,不,世界第一的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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